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條命 八卦之日

老黑聽見了說話聲，回頭一看，果然是方茗，立馬興奮地跳下椅子跑了過去，本能地想撲到他身上舔他的臉，但是想起苗俊曾說過不許這樣做，又堪堪剎住了腳，開心地叫道：“茗茗！茗茗！”

方茗被老黑的熱情吓了一跳，再一看本人比網上的偷拍還要帥幾分，一時心花怒放，雙手捂着發熱的臉頰道：“媽呀，你好你好，苗帥是吧？人如其名，人如其名。”說着殷勤地伸出了右手。

老黑看了看方茗的手，意識到這是在電視裏看過的握手的禮儀，忙也伸出手抓住，用力地握住，使勁上下搖了搖。

方茗被老黑的力道所震撼，紅着臉掩着口低聲道：“哎喲我去，真猛。”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苗俊，問道：“這真是你弟？”

苗俊有點心虛，轉身一邊關門一邊答道：“昂，遠房親戚。”

方茗捂着嘴含羞帶臊地看着老黑的笑臉，贊嘆道：“真帥啊……”

苗俊關上門，回頭一看老黑還在握着方茗的手上下搖着，忙道：“老黑，撒手。”

老黑立馬撒開了手，繼續咧着嘴笑着，方茗卻是一愣：“老黑？”

苗俊自知失言，忙解釋道：“呃……小名兒！小名兒叫老黑！”

方茗納悶道：“跟你家小哈一樣？──哎？那個老黑呢？”

“我在這呀！”老黑立刻積極地舉起了手。

“不是說你，”方茗看着老黑愈發覺得可愛，“是說你哥養的狗。你哥也真是的，養個狗用你的小名兒，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苗俊一看老黑還要繼續答話，連忙上前一把将他按住，說：“老黑送鄉下去了！”

“啊？”方茗疑惑道，“為什麽？”

“呃……因為……”苗俊看了一眼老黑，胡謅道，“因為……他爸媽把他送來了，在家太寂寞，我就把老黑讓他們帶回去了。嗯。”

“……”方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他爸媽，用他，換了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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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苗俊用力地幹笑了一陣，推了一把方茗的肩膀，說：“對。”

“……？”

“來來來，別站着了，進屋坐，”苗俊假裝若無其事地讓了讓，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你喝啥？”

“巴黎水。”方茗答道。

苗俊一笑：“就你愛裝逼。”

方茗則回嘴道：“你要不愛裝逼你別買呀。”說着便和老黑一起往客廳走去，心中還是忍不住贊嘆老黑的盛世美顏，眼睛一瞥，卻看到了桌上的書本。

他疑惑地走到桌前拿起來看了看，老黑便跟着也走了過去。

方茗看看老黑，問道：“這是……？”

老黑笑着說：“我的！我在學認字！”

苗俊拿着氣泡水走出廚房，一眼就看到兩人站在桌前，方茗手裏還拿着老黑的習字本，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方茗回頭看向苗俊，問道：“你弟……在學認字？”

“呃……”苗俊慢慢悠悠地朝他們走去，腦子裏卻在飛速地轉着，“對。”

“對？！”方茗完全難以置信，“你別跟我說他沒上過學啊！”

苗俊走到兩人跟前，把飲料塞到兩人手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你過來我跟你說。”

他拉着方茗坐到沙發上，緩緩開口道：“我這個弟弟吧，命苦，家裏窮，但是從小就聰明，愛學習，是他們村裏最有出息的孩子了，也是頭一個考上大學的。這不九月份剛開學嘛，軍訓回來了我就說請他來吃個飯，結果來的路上出了個小車禍，失憶了，啥都不記得，就記得我這個哥哥了，所以也沒辦法，我也有責任對不對？我就跟他爸媽說了，讓他在我這慢慢養着，從頭學學認字兒啊什麽的，看看沒準那天記憶能恢複了就皆大歡喜了。”

苗俊一邊瞎掰着，一邊作出些哀戚神色，心中卻在大叫：卧槽老子特麽七步成詩！我應該去當作家！

方茗有些将信将疑，但回頭看了看老黑，又覺得他好像确實看着傻裏傻氣，但又不像智力缺陷的樣子，若準确的形容，最合适的就是孩子般的天真……所以真的是失憶了所以像個孩子？

突然，方茗注意到了老黑的眼睛。

“哎？這個眼睛，怎麽跟你家老黑的一樣？鴛鴦眼啊？”

苗俊一驚，忙道：“對啊！就……後遺症！車禍之前都沒有的。”

方茗目瞪口呆：“車禍把一個眼睛撞藍了？”

“啊對！”苗俊繼續白話道，“醫生說這叫什麽虹膜什麽異色症！”其實他早就悄悄查過人會不會有鴛鴦眼的情況，搜索的結果是告訴他這叫虹膜異色症，萬萬沒想到這裏用上了。

“哇……”方茗感覺自己這麽一會兒受到了好幾波沖擊，“太神奇了……”

老黑在一旁默默地聽着苗俊胡說八道半天，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謊，但是他堅信苗俊無論做什麽都是對的，于是也就配合地一直點頭稱是。

苗俊對此頗感欣慰，慶幸老黑沒有太傻地拆他的臺。

“哎？”方茗忽然福至心靈，“那要是這種程度的認字什麽的，可以去我們園學啊！不光拼音漢字，我們還有音樂美術，還有外教啊，不比你在家這麽瞎教恢複得快？”

苗俊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意外，方茗在一家國際幼兒園做幼教，若是老黑在他那，又能托養，又能學習，也算兩全其美，他之前怎麽沒想到？

“啊，那敢情好啊──你們園一學期收多少錢？”

“一個月一萬五。”

“……”

“哎呀肯定不能真的讓他入園啦！我們學生資格審查很嚴的，也不是你想交錢就能進的。”

“……？”

“就讓他來當助教啊，或者實習生什麽的，誰能看出他這麽大個個子是來蹭課聽的？”

“……”

苗俊看了看老黑，問：“你覺得呢？你想跟茗茗去他們園當助教嗎？”

老黑眨巴眨巴眼，心說助教是什麽？能吃嗎好吃嗎怎麽吃？

苗俊一看老黑的眼神，連忙補充道：“就是給你茗茗哥當助手，然後平時你就可以偷偷和小朋友們一起學認字還有學唱歌畫畫還有英語。”

老黑抿唇想了想，雖然最近他很沉迷看電視，但是一天到晚坐着他也會覺得心裏燥得很，想出去放風，如果有這個機會能出門的話倒也挺好的，而且他也很喜歡方茗，雖然不是和苗俊每天相處，但如果是方茗的話，倒也不錯。

苗俊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不會還在想着當藝人的事吧？”

方茗一聽，立馬扭頭問道：“當藝人？”

苗俊見他問了，便将方才思文娛樂的事說了，沒想到方茗聽了之後激動非常：“卧槽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給他推掉！！！”

苗俊一陣無語，沖着老黑揚了揚頭，說：“就他現在這種心智水平，你覺得他能出道？”

方茗看了看老黑，回頭說：“怎麽不能？現在市面上正缺這種傻白甜大帥哥好嗎！”

苗俊無奈道：“那也不缺這種真傻的好嗎？你看思文上個禮拜剛簽的袁野，他倒是挺符合這種人設的，但是你想想他參加那個‘深櫃游戲’，他要是沒點腦子能玩得轉？表面的憨厚都是演出來的好嗎？”

方茗一聽忙道：“哎你這麽說也有道理，我就覺得他有點太裝直男了，你說拍照不會拍pose、然後打籃球那麽裝逼，這些也就罷了，還刻意表現得對護膚一竅不通也太誇張了吧？現在就算直男也好歹會用超市男士款好嗎？”

“對啊！”苗俊有些激動，“我跟你說他就是完全賣弄人設，一邊參加這個節目賺基佬好感，一邊又裝得筆直筆直得給直女放煙霧彈，你看怎麽樣，現在簽約了吧，那麽多人，十三個诶，就他一個這麽快就簽約的，要說這裏沒貓膩誰信啊！”

“沒錯！！！”

兩人聊起綜藝八卦立馬燃起了熊熊八婆氣場，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記得方才在讨論老黑的事了，熱火朝天地唠了個沒完。

老黑在一旁靜靜聽了許久也插不上話，于是默默拿起了自己的認字書，安靜地自習了起來，場面堪比偉人在菜市場讀書的畫面，十分動人。

而此刻在WayCafé，汪路延也正在熙熙攘攘的店裏靜靜地鑽研着八卦帖子，而雪球兒坐在汪路延旁邊，拿着他的手機在打手游。

自打以貓的形象來了店裏幾次之後，他就莫名其妙成了店裏的招牌吉祥物，誰來了都要胡撸他一把，各種湊上來跟他自拍，有的時候他心情好就賣賣萌，有的時候他心煩就也不給好臉，只不過礙于汪路延的面子，他也不好撓人咬人，只能傲嬌地回避別人的靠近和接觸，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要被瘋狂抓怕，依然被認定為“好萌”。

對這種現象他把原因歸結為人類的愚蠢。

所以今天他由于厭惡了賣萌，變出了人的模樣和汪路延一起過來，卻沒想到還是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不屑地笑笑，自然知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太美，凡夫俗子承受不來，然後愈發擺出冷傲孤寂的模樣，徑直繞到吧臺後頭，翹着二郎腿一屁股坐下，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小沈目瞪口呆，轉頭低聲問小林：“這是老板娘嗎還是咋的？”

小林趕緊拿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的腰眼：“別瞎說。”

然而這兩句話都落進了雪球兒的耳朵裏，他歪着身子一手撐着頭，揚着一邊嘴角道：“對啊，我就是老板娘。”

小沈和小林都驚了，汪路延連忙笑道：“他逗你們玩呢，這是我弟弟。”

雪球兒聽了卻有些不滿，“怎麽着？我占你便宜了？還委屈你了？”

兩個小朋友一聽情勢不妙，趕緊端着咖啡遠離了現場。

汪路延搖頭笑笑，說：“委屈您啦，大仙兒。”說着将手機遞給了雪球兒，“我昨天下了一個打地鼠的手游，您玩玩看看？”

“打地鼠？你以為我是三歲嗎？我已經一千歲了好嗎？”雪球兒一邊說着一邊接過了手機，一看到游戲畫面裏不斷冒出頭來的地鼠，立馬無法受控的開始瘋狂地拿手指頭戳了起來。

汪路延暗笑了一陣，打開了電腦，順手刷新了一下微博的頁面，老黑和汪路延的逛街照赫然出現在了他眼前。

“卧槽……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