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謙虛的好孩子
林福兒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自己竟也會坐在書院課堂的最後一排,成為了一名響當當的學沫。
得,這下連學渣都不如了。
說起來,此事也有一番緣故。
女院天班的第一堂課是曾老夫子的四書五經課。
老夫子曾言,推崇孔孟之道,尤善四書五經,這老頭子的脾氣雖然是書院中最為頑固倔強的一個,也正因為他執拗孤高的脾氣,也使得他滿腹學問卻做了一輩子的窮酸秀才,不過說到底他也算一位非常正派的人。
這位曾老夫子先是不茍言笑地捋着胡子讓在座的每位女學生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槍打出頭鳥。
在座的女學生裏頭,稍微有一點兒腦子的人也不會輕舉妄動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可戴婵娟除外。
在很多方面,她與梅含英其實都比較像,但在這一點上頭,戴婵娟就要特立獨行得多。
她的出身原是比不上梅含英的。
甚至于最當初,她家的幾輩祖宗都只是梅家的家生子。
這樣低人一等的情形,直到她父母這一代才開始發生了變化。
戴婵娟的父親戴祺,原本只是梅家少爺身邊的書童。
難得這戴祺在讀書識字上竟是個天賦異禀的奇才,遂跟在少爺身邊暗地裏學了不少知識,甚至,連梅家少爺在學堂裏布置下來的功課,都是他的代筆。
而這戴祺不僅讀書識字有天賦,甚至在為人處世上,也是個極善算計的厲害角色。
在戴祺十七歲的那天,他抓住了改變他祖祖輩輩家奴命運的天大機遇。
戴家翻身了。
戴家人不僅脫了奴籍,戴祺也成了縣衙裏的主簿,于是他們家便在最短的時間裏成為了青陵縣的新晉大戶。
戴家此番盛景的襯托之下,梅家便顯得落魄了許多。
梅家這一代的子孫裏,除了逗狗賞花的纨绔少爺,便是念書念傻了的書呆子,梅家各房也內鬥得厲害,并沒能出一個在衙門裏得了實權的。這梅家重面子,也不肯出面經商,只一味地吃着祖宗的老本。雖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梅家若再無一人挑起大梁,恐怕是好景不過三代。
梅家氣息奄奄,垂垂老矣,戴家卻是鮮花着錦,蒸蒸日上。
戴婵娟與其姐娉婷都承襲了其父的孤膽精神,骨子裏生就便流淌着冒險激進的血液,堅信機遇與風險并存的真理,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帶着一種躍躍欲試的“争”的勇氣。
“禀夫子,小女子戴十二娘,爺娘喚女婵娟,”說到此處,戴婵娟微一停頓,一絲玩味的笑容落到不遠處的梅含英身上,明眸微轉,繼續道,“家父是縣衙主薄戴祺,家母豪商出身,賢惠持家,家中姨娘是梅舉人家的小姐。”
早在戴祺還是書童之時,便娶了梅家的三等丫鬟晁氏為妻,晁氏寬容賢惠,晁氏那幾個游蕩在街頭巷尾偷雞摸狗的混子兄長們也成為了戴祺的羽翼,晁家也迅速成長為豪商之家。
而在戴祺功成名就之後,在炫耀之心的撺掇下,便耍了各種陰謀手段納了幼時的女神梅四小姐為妾。
梅含英聞言臉脹得通紅,登時拍案而起:“戴婵娟,你算什麽東西!你爹不過是我家的書童,你娘也不過是梅家侍弄花草的賤婢!區區卑賤之身,又有何資格炫耀!”
“英雄不怕出身低。就算家父家母出身再低,每晚也是梅姨娘端茶遞水地伺候着就寝的。你不過是我家姨娘的娘家侄女,有什麽可驕傲的?!”梅家已非昔日之梅家,戴家也非昔日之戴家了。
“都坐下,都坐下。”曾老夫子無力地招招手,不禁有些頭疼。
女人之間拌嘴掐架什麽的,他想想就頭暈得厲害。還是院長女兒先來吧,這姑娘看着便是個溫順和平的。
“你來吧。”
蕭夢瑤微怔,很快便恢複了狀态,保持着謙恭溫婉的笑容起了身。
“夫子,小女蕭氏簟簟,字夢瑤。家父蕭潛。”語氣輕柔平淡,似乎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林福兒反複咂摸着這句話,忽然想到了一句經典名言:我爸是李剛……
曾老夫子胡子都給氣歪了,這丫頭到底是低調還是高調?蕭潛不就是院長的大名嗎!
一個好好兒的自我介紹,非搞得跟拼爹時代似的,這樣真的好嗎?!
果斷沒愛了。
曾老夫子氣息奄奄地看向林福兒,好吧,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了,再怎麽樣,他曾言的學生,總不會全是拼爹的妹子吧?
林福兒也不是拼爹的人。她總覺得,既然是女人,要拼就拼老公嘛!
臺詞都想好了:姐老公是王詹!
可在座的女學生裏頭就她一個是已婚婦女啊,這話确定真的能說?
為了繼續在這群年輕的妹子裏僞裝下去,林福兒不得不純良地看了看夫子,憨憨地答道:
“學生林福兒,見過夫子。學生一介女子之身,今日竟能坐到此處聽夫子授業,也不知是否絕後,但到底算得上空前了。學生此生并無甚麽的大的志願,只願如論語中所言,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如此,知己相伴,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這才是好孩子啊。
由此,曾言對林福兒又多了些好感。先前堂試之時,他就對林福兒頗為喜愛。而這回,她不談家世,也不談我爹是誰誰誰,只談平生志向,一番話暖烘烘的還說到了他心坎兒裏,這樣的學生才是好學生啊。
曾言滿臉慈愛:“好孩子,你方才說的話,出自論語,夫子聽了心裏很是受用,你便上來為各位同窗寫下這等醒世之言吧。”
他心裏暗道,只等林福兒寫完這話,他便收她為親傳弟子了。
啥?!寫字?!
林福兒傻了。真想立馬兒給自己扇幾個大嘴巴子來着,叫你丫的出風頭!
林福兒低頭不言,磨蹭着不肯上去。
“孩子,快上來呀。”曾老夫子想,讓她當衆書寫自己的志向,這女娃娃莫不是害羞了?
林福兒聲音蚊子仿佛哼哼一般:“禀夫子,學生,學生寫的字不堪入目……”
曾老夫子慈祥地嘆了嘆,這孩子又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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