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條命 貓飛狗跳
“啊!啊!啊!”
苗俊吓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大叫着一邊無助地蹬腿。
裸男把他撲倒之後,卻沒什麽下一步的舉動,而是立馬離開了他的身體,雙膝雙手着地跪在旁邊,臉上帶着巨大的笑容探頭聞了聞苗俊的脖子耳朵,然後伸出舌頭在他臉頰上舔了一口。
苗俊心裏一陣惡心,掙紮着倒退幾步,倚着牆根坐起了身,擦了擦臉,然後将書包抱在胸前護着自己,身上止不住地發抖。
裸男倒是再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就這麽跪在面前笑着看着他。
“你……你……”苗俊哆哆嗦嗦地問道,“你是誰啊……”
裸男眨巴眨巴眼,然後低頭思索了一陣,又笑着擡起頭說:“老黑!老黑!”
苗俊一驚,對啊!我家老黑呢!這個沒用的東西!主人遇到危險了它幹嘛呢!他急忙側頭朝屋裏叫道:“老黑!老黑!”
裸男一聽他叫“老黑”興奮地端着雙手跪直了身子,來回搖擺着身體,而裆部的一大坨肉就随着身體明晃晃地顫悠着。
苗俊吓得趕緊捂上了眼,卻又怕看不見的時候這人又幹什麽出格的事,便連忙改成将手往前擋着,不讓那玩意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而裸男一見他伸出手來,立馬探頭聞了聞,然後就拿腦袋在他手心來回地磨蹭。
苗俊看着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心中愈發納悶,雖然還是怕得很,但是身上已經恢複了力氣,便一手扶着牆慢慢地站起了身。
裸男用頭頂着苗俊的手,也跟着他一點一點直起了身子,在他完全站穩後收回了手時,裸男看了看他,也跟着站了起來。
苗俊頓時又有點腿軟,剛才跪着趴着只覺得這人很壯碩,沒想到站起來比他高一個頭都不止,看着簡直有一米九。
只是身形上雖然有很強大的壓迫感,整個人卻只知道看着苗俊傻笑,似乎沒有什麽攻擊性。
苗俊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眼睛瞟了瞟自家大門,又瞥了瞥外頭的走廊,琢磨着到底是跑回家鎖上門比較安全還是撒丫子往外跑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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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裸男忽然大聲叫道,又把苗俊吓了一跳。
“什……什麽?”
“出去玩!走!老黑!”裸男高聲道。
苗俊眉毛擰成一團,眼前這人也太奇怪了,看起來簡直……簡直是……智障?但是眉眼神情看着智商沒什麽問題啊……
忽然,苗俊一怔,他赫然發現那裸男的兩個眼睛,竟然是一黑一藍兩種顏色,和老黑的鴛鴦眼一模一樣。
“出去玩!走!老黑!”裸男又高聲重複道,雙腳則開始興奮地左右來回踏着。
苗俊已經傻了,這表現……怎麽也跟老黑一樣……?
不會吧……
苗俊抿了抿唇,不該去想那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
“坐下……”他試着說出了口令。
裸男一聽,立馬一屁股蹲下,雙手撐在雙腳中間,果真像老黑一樣仰着脖子看着他,就差“哈哧哈哧”地吐舌頭了。
苗俊一陣目眩,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扶着牆一步一步挪到門口,裸男則踏着雙腳追随着他一點一點轉了個圈面對着門口。
苗俊做了個深呼吸,發出了指令:“在這呆着別動。”然後一個閃身進了屋,“砰”地關上了門。
隔着貓眼,苗俊往外瞅了瞅,那裸男仍老老實實地蹲在外頭,裆部的巨物暴露得一覽無餘,只是臉上的笑容沒有剛才那麽燦爛了。
怎麽可能……肯定不是老黑……應該是……精神病吧……!
妄想症!以為自己是狗!肯定是這樣!
苗俊搖了搖頭,不去管這奇怪的人,轉身去找自家的真狗。
可是幾個屋子找遍了也沒有蹤影,老黑一個成年哈士奇,能藏到哪兒去?莫非被偷了?莫非外頭那個精神病是個偷狗賊?光着屁股來偷狗?
只剩客房沒看,走的時候為了不讓貓狗打架特意把這門鎖上的,老黑怎麽也不可能開得了鎖進去吧?
苗俊抱着最後一絲僥幸的希望打開了門。
卧槽……貓怎麽也沒了……
汪路延本來昨天去過了健身房,今天是準備休息休息的,但是沒想到如此意外地邂逅了樓下的小帥哥,于是決定見面之前先去再做個十幾組卧推,保證胸膛充血到爆炸。
周五下午生意不錯,又是九月初剛開學,學生們最有錢又有閑的時候,一個暑假沒見,各種擠到他的店裏敘舊的約會的打桌游的,小林和小沈兩人都有些忙不過來。
然而汪路延一門心思都在苗俊身上,還是當了甩手掌櫃,到了店裏吃了點簡餐就跑去了健身房,回來歇了歇腳,一看時間已到了下班的時候,打電話定了個餐廳之後一溜煙就跑了。
不過他還是錯誤地預估了周五下班高峰的路況,畢竟平時若不是有特別的安排,這個時段他都是呆在店裏的。
眼瞅着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汪路延急得火燒眉毛,其實按照這個進度是遲到不了的,但是他本想回家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再拾掇拾掇的,現在看來實在是來不及了。
好容易開進了小區,車位還被不知哪來的車給占了,又叫保安大爺打電話挪車,心裏咒罵着這破小區又老又舊還老有這麽多車。
終于停進了車位,汪路延也顧不得等電梯,三步并作兩步竄上了四樓,洗澡是來不及了,只能換身衣服了。
回到家裏,蹬掉了鞋,一邊脫着衣服一邊着急忙慌地往卧室走,頭從T恤裏拔出來的瞬間卻猛然怔住了。
他那丢了的老貓雪球兒,正盤成一個圈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你特麽……”汪路延一臉懵逼地看着雪球兒,全然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爬到床上,摸了摸雪球兒的頭,嘟囔道:“養了你特麽二十多年,就辦成這麽一件正經事,誰讓你回來的?──你怎麽回來的?”
他擡頭看了看窗戶,根本沒有任何打開過的跡象,心中愈發納悶。
雪球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看了看汪路延,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眼球也似乎有些渾濁。
汪路延皺着眉看了看,心道莫非跑出一趟生病了?吓着了?吓出毛病了?
然而他無暇再去關注這事,和苗俊約定見面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決定無論如何先把我這個機會請人家吃個飯,其他的事過後再說。
他跳下了床,在衣櫃裏找出最近買的一套衣服換上,又仔細地擦了擦鞋,對着鏡子抓了抓頭發,猶豫了一下,又撒了點香水,出門之前又摸了摸雪球兒的頭,說:“好好在家,別瞎跑了昂,吃完晚飯就回來。”然後又不放心地檢查了一下各個窗戶,确定都鎖好之後,歡天喜地地出了門。
下了一層樓,拐了個彎,然後猛然剎住了腳。
眼前蹲着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裸男聽到動靜,別過頭來看了看他,然後臉上頓時露出了巨大的笑容。
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驚悚,汪路延吓得連連倒退兩步,而裸男除了盯着他傻笑之外卻是一動不動。
他看了看裸男,又看了看305,指着房門猶疑着問道:“您……您住這嗎?”
裸男聽了,轉頭看了看305大門,然後低頭想了想,回頭答道:“住這!住這!”
汪路延如遭雷擊,這猛男住這……難道是苗俊的男朋友?!
他在剛搬來405的時候曾經在小軟件上見到過苗俊,在感情方面一貫悶騷的他猶豫了很久不敢主動打招呼,結果好容易做完心理建設準備say hi的時候,苗俊卻再也沒上過線了。
他當時還以為不過是偶爾在附近出現的人,為此稍稍惋惜後悔了一陣,可是不久之後偶然在小區裏遇到苗俊正在遛狗,才知道他就是住在這的。
可是他為什麽再也沒上過線呢?這個問題汪路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有答案了──
因為他有男朋友了啊!
──不過……為什麽會讓男朋友像個狗一樣裸體蹲在門外?!而且這位男朋友……被人看到裸體了為什麽如此淡定?!看上去是不是精神上有點毛病啊……
“苗俊……”他試探着開口問道,“在家嗎?”
裸男聽了又思考了一陣,好像很難理解似的,半晌又擡頭笑道:“俊俊!在家!”
俊俊……
汪路延感覺心頭的老鹿悲傷地割了腕。他勉力笑着點了點頭,小心地繞過裸男,走到門口按下了門鈴。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見見苗俊吧……
自家狗不見了,撿來的貓也不見了,苗俊正處于崩潰邊緣,忽然聽到了門鈴聲。
媽個雞這個變态偷狗賊偷貓賊到底想幹嘛──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他就這麽個人主義地認定了貓狗都是他偷的了。
他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口,憤怒地拉開了大門,剛要破口大罵,卻赫然見到面前站着的是汪路延。
“Hi……”汪路延尴尬笑着揮了揮手,然後側了側身,亮出身後的裸男,問道,“這位是……”
“呃……”苗俊石化在原地,腦門上一萬條彈幕呼嘯而過。
狗丢了,變态偷狗賊還不肯走。
撿了個貓失主說給我五千結果又被我弄丢了。
本來以為能認識個高富帥,現在變成債主上門了。
怎麽破???
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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