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016

大房子就在蕭曉原來出租屋的樓上。三室兩廳,裝修簡單,主卧的床是蕭曉單人床的三倍寬。

一開了門,奕帆立刻沖到副卧,确認那裏是書房,沒放床。

大房子裏只有一張床。他頓時福至心靈。

他确實是想跟蕭曉做,但更想的是一起睡覺,哪怕什麽都不做呢。僅僅是摟着他的腰,頭緊挨着他肩膀,嗅着他睡衣上沒什麽特色的味道,不打擾他也不妨礙他。奕帆覺得這個要求不算太高,說不定今晚就能實現了。想完之後心花怒放的。

把洗漱用品擺整齊,奕帆抱着浴衣,說了句“我先洗澡了。”便哼哼唧唧地進了浴室。

放了幾分鐘熱水,水汽層層疊疊起來了,将昏黃的浴室壁燈遮掩得又暗了幾分,香熏精油氣味清淡,氛圍偏涼,中和幾分熱氣,暖暖的溫度如同微熏。

奕帆身心放松,專注洗白白,沖掉泡沫之後,覺得有涼風從浴室門那吹進來,熱氣消散不少。于是轉過身看向門。熱氣中有個人影,只在胯上圍了一條白浴巾,向室內走來。

“啊,你別急啊,等等我就洗完了。”奕帆說着,加快了搓洗的速度。

話沒說完,眼前光線一暗,頭頂水源被截去,奕帆感到背後男人的下巴輕輕抵住自己後腦勺。

蕭曉解了浴巾,因為奕帆站在噴頭下方,他只能一只手繞過奕帆扶牆面,另一只手順着水流把自己打濕。濕潤得差不多,擠了些洗發水到上下兩處毛發,極度認真地揉洗幹淨。

奕帆在他剛進來的時候還沒明白,這會兒已經貼着他洗身體了,兩個人的熱氣加在一起如火如荼,燒得總裁有點蒙圈。他主動得一反常态,倒讓總裁尋思是不是該跟他客氣客氣,“蕭曉?”

“嗯?奕總,我等了三十分鐘才進來,你應該洗幹淨了吧,用不用我再幫你洗洗?”

他故意把“幫你洗洗”拉長語調,聽得奕帆心裏刺激得不行。

洗熱水澡本就活血,他新鮮番茄一樣紅的耳垂能蒙混過去。他沒敢轉頭,猶疑地問:“你,你這麽急?”

“弄完正好洗了再出去,不耽誤事。”

這話就明顯是正面回複了。奕帆躍躍欲試,身體向後蹭去,肉體切膚的感覺又熱又麻,帶着水漬的滑,是讓他欲罷不能的觸感。臀瓣後面的東西漸漸擡頭,等到炙熱難當時,總裁感到自己手中抓住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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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難得憋出一句流氓話:“你這不是也想要嗎,之前還裝得那麽正經。”

蕭曉大概是從他的語氣裏找到笑點,喘息中帶着輕笑:“你這麽蹭我,當然會硬。”最要命的是笑完緊跟着認真,靠近奕帆耳邊問他:“用這個姿勢,你願意當受嗎?”

奕帆迅速翻面兒。

但是一對上蕭曉的眼睛,他就慫,低頭去慰問員工兄弟。他這邊早就拔劍出鞘了,看蕭曉完全沒有雌伏的意思,于是伸手把它們兩個攏在一起,緩慢摩擦。大概是覺得他手法垃圾,宛如隔靴搔癢,蕭曉不耐地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加快速度。

奕帆舒服地幾欲升天,偷偷打眼去看蕭曉,後者微眯眼睛,呼吸深重,注視着那兩根。奕帆看着他的臉,覺得下面的快感完全不及心裏。畢竟下面只是海綿體充血腫脹,心裏的膨脹卻是情緒滿溢,濃重的歡喜。他喜不自勝地問:“你舒服嗎?以後也一起做,好不好?”

蕭曉看他一眼:“還行。奕總,這就是你想要的吧?做完這一次,老實回家去。”

奕帆身體的熱度迅速褪去。

“誰這麽說了?”

他強行從蕭曉手中脫出,退到浴室牆邊,“你要這麽想,那就不做了。”

“啊?”蕭曉不知所謂,“做到一半?”

“怪不得你今天這麽反常。”奕帆說,語氣沒有起伏,“蕭曉,你當我找人發洩呢?我随便去俱樂部找個牛郎,活兒不比你好?”

“那你是什麽意思,”蕭曉漲得難受,兩人間氣氛又突然嚴肅,他話裏也帶上了火氣,“我這連臉面都不要,給你打第二份工,你還嫌我活兒差了?”

“誰要你打這種工!”奕帆吼出來,“我那是!我那是......”聲音漸漸發顫,那三個字堵在嗓子眼兒裏發不出來,他本來就不會找時機,尤其不想在蕭曉疑惑的眼神裏剖白心跡。他深呼吸幾口,抓住蕭曉肩膀,拽過來摁在牆上,低頭吻上去。解釋不清,只知道吻他,不停歇地吻他。

“咳咳咳,”蕭曉偏過頭去喘口氣,“奕總,接吻......沒有必要吧。”

奕帆不管不顧地吻他。

鼻息交彙,奕帆附在他身上,賭氣一般吮吸他的下嘴唇。硬硬的東西抵着他肚臍,奕帆卻完全不想理。額頭碰在一起,奕帆閉着眼睛,體溫燙得吓人。水汽散去,偌大浴室只剩下唇舌間交纏的水聲,和偶爾遺漏出的低沉喘息。兩人胸膛相抵,蕭曉能感受到他鼓點震天的心跳。

他的行為一個比一個奇怪,全部串聯在一起,卻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是蕭曉難以相信。

“奕總......”他用力推開奕帆肩膀,“這不對,你搞錯對象了,你應該喜歡林——”

“我他媽管他對不對!”奕帆掙開他的雙手,托起他的臉頰看向自己,“蕭曉,你是我最得力的員工,可是一面對感情,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你喜歡林不覺,不管是對是錯,你都不敢戳破,但是我......”

他目光一沉,幾乎是惡狠狠地說:

“我願意一直錯下去。”

一場澡洗了兩個小時,兩人為水資源枯竭做了不少貢獻。從浴室出來,各自吹了頭發,雖共處一室,卻安靜得可怕。

奕帆剛順勢表完白,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大大方方地做護膚:“蕭曉,你面霜借我用一下。”

“用吧。”

他表完白是爽了,徒留蕭曉很郁悶,完全想不明白原理。難道奕帆其實是NPC,在規則之外?話說NPC都這種成色,他們這些主角的面子往哪擱?

奕帆打理好自己,出來發現蕭曉在發呆,以為他還在糾結男人間的感情這回事情。以前這個扭扭捏捏的角色一直是總裁在扮,突然之間立場轉換,讓他有一種翻身做主人的豪邁,于是非常大男子主義地安慰蕭曉:“有什麽好想的,你不是也挺舒服的嗎,射了我滿嘴。”

蕭曉挑起一邊眉毛,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誰讓你非要接着的?”

寥寥幾句,畫面感太強,總裁的豪邁之氣從頭頂蒸發走了,面皮繃得緊,又開始泛紅。

幹嘛突然害羞啊!

蕭曉無語,不是你先提的嗎?這種羞怯的氣氛搞得我也尴尬起來了。

兩個人面對面害臊了好一陣子。

“咳!”奕帆清了清嗓子,“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又去睡樓道?”蕭曉無奈地笑起來,“那我搬到這來是為了啥?......過來睡吧,晚上別胡鬧。”

總裁仿佛施展輕功一樣爬上了蕭曉的床。

戴上眼罩,蕭曉背朝奕帆,離了挺遠。奕帆直挺挺地躺了多半會兒,湊近聽他呼吸勻了,于是貼上他後背抱住他的腰,志得意滿,好像以前是抱着博物館裏的工藝品,今天是抱着自己的戰利品。

蕭曉早上醒來的時候才六點半,罪惡一般的早。

不過這一覺質量很好,比他預想的要安穩。畢竟有一個剛和他表了白,行為令人費解的男人躺在他身邊,徹夜不眠都是有可能的。但也許正因為是奕帆,他身上有種溫和無害的氣質,絲毫沒有讓蕭曉産生侵入感,睡得很舒服。

他醒了,側過頭去看。奕帆側躺在他身邊,一只手伸出來玩手機,另一只手還搭在他腰上。晨光從窗紗透進來,熨帖在他額頭,淺淺的藍。

“大早上的,別玩手機,對眼睛不好。”蕭曉一開口,又習慣性地開始說他。

“嘿嘿......”奕帆對上他視線,笑着把手機屏幕挪到他眼前,“你看。”

“看什麽?”視線對焦,屏幕上是他原來出租屋的照片,右上角紅圈圈裏寫着“SOLD”,交易記錄今早五點,“你把我的房子租出去了?什麽時候發的租賃廣告?”

“昨天晚上。”奕帆收回手機,“現在你無家可歸了,只能住這。”

總裁昨天一搬進來就抓緊貼廣告,半價出租,租到的人不僅撿了大便宜,還收獲了總裁的感恩之心。

“你,你怎麽不問問我......”不過想想也是,問他他肯定不答應,所以奕帆索性不問了。

“外面結冰了,路滑,接下來幾天我也被困在這裏了。”奕帆眨着眼,可憐巴巴地說。

蕭曉想說你不用裝蒜,國內的公共交通系統可是很頑強的。但他明顯是另有所圖,恰好天公作美就是了。他雙眼放空地對着奕帆的臉,尋思找個什麽理由能百分百把他打發走。

嘴唇突然被按了按,蕭曉回神,奕帆又退回原來的枕頭窩兒裏,抱歉地笑:“對不起,你看着我的時候,我就想親你。”

蕭曉聽了,表情帶着一絲困擾,眉峰動了動。他可能聽習慣了別人的枕邊風,覺得我說得很撇腳吧,奕帆想。反正不管蕭曉什麽反應,在他看來都遺世獨立高貴冷豔的。

其實蕭曉內心活動比他還豐富。

之前醉酒那次他沒印象了,不作數。昨晚上可是歷歷在目,真刀真槍地上了。蕭曉游戲裏見得多,實際操作起來沖擊感還是大。他可是童子雞啊,覺得丢人一直沒告訴奕帆。

要說直觀感受,真不賴,這沒什麽好否認的。如果身體合拍,你情我願的,偶爾做幾次也沒什麽不可以。可是奕帆對他上了心,他又不能作出回應,還是趁早了斷比較好。

等等,為什麽不能回應?他跟林不覺沒有可能了,現在是無牽無挂單身漢狀态,奕帆也同樣。奕帆喜歡他,他不讨厭奕帆,暫時維持着兩人都舒服的距離,這好像......也不違法吧?

但首先得把底線給他挑明了。

“咳,”蕭曉一清嗓,腦內換了幾種說辭,想找個不太羞恥的,“你要在這住,可以。但有件事情必須得遵守。”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任何情況下都要遵守。”

他肯讓奕帆留下,奕帆就感恩戴德了,忙豎起耳朵聽:“你說。”

“就是......”蕭曉拉下臉,讓自己看起來嚴肅,有威懾力,“我不當受,你不能插/我。”

“诶?可是之前那次,我看你挺享受啊?”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尊嚴,但蕭曉用了更客觀的理由,“不衛生。”

“我帶套啊!”奕帆據理力争。

“帶套也不衛生。”

“啊?”奕帆喪氣,“那要怎麽做啊?”

蕭曉認真想了想:“有別的方法。兩個受都能做,兩個攻應該也沒問題。”

奕帆撇撇嘴,心說我先口頭答應着,到那時候情到濃處,順勢而為就行了,反正也沒立字據。

蕭曉觀察他表情。

然後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撈出那個他記攻略選項的小本本。

“立字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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