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心有不忍

“什麽問題?”男人一臉無知。

“你……”海凝氣結,努力深呼吸,等調整好情緒才開口,“我問你,他的毒是不是只有柳雲燕才能解?”

“也不是……”德山勾起她的一縷長發,放到鼻子底下,不以為然的聞聞,“還有一個人也能解。”

“誰?”

“我啊……”男人輕笑,“我是神醫德山,這世界上就沒我不會解的毒,不然張奇也不會花重金請我。”

“那你為什麽不救他?”這句話一出口,海凝就後悔了,他現在放着能救不救不說,還在搗亂他的後院,足以說明他和張奇有過節。

果不出所以然,德山目光倏得冷然,“因為,我和一樣恨他。”

“誰說我恨他了?!”海凝雙眼徒然睜大,哪點看出她恨張妖孽了,面對他時,她只是有點怪怪的感覺,絕對不是恨,相反的她一直很想幫他解毒。

見她這副表情,德山皺眉,神色有些不滿,“難道我猜對了,你真的愛上他了?”

海凝撓撓頭,這種不見時很想見,見了又有點難為情的感覺真的是愛嗎?

回過神,決絕的搖了搖頭,“我不愛他,只是不忍心看他英年早逝。”

海凝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只覺得她在說不愛時,德山那雙清亮的眸子似乎閃過一絲失落。

那絲黯淡轉瞬即失,等她眨了眨眼想看個究竟時,他依舊是一貫的邪膩銳利。

德山扯扯眉角,“剛才逗你玩的,我已經研制出救他的解藥,只是還差一味藥引。”

“藥引。”海凝嘀咕,放眼張奇的財力和地位,但凡,只要是世間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不管是南極的企鵝還是天山的雪蓮,對他都應該沒任何問題,可,如今德山卻坦言缺失,只有一種可能,這味藥引,根本不是能買賣到的藥材。

電石火花間,海凝想到最能做藥引的,卻是有錢也買不來的東西——親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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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點點頭,聲音略顯落寞,“可惜,他的弟弟自十歲被他爸爸送出國就再無音訊,不然,他的解藥早在一年前就可以配好。”

“也就是說……”海凝接下話,有條不紊的分析,“只要找到張豐,張奇就有救了。”

德山颌首,“是的,不然……”頓了頓,他加重了語氣,“他最多只能支撐一年。”

……

看着那扇來回搖晃的窗戶,海凝一聲嘆息,德山還是走了,他深夜前來,果然有他的目的,調戲她純粹是閑暇之舉。

“我懷疑陳衛國就是張豐。”這是他臨走前,整個人倚靠在窗邊告訴她的事。

他深夜潛伏進來,原來只為看清陳衛國是不是張豐。

她追問了,到底是不是。

可是,他卻皺了皺眉,坦言告訴她,他也不知道。

收回漸漸飄遠的思緒,海凝去洗了個澡,在床上醞釀半天,依舊困意全無,索性起身打開傻海凝唯一帶到張家的箱子。

這箱子裏裝的除了一只底下沾着已經凝固血跡的杯子,都是傻海凝喜歡的東西,比如,撥浪鼓;再比如,毽子。

盯着那只杯子看了好久,還真讓她想到一個試探陳衛國是不是張豐的辦法,想通一些事,她重新躺回床上,很快睡着,一夜無夢,好眠到天亮。

……

“奇,你終于回來了。”才打開房門,謝文文已着急的迎上前。

張奇把脫下的外套給她,随意問道:“出什麽事了。”

“馬彩雲從回來到現在已經來來敲了十多次門了。”謝文文挂好衣服,飛快看了眼張奇,見他一臉倦容,忙倒了杯茶遞過去。

張奇接過,并沒着急着喝,而是放到桌子上,随手打開電腦,“随她。”

謝文文一臉希翼的看了看張奇,“奇,洗澡水放好了,讓我伺候你去洗澡吧。”

“不用了。”張奇淡淡蹙了蹙眉,“我的傷口不能沾水,你先回去休息吧。”

“哦……”謝文文咬咬牙,終于有勇氣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你真的不想嗎?”外人看來,她得到和張奇同眠的機會最多,其實,真實的情況,只有她和他知道。

他除了會讓她刻意叫幾聲,根本沒實質性動作,她也和其他四個人認為的那樣,他不行,可是,那天她卻看到海凝脖子上的吻痕,以及張奇對她,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未知情愫。

“想什麽?”張奇反問,頭依然沒擡。

謝文文凄然一笑,“沒什麽,我先回房了。”

張奇點點頭,淡淡的應了聲,“恩”。

謝文文失落的反手帶上門,卻在回廊那頭遇到來者不善的人——馬彩雲。

她手裏斷着托盤,顯然是打着送消夜的幌子,看張奇回沒回來,她還是不大放心讓他和吃了藥的海凝在一起。

她怕為他人做了嫁衣,其實她不知道,她的嫁衣做得及時也合适得很。

謝文文看都沒看她,直接走過她。

“等等。”馬彩雲冷聲叫道:“今天又被你占了先機?”

她的口氣很不好,是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不都看見了。”謝文文冷笑,她其實很佩服這些女人,尤其是這個馬彩雲,如果再仔細一點,醋意小一點,就會看出,張奇其實只是在拿她當不和她們那個的借口。

她甘心配合那個男人,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走進他的心裏,她相信她在他心目中和其他幾個女人是不一樣的,因為她是他帶回家的,因為他選擇自己配合他。

馬彩雲氣得手發抖,托盤裏的白玉碗蓋發出碰撞的清脆聲,“你算什麽東西,敢和我這樣說話。”

“我……”謝文文湊到她耳邊,嬌媚笑道:“不是什麽東西,卻是張奇最愛的女人,也是整個張家唯一一個是他親自帶回來的女人。”

她特地在親自兩個字上加重口氣,話落,直接翩然轉身離開,獨留馬彩雲站在原地銀牙咬碎。

她告訴自己,自己沒輸,在這個張家莊園裏,她即便一次都沒得到張奇,然,這并不代表她繳械投降甘心服輸。

想了想,腳尖一轉,消夜也不送了,直接回房。

……

失落的聲音伴随着關門聲傳來,張奇才從電腦前擡起頭,那張清俊的臉略顯蒼白,卻異常妖冶,隐約可見眉心有一點如火般熾熱的朱砂痣。

擡手扶上,玲珑般剔透,這是他情緒波動極大才會顯示出來的痣,他的确心亂了。

看着灰色的QQ頭像,唇不禁微微上揚,思緒恍然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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