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吃掉（上）

柳清歡睡了沒多久就醒了過來。薛慕還沒回來，她又喝了一次藥，就聽青栀來報：“夫人，侍郎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柳清歡愣了一下，讓青栀把人請了進來。昨夜阿娘來的時候，她沒顧得上問阿娘怎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還有兩位姐姐，知不知道她的身世了呢？

她還在思索着該用什麽表情面對柳家兩姐妹，就見柳清雅被柳清麗攙扶着進來了。柳清歡一怔，眼神飛快地在柳清雅身上掃了一遍：“大姐，你身體不舒服？”

柳清雅還沒說話，柳清麗就搶先道：“大姐她有身孕了，剛滿一月。”

柳清歡被這個消息震了一下，然後有些着急地看着柳清雅：“大姐身子不方便，怎麽還好跑來跑去的？”說着又扭頭對身邊的青栀吩咐道，“趕緊把外間的軟榻給大姐搬過來。”

“啊，是！”赤桃和青栀得令，小跑出去搬軟榻了。柳清雅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柳清歡，忍不住冷笑一聲：“你深入虎穴刺探敵情的時候怎麽沒考慮過我？現在倒想起關心我的身體了？”

柳清歡：“……”

她相信要不是自己的臉上還殘留着昨晚阿娘留下的巴掌印，柳清雅現在也能給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

柳清麗見大姐動氣，先輕聲安撫了她幾句，又狐假虎威地看向柳清歡：“你知道嗎！聽說你失蹤之後大姐當場就暈過去了，差點就小産了呢！”

柳清雅的眉毛動了動，這個慌扯得是不是有些過了……

柳清歡認認真真地道歉：“大姐對不起，昨晚阿娘已經教訓過我了，我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柳清雅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她臉上的巴掌印，阿娘罵人她是清楚的，想來昨晚也沒讓柳清歡好過，那個巴掌印看着就挺疼的。她緩了口氣，又替自己的妹妹心疼：“這件事說起來都是薛慕的錯！這麽危險的事情他們這些個大男人不去做，偏要讓一個弱女子去，他還好意思號稱第一戰神？我看他這個大将軍也讓給清歡來當好了！”

柳清歡飛快地眨了眨眼，看來大姐她們知道的是經過修飾的真相，既然這樣……這個黑鍋就先讓阿慕背着吧。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這下子就連一直對薛慕盲目崇拜的柳清麗也忍不住罵了他兩句：“沒錯！三妹傷成這樣，他連頭發都沒少一根，我要是個男人都覺得羞恥！”

柳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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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慕對不起。

柳清歡在心裏對自己的夫君忏悔，赤桃和青栀終于把軟榻搬了進來。柳清麗扶柳清雅坐下，柳清雅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想到了和離一事：“清歡，你老實說，薛慕到底對你好不好？”

旁邊的赤桃青栀都要替自家侯爺委屈死了，侯爺要是還對夫人不好，天底下就找不到對媳婦兒好的男人了！

柳清歡似乎也明白她的意圖，趕緊替自家夫婿說好話：“大姐，阿慕對我很好，要是只有一碗面，他也是讓我吃面喝湯自己在一邊看着！”

柳清雅：“……”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在侯府發生好嗎！

她吸了口氣，下意識地加重語氣：“對你好你還三番兩次地受傷？就說這次這件事，擱哪個男人身上也不會讓自家媳婦兒去冒險吧？”

“其實這件事……”

“三妹，你不用幫他說話了！你看大姐這都二胎了，你嫁進侯府這麽久，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清歡：“……”

等等，她們不是在讨論國家大事嗎？怎麽突然就變成炫耀孩子了？

柳清雅好像也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凝神問道：“清歡，薛慕他不會還沒碰過你吧？”

……

柳清歡幹笑了兩聲，道：“其實這件事吧，他好像也挺急的，不過我現在身子不方便……”柳清歡說着說着自己的臉就先紅了，她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柳清麗，對大姐道，“大姐，我好歹也成親了，可是二姐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她？”

柳清麗：“……”

好一招禍水東引。

大姐還真關心起她來了：“說起來，清麗就沒有看得上眼的郎君嗎？”

柳清歡殷勤道：“我覺得威遠将軍挺不錯的，模樣俊朗為人正直武藝高強，最重要的是，他也尚未婚配。”

柳清麗的臉被她說得通紅，不過柳清雅倒還真的認真考慮起來了：“李将軍确實不錯，又和侯爺是至交，要是清麗真的嫁過去，你們也好有個照應。”

“大姐，你別聽她亂說！誰要嫁給威遠将軍啊！”

柳清歡道：“你呀。”

柳清麗：“……”

“改天跟爹娘說說這事，清麗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定下來了。”柳清雅說這話的時候，薛慕剛好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屋裏的三姐妹，他笑了笑，問道：“大姐，二姐，讨論什麽事呢，這麽開心？”

柳清歡趕忙道：“我們在讨論把二姐許配給李默将軍，阿慕，你看這事能成不？”

薛慕微微一愣，順着自家媳婦兒道：“當然能成，二姐要是肯嫁給永言，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起來，他前兩天才跟我抱怨他讨不到媳婦兒呢。”

柳清歡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好了，阿慕，你去給他說說，要是他也願意，就讓他去侍郎府提親吧！”

薛慕走到她身邊坐下，摸摸她的腦袋，滿口答應：“好，我明日便跟他說。”

柳清麗：“……”

侯爺你作為一個侯爺這麽助纣為虐真的好嗎！

“大姐，他們兩夫妻聯合起來欺負我！”柳清麗一臉委屈地個跟自家大姐告狀。柳清雅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欺負你又怎麽樣？反正你也沒有夫婿，不會有人給你報仇。”

柳清麗：“……”

這個世道已經容不下未婚人士了，柳清麗哭着跑了出去。

柳清歡讓赤桃和青栀把柳清雅護送出去，才靠在薛慕的胸膛笑個不停：“哈哈哈，阿慕，你看到剛才二姐的表情了嘛，小時候都是她欺負我，現在終于輪到我欺負她了哈哈哈……嗷……”

薛慕本是一臉笑意地聽着她說，結果這會兒眉頭是猛地皺了起來：“怎麽了？”

“唔，笑得太用力扯到傷口了。”

薛慕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讓你得意忘形。”

柳清歡不在意地嘟了嘟嘴，又笑着道：“阿慕，你要真的去跟李将軍說說哦。”

“知道了。”薛慕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角，問道，“乖乖吃藥了嗎？”

柳清歡自豪地道：“吃了！”

薛慕笑着又親了親她：“差不多該用晚膳了，我去幫你看看今晚有什麽好吃的。”

柳清歡扁了扁嘴：“好吃的都是給你的，我就只能喝粥。”

薛慕輕笑了一聲：“那清清快點養好身子，這樣就能吃好吃的了。”說到這裏，他突然放低聲音，語氣暧昧得不行，“我也就能吃好吃的了。”

柳清歡的臉騰的就紅了，不過倒是聽話地好好養着身體。

轉眼大半月過去，柳清歡已經告別了只能吃粥喝湯的日子，又能蹦蹦跳跳地下地了。

簡單地沐浴完後，柳清歡穿了件裏衣低頭看着自己腰上的傷。傷口的痂已經開始脫落，長出了一些淡粉色的新肉，雖然不像前段時間那般猙獰了，但仍是不好看。

她皺了皺眉，把腰帶系上。要等傷口看不出一點痕跡，估計還得大半月……唔，算了，還是趁着今晚把阿慕辦了吧。

這半個月她一直跟阿慕同榻而眠，想想每晚阿慕也只能摸摸自己占便宜，還真是挺可憐的——因為她不止一次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頂着自己了。

她嗅了嗅自己身上淡淡的清香，還算滿意地跑到鋪上躺好了。

薛慕這個時候正在寧氏那裏接受教育，教育的內容當然是夫妻間的閨房之樂。今天柳清歡都跑來跟自己請安了，想來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吧？為了自家兒子的幸福，她也是操碎了心啊。

薛慕聽完寧氏的諄諄教誨後，臉色微微泛紅。他起身跟寧氏告辭以後，又回過身來，好半晌才問道：“阿娘，女子第一次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薛慕艱難地說完了這句話，清清從小就怕疼，他還真的有些擔心。

寧氏聽了他的問題，面色也有些紅潤：“這個，是有點痛……不過也很幸福……”她這個時候也突然尴尬起來，“清歡身子還很弱，你不要……太用力了……”

一旁的良辰已經面紅耳赤地掩面退下了。先讓她為夫人祈個福。

薛慕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後，便返回了正房。一進屋就看見好似睡着了的柳清歡，不禁輕笑着搖了搖頭。

“清清？”他摸了摸她的臉，本是想試探一下丫頭是不是真睡着了，哪知剛下手，手腕就一把被人握住了。柳清歡翻了一個身，将薛慕壓在了身下。

奉命前來偷聽的良辰心頭一跳，不是告訴侯爺要輕些嗎，怎麽還這麽大響動？

她把耳朵貼得更緊了。

而此時的房內，薛慕因為剛才被掀得措不及防，發冠已經散了開來，墨黑的長發柔順地鋪了一床，襯得他更加面如冠玉。

柳清歡覺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阿慕……”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薛慕沒有回答她，只是擡手輕撫着她的側臉。

“唔。”柳清歡握住他的手，彎下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吻。

門外的良辰聽見裏面突然安靜了，有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想象着房內此時進展到了哪裏。

柳清歡沿着薛慕的嘴角吻到下巴，然後是喉結，再然後，被衣服擋住了。薛慕一直任憑她作亂，也沒有反抗，此時看她皺着眉頭扯自己的腰帶，還有些好笑。

薛慕的衣服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這腰帶當然也比較堅韌。柳清歡心裏又急又慌，扯了半天反而越扯越緊了。她緊皺着眉，擡起頭來看着薛慕：“阿慕，你這衣裳貴嗎？”

“不值錢。”薛慕說這話的同時，就用內力将腰帶震斷了。

柳清歡低低地歡呼了一聲，一把扯掉了他的衣服。

聽到衣服落地的聲音，良辰面紅耳赤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髒。脫、脫衣服了！

良辰的腳下一軟，在房門上撞了一下。

柳清歡從薛慕的身上擡起頭來，眼睛裏還蒙着一層水汽：“阿慕，門外好像有人偷聽。”

薛慕笑着撥開擋住她小半張臉的長發，輕聲問道：“你是想出去趕走她呢，還是繼續？”

柳清歡勾着嘴角一笑：“繼續。”說着又是在薛慕的身上親了起來。

撚棠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聽上去既尴尬又緊張：“侯、侯爺，皇、皇上急招您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