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夏荷
很快,遲靜言就嘗到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伸出去已經抓到某人衣襟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她猛地擡頭,對視上的是一雙晦暗如深的眸子,本就是俊美到極點的人,再加上唇瓣輕勾,臉上浮現出的那抹若隐若現的笑,簡直魅惑至極。
“王……王爺。”她咽了咽口水,說話都不利索了。
雖說美男猛于虎,卻還不至于真的讓她發花癡到什麽樣,她是從空氣裏嗅出了危險。
他不會以為她是故意扯斷他的衣襟的吧?
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腰猛地被人摟上,如大提琴一樣富有磁性,在耳邊響起,“既然王妃這麽熱情,本王怎麽忍心辜負。”
遲靜言內心一顫,欲哭無淚的對視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仁,“王爺,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不是故意扯你的衣襟。”
“哦。”端木亦塵故意拖長聲調,“聽王妃的意思,第一次扯斷本王的衣襟也不是故意的喽?”頓了頓,不等遲靜言開口,他又說:“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想到在藥效作用下,她很生猛地撲到了某王爺,臉不由地紅了。
端木亦塵看着她臉上飛染上的兩片紅雲,眸子裏的笑意不由加深了,這個女人失記憶後,果然變得很有趣。
……
這一夜之後,七王爺府的奴才們,只要外出,逢人就說,我們家王妃果然生猛,折騰了一宿,弄得我們家向來五更天就起床的王爺,到辰時才起床。
關于這一夜,除了奴才們的那個版本,王府裏女人們有另外一個版本,說法很多,總結出來就是遲靜言有多麽無恥,多麽的不要臉,為了勾引王爺,不惜鑽到桌子底下。
“我有這麽無恥和不要臉嗎?”遲靜言無意中聽到在王府內悄然傳起來的流言,怒了,火了。
事實上,昨天晚上她和那啥啥王爺雖然待了一晚上;事實上,雖然他們共處一室,也躺在一張床上,只是很純潔的睡覺而已。
關鍵是,有兩種差別不大的版本在流傳,遲靜言就算渾身長滿了嘴,有些事,似乎也是說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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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某王爺起床時,其實她早醒了,在現代時,她通常是六點半起床,去小區做早鍛煉後,才會去上班。
生物鐘像是跟着她一起穿越了,外面的天才露出一點白光,她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雕梁畫柱,古色古香的陌生房間,她才再一次肯定自己是穿越了。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傳來,她側過臉,又驀地一怔,這張臉她已經看了好多次,每一次還是驚豔。
這有着王爺身份的男人,很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烏黑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哪怕雙眸緊閉,依然可見睜開時候的流光熠熠,秀氣而濃密的眉斜飛入鬓,鼻梁高挺,唇薄如刀削。
整張臉給人驚豔過後,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秀美絕倫”,可是卻不帶一點陰柔的氣息。
遲靜言正呆呆的看着,同時腦子裏也飛快的想着接下來她應該怎麽辦,就看到枕邊人眼睫毛輕顫,然後他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遲靜言忙閉上眼睛,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因為她原來是轉過臉看着端木亦塵的姿勢,她保持的就是這個姿勢。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緊接着,她聽到了腳步聲,正要暗暗的舒口氣,腳步聲忽然朝床邊折了回來。
她屏息靜氣,連呼吸都不敢了。
一道清清淺淺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她感覺有人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就聽到開門和關門聲。
關門聲傳到耳邊,她才敢睜開眼,對着陌生的雕梁長長吐出口氣,她才從床上坐起來,太詭異了,他一個堂堂王爺,折回來,居然只為了給她蓋被子。
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冷汗淋漓,這穿越,還真是心驚動魄。
下床時,覺得怪怪的,舉起衣袖一聞,有股汗臭味,雖然味道不算濃郁,還是一聞就聞到了。
咦,她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穿鞋時,忽然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昨天晚上,那個什麽王爺明顯是洗過澡的,身上的氣息很幹淨。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半天,他是摟着她睡的。
他難道真的沒聞到她身上的汗臭味嗎?
想來想起,遲靜言有了結論,肯定是那個什麽王爺有鼻窦炎,而且在發作期,所以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正坐在轎子裏,進宮見皇帝的某王爺,忽然覺得鼻子好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跟在轎子邊的奴才,隔着轎簾關心道:“王爺,您沒事吧?”
某王爺揉了揉鼻子,“本王沒事,速度快點。”
半個時辰後,大軒朝皇帝的禦書房裏,繼位一年的新帝文昌帝——端木亦元打量着行過禮,立在下方的端木亦塵,“七皇弟,你可是難得早朝遲到,是府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端木亦塵不卑不亢,“多謝皇上關心,臣弟府上一切安好,至于臣弟今天早朝遲到,完全是因為昨天晚上失眠大半宿,早起睡過了頭,還忘皇上恕罪。”
說着他雙手抱拳,身子微微朝前傾,做了個請罪的動作。
端木亦元從龍案後起身,走到端木亦塵身邊,親自扶住端木亦塵的手,“七皇弟,先帝膝下只剩下你我兄弟了,這裏沒有外人,你我兄弟之間不必拘泥小結。”
端木亦塵正抽回手,正欲開口,一道中氣十足,洪亮如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老臣遲剛觐見皇上。”
……
遲靜言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一個姑娘,她的打扮和她醒過來看到那個丫鬟有點不一樣,很快,遲靜言就知道她和王府裏的一般丫鬟果然不一樣。
她一見遲靜言,邊行禮,邊說道:“奴婢夏荷,是王爺派來伺候王妃的。”
遲靜言蹙了蹙眉,“你叫夏荷?”
那丫鬟點頭,“嗯,奴婢夏荷見過王妃。”
遲靜言打量了她一番,年紀不大,約莫着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也很清秀可人,又問:“你原來一直是伺候王爺的?”
“回王妃的話,奴婢是十歲那年入王府,就跟在王爺身邊。”夏荷雖是個奴婢,說起話來,不管是神情還是口氣,都不像普通的丫鬟那樣,眉眼平平,哪怕是在嚣張跋扈,惡名昭著的遲靜言面前,她也是不卑不亢。
莫名其妙的,遲靜言就有點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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