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過年

少年扶着她的手臂，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問道，“既然不嚴重，為什麽會暈倒？”

就算是短暫的昏迷，顯然也是不正常的。

他總覺得她的傷比她說的嚴重。

她的手臂握在他手裏，不知道為什麽讓他覺得有些脆弱，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剛剛他還憤怒，現在他的心情卻平靜了下來。

第一次遇到喬然的時候，也是冬天，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一整年了。

喬然坐了下來的時候還說，“有點腦震蕩，醫生說沒事了。”

秦祁：“……多久了，什麽時候被打的？”

“一個星期之前。”喬然現在又恢複了，雖然還是頭疼頭暈，這段時間這種感覺如影随形她都習慣了。

腦震蕩大概的症狀和怎麽修養秦祁知道，他垂下眼，伸手有些小心的摸了摸喬然毛茸茸的帽子。

他說道，“你休息，不用做飯了。”

坐在沙發上的喬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收了林宇澈錢的，總不能來了什麽都不幹吧。

“可是……”喬然正說着話，秦祁的手指輕輕按着她的肩膀，彎腰湊近了她。

這個動作有些親密，讓喬然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

下一秒秦祁就伸手護住了喬然的頭，害怕她往後靠撞到頭，他黑色的眸看着她，聲音有些輕，“不要動。”

他呼出的氣仿佛都拂過她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麽喬然感覺到了幾分旖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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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待着。”秦祁看着喬然不再動之後，滿意的站直了身體，朝着樓上走了上去。

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麽的喬然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其實秦祁家有很多東西，食材都是現成的。

不一會秦祁就抱着被子和枕頭下來了。

喬然：“……”

這看樣子是要讓她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這不至于吧。

秦祁過來就把枕頭給放好，示意喬然躺下，喬然說道，“可我是來做飯的……”

“躺下。”秦祁的聲音有些不容拒絕。

喬然側着身體躺在了沙發上，秦祁幫她把被子給蓋上了。

少年垂着眼，認真的幫她拉好被子。

拉好了之後他坐了下來，沙發前面鋪的是柔軟的地毯，坐在上面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舒服，坐下來之後秦祁，喬然差不多能平視他的臉。

穿着寬大T恤的少年，衣領有些垮，從喬然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側臉。

有眉骨高鼻梁的人，五官立體，眼睛看起來也比較深邃，秦祁就是這種類型的人，從側面看他的臉，除了好看喬然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來什麽別的形容詞來。

察覺到喬然在看自己，秦祁微微側頭問道，“餓嗎？”

“不餓，我吃過早餐了。”喬然說道，“你餓嗎？”

秦祁搖搖頭，他說道，“我剛吃完早餐沒多久。”

他起得本來就晚，所以吃早餐的時間離現在也不算遠，他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随便找了個最近評分很高的電影，他說道，“不餓的話，一會再吃飯吧。”

“嗯。”喬然一邊打哈欠一邊回答道。

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是真的很容易犯困，電視才剛開始放喬然就犯困了，這段時間她每天都睡很多，都睡習慣了。

都不知道劇情演了什麽的喬然眼皮的越來越重，随後閉上了眼睛。

坐在她身邊的少年看了很久的電視才察覺到她睡着了。

電影都放了一大半了，秦祁很久沒聽到身後的聲音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孩子，已經睡着了。

他覺得這段時間喬然瘦了，他也有朋友被打成腦震蕩過，吃不下東西，頭暈頭痛，休息了快一個月才來上學。

但是喬然還是來了。

這讓秦祁心裏有些的柔軟，就算是她不舒服，也在擔心着他是不是一個人，她可能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他是一個人過的，執着的要過來陪她。

他握住了對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她的手很柔軟，很溫暖，就像是她的人一樣。

睡着了的喬然臉色還是一樣的，有些蒼白。

他們的距離，能讓秦祁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她衣服上的味道，這是喬然喜歡的洗衣液的味道。

看着她，少年慢慢的湊了過去，在對方唇上落下了一個吻，這個吻很輕，少年臉上卻有幾分虔誠。

他從來沒有碰過女孩子，他沒有興趣。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孤獨到老，他以為自己不會接受任何人，他以為不會有任何人能夠進入他心裏。

但是現在這個人卻出現了。

**

喬然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鐘了。

這日子也太好混了，什麽都沒幹就已經四點鐘了，忍住想要撓頭發的沖動，喬然拉開被子坐了起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溫度适宜，雖然沙發有些軟，睡得她腰酸。

電視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關掉了，秦祁卻不在她面前坐着了。

喬然站起來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一下再去找秦祁的時候，她看到了站在廚房裏的少年。

火上有一個砂鍋正在炖着東西，他正在認真的切什麽東西。

喬然揉了揉眼睛，她沒有看錯！秦祁做飯了！

秦祁就算是和家裏關系不好，但他有錢啊！他可以吃外賣或者請人來做。

聽到了腳步聲的少年扭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子，他說道，“你醒了？”

喬然婉轉的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糊了？”

秦祁：“……”

他剛剛炖粥沒有用砂鍋，被他炖糊了，一直到聞到了味道的時候他才發現，所以他炖了一鍋新的，這次他敢肯定不會糊了。

他鎮定又平靜的回答，“你可能聞錯了。”

剛剛的失敗品他已經倒掉了，他查了喬然最好吃清淡一點的東西，所以他煎了蝦，煮了粥。

這些蝦他細心的處理過，他覺得自己從來沒那麽有耐心過。

“餓了嗎？去洗手準備吃飯吧。”秦祁說道。

做一般蝦一鍋粥就花了少年快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從來沒在廚房動過手，花了點時間研究。

粥被炖得粘稠，上面撒了一點蔥花看起來十分誘人。

喬然嘗了一口之後，并沒有她想的那麽難吃，味道居然還不錯。

少年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說出好吃的時候，少年才移開了視線，他說道，“我就随便做了做。”

“真厲害！”喬然驚嘆道，“這是真的不錯！”

聽到了她誇獎的秦祁露出了一個笑容，随後他就和喬然說道，“一會我送你回去，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

今天晚上他得回家一趟了。

喬然正在喝粥的手頓了頓，她點點頭，看着少年，她說道，“那過完年一起出去玩吧？”

她現在都不适合移動，最好躺着什麽也別幹，但是他還是答應了，他說道，“好。”

聽到了秦祁回答的喬然垂下眼認真的和自己的粥，這個年他會聽到他母親對他的厭惡發言。

他母親離婚就是因為不想看到秦祁。

出事的時候，秦祁也不過是個孩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他頭上實在是有些過分。

這麽想着的喬然擡眼看向了秦祁說道，“要出去玩一定要叫我。”

他本來就是個美強慘了，再碰上白月光簡直慘上加慘。

聽到喬然再次強調，少年對着她勾了勾嘴角，輕聲說道，“我不會忘記的。”

他怎麽會忘記喬然約他呢？

**

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從賽場出來，今年和去年一樣，下雪了。

賽場只開門到晚上七點鐘。

老板已經在門口等着他了，看到他出來了之後，對着他笑了笑說道，“要回家了嗎？”

馳越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這麽多在這裏跑卡丁車的人，這個少年是老板見過最有天分的。

大部分來這裏玩競技卡丁車的人都是因為興趣，有的人每天都練習，也有很多人出國去參加過比賽。

但這些人都沒有眼前這個少年有天分。

馳越話不多，每天來練完就走，老板卻看着他跑得越來越快，明明剛來的時候，還是一副新手的樣子。

“明天我們也開門。”老板笑着說道，“今天還是早點回家，你家人肯定在等着你一起過節呢。”

“除夕快樂呀。”

馳越的腳步頓了一下，低聲說道，“謝謝。”

說完了之後他就出了大門，他不喜歡戴圍巾手套之類的東西。

把手插在口袋裏，他慢悠悠的往前走。

今天晚上街上幾乎沒什麽人了，雪花一片一片的從天空中飄落下來，有些地方都已經有積雪了。

他家裏沒有人在等他。

他妹妹現在也有自己的家人，他沒有聯系過喬然，就是怕喬然左右為難。

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畫面。

練車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練車第一天，他開完車之後，手都在抖，現在已經好多了。

坐上了公交車，他坐在了最後一排，朝着外面看過去，行人都行色匆匆，大家都在急着回家。

到他家樓下的時候，路燈已經開了，地上也有了積雪。

他這才後知後覺等想起來，他今天忘記買菜了。

不過也無所謂，少吃一頓也不會怎麽樣，他可以明天再吃。

他剛走到了自己家那一樓，就看到了穿得厚厚的女孩子正坐在樓梯上玩手機，旁邊還放着一個超市的購物袋。

看到人之後，女孩子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好一會了。”

馳越愣了一下，沒想到喬然居然會在這裏，他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喬然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她說道，“過年啦，我來和你一起過啊，哥哥，把東西拿進去，太重了我不想拿。”

馳越說道，“好。”

一直到進屋，馳越才後知後覺的想，他以後好像再也不用羨慕其他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待會來得有點晚……但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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