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段凝紫查不到秦郁森的身份,離不了婚,空生了一肚子氣,打算晚上和段凝煌、段凝錄一起出去玩玩,順便消消氣。
三個人就這麽明目張膽的進了酒吧,段凝紫問段凝煌:“你這樣出來沒事吧?”
段凝煌無所謂道:“能有什麽事。”
既然段凝煌都不在乎,她也沒什麽好在乎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總要玩高興了才行。
自從段凝紫走了之後,楊名山越想越不對勁。
怎麽舒紫和秦郁森好像認識的樣子,兩個人互相對視那眼神,真是太有問題了。
自己兒子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性格又古怪,幾乎不和女孩子接觸。
當時他讓舒紫和兒子握手,心裏特別擔心兒子會拒絕的,可他竟然伸手了。
這就說明他對舒紫有好感。
好不容易遇到個看着順眼的女孩,可不能就這麽錯過了。
楊名山越想越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
第二天唐敏過來量體溫,他就把這事跟她說了。
唐敏知道段凝紫是段凝承帶醫院來的,心裏恨段凝承,就把什麽事都往他身上引:“這還不簡單,舒紫是幹什麽來的?”
楊名山回道:“志願者啊。”
唐敏笑道:“她還是負責勸說你換醫生的人啊。”
楊名山年紀大了,腦子不太清楚,轉了幾個彎也沒弄清楚這中間的聯系,反正唐敏說行就行,于是他從床上起來,當下就去找了院長。
院長對楊名山一直很頭疼,既不想得罪這個老頭,又不想為難段凝承。
楊名山也看出來了,立刻說道:“你這麽大個院長,還能管不了段醫生?”
“你就給我安排了手術,段醫生還能不去做怎麽着?”
院長頭疼了一會,不想惹楊名山不高興,最後說道:“那行,手術下午三點,我通知他們做好準備。”
段凝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兩點半以後了。
書裏只說段凝承因為沒給一個患者做手術,得罪了對方,現在看來就是這個楊名山無疑了。
手術是不可能給他做的,但是這個仇怨到底怎麽化解呢?
通過這兩天她的了解,楊名山本身沒什麽背景,也沒什麽心計,就是個非常任性的老頭子。
那能陷害段凝承的人是誰呢?
秦惜晏?
如果是秦惜晏倒是可以說得通。
秦惜晏有錢有勢,買通某個醫生陷害段凝承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是昨天見到他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沉穩大氣,并不像那麽小肚雞腸的人啊!
不過這人不可貌相,也不能光憑一個人的相貌判斷什麽,還是要仔細調查一下才行。
如果楊名山真是這件事的倒火索,段凝紫有理由懷疑對方和段凝承有什麽別的仇怨。
對了,K博士。
書裏最後說過,這些事情都和K博士有關。
可是K博士到底是誰呢?
秦郁森說他知道,也不知道是故布疑陣還是真知道什麽。
如果是K博士所為,那有沒有楊名山這場手術,段凝承都逃脫不了被設計的命運。
段凝紫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什麽頭緒來,她打算去找段凝承聊了一聊,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路上的時候,段凝紫靈光一閃,忽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連她自己都被這想法震驚了。
秦郁森不會就是那個K博士吧?
否則她除了段凝煌之外,再沒和別人說過這事,怎麽秦郁森就知道了?
真是越想越奇怪。
如果他真是K博士,那書裏設計原主幾個哥哥的幕後黑手就是他。
那她不是羊入虎口了?
不對,不對,如果是他,她這樣算不算是接近了真相?
段凝紫越想越亂,最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秦郁森頂多就是個浪蕩公子,哪是個花費心機不停設計別人的人。
“凝承,”段凝紫走進段凝承的辦公室,看他坐在辦公桌後邊寫東西,問道:“你沒事吧?”
段凝承頭也沒擡的回道:“馬上有個手術。”
“手術?”段凝紫奇怪道,“是楊名山的嗎?”
段凝承:“不是。”
“那是什麽?”段凝紫又問。
段凝承:“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先天性心髒病。”
剛出生的嬰兒?
直覺就不是簡單的事,段凝紫不敢再耽擱他,說道:“那我先忙去了,等你結束我找你。”
“你先走吧,手術要好幾個小時。”段凝承擡頭交代了一聲,繼續低頭忙去了。
段凝紫往外走了兩步,想到K博士的事,心裏和團亂麻一樣,怎麽都放不下,又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凝承,你聽過K博士嗎?”
段凝承皺了皺眉:“沒有。”
“有事?”
段凝紫不想讓他分心,回道:“沒事,”便出了辦公室。
正巧看見小李護士過來,問道:“小李護士,段醫生要上什麽手術啊?”
自從上次被楊名山罵,段凝紫給她遞了紙巾之後,她就特別喜歡段凝紫。
感覺段凝紫心細,熱情,對人好。
聽了她的問話之後,如實回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心髒有問題,段醫生要上這個手術。”
“很難嗎?”段凝紫對這些病症了解不多,疑惑道。
一想到段凝承的醫術,小李護士如數家珍一般,滔滔不絕道:“這個手術當然難了,別說我們醫院,就是全國也沒幾個人能做。”
“這麽厲害?”段凝紫不敢置信。
小李護士:“當然,這個嬰兒連左心室都沒有,得需要好幾次手術呢,嬰兒的心髒知道吧?”
“也就和核桃那麽大,冠狀動脈和頭發絲似得那麽細,就在這上邊做手術,你想得多難吧。”
段凝紫更震驚了,“連左心室都沒有,那怎麽做?”
小李護士得意道:“所以才說段醫生厲害呀。”
“這新生兒剛出生就得做,否則根本活不了。”
“這孩子好可憐,懷孕的時候父母沒把孕檢當回事,現在孩子受罪了。”
……
書裏只說段凝承醫術高明,在傳染學方面很有研究,發表的幾篇論文在業內很多年後都很具有指導作用。
可她穿過來這會,他還在心外科,也就沒把這事當回事。
原來他在心髒病這塊造詣這麽深。
段凝紫覺得肩膀上的任務更重了,醫學界絕對不可以少了這麽一位好醫生。
給楊名山做手術是不可能的,別說段凝承不願意,就是她都不願意。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她有辦法讓楊名山改變态度。
很快段凝承去做手術了,段凝紫去看楊名山,他也被推去了手術室,路上還嚷着我要段醫生做手術。
段凝紫走到他身邊故意吓他:“你再喊段醫生,他也不會來,你別惹惱了給你做手術的醫生,讓你出不來手術室。”
反正她現在普通衣着,而且已經下班,才不在乎他會不會跟醫院投訴她。
果然聽完她的威脅之後楊名山不喊了,老老實實的被推去了手術室。
聽說心髒手術要六七個小時,段凝紫想等段凝承手術完了一起回去,不過她得先出去吃點飯。
段凝紫剛出醫院就接到了段凝骁的電話。
電話很急:“紫寶,你在哪?”
段凝紫很自然的說:“醫院啊,凝承去做手術了,我準備等他一起回家。”
段凝骁急切的聲音:“那你找個安全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老實待着別動,我這就到了。”
段凝骁這個人雖然很冷,但一向穩重,泰山崩于前而不變于色,今天這口吻,明顯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
難道是段凝承被設計的事他也知道了?
可是不對啊,段凝承被設計的時間還要往後呢,段凝骁就算知道點什麽也不至于這麽急。
還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段凝骁已經到了。
段家雖然是豪門大戶,兄弟衆多,但大家都很低調,今天的段凝骁竟然帶了十幾個黑衣保镖,齊刷刷的有點黑社會的架勢,看着特別吓人。
“凝骁,你怎麽了,幹嘛帶這麽多人啊?”段凝紫更糊塗了,一見到段凝骁就問。
段凝骁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先給他的保镖使了下眼色,然後才拉過她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老實回家待着,哪都不能去。”
“為什麽,”段凝紫不服氣,“憑什麽把我關家裏?”
根本沒人理她的問題,段凝骁使完眼色,兩個黑衣保镖立刻沖上去就把人架着出去了。
直到進了車裏,段凝紫才得到自由。
“段凝骁,你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段凝骁冷聲道,“也不看看你惹了多大簍子!”
“到底怎麽回事?”事情應該不那麽簡單,段凝紫被他們弄得精神緊張,拉着段凝骁的胳膊問,“你跟我說清楚啊。”
段凝骁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那到底怎麽回事?”段凝紫湊近他,眨了下眼睛,問道。
段凝骁:“賀仁征從米國請了三個最厲害的狙擊手,下了必殺令,要在三天內要你和凝煌的命。”
“那凝煌呢?”段凝紫心裏一驚,很快反應過來,她努力控制着害怕的情緒,“他沒事吧?”
“他還在拍戲,知道這事嗎?”
段凝骁抿了下嘴唇:“我已經告訴他了,至于他怎麽做,那是他的事。”
段凝紫不高興道:“可他有危險啊。”
段凝骁:“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不該為自己的事負責?”
哪有這麽冷漠的哥哥,段凝紫皺眉:“可他一旦出來什麽事,你能安心嗎?”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段凝骁久久沒有回應。
就在段凝紫以為他肯定不管段凝煌的時候,段凝骁終于出聲了:“小魚,你帶幾個人把凝煌接回來,家裏再加兩層保镖。”
“好的,”小魚接到任務去了。
這一晚上,段凝紫過都很不安生,擔心自己是一回事,主要擔心幾個弟弟。
賀仁征這個大毒枭跑出去了就是放虎歸山,以後還不知道要做多少壞事。
她和幾個弟弟根本沒辦法抓到他,現在只能躲着。
晚上大概11點的時候,段凝承的手術還沒做完,段凝紫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裏,手裏抱着一個幹果盤,慢慢的吃着松子。
這事只有她和段凝骁、段凝煌知道。
告訴別人也幫不上什麽,只會讓大家擔心,所以她讓段凝骁不要說出去,正好段凝骁也有這個意思。
段凝煌出去拍戲,不在離市,希望他能平安躲過這一劫。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段凝承回來了,做了那麽長時間的手術,他眼神疲敝,進屋之後跟她打了聲招呼就上樓了。
段凝紫想問問手術順利嗎,又想着自己現在情緒不好,被他看出什麽,又該問個沒完了。
好在這個時候段凝骁回來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表情看着很松弛,甚至嘴角還挂着笑。
這可是很難得的時候。
段凝紫心裏發虛,問道:“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
段凝骁點了點頭,把手腕上的手表摘掉,放在傭人端着的托盤裏,回道:“說也奇怪,那三個人今天才入境,剛才竟然撤了。”
“真的假的?”段凝紫奇怪道,“不會是故布疑陣吧,實際上沒走?”
段凝骁搖頭:“确實走了,我查過航班,也确認他們都上了飛機。”
“那到底怎麽回事?”段凝紫越發的覺得可疑了,“會不會一開始就是虛張聲勢?”
段凝骁從傭人手裏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放下之後坐到了沙發上,說道:“不太像,那三個殺手我聽過,但凡出手就從來沒失手過,請這樣三個殺手價格肯定不菲,怎麽可能就來走一圈。”
那就更奇怪了,段凝紫疑惑道:“難道中間出了什麽差錯,比如錢沒談攏?”
段凝骁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那就更不現實了,賀仁征恨死你和凝煌了,不管多少錢都會出的。”
段凝紫忽然笑了:“那不是有人幫我擺平了吧?”
段凝骁沒說話,段凝紫這話倒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但是誰會做這種事?
太匪夷所思了,還是調查一下再說。
确實有人給擺平了這件事,此刻秦郁森正坐在會議室和粱寅生發火。
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重重的放下,氣不順的罵道:“老子安度晚年的聖地,被這些個狗雜種搶走了!”
粱寅生站在旁邊瑟瑟發抖,心裏卻是非常不屑。
誰讓您老非要英雄救美了,否則也不用一座島換一個女人的平安。
逃亡島可是無價之寶,因為段凝紫,憑白送給人家三十年。
雖然發抖,粱寅生還是說道:“三十年後你還不到六十,其實不耽誤……”安度晚年。
秦郁森一個冷刀子眼是甩過去,後半句話他就沒敢說出口。
屋裏一時間陷入詭異一樣的安靜。
秦郁森手裏拿個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火,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粱寅生站在旁邊,神情恭順。
過了一會兒,粱寅生觀察着秦郁森的臉色緩和些了,試探道:“您要是舍不得,就把流亡島要回來?”
頓了下,他又說:“反正段小姐死了心的要和您離婚,圖什麽呢!”
秦郁森的眼睛屬于丹鳳眼,眉毛濃黑,睫毛濃密,不笑的時候眼瞳很深,和人對視的時候特別有氣勢,容易讓人心裏發緊。
但要笑起來就帶了些痞壞,像風流公子。
這會他微微的眯着眸子,盯着粱寅生,不動聲色的樣子看不出他到底什麽情緒。
粱寅生繼續說:“再說殺手又不是你派的,和你什麽關系,咱們就裝不知道就完事了,要是你覺得心裏過不去,等咱們回家後給她立個牌位。”
“牌位?”秦郁森勾了下唇角,若有所思的睨着粱寅生。
粱寅生拿不準他什麽意思,點頭道:“是啊,怎麽說不也沒離婚,家裏給她放個牌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按理你們都沒辦婚禮,是進不了祠堂的。”
“沒離婚,所以放個牌位?”秦郁森面色平靜,聲音也不怎麽高,只是眼神涼飕飕的。
粱寅生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心虛的點了下頭:“是啊。”
秦郁森跟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身體告訴他快點逃跑才對,可理智還是讓他走了過去,并且彎下了腰,粱寅生問道:“大少爺,您什麽交代?”
“沒辦婚禮是吧?”
“立牌位是吧?”秦郁森咬着牙問。
粱寅生不敢說話了。
秦郁森擡手就打:“人家就那麽缺你一個牌位?”
“你那牌位是從秦始皇陵墓挖出來的?”
“還立牌位!”
“喜歡牌位是吧?”
“等我這就讓人給你立一個!”
“大少爺——”粱寅生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老實的挨揍。
直到秦郁森的氣消了。
打的手疼,秦郁森沒好臉色的看了他一眼:“下個月工資別想要了。”
粱寅生:“……”
算了,他忍。
誰讓大少爺心情不好呢。
不過他還想做最後一次垂死掙紮,“大少爺,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秦郁森忽然停了手。
粱寅生不太敢看秦郁森的眼眼睛,那分明就是再敢出馊主意我就把你扔黃浦江的表情。
等了一會兒他才說:“是這樣,我想着要不我假裝不經意偶遇一次段小姐……”
秦郁森冷飕飕的眼神又過來了,粱寅生趕緊解釋,“是替您偶遇。”
秦郁森恢複了常态,神情懶散的靠着沙發,等着他說下去。
粱寅生:“然後她總得問我幹什麽吧,那我就假裝特別為難的告訴她,您為了她把流亡島抵給賀仁征了。”
“然後我再說,您再三吩咐過不準告訴她。”
“你說,段小姐要是知道這事,會不會感動的眼淚稀裏嘩啦的,然後投懷送抱?”
作者有話要說:秦郁森:紫紫,會不會感動哭?
段凝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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