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衣服

林律聽完他說的話連忙退後一步,他都能感受到他耳朵不同往常的溫度。他就低着頭,也沒回答顧吏的問題,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顧吏故意問的。

顧吏看到小孩低頭不說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如他所料般的柔軟。

“沒事的,相信我,買幾件衣服還買不窮我的,銀子賺來就是用來花的,要不還有什麽用。”放開捏着的耳垂,又順了順小孩柔順的毛就放下手了,他怕再動手動腳的該生氣了,雖然沒有見過他生氣,不過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動手了。

“吶,過段時間不是要收谷子了嗎,家裏又沒有适合你穿的粗布衣服,到時候怎麽幫忙呢,對吧?”他知道小孩對于在家什麽都不用他做的事情耿耿于懷,唉。

林律聽到顧吏後面說的才擡頭看他,“那就買一件。”他嚴肅的說。

“那髒了呢?難道你就一直穿着一件。”他懷疑地看着嚴肅的小人。

林律想着,也糾結了,對于有一點潔癖的他來說,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要他天天穿同一件衣服工作,而且還是吸滿汗的,想想就覺得确實有點不能忍受,頭皮發麻。

“想好了?”顧吏看他發呆的樣子,出聲打斷他,他覺得要是任他這樣下去,今天太陽下山之前就趕不回去了。

林律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然後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那就兩件,不能再多了”顧吏看他認真的樣子像是再說:再多一件我就生氣了。

“好。”顧吏也是無奈了,就沒見過那麽省錢的小孩。

“老板給我拿兩套粗衣,還有鞋子。”

老板在旁邊看顧吏哄小孩的樣子很是興致,不知是哪家的小孩,據他所知,顧吏自從顧大爺逝世後就一直一個人,雖說很多人想要招這麽個女婿,但是從沒有聽說顧吏有接受過哪一家。

從頭到腳打量了林律一番,笑眯眯地對顧吏說,“小兄弟骨子架小啊。”說完又問林律“小娃,要挑個顏色不?”雖說都是相同的樣式,但是還是有不同顏色的,雖然是幹活的衣服,但有些小姑娘和小年輕的就喜歡鮮點的顏色。

“要灰色和黑色。”以後他要自己洗衣服,這些日子都是顧吏洗的,要是他洗的話,他不确定他能否洗得幹淨,深色衣服保險點。

老板聽到他聽到要這麽沉悶的顏色覺得訝異,不過也沒多問。轉身去拿衣服了,憑他做衣服那麽多年,林律的身量一看就知道他穿多大的衣服了。他挑衣服的時候特意挑了鋪子裏品質最好的,當然價錢也得比其他的高出許多。這并不是他坑顧吏,而是,顧吏每次買衣服都要買品質最好的,不在乎好不好看,重要的是能耐穿。

老板挑好衣服後看到顧吏眼神示意那邊的常服,他看到那個小娃在研究擺在邊上的布匹,因為今天才到的,還沒有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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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走到顧吏身邊,顧吏對他耳語了一會,老板然後便按照他說的又拿了兩套常服,然後拿塊布将衣服包好給顧吏拿着,顧吏付了銀子就叫人了。

“小律。”

“啊?啊!來了。”看到他手裏的布包就知道準備走了。“那個針線買了嗎?”

顧吏一愣,他還真忘了,“老板,你們這裏的針線怎麽賣啊?”

老板聽到他說要買針線很驚訝,想了一會覺得,不會是家裏有人了吧,這好啊,家裏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他也沒挑明,想來這小娃是女方家裏的吧。帶着他們到放置針線的地方。

“你們挑吧,只要不是都拿走,就當是我送的了。”

林律看他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肉肉的臉都有點顫動的趨勢,有點懷疑,不過,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怎麽不占小栗子的便宜呢?這怎能一樣!)

而且他又不需要很多,最後他就拿了黑白灰的線還有一套針就沒多拿了。

出門的時候,老板還特意送到門口對顧吏說“小娃子要好好過日子啊。”

兩人都摸不着頭腦他說的是什麽,想來就是普通的叮囑吧,沒有深究。

到牛車那邊的時候,趙家母女已經等着了,看到他們回來了還在抱怨說她們等了好久,不過兩人都沒有理會她們,趙菱有些不高興,不過趙母心情挺不錯的樣子,被顧吏兩人冷臉相待也沒多生氣。

顧吏緊趕慢趕地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家裏。

時間其實都是過得很快的,尤其是在林律探索這個世界的過程中,半個月的時間就在林律熟悉村子的人和事中過去了。

半個月前,買東西回去之後,林律拆布包之後才發現顧吏除了買了兩件粗衣之外還是買了兩件常服,摸着料子,在他對布料不清楚下都懂的衣服的料子是很好的,他沒有對顧吏說什麽,畢竟人家幫你買都買回家了還要再推辭就有點矯情了。

那兩件衣服他一直放着,沒有穿,他擔心被他不小心劃破了,況且也沒有穿這些衣服的場合,相對來說,他還是喜歡穿另外的衣服。

自從買了針線回來,顧吏沒丢的衣服就成了他的試驗品,從最開始的歪歪扭扭的針腳淩亂到後來就越來越好了,縫好之後就只是隐約能看到痕跡。平常跟着顧吏上山到處跑的時候就穿着舊衣服去,因為……他的新衣服已經被劃破的一件,他心疼了很久。

為了不被顧吏白白的喂養,他強烈要求努力學習廚藝,至少大大增進了,雖說不能和專業的相比,家常菜能夠信手拈來了,再加上他有時候會做一些這裏沒有的菜肴,顧吏就把廚房交給他了,他還攬了洗衣服的活計,之前都是顧吏洗的,洗衣服用的是一種從植物中流出來的汁液,粘粘的,沾了水之後就變得滑溜溜的還有泡沫,跟洗衣液有點像。

因為要用木棒子敲衣服,把污漬,汗水敲出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敲破了幾件衣服,沒有洗衣機的日子有點難過啊!而且在河邊很少有男子在洗衣服的,他覺得有點尴尬,不過幾次之後他就能厚着臉皮和其他的大媽大嬸大姐什麽的聊起來了,林律覺得這簡直就是八卦的最好途徑了,某某某又生孩子了,誰又在外面有人了,哪家哪家又準備娶親或者嫁人了等等的事情。

在這半個月裏,他大概認識了村子裏的村民,有一些是顧吏跟他介紹的,有一些是他自己出去的時候認識的,大多人都是熱心的,也有一些極品的。村子裏也都差不多知道有一個漂亮的像個小公子那樣的小青年因為不好的遭遇住在顧吏家,雖然平常表情不多,性子有點冷淡,但是如果你有事情要他幫忙,他能幫的都會搭一把手

因為第二天自己家的稻谷就要開始收割了,林律就沒有再到處跑,顧吏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林律洗完衣服後,正在願意裏的竹竿上晾衣服,這竹竿還是林律強烈要求做的,之前顧吏洗的衣服都是晾在籬笆上的,林律覺得這生活簡直過得太糙了,雖然都是男人,但是也太糙了。

說起晾衣服的問題,得慶幸沒有小內褲,不然直接晾在人來人往的地方,他會覺得很奇怪,雖然沒有內褲這件事剛開始的時候讓他覺得空蕩蕩的很奇怪,不過,适應了一段時間還是能接受的。他沒有自己縫制內褲的想法,既然來到這裏了,還是習慣這裏的習慣比較好,平常表現的太奇怪總會被人懷疑的,他只想好好的生活,他不需要金手指什麽的。

晾好衣服後,給院子裏的大雞小雞們喂食之後就拿了把小鋤頭去房子背後的幾塊菜地裏準備除草,昨天他擇菜的時候看到雜草長了很多了。

走進菜地的時候就看到一團白色的毛團藏在白菜葉子後面一動一動的。

“白白!你又偷吃!”難怪說今早一直不見它,居然在這裏。

那只毛團聽到熟悉的聲音,身子一僵,從葉子後面探出頭來,嘴裏還啃着菜葉。

林律再走近點,好家夥,那麽小只的兔子居然啃了五六棵白菜,居然沒能撐死它!

揪着它的耳朵把它拎到菜地外面。

“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偷吃,每次都不聽。”它以為菜很容易長啊!“罰你今天都不準再吃任何東西了。”

用點力氣拍拍白白的頭,它也知道主人生氣了,被拍了也沒跑,閉着眼睛讓他拍。

“不許動,陪我在這。”林律拔了一些長得高一些的草墊巴墊巴地弄了一個窩,把兔子放在上面,再順順它的毛。

白白吃撐了,本來就不想動,既然主人還給他搭了個窩,就勉為其難地躺一下吧,順便幫那個總想吃他的惡魔照看一下主人,哈~~好困,先睡一下。

林律鋤了一會草,回頭就看到那只又懶又饞的在睡得正香呢,不禁覺得好笑,這只兔子養着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一直沒有長大,當初拿回來有多大,現在還是多大,不過它很聰明,林律總覺得,它其實聽得懂他說的話,剛開始還不敢把它放出去,有一次因為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門,回來的時候白白就不見了,他還以為跑了,當時還有點可惜,不過讓他欣喜的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它又回來了,林律覺得他們很有緣就更加喜歡它了,平常沒事就抱着它出去散步,或者讓它跟着他散步,一蹦一蹦的特別有趣。就是貪吃這一點讓他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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