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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過去,十指緊扣。
不知怎麽,時煙有一種自己即将被押解上刑場的感覺。
直覺告訴她,這個大伯并不會喜歡自己,今天很可能會被為難。
但現在封則衍握着自己手的這個力度,又給足了她力量。
就好像前邊有狂風大浪,只要有他陪着,一切就不算什麽難事。
重回客廳。
時煙的目光一下就被沙發上坐着的人所吸引。
他和封則衍雖然有血緣關系,但其實并不像,只是氣質是一樣的,都清冷讓人難以接近,并且有着成功男人的魅力。
對面感知到有人進來,微微擡起下巴。
等到時煙和封則衍走到他跟前,才算是給了一個正眼。
只是中山裝下一派威嚴,并不會因為初次見面而給半分和善的笑容。
但是再怎麽,也是在商界混了許多年的人,該有的面子工程還是會做的。
他朝身旁的一個男子示意了一下,緊接着便是一封紅包遞到了時煙的手上。
時煙朝封則衍看去,見對方示意收下,便收下了,并且按照禮數喊了一聲“大伯”。
坐在對面的封衡點了點頭,意思是這聲“大伯”他應下了。
随後他起來,目光幾下在時煙身上掃過,又看向封則衍,語氣裏已将一切了然:“看來你急着從意大利回來,就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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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話,時煙看向站在自己左前方的男人。
他的背影很堅毅,聲音也是不卑不亢的堅定:“自然是因為小樹還在醫院裏躺着,作為哥哥,我理所當然得回來。”
封衡嘴角勾了勾,看向時煙,跳過了原來的話題:“聽說你和妍妍一樣大。去年還和小衍訂婚了。上次老夫人回來說是小衍在着手準備你們的婚事。大伯在這先恭喜你們。之前錯過了你們的訂婚宴,這一次一定會以長輩的身份來替你們主持喜宴。”
時煙:“……”
她被驚得呆在了原地。
而當事人之一的封則衍并沒否認,還點頭應下:“好,謝謝大伯。”
忽然封衡笑了,仿佛剛剛眼裏嘴裏那股子火藥味是不存在的一般:“明晚我在南宅宴請賓客參加我的六十壽宴,小衍你記得要帶時煙……”
封則衍似乎意料到對方要說什麽,立馬開口插話:“她身體不好,受不得冷,宴會不一定……”
“我參加。”時煙舉手,一派坦蕩的模樣。
音落後,她看向朝自己看過來的男人,哪怕已見他眼底積起了怒意,但絲毫不怕,“大伯的六十大壽,作為阿衍的未婚妻,我自然是要參加的。”
封衡眼底露出一絲贊許,又掃了一眼封則衍,說:“那好,到時候你過來,大伯給你再包個大紅包。”
時煙輕輕嗯了一聲。
而從剛剛就被架空的封則衍,幾乎是咬着牙硬聲同時煙說:“好了,你先回去。我這還有事和大伯商量。”
“好,你們慢聊。”時煙瞬間恢複乖巧懂事。
但心裏全是與封則衍對着幹的酸爽。
她轉身離開客廳,絲毫都不猶豫,決斷得幹淨利落,與平時相差甚大。
此刻,庭院裏的雪正在融化。
水從屋檐上落下來,滴滴答答的,帶來一片新意。
往卧房走的女生,臉上一派鎮定自若,既不顯山也不露水。
雖然知道自己剛剛惹怒了封則衍,但她也很清楚,或許從決定離開的那一刻,自己就該這麽做。
他一貫喜歡她溫柔順從不忤逆,卻絲毫不顧及她也有選擇的權利,也有為自己做主的權利。
所以現在……希望他早一天厭煩她,那麽或許就會早一天從她現有的生活裏離開。這樣即使自己突然消失在北城了,他也不會過多關注。
頂多就覺得這個替代品不乖,丢開就好。
之前封則衍一直不喜歡她抛頭露面,過分張揚。
那麽這個痛點,她接下來會好好利用。
……為做回以前的自己而努力。
——
深夜,融化的雪仍舊在往屋檐下滴水。
獨自坐在床上看曲譜的時煙,面色冷淡平靜,仿佛就算世界崩塌都與她無關。
只是偶爾,她還是會因為左胸上面傳來的疼痛,而蹙起一雙秀氣的眉。
将衣領稍稍扯開了些,她看向那條醜陋的疤痕,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絲難過。
再怎麽說,她也是個愛漂亮的姑娘,身上有這麽醜陋的一條,平時洗完澡都不敢去看它。
而且這一年來,她身上逢雨雪必疼的原因大多也是這條疤在作祟。
而造成這條疤的原因,她也記得很清楚。
是去年差不多時候,她和封則衍大大吵了一架,實在不想待在這個沉悶的圈籠裏,所以她不顧一切地往外逃。
大晚上的,跑出明亮的房子,只顧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她回神時,前面是黑壓壓的一片山林,後面是孤燈似的山莊。
石子路上除了暗色下的她,再沒有其他生物。
她怕黑,又很沒安全感,見封則衍并沒有追出來,又害怕又因為沒穿外套冷得可怕,所以只能認慫地往回走。
那是去年的第一個雪夜,空氣濕噠噠的,一旁的池塘還有碎冰漂浮。
她知道沿着水池就能走回山莊,所以很沒骨氣地一邊哭一邊順着它往回走。
只是還沒走一半,池塘旁的一個廢棄發電機房裏突然亮起了汽車的大燈,強大又熾烈的光線将人照得無法睜開眼睛。
緊接着,停在裏頭的車飛速往她這邊開來。
那時候時煙根本沒來得及思考,害怕被撞飛只能飛速往後退。
後來也不知道是腿軟了,還是被絆着了,她整個人翻下了池塘。
而且很不巧,水下恰好有幾根插着的竹子,本意是用來固定漁網,現在卻成了她胸口傷疤的罪魁禍首。
她在水上浸泡了半個小時左右,才被之後來找她的人給救了回去。
從那以後,她的身體就落下病根,再也受不得冷。
不過至少,她還有命活着。
正當她準備收拾收拾睡覺的時候,黎管家上來敲了敲門:“時……夫人休息了沒?”
時煙一愣,有點适應不了這個稱呼。
但是一想到大晚上黎管家還找上來,肯定是有事發生了,便掀開被子裹上大衣,匆匆忙忙去開門。
門開了,黎管家指着樓下:“先生回來了,你去看看吧。”
時煙心裏泛起疑惑,知道封則衍肯定有事,自己不下去也說不過去。便跟着黎管家走。
一路來到樓下,整個客廳都被清場了,只有他們三足鼎立。
黎管家蹙着眉頭解釋:“先生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夫人你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去給他煮醒酒湯。”
臨危受命,時煙只能點頭。
等到黎管家走開後,整個客廳就愈發的寂靜了。
時煙從沒看到過封則衍喝醉失态的模樣,因為印象裏他一向高冷自持,喝酒也不會過度。
今晚……這是怎麽了?
溫吞着走過去,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背對着自己的男人。
沒有任何回應。
于是繞到前邊,卻見他一臉生無可戀地垂眸難受。
時煙:“阿衍?”
這一聲,才像是喚醒了男人。
他擡眸,目光裏各種情愫都有,沙啞的嗓音磕磕絆絆地呢喃着兩個字:“煙煙……”
明明和以往一樣的兩個字,卻在這一刻仿佛窮盡了他所有的情愫,有欣喜有難過有悔意有向往。
時煙聽着這一聲,心口不知為何疼到不行,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在為了什麽而疼。
伸手拉住他,時煙努力勸說:“阿衍,你醉了,我們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他嘴角微微勾起,不接受不拒絕,只是笑得溫柔肆意:“煙煙……你真好看。”
突如其來的誇贊,讓女生臉頰一個爆紅。
羞得無地自容:“好啦,別鬧。回去休息了。”
她率先轉身要走。
可是男人伸手攬住她,将她壓回去,前胸貼後背,緊得沒有空隙。
“不要丢下我……”
何德何能,有一天能被封則衍這麽乞求。
說不動恻隐之心那是不能夠的。
時煙輕輕離開一些距離,伸手給他,像是哄小樹似的:“那你乖乖跟我走?”
“嗯。”
一路小手牽大手地走上二樓,還算是順暢,可一進卧室門男人就平地摔了。
時煙吓了一跳,連忙蹲下去去扶他,卻見他幹脆靠在牆壁上坐起來,像是清醒了些,又像是更迷糊了。
他指着角落的一副撲克牌,對時煙近乎是撒嬌:“我要玩那個。”
忍無可忍的時煙:“……”
不過最終她還是去拿過來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這腆着臉陪他耍酒瘋。
封則衍洗牌的動作十分流暢,甚至還能花式洗牌。
時煙雖然不過多關注封家的産業,但在他身邊呆了三四年,也多少知道一些封內容。
比如封家在國內的産業很幹淨,有金融有地産有娛樂業游戲業還有珠寶等等,但在意大利就比較廣泛了,其中賭業是一大頭。
所以他本人會,倒也不令人覺得意外。
只是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要毒荼自己。
不過她沒法拒絕,學一手,說不定日後好派上用場,更何況男人是這方面的佼佼者,自己能學到點東西真不虧。
然而……
事實證明時煙錯了。
在她初初上手的時候,男人就毫不留情地以快準狠的方式将她秒成渣渣。
一次又一次,一點底褲都不給她留。
“你輸了。”
又一次對賭結束的時候,封則衍宣布。
時煙看着自己手上剩餘的三張牌,嘴角撇了撇,幹脆丢開:“好了,都十二點多了,黎管家都來催過一輪讓你睡了,我們就此停止。”
“不好。”
男人回答得幹脆利落,簡直讓女生懷疑他根本就沒醉。
然而與平日裏巨大的反差,她還是不得不信。
“那你還要怎麽?”
男人指着她丢開的三張牌:“剩餘三張,三次。”
時煙一噎:“三、三次?”
音落,男人像是雄獅撲向獵物似的,直接撲過去堵住她的唇,借力将人壓倒在床上,死死制止。
直到這個時候,時煙才知道他口中的三次指的是什麽,也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可怕。
醉成這樣竟然都還能給她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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