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學沫的逆襲之路

“你到底想怎樣?”王詹扶額,此時此夜,他竟覺得無語對蒼天。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般厚比城牆的,關鍵是,這姑娘他還讨厭不起來。

“我只是想,咳咳,咱倆要是做了那事兒,你是不是得補償我一點兒東西啊……”林福兒聲音越說越小,因為王詹的面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回該他生氣了。林福兒到底怎麽回事啊,就憑他們之間這種關系,行了夫妻之事,竟然還要補償!最可惡的就是——她好像就是為了那一點子補償來的!!

明明是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夫妻關系,她非整得跟金錢肉/體交易似的。那若是旁人有了她想要的東西,她是不是也穿成這副德行跑過去玩兒一把愚蠢的色/誘?!

什麽女人哪這是!必須嚴懲,嚴懲——

王詹心中冷笑,口裏的語氣卻變得溫柔深情了許多:“你到底想要什麽?”

林福兒忙順杆兒爬,樂道:“書院考試的答案,你能想法子搞到手嗎?”

所以他就這樣被一份答案給打敗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幫你的。”王詹扯了扯嘴角,裝作一副僵硬的笑容,接着便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只剩下福兒僵在當場。

秋棠見王詹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難道是和大奶奶有了紛争?

“大爺,可要奴婢伺候?”秋棠羞怯地擡起頭,目光盈盈地看了王詹一眼。

瞧這丫頭顧盼流波的——只可惜又是個想跟他幹那事兒順便得點兒什麽好處的!

他本人難道就這般遜色嗎?!~~(>_<)~~

“滾開!”王詹氣惱之下,只得奔向書房跟老夫子過夜。唉,男人就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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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不由得掩面而泣。大爺大奶奶吵架,可她一個丫鬟又招誰惹誰了啊?

林福兒也發愁,看來這下靠男人是不行了,說到底,還得靠自己呀。

怎樣才能在二十天內從學沫逆襲成學霸,這是個問題,還是個難題。

可書院裏到底要考哪方面的東西?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還是孔孟之道?

請教王詹是不可行的了。

她可是不會向臭男人低頭的。

可惜薛氏前些日子走了,不然肯定就她了。現在府裏也只剩下……

春杏?秋棠?可丫鬟頂多就只能認字,能有啥學識啊!

對了,府裏不是還有住着個蒙面女俠筝娘子嗎?!

妓/女都是有技術的女人,看她那清高的拽樣兒就是頗認得幾個字的。

行,就她了。

看着栖月館的方向,林福兒又開始裹着被子傻樂呵了。

這傻大棒槌咋知道,她想跟筝娘子打交道,卻也不是一件易事。

次日清晨。

栖月館。

董筝正輕輕地閉着眼睛,沉迷在自己的筝樂中自嗨着,林福兒卻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打起了呵欠。

“芸香,你家娘子啥時候才能把事兒辦完啊!”唉,難得今兒一大早她就起了,結果來了這栖月館也是備受摧殘。

真是對牛彈琴。

芸香撅着嘴,有些不高興地答道:“我們娘子每天早上都要練習彈筝的,這是死規矩,誰來都改不得。”

林福兒跟着點點頭,咂着嘴同情道:“唉,幹你們娘子這行的,也苦啊。”

董筝手中的弦微微一顫,大奶奶這不明擺着在諷刺她的風塵出身嗎?!

“你竟然如此侮辱我們娘子!”芸香回味了一番,也聽出了林福兒話裏的內涵。

沒想到春杏竟叉着腰走上前來為福兒仗義執言道:“放肆——你是什麽下/賤玩意兒!莫說是你一個小丫鬟,便是你們娘子,也沒資格這般對大奶奶說話!”

她早看那姓董的狐貍精不順眼了!如今還不可勁兒地狐假虎威一番?

這時,董筝彈完了一曲便停下手,目光慌亂地看着福兒。

只見她上前福下身子低聲請罪道:“大奶奶,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芸香只是個可憐見的小孩子,嘴快,還請大奶奶不要降罪于她。”

“筝娘子真是個好主子啊!”林福兒眯着眼睛贊嘆道,她今兒來可不是為了吵架的,畢竟自己有求于她,還是和解的好,“我和春杏都是嘴笨的,說起話來難免不知輕重了些,筝娘子切莫見怪才是。”

董筝依舊是蒙着潔白的面紗,只露出一雙美麗哀傷的眼睛:“大奶奶這般親和仁愛,讓妾身真真無地自容了。”

林福兒給春杏使了個顏色,春杏愣了愣,便帶着身後的大小丫鬟們出去了。

董筝微笑着看了看芸香,芸香也點點頭出了門去。

一時間,栖月館內只剩下她們兩人。

福兒見沒人了,便說出了來意。

原來是來請教她的?

董筝心中不禁暗喜:“不知大奶奶想學什麽?”

福兒樂道:“你就教我認字吧!”萬丈高樓平地起,只有認了字才能把基礎打好。

董筝呼吸一滞,大爺如此俊才,怎麽大奶奶居然是個大字不識的?

“呃,好。”事到如今,她也只得應下此事了。

可她怎麽知道,這林福兒直接連拿筆都成問題!

董筝只覺得頭疼,還得在一旁不厭其煩地提點着:“大奶奶,注意您的握筆姿勢!”

林福兒握着毛筆的姿勢俨然就是拿中性筆給人家簽字的樣子。

“大奶奶,您的胳膊不能靠在桌案上!”

“大奶奶,胳膊擡得太高了也不行,主注意角度,适中,适中!”

“大奶奶,您不能靠在椅背上!”

“大奶奶,您這是跷的什麽腿?”

“大奶奶!您居然将筆給掰斷了!”

林福兒默然無語:這拿毛筆簡直比拿殺豬刀都特麽費勁啊!

只見她淡定地扔掉手裏的斷筆,感嘆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再這樣下去估計我也活不過明天了。”

董筝恭敬道:“還請大奶奶回去以後繼續練習您的拿筆姿勢。”

林福兒自顧自地走着,頭也沒回,只留下一個寂寞如雪的背影。

這晚王詹還是沒有來。

聽小厮說他直接就泡在衙門裏過夜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地亮。

林福兒揉揉酸脹的手腕,可她卻是孤獨一人了。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要獨自走完這一段充滿孤獨的文化苦旅。

怎麽說她如今也是将進書院的文化人了。

她再次拈起毛筆,就着書案練起了拿筆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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