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日常

第五章

顧吏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在院子的凳子上，頭在一點一點的人。他只是去村長那邊和村長商量林律以後要在這裏住下來的事，畢竟不是村裏的人，告訴一聲是必需的，而且戶籍的問題也要解決，村長還塞了個西瓜給他，想到家裏還有人就接受了。

“小律，醒一下。”他搖了下林律的肩膀，晚上在外面待久了還是有點冷的，這人的傷還沒有好呢。

“唔。”林律沒有睡得很沉，被搖了一下就行了，他揉了一下眼睛“阿吏你回來啦？”

“回屋吧，冷了，很困嗎？”顧吏輕聲跟他說話，“你要不要洗個澡，我之前燒了熱水，還是你要直接睡個覺？”

“洗澡。”說起這個就覺得渾身都癢，之前顧吏救他回來的時候就給他簡單地擦了一下就換上幹淨的衣服了，他總覺得自己要發臭了。

“嗯，那你跟我來，我告訴你在哪裏洗。”他要先把手裏的西瓜用水冰着，明天中午再吃。

林律把椅子拖回去之後，回房間拿了今天顧吏給他買的新衣服，然後就去廚房找顧吏去。

顧吏帶他到廚房後面離水缸不遠處的一個小房子，“在這洗，把廚房裏的熱水打過來兌冷水就好了。”

其實他在這個季節還是洗的冷水的，在一個人住的時候直接在外面洗的，自己家離得遠，晚上都沒有人過來，也不擔心什麽。

小房子裏面還有一個木桶，正好林律想泡一會。

“嗯。”

他看到顧吏拿了木桶想要去打水才反應過來要阻止他。

“哎！阿吏，我自己來就好”他只是受了點小傷，又不是連桶水都提不動。

顧吏看到他執意拉着自己的手只好妥協，“好吧，那你小心點，待會不要讓水碰到頭上的傷口。”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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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吏看到他去打水了，自己也出去了，他要把房間裏自己的東西搬走，以後那個房間就屬于小律的了。

顧吏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那床薄被，又想到小律那單薄的身子，現在剛入秋不久，天氣還沒那麽冷，等再冷點，得去買床厚點的回來。

等林律泡完澡回房間的時候發現東西少了一些，應該是阿吏拿走了。待他鋪好床準備睡下的時候，顧吏端着碗進來了。

“小律，先把藥喝了再睡。”剛才他回到廚房的時候看到溫着的藥還沒動過就知道小律還沒喝，他就倒了一碗過來。

林律看到那碗藥就皺眉，讓他想起早上那個苦澀的味道，但是還是接下來喝了。

顧吏看到他皺起來的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些藥确實是苦，他以前也喝過。

“良藥苦口，睡吧。”

顧吏拿着碗出去了，他還沒洗澡呢。

緩下嘴裏苦味的林律覺得眼睛有點乏了，又因為剛泡了澡，渾身舒坦，什麽也沒想就陷入睡夢中。

林律是被雞鳴聲吵醒的，揉揉眼睛望向窗外，天已經開始亮了，這一覺睡得真舒服，他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

走出門外才發現顧吏早已經起了，現在他在給小雞喂食，外面的空地上是已經劈好的一堆柴，回頭看到出來的林律。

“ 起來啦！去洗漱吧，要用的東西都在後面，昨天新買的。”

既然小律起床了，就要準備早飯，之後要帶他去村長那裏記錄一下。

林律洗漱好出來後看到顧吏拿着一把水靈靈的小白菜回來，還帶着泥，想來是房子後面地裏拔的。

“要我幫什麽忙嗎？”

“你去後面拔兩顆蔥回來吧，剛才我忘了”說完轉身回廚房，突然又想起什麽“還有，待會去窩裏拿兩個雞蛋。”用手指向那群雞後面的窩。

“好的。”

林律拔完蔥回來後準備把罪惡的手伸向雞窩，突然在不遠處啄食的一只母雞咯咯咯地快速撲騰過來，尖利的嘴向他的手啄去，林律收手不及時被啄了一下，挺疼的，被啄的地方也紅了。

林律開始用腳驅趕那只母雞，那只母雞就跟他耗上了，就不給林律接近它的窩。林律看到它那尖尖的嘴就覺得手疼，既然這樣，只好采用迂回戰術，把蔥找地方放着，他離開那只母雞遠一點的地方，看到它沒有防備的繼續刨地，快速地沖過去，抓了兩個雞蛋就趕緊跑。

頗有成就感地回到廚房把雞蛋遞給顧吏，轉身打算自己去把蔥洗了。

“哈哈哈哈！”

林律剛轉身就聽到身後那人爆發性的大笑，随後手臂就被拉着了。

“怎麽了？”他微微歪過頭，疑惑地問顧吏。

看他歪頭一臉無辜的又想笑了，以後的生活肯定充滿樂趣，他算是明白了，林律以前應該是個富家子弟，這些生活瑣事一點都不懂，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富家子的那些嬌貴習慣，要不都保證不了他也會覺得厭煩把他趕出去。

“頭上有雞毛。”伸手幫他摘去，他剛才有聽到屋外有雞飛狗跳的聲音，也沒在意，這下明白了，笑着看他那慢慢變紅的耳垂

“下次再去拿的話，先拿點飼料撒到遠處再過去，那只母雞有點護蛋。”

“嗯，我，我先去把蔥洗了。”又丢臉了。

一早上就在林律的笨手笨腳和顧吏不時的笑聲中度過了，吃過早飯，喝了藥，準備出門了。

此時太陽剛剛露出個影子，關了門，踏着露水往外走去，顧吏準備順便帶他認認路。不過還是得先去村長那裏。

從顧吏家到村子中心沒用多長的時間，大概是十分鐘那樣。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會跟顧吏打招呼，可見他人緣不錯，跟別人介紹自己就說是一個遠方的朋友。

臨近整個村子中心，雖然時間還很早，但是能看到不少人扛着鋤頭，拿着鐮刀什麽的準備去地裏。

顧吏說有些人家的稻谷已經要開始收割了，自家的也快了。有些人則是去翻地準備種點其他的。

到了年紀的小孩們都紛紛背着個小包上學去了。沒到年紀的或者是家裏非常窮的小孩也開始到處晃悠，找樂趣。

林律看着村子裏的景象不禁微微笑起來，心裏感慨，真好啊！

這個村子裏的人大多是姓李的，村長也是，叫李渠，今年有五十多歲了，處理事情公正，為人也很和藹。

兩人到村長家時，他正在房子外曬着太陽，旁邊是他的小孫子，活蹦亂跳地到處跑來跑去，

“爺爺，你看，我抓到了什麽？”小孩子手裏抓着一只蚱蜢，高興的舉給村長看，一副要表揚的樣子。

“呵呵，小寶真棒。”伸手摸摸孫子的頭。

剛擡頭就看到顧吏帶着一個陌生男子過來了，小寶也看到他後，扔了手裏的蚱蜢撒歡似地沖過去抱大腿，因為顧吏有空的時候也會幫忙帶帶小寶，又因為懂得和小孩子相處，所以小寶特別喜歡這個帥帥的叔叔。

“顧叔叔，你今天是來陪小寶玩的嗎？”擡頭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顧吏。

顧吏把他抱起來，親了一下他的小臉蛋，“叔叔還帶了一個哥哥來陪你玩哦，來叫林哥哥。”調整好姿勢可以讓小寶面對着林律。

林律則是覺得這個小孩好胖，手和腳都是胖嘟嘟的，臉也是圓嘟嘟的，讓他不禁想伸出罪惡的手去捏一下，當他睜着大大的雙眼好奇地看着你的時候，好像看到的是這世間最純潔的東西。

林律壓制住想要作惡的手，臉上卻是越發冷峻。

小寶好奇地看了他一小會，小聲喊了“林哥哥”就嗖的轉回頭埋在顧吏的肩窩裏，然後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地說：“那個哥哥好漂亮喔，比鈴兒姐姐都好看。”

顧吏想笑，鈴兒是這個村子裏有名的美女了。“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小寶啊？”看起來好兇啊。

顧吏好笑地看着林律那冷漠的臉色“你看你都能吓到小孩子了。”

然後轉過來假裝說悄悄話的樣子湊到小寶耳邊“哥哥沒有不喜歡小寶，哥哥生病了而已。”

林律有點尴尬，他也知道自己有時候臉色很不好，試圖放松下來，還好有點用，至少沒有那麽冷了，然後他向小寶伸手，“來抱抱，哥哥沒有不喜歡小寶。”

小孩子也沒有什麽心思，真的以為他是生病了，看到他表情沒有那麽冷了，也不忸怩，伸出手讓他把自己抱過去，嗯，漂亮哥哥身上還有股好聞的味道。

小寶一臉小大人的樣子嚴肅地對林律說“哥哥生病了要乖乖喝那個苦苦的藥，不要像小寶偷偷吐掉，吐掉會好難受的。”

“嗯嗯，哥哥會乖乖喝藥的。”這個小孩好乖，與自己親戚家跋扈的小孩相比，簡直就是天使和惡魔的區別。

顧吏趁着林律和小寶培養感情的空跟村長說話“李叔，這就是昨晚和您說的林律，小律過來，這是我們村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