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竺蝶

林律是被人叫醒的，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打了個呵欠，眯着眼睛慢慢睜開，從門縫透進來的的光線有點刺眼，伸手擋了一會。腳下的兔子已經不耐煩了，在地上跳來跳去，沒個消停。

緩過來的林律從躺椅上起來，抱起白白，揉揉它毛絨絨的頭。

想來顧吏又出去了。打開門，林律就看到一個女子拿着一個包袱站在籬笆外面。女子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發及腰，穿着很是樸素，不施粉黛的臉雖然看着有點黃，不過讓人很舒服。可能是因為走過來有一段時間，太陽正烈，雖然是站在樹下，但是她的臉色有點不好。

因為林律沒有聽清之前女子喊的什麽，所以疑惑的看着她，也沒有直接請她進門，畢竟陌生人，他是乖孩子來着。

“請問姑娘有什麽事嗎？”他沒有叫小姐，因為這會讓他覺得像是在叫坐臺的。

那位女子也很疑惑地看着從門裏出來的年輕男子，懷裏還抱着一團白色的東西。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是她之前跟前面的村民打聽到顧吏家的地址才過來的，沒聽說他家裏還有另外的人，她只知道前幾年顧爺爺去了以後，顧吏一直都是一個住着的。難不成她走錯路了？但是附近就只有這一家了呀？

“這是……顧吏家嗎？”還是問問的好。

林律看她認識顧吏，也就不那麽排斥了。“是的。請問有什麽事？”

女子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問“那個…顧吏他現在在家嗎？”

“不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只認識顧吏一個人了，應該能收留她一陣子的吧？

“這個我不确定。”看到她為難的樣子也不忍心，而且現在太陽還挺烈的，讓小姑娘再一直在外面站着好像不好。“有事不方便說的話，你進來坐着等吧。”

因為本來就是打算留下來的女子也沒有推辭，推開籬笆門進去了。

進到屋裏後，她小心地打量着裏面的裝飾，很普通，但是看起來很舒服。

林律在她進來之前就把白白給放下來了，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

“來，喝杯茶。”看她拘謹的樣子就像看到自己剛來的時候。“坐着吧，顧吏不知道什麽才能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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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

小姑娘端着杯子慢慢的喝茶，坐姿僵硬。

林律看她很不自在的樣子，但是他本來就不會聊天啊，這就有點尴尬了，但是也不能讓客人這麽靜靜地等着啊。正當考慮着要怎麽開口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就先開口了。

“那個…”這要怎麽叫？

“我叫林律，應該比你大，如果不嫌棄就叫聲哥吧。”他還沒被叫過哥呢。

“林哥？”小姑娘心裏松了口氣這個小哥哥應該是好相處的，所以好奇地問。“那個，我聽爺爺說說顧吏哥哥是一個人住的，你是？”小心翼翼地看他，生怕被讨厭，小哥哥在這裏的行為明顯是主人的架勢。

“我是顧吏的朋友，因為家裏也沒人了，所以跟他搭個夥，我住這的。”

“哦，我叫竺蝶，林哥叫我小蝶就行了。”

“嗯，小蝶。”小姑娘還是可以的，沒有那種讓人讨厭的感覺，就像那個趙菱那種就讓他覺得讨厭，趙菱在那次以後不時會來刷一下存在感。

“你來是有什麽事的吧？方便說嗎？反正顧吏還沒回來。”據他這兩天觀察，顧吏可能要到太陽快落山才能回來，最近顧吏都好忙的，也不跟他說，有點郁悶。

懶兔子在外面蹦了一會就又蹦回來了，太熱了，這時候就不該在外面呆的，蹦進屋子裏就看到它的主人正在和剛才那個陌生人在說話，在主人褲腳蹭蹭，求抱抱。

竺蝶看到毛絨絨的白兔，眼睛都要冒光了，女孩子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她想抱又不敢。渴望地看林律“林哥，我能抱一下嗎？”

竺蝶不好意思的問他，一雙有點粗糙的小手緊緊地握着茶杯。

林律抱起兔子，“來，白白給姐姐抱抱。”說着遞給她。

竺蝶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小心的抱着它，給它挪個适合的位置抱着。輕輕摸摸兔子背上的毛，本來緊張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了。慢慢的跟林律說她的事。

“我是碧水村那邊的，爹爹前幾年當兵去了，開始幾年還會有信寄回來，但是前年開始就一直沒有信回來了，很多人都傳爹爹已經死了，娘親和我都不信，去年，和爹爹一起當兵的叔叔都回來了，但是爹爹沒有回來，而且他們也沒有他的消息。”說到這，小蝶停了一下，低下頭摸着白白。“娘親本來就身體不好，因為這事受不了打擊，不到一個月就去了，然後我就跟着叔叔生活，不過他們都不喜歡我，一直是爺爺照顧我的，爺爺年紀大了，半個月前爺爺也走了，然後叔叔一家就打算随便找個人家把我嫁出去，我……”說到這，小蝶的聲音有點哽咽，“我不願意，嬸嬸說她們養不起那麽多孩子，如果不願意嫁，就自己過，但是……我沒辦法了，我記得之前爺爺說過要是以後發生什麽意外就讓我到顧吏哥哥這裏，所以我就過來了。”小蝶眼睛都紅了，都能和白白的眼睛相比了。

林律有點不知所措，他沒有安慰過人啊。“哎！小蝶，你別哭啊。”不說還好，林律一說，小蝶的眼淚就嘀嘀噠噠的落下來了。“沒事的，你顧吏哥哥會幫你的，別哭別哭。”林律趕緊找了張幹淨的帕子給她擦眼淚。

過了一段時間，小蝶的情緒終于緩下來了，看到小哥哥緊張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小哥哥，我沒事了，只是一下子沒控制住，你別緊張。”

林律聽到他叫小哥哥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看她終于不哭了也沒糾正，随她吧，只要別哭就行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看來小姑娘也是水做的啊！無奈。

兩人随便聊了聊也過了半天，不過顧吏還沒回來，他還要把上午沒完成的工作做好。但是小姑娘怎麽辦？“我要去除草，就在屋子後面，你在這休息還是出去走走？”

“我…我去幫你吧！”小蝶把白白放下地，站了起來。

“也行”反正也不是什麽重活。“我幫你把包袱放好。”

“嗯。謝謝林哥。”把包袱遞給林律，裏面只有幾件衣服，還有一點銀兩，還是爺爺留給她，叔叔他們不知道。

林律心裏松了一口氣，索性沒有再叫小哥哥，哥哥就行了，加個小字就會讓他覺得很別扭。

索性也沒剩下多少活要做了，竺蝶又幫着，其實沒有多久就把菜地都收拾好了，小姑娘手腳利索着呢，看着像是經常幹活的，比自己還會。

林律也不知道要怎麽安置她，只好等顧吏回來再說，小姑娘也是個可憐的，這種時代就是這樣，沒有辦法的事，在現代，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有幾個不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的。

收拾完地裏之後顧吏也還沒回來，天邊飄着暈染着橘黃色的雲朵，不刺眼，很漂亮。

竺蝶還是很拘束，回到房子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總覺得就靜靜地待着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林律也能理解，想他當初剛來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總想找些事做。

林律想來想去也沒什麽事要小姑娘做的，看了一眼院子，有了！

“小蝶，我去燒水，你可不可以幫忙收一下院子裏的菜回來？”

那些曬着菜是他覺得地裏的菜那麽多但是又吃不完，他自己又不好意思拿出去賣，顧吏更加不會去了，留着都老了也吃不掉，然後爛在地裏也不好，就想着腌點酸菜，這種季節吃着剛好，不過，該怎麽腌他還要琢磨一下，畢竟他只吃過沒做過，而且，這菜曬幹了也能用來煮湯。

“哦，好的。”竺蝶連忙出去收拾了。

“哎！等等！別着急啊。”這性子也是急的啊。“我去拿籃子給你，收回來之後就放在大堂裏，一會我再過來放起來。”

他也是才不知道這房子還有一個隔層，也就是所謂的小二樓，不過是不能用來住人的。都是用來放一些農具、暫時用不到的東西，還有放耐儲存的糧食的，比如玉米，地瓜什麽的。

“哦哦，好的好的。”竺蝶有點臉紅，但是可能是因為吃得不是很好又長時間幹活的原因導致營養不良，小臉蠟黃蠟黃的，臉紅也不明顯。

林律拿來的籃子是之前顧吏沒事的時候編的，這裏的人都有點手藝，編織籃子什麽的還是手到擒來的，他就不行了，手笨是沒有辦法的事。

把竹籃給小蝶後他就回廚房忙他自己的事了，小姑娘不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兩個男生進了取款機，是那種人進去就會有門關上的那種，不過能看到腳，我瞬間想歪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