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十分介意

敖辛開春時才從曲廊那邊移植過來的葡萄藤,眼下伸開了肥大的綠葉,亦是在風中呆頭呆腦地左右搖擺。

她眯着眼,聽敖闕與她說道:“以後不要給我做衣服了。”

敖辛歪頭看他道:“那怎麽行,溫家小姐給你做好了衣服你不要,你又還沒娶嫂嫂進門,我要是不照顧一下你的起居生活,誰照顧啊?我這手沒事的,養兩天就消了。”

敖闕神色柔和,還是妥協道:“那也不用這麽着急,你可以慢慢做。”

敖辛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問:“二哥為什麽不接受溫小姐做給你的衣服呢?”

敖闕輕描淡寫道:“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接受?”

“可是我都能看得出來,她喜歡你啊。”

“那是她的事情。我沒要求她喜歡。”

“那好吧,我還以為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呢。”

話已至此,她還有什麽可說的呢。遇到她二哥這樣不開竅的人,敖辛真的有點同情溫小姐了。

敖闕看她,敖辛被他看得有些發虛。因為他那雙眼睛,枯寂沉郁到深不見底,再明媚熱情的陽光,也照不進他的眼底去。

敖闕道:“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有點遺憾?”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敖辛趕緊否認,“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嘛,我懂得的。”

過了一會兒,敖辛才又道:“那既然二哥不喜歡她,何不跟她說清楚呢,那她也就不用再繼續等下去了啊。”

“跟一個裝糊塗的人講清楚,沒這個必要。”

敖辛一愣,随後竟無言以對。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溫月初是個聰慧的人,她會看不出敖闕不喜歡她嗎?

關于溫月初和敖闕的好事,敖辛是徹底不抱期望了。

沒幾日,敖辛跟着敖闕上了街,敖闕縱着她在鋪子裏買了好些松子糖。

敖辛剝了一只放進嘴裏,甜得眯起了眼。

于是她又剝了一只遞給敖闕,“二哥,你也吃一顆。”

敖闕看了一眼她白白嫩嫩的手上拈着的那顆小巧的松子糖,拒絕道:“我不吃。”

敖辛把兩顆都塞進自己嘴裏。

敖闕見她嘴巴鼓鼓的也沒說什麽,只順帶擡起手指輕輕拭了一下她嘴角的糖屑。

然而這一幕,正好被出街來的溫月初看個正着。

她原想上去打個招呼的,可是在看見敖闕對那小姑娘如此寵護時,溫月初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橫豎不是滋味。

腳下也跟生了根似的,再挪不動半步。只能眼睜睜看着敖闕牽着小姑娘的手,一高一矮地漸漸走遠。

為什麽心裏會介意得這麽厲害?

那是因為敖闕身邊除了她以外,從來沒見過有第二個女子。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曾與敖闕那般親近過。

溫月初說服不了自己,是因為那小姑娘是他的三妹,所以他才對她這麽好的。

原來敖闕不是天生冷漠,不是不會對人好,只是要看對象是誰而已。

溫月初回去的路上,腦海裏總交替浮現出小姑娘舉着松子糖給敖闕吃、還有那日小姑娘靠着敖闕睡覺時候的畫面。敖闕會給她擦拭嘴角;她睡覺時怕她摔着,會時不時扶穩她的身子。

***

侯府後面有一片馬場,馬場裏經常有馴養好馬,然後送到軍營裏去。

最近,馬場裏就送來一批烈馬等待馴養。

這沙場男兒對馬的追求,絲毫不亞于女人對衣裳首飾的執着。

因而烈馬剛到兩天,溫朗帶着那幫兄弟們就要到馬場裏來試試馬。反正他們不來,敖闕也是要叫上他們的。

正好這天日頭偏陰,還算爽朗涼快,大家就紛紛約在馬場裏馳騁。

溫月初聽說了此事,便堵住溫朗,忽然問道:“大哥,三小姐也會去嗎?”

溫朗覺得莫名,道:“那是侯府的馬場,三小姐與敖二感情又好,敖二帶她過去不是很正常嗎?”

溫月初便希冀道:“那大哥也帶我一起去吧。”她巧笑道,“上回三小姐到咱們家來,我與她相談甚歡,今日見了,正好又可以敘敘呢。你好久沒帶我出去了。”

溫朗看她兩眼,“你不吃醋了?”

溫月初歉疚道:“她是敖公子的妹妹,我理應對她好一些的。”

溫朗沒多想,只覺得她想明白了就好。況且帶溫月初一同去,與三小姐兩個女孩兒一起說說話也好。

再加上溫月初這樣纏着他,他要是不答應,恐怕沒法安生出門了。

敖辛這一世對兵家之事比較感興趣,就算敖闕不帶她來,她也會主動要求跟來的。

她也想看看那批烈馬馳騁下的雄姿啊。要是可以,她還想上去騎一騎呢。

只沒想到,溫月初也跟着溫朗一起來了。

溫月初跟敖辛打招呼時,是溫婉含笑,且又禮數周到的。

待那一匹匹駿馬從馬棚裏牽出來時,這些軍痞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十分心癢難耐。

敖辛眯着眼瞧見了,那些馬的鬃毛呈棕黑色,而且從馬蹄到馬身,線條十分矯健流暢,仿佛充滿了雄渾的力量。

起初它們不服人騎,撒開馬蹄在馬場裏狂奔。場面實在叫人膽戰心驚。

好在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老手,力氣又大,才不至于被甩下來,反而把馬控得牢牢的。

這批烈馬中有一匹是領頭的,一頭鬃毛深棕帶紅,十分漂亮。勘勘往那裏一站,便相當有氣勢。

敖辛看着敖闕朝它走去,比他還興奮緊張,道:“二哥你小心點啊,它若是不服,你也別弄壞它,這匹汗血馬一看便十分難得。”

敖闕回頭看她,道:“再好的馬,若不服我,留它何用。”

敖辛下意識就道:“你還可以留給我啊。”

她也很心癢難耐好不好,只不過現在的她根本不用上戰場,好像再好的馬給她也沒什麽用。

敖闕似彎唇笑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這樣說不合适,敖辛便也笑着敷衍過去。

溫月初在旁邊聽了,卻問道:“三小姐原來也會騎馬麽?”

敖辛随口道:“不是很會,只略懂皮毛罷了。”

她眯着眼注視着敖闕站在那汗血馬旁邊,拍了拍馬的脖子,然後輕巧地翻身上去。

他手挽馬缰,看似随意,但卻隐隐透着一股有力道的遒勁。那淩厲的壓迫感,正好與那匹烈馬相抗。

烈馬起初确實不服,暴躁地挪着蹄子轉來轉去,然後又嘶鳴着起身揚蹄,想把敖闕摔下去。可發現自己失敗了以後,那烈馬就一頭往前奔,十分彪悍兇猛地狂奔起來。

重重馬蹄聲在馬場裏跳躍。

敖辛視線始終跟随着馬背上那個英姿勃發的熟悉身影。

若是以往,溫月初定也是一眼不眨地追尋着敖闕的背影的,可如今身邊多了一個敖辛,她便覺得這炎熱的夏季可真令人煩躁,漏過雲層的日光也真是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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