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腦子飛轉各種畫面，漸漸冒着金星，窒息之時忽然對方一松手，好像魚兒被放在水中，林一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林一潛意識站起來，眼睛還一陣黑身體歪歪斜斜被人一把扶住，等看清楚對方的臉才發現竟然是易楚。

林一結巴道：“你你你......”

易楚冷道：“有沒有受傷？”

林一撥浪鼓似的搖頭。

他看見地上倒的人方才發覺易楚是用啤酒瓶砸在那人身上，頸部側邊耳朵全是血。

易楚微怒道：“你怎麽回事？不是平時很能打人嗎？”

待到知道發生什麽事情林一慌忙抓住易楚的手說道：“你快點走，快走，就說是我砸的，我砸的，你快點走。”

因為這一劑打法太兇猛，其他人全部都停了手。

剛才誰也沒注意易楚從遠處走來，從小吃攤位拿一個啤酒瓶直接砸在人脖子上。

這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臨危不亂，知道哪個地方可以砸哪個地方沒危險。

對方本來就只想教訓人沒想過要人命，看到血灑鬧大，全部吓懵，停了手。

易楚對他們說道：“都不要走！我已經報警了，大家去派出所說話去。”

這話說出來不僅吓死對方連林一都吓腿軟了，拖着易楚的手：“你快走，快點走。”

這件事從頭到尾對方無理取鬧，有攝像頭而且後面那群小攤位主路過的人看的清楚，被砸的人清醒一點從地上站起來要瘋了一樣就反擊易楚，易楚瞬間從地上拾起來碎的啤酒瓶還要插過去，被林一一把拉住擋在前面。

林一伸手摸下那人脖子上的血，胡亂的抹在自己臉上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等着吧，他已經報警待會警察就過來，我們是學生還沒滿十八歲，你就等着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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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剛說完，對方拖着身子趕緊走人了。

看他們走遠林一道：“我們也走，快走，快快快快，不不不要回我家。”

齊戰勝和林一第一次見血光，腿都軟了。

易楚拖着兩個驚魂未定的人打開車門讓他們坐在車後面，自己過去開車。

林一坐在後面摸着他的肩膀，不忘問道：“易楚 ，你有駕照嗎？能開車嗎？”

易楚一臉嚴肅道：“別說話，坐回去。”

林一乖乖坐過去。

易楚先把車上其他醉酒的人送回家，又把車開到齊戰勝家，和林一出來已經淩晨一點。

林一跟在他後面說道：“我家沒人，不想回我家。”

看樣子怕再過去遇到怎麽辦才好，剛才若不是他真是要了命的。

他們走了幾分鐘到主幹道等出租車，易楚問：“你還會害怕？”

林一慌忙說：“害怕啊，我當然會害怕的。”

易楚：“去我家。”

林一喜出望外點點頭：“好好好。”

易楚翻了下他的衣領檢查了下脖子是否掐出什麽毛病，見沒事冷冷說道：“你不是平時挺厲害了的嗎？被人打成這樣。”

林一很不開心，委屈道：“這個時候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言語諷刺，要哭了。”

易楚掃了一眼，上衣脖子抹的都是血，真應該感謝司機大半夜不拒載，鐵定是是看在易楚一身誠信高中校服的面子上才肯拉。

晚上車非常快，十分鐘左右路程就到，林一第一次去他家，大學老師新住宿區。環境很不錯，不過大晚上走過去靜悄悄安靜的可怕。

林一默默跟在後面，上樓的時候問道：“你爸媽沒再家吧？”

易楚：“家裏沒人。”

林一放下心。

打開門進去，房間整潔無染沒有一點氣息的房子，客廳沙發背沙發罩蓋着，一看就是很久沒用。

易楚随手關上門，命令的口氣：“先去洗澡。”

林一老實：“好。”

的确身上都是血，蠻可怕。

走進浴室擺着全是易楚個人的日用品。

原本恐懼情緒散去，一點點看着另外一個不相幹人用的東西，怎麽說呢，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想着他每日在這裏洗澡有種微妙感覺。

停停停！

林一脫掉衣服洗到一半時喊道：“我能用你的沐浴香皂嗎？”

易楚外面回答：“可以。”

又過一會兒問道：“我可以用你的毛巾嗎？”

“好。”

再次問道：“我可以用你的浴巾嗎？”

易楚否定：“不可以。”

林一：“用了怎麽辦？”

外面沒人回答，應該氣死了吧。

林一又說道：“我沒換洗衣服怎麽辦？”

易楚回到房間，拿一套衣服遞給他。

林一在探頭看着他：“你的衣服？我真穿你的衣服啊。”

易楚：“你可以不穿。”

林一笑道：“那怎麽行，我赤身裸體吓着你怎麽辦。”

易楚臉映着燈光紅了，正要開口，林一搶過話說：“滾是不是？好好好，我滾。”

關上浴室門滾了。

好像記得這是他第一次臉紅，果然這種玩笑才可以讓他羞澀紅臉。

穿好衣服出來，易楚已經掀開沙發罩。

林一道：“不會吧，你讓我睡沙發啊。”

易楚看他頭發滴答答去拿來吹風機，林一磨磨唧唧在浴室吹了個發型出來。再次問這件事：“真的讓我睡沙發啊？”

易楚道：“我睡。”

林一更不敢了：“別這樣嘛，我看你的床挺大的，一起睡能怎麽樣啊，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可忌諱的。”

易楚：“我不習慣。”

林一：“我也不習慣兩個人啊，這不是沒辦法嗎？不然你睡到你父母那，我睡你床上。”

他父母那裏都常年不在，鋪蓋都放起來了。

易楚聲音堅決道：“你先去休息。”

自從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林一不敢違抗他，乖乖上床睡覺。

他的床鋪淡淡咖啡色，非常幹淨整潔，周圍什麽東西都沒有，和預想中到處是書一點不一樣。書桌上一本書都沒有，只有一個筆記本電腦。

易楚進來拿睡衣的時候林一問道：“你晚上不看書呀？”

易楚道：“在外面。”

林一：“那你幾點睡？”

易楚道：“十點半。”

林一：“？？？？你你你睡這麽早？”

易楚：“這是正常作息。”

林一躺在床上：“什麽鬼？有沒有天理啊！這麽早睡覺還考試那麽好。”

易楚看他穿鞋躺床上說一句：“脫鞋再上去。”

林一很乖，脫鞋躺進去。

易楚拿好衣服離開時林一在背後悄無聲息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人不知不想機會還是不想回答，反正沒吭聲關上門。

林一躺在床上想了想還是發一條短信，“之前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罵我吧。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絕對沒有故意氣你的意思。”

一直靜等他回複。

半個小時後林一再次發過去：“這次謝謝你。”

這種話已經是林一最大程度，算的上肉麻了。

沒有應答。

林一穿上衣服下床出去看什麽情況，正好撞見易楚。

他光着上半身單穿了件牛仔褲，林一沒看着啥感覺易楚像見了鬼一樣趕緊拿短袖套在身上。

易楚：“怎麽了？睡不好？”

林一：“大半夜你睡覺你幹嘛啊？”

易楚收拾着東西說道：“洗衣服。”

林一往陽臺看了下，他脫掉的衣服已經清洗幹淨搭了出來，天氣有點微熱，應該早上就幹了。

林一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啊。”

易楚“嗯”了一聲。

林一有點結巴的說：“我可不可以用下你的手機啊？”

易楚手指了下書包。

林一連忙拿出去，删除短信。

随後分開各自睡着。

睡下去都兩點多，易楚正常六點準時起床。

簡單做了一點早餐，還沒看見林一起床，推開門去叫醒他，自己房間習慣了，沒有敲門就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令人非常羞恥的一幕。

林一歪着身子，額前的頭發遮住眼睛，粗重的呼吸聲，低壓抑着口中呻、吟。

雖然被子遮住腰以下，那種動作......嗯，早上什麽情況，是男人都懂的。

可被人撞見實在是雙方都難堪的事情。

易楚趕緊出來。

沒一會兒林一穿好衣服起床，漱口，一次性牙刷，洗臉，兩個人都默不作聲。

林一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說道：“我先走。”

易楚道：“吃完飯一起走。”

林一：“不了不了，我沒車。做公交車很堵的。”

易楚再次說道：“吃完飯再走。”

這次林一沒聽他的話，開門匆匆就走。

出了門，林一才發現自己的臉紅透了，尴尬到無地自容了。

忽然想起起床後好像沒整理下床鋪和被褥，明明已經很多天早上沒有再快活一把了，怎麽就今天......是不是躺在舒服的被窩聞到一些味道就控制不住了？

搞得一整天林一沒胃口沒吃飯。

之前兩個人因為吵架不說話，現在因為這件事不說話。

好磨人啊，好尴尬啊，好難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