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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酒吧街五光十色的霓虹越□□亮,天涯酒吧裏的氣氛也愈加熱烈。
長吧臺的左側酒保的動作行雲流水,引得邊上的客人拍手叫好。
趙堃坐在吧臺右側,看着另一個酒保同樣耍着花式,調酒器來來回回,晃得人眼花缭亂。等威士忌和甜威末酒充分混合後緩緩倒入雞尾酒杯中,鮮亮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流光溢彩,酒保才微笑着推到客人面前。
很久沒到酒吧喝酒了,雖然他更喜歡加冰的芝華士,但是偶爾來一杯賞心悅目的雞尾酒也是難得的放松。
威士忌直爽熱烈的口感躍上味蕾,趙堃對着邊上的宋桁亮颔首:“酒不錯。”
宋桁亮不置可否地笑笑,應景兒地說了幾句玩笑話,在各色人等混跡沾染的江湖痞氣在這樣的環境下完美融合,趙堃看着這樣的宋桁亮,莫名想到了方草,她身上也有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亦正不正。
他總想起方草在法庭上激昂陳詞時的樣子,放下文稿一臉崇敬地望着國徽,堅定不移地說着她對案情的理解。盡管在大多數人看來,方草的話就是在為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開脫。可話從她嘴裏出來,他就會忍不住再去翻翻案卷,确認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麽情節,盡管在那之前他已經看了很多遍了。
等他的同事義正言辭對她的辯護回報以堅決的否擊時,她總會回報以微微一笑,甚至颔首表示認同然後固執己見地重申自己的辯護意見。
趙堃總覺得她真誠的笑容裏有淡淡的嘲諷,認真思索卻又想不通她在諷刺什麽,反倒最後被她那種似是而非的笑意深深吸引。
旁邊的宋桁亮見趙堃走神,也不說話,狀似随意地喝酒解愁,心裏卻默默盤算着周遭的一切。
上一次光頭在這個酒吧被抓,舉報的人卻一直沒有聯系上,他總覺得內心不安,托信息部門的人查了一下,信號來源居然在境外。
光頭作為南城有名的地頭蛇,借着他堂哥晟豐外貿的副總經理陳雄的名號,四處給人拉扯關系介紹工作,一來二去蒙了不少油水兜自己兜裏,手頭一寬裕就什麽都敢來,但是再怎麽蹦跶照理也不該跳出南城的人物,居然被境外的電話舉報了,恰好還是這樣一批敏感的貨,這就令人費解了。
而且據光頭坦白,他最開始就是在酒吧看到有人吸這玩意兒,他并沒有碰,結果卻在自己的夾克衫裏摸出了這東西,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卻沒對外宣稱,直到有一天熬不過心底好奇嘗試了一次,就徹底沒能戒掉。
宋桁亮晃動着酒杯,眯着眼看着忽明忽暗的酒吧角落,想着一年前,光頭說那時候這裏又是什麽樣子?
一杯酒喝完趙堃才從自己的沉思裏回過神來,見宋桁亮一臉高深的樣子,他下意識警惕起來:“有問題?”
宋桁亮沒說話招來酒保付錢離開。
兩個人走到門口,趙堃總感覺有人再看他,又回頭望了一眼,燈光在他的臉上閃過使得他眨了下眼睛,睜開眼看見吧臺的位置酒保把酒遞給前面的美女,并無其他異常,只好帶着心裏的怪異感離開。
車子停在酒吧街外面的路邊,趙堃坐在副駕駛上,啃着剛在路邊燒烤店買的雞腿:“現在可以說了吧,叫我出來不只喝杯酒這麽簡單吧?”
宋桁亮發動車子,把光頭的事情前因後果說了說,把自己的顧慮和趙堃透了個底,這個案子最終也要過檢院,有趙堃他也能省去些麻煩:“就是覺得這事兒不簡單,那批貨來源一直沒弄明白,心裏沒底。你知道這幾年,明面上平靜,底下不見得安穩。”
趙堃知道亮仔這些年壓力不小,只是對于自幼相交的兄弟他能幫的不多,只能盡力思索有關的一切:“需要幫忙的時候說一聲,說起來我剛進檢察院那年,還起訴了好幾起毒/品案,都沒查到源頭,照你說光頭一年前接觸到的東西,說不定是以前的存貨呢!”
宋桁亮腦海裏冒出一種設想,下一秒又否定道:“這些東西都有檔案的,如果成分匹配,自然該第一時間發現,我也就不用費這麽大力氣了。”
趙堃一想也是,就沒再問,宋桁亮見他那個樣子,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問道:“你和方草什麽情況啊,上次你送她回去,對着多年的夢中情人就沒個意動沖動什麽的?”
說起方草,車裏的氛圍一下子輕松不少,趙堃心裏有幾分期許,也樂意分享自己的喜悅。
“我和她說了,她還在考慮,我感覺得到她對我并不排斥,就是在猶豫,你也知道的,我們倆的職業總會是一個障礙,如果她願意我倒是不介意去做個律師。”
宋桁亮知道趙堃是真心喜歡方草,聽出他語氣裏的憧憬,也驚訝于他所作的打算。
這年頭掙個飯碗不容易,體制裏好歹天不會塌旱澇保收,何況趙堃已經是三級高級檢察官,在同批人員裏已經非常難得了,說放棄自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無論如何他更希望兄弟早日得成眷屬,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步一步來吧,成家立業都是一輩子的事兒,你要是打算換工作,叔叔阿姨那邊也該早做準備,省得以後為難。”
趙堃自然也知道讓父母接受自己換工作并不會容易,但此時對于他而言,最關鍵的是方草的态度。若是方草應了,以他和方草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和經驗,重頭開始再幸苦也不會太艱難。
一周過去了,也是時候該問個方草要個答案了,他篤定地對宋桁亮說:“天下哪兒有犟得過子女的父母,我父母那邊雖有些為難也一定過得去,就是方草那邊不知道幾時能定下。”
宋桁亮聽了這話沒接,男女情誼之事外人開不得口,沒必要出了問題弄得兄弟情誼落不到好。對于方草這個老同學,宋桁亮能感覺到她身上時有時無的沉郁,也不知道和趙堃一起是好是壞。只這日子怎麽過,人和人怎麽處,別人說的都做不得數,還是得親飲親償方知個中滋味。
而另一處,兩人離開後的天涯酒吧,則依舊熱鬧非凡。
齊萱草算是天涯酒吧的老顧客,時常和自己的同事一起過來玩,從沒見過這個眉眼深沉渾身都是說不出的味道的酒保,心裏好奇不已,在何虞生把酒遞給她的時候,她适時抓住機會自然又不乏熱情地開口:“嘿,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酒吧裏的搭讪實在太過尋常,若是放在往常,他會随口和客人聊幾句,只是何虞生想起廣場上含情脈脈的兩個人,胸口的沉悶壓得他煩躁,不耐地板着臉回答:“女孩子少在酒吧和男人聊天,這裏可沒什麽好人。”
說完就随手脫下身上的黑色馬甲,卷起襯衫的袖口,随着他的動作白襯衫下的型廓隐隐綽綽,一雙顏色偏深的大手略有些粗糙,和杯子血色激蕩的雞尾酒一點都不搭,卻又十分和諧。
齊萱草看着這幅畫面,心跳如鼓面色赧然,在何虞生轉身的瞬間大聲道:“喂,等一下……”
見男人挺闊的背影微頓,齊萱草傾身靠向男人的方向,再接再厲道:“你叫什麽名字?我還能在這兒見到你嗎?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男人貌似被她的話打動,轉過身眼神落在她臉上。
感受到他的視線裏的深意,齊萱草感覺呼吸都愈發困難,心跳也愈發快速,和男人的目光對視一瞬就匆匆避開,盡力的穩住自己的心神說:“你說這裏沒什麽好人,可你就是個好人,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嗎?”
這一幕吸引周圍不少的眼神,齊萱草渾然不覺,一口氣說完才鼓足勇氣去看他,而何虞生卻轉開臉不知道看着什麽:“你弄錯了,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值得的你交朋友。”
何虞生說完徑直轉身走向酒吧後勤區,齊萱草不能接受這樣的轉變,只是周邊傳來或高或低的嘈嘈笑聲,一時惱上心頭,只得目送着男人的背影消失。
吳志原本在角落裏的卡座招呼客人,瞥見吧臺的情形,見何虞生離開,忙招呼另一個酒保看着點,自己則上了二樓。
吳志上樓的時候,何虞生正在打電話。
斑駁絢爛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棂映入眼裏,像是櫥窗裏展覽的另一個世界,暧昧貪婪都發光耀眼卻激不起他絲毫波瀾,唯有耳邊傳來低沉中帶着笑意的男聲:“小魚仔,不要心急,像古老的非洲人召喚鯊魚時耐心等待,捏緊了他靈魂裏的弱點,他總會自投羅網的。”
何虞生也不知道想到什麽,沉沉的聲音幽輕綿長:“我自然不擔心那些人何時走到頭,沉珂入骨,不過是順水推舟,早晚的事。”
只是方草的出現讓他猝不及防,慌亂中帶來的那種希望太過明媚也太過遙遠。
想到晚上酒吧裏的那個男人,他不知道他是否還來得及,可是他更清楚手頭的事情處理不好後患無窮,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方草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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