19 ☆、密謀

玉香樓主樓頂層的一間廂房裏,時不時地傳出來酒盞交碰的聲音,上酒上菜的女婢也是一個接一個,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林兄實在是太客氣了,”此時的李天放喝得紅光滿面,懷裏也摟着那美人洛水兒,笑容盛切,“和林兄這樣的能人結交,也是我李天放的福氣——何必讓林兄破費呀!”

那林公子亦是暢快一笑:“李兄此言差矣,林某不遠千裏而來,自然該帶些見面禮才是,不然豈不是失了規矩?”

“哦?”那李天放一愣,眼睛轉了轉,複笑言道,“不知林兄從何而來呢?”

那林公子指尖一挑,勾了琉璃杯放在嘴邊,言笑晏晏:“京城。”

李天放動作一頓:“京城?”

林公子也不再多言,眼神轉向李天放懷中的女子,示意了下;洛水兒不急不緩地起身福了一禮:“奴家先下去為兩位公子選些珍果來,還請兩位公子稍候。”

一溜兒女婢也跟着退了出去。

李天放也不是白活了那麽多年,看到這架勢,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容也收斂起來:“林兄這是何意?”

林公子急忙擺了擺手:“李兄莫要見怪,只是林某這次是瞞着家中父兄來此,不願他人得了話柄去而已。”

“哦?”雖然還是疑問的語氣,但李天放神色卻是明顯緩和下來,“那不知林兄的身份是——?”

“林某名瑾,是當今宰相次子。”林公子擡手一揚,露出掌中一塊木制牌子,上刻一“李”字。

李天放一驚:“原來竟是林伯父家的林瑾林二公子?小弟只曾聞名未曾識得,還望林兄不要見怪。”

那林公子呵呵一笑:“哪來見怪之說,林某本就是來尋訪李兄的,有心結識,來得倉促恐有唐突,該是林某請李兄見諒才是。”

李天放又客氣幾句,而後話語一轉:“不知林兄緣何專程來這臨岑城呢?”

聽這問得直接,那林公子也不以為忤,反而心底一樂,面上卻不動聲色:“林某聽說,李兄有一長兄李天笑,亦是深得李伯父歡心,府中大小事件全有他出面,不知可有此事?”

李天放聞言,臉上不由一冷,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勉強算是默認。

“既然如此,那林某也就直言不諱了,”林公子正色道,“不瞞李兄,林某在家中為庶出次子,近些年雖然也靠自己打拼出了些成績,但在家中境遇卻與李兄一般——始終因長兄之故而不得父親賞識,父親不知從何聽得謠言,只覺得林某是好逸惡勞難成大事之人;故而家中的大小事情全憑大哥決斷,大哥還不時對林某排擠生非,父親不知為何對林某日益不喜,林某在家中……唉!”

那李天放聽到這兒也是滿臉憤慨之色:“林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林伯父定是聽信你兄長之言——說出來也不怕林兄笑話,我李天放在外風風光光,別人都說我投了個好胎,可他們懂什麽?!——”李天放仰脖一杯酒灌下去,“我在家中,那李天笑與我不是一母同胞,對我是處處排擠,還經常在父親面前說我閑話,使得父親對我誤會日深!”

林公子神色一黯,搖了搖頭,亦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即便是林某心有所思,也不敢到父親那兒去說些什麽的……”

那李天放動作一頓,半晌後長嘆一聲:“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那林公子這時忽然擡頭,神色果決:“不知李兄是否聽到消息,事關當今朝中大皇子與安樂公主皇位之争,我父親已遣我大哥來李府一聚,說是有要事相商。”

“……我絲毫不曾聽父親談起。”李天放咬牙道。

“看來李兄在家中待遇比起我也有所不及,”林瑾一嘆,複又開口,“這次相商定是我大哥與李天笑出面,照這般發展下去,之後事成,他兩人必然更得伯父與我父親賞識,到了那時,我們就真的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李天放神色一僵,左右環視後低聲道:“那不知林兄有何妙計?”

“說不上什麽妙計,”林瑾擺了擺手,同樣壓低聲音道,“近幾日玉香大會接近,臨岑城中各家客棧均已客滿,我得到消息說我大哥已住到一座宅子裏——想來那座宅子就是之前我大哥與父親來此時李天笑所贈,我的人彙報說,那宅子下面有間密室,藏着近些年來李天笑搜刮所得的財物,只是那密室鑰匙需要兩把,一把在我大哥那兒,一把在你李府。為今之計,就是你拿那把秘鑰和你李府的通牌去找我大哥,以你李府二少爺的名義,就說那宅子已被人察覺,你父親吩咐你将那些財物轉移,屆時我會幫你将財物送進李府。”

話音至此,林瑾停下來飲了一口酒,繼續道:“事後我會讓我大哥失蹤一段時間,期間李伯父發現財物失盜,必然雷霆大怒,到那時候你再出面,假裝将財物尋回,必然得你父親重賞。”

那李天放聽完,眼珠一轉,頓時喜形于色,不過又立刻轉憂:“可是那秘鑰我并不知放在何處啊。”

“這不礙事,”林瑾微微一笑,“我已讓人探明,那秘鑰就藏在你父親書房中那個玉盒裏。”

“哦?怪不得我父親不讓我碰那個盒子!”李天放恍然,繼而苦惱,“可那盒子也是上了鎖的,我又不能整個拿出來,更不能直接撬開呀。”

“這你不必擔心,”林瑾笑道,“稍後我會送一個女子給你,你只需說她是玉香樓之人,在你父親在書房辦公時帶着她去書房,便說要納她為妾。”

“啊?”李天放怔怔,“我父親定然不會同意的。”

“我沒說讓他同意,”林瑾輕笑,暗自翻了個白眼,“那女子在繪畫上天賦異禀,所見之物可以一點不差地畫下來,我手下還有個擅長雕刻的能人,到時候只需那人照着那女子所畫圖案刻出一個相仿的挂鎖玉盒,你帶着那個玉盒,找時間将真的那個替換出來便是。”

李天放想了想,然後大笑:“妙計啊林兄,果真是妙計!”

“這裏面還有兩點你要注意,”林瑾壓低聲音道,“其一,那些財物我們轉到你的寝房,定然不能讓別人發現,你只需裝作請了幾個戲班女子去作樂便可;其二,那些財物你最好是留下兩箱在我大哥那宅子裏,屆時可以說是李天笑賄賂我大哥,你偷偷進言,就說疑他二人有監守自盜之嫌。”

李天放一愣,而後猶豫道:“這樣會不會太狠?”

林瑾撫掌一笑,眸光淩然:“如今他們尚未完全掌權,便已對你我嚴苛至此,若是日後大皇子在他二人幫助下登了正統,他二人還容得下你我麽?”

李天放聞言,咬牙應道:“林兄所言即是,是我犯傻了!——定不負林兄所托!”

“那這杯酒,就祝你我二人合作愉快了!”林瑾暢懷大笑。

“來,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林公子的真正目的有沒有人猜到呢?他藏着的那一串兒壞心眼有幾個呢?【泥垢

咳咳,這篇文裏神馬不成熟的勾心鬥角會不少,灰常歡迎哪位給提下意見~當然,哪位看官要是覺得太幼稚太低能不忍直視,還請一笑而過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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