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cpter.11

“Though me the way into the doleful city，

Though me the way into eternal grief，

Though me the way among a race forsaken.

Justice moved my heavenly constructor，

Divine omnipotence created me，

And highest wisdom joined with primal love，

Before me nothing but enternal things were made，

And I shall last eternally.

Abandon hope，forever，you who enter.”

恭子聽到耳邊響起這樣的聲音，低沉，誘惑，熟悉，陌生。她想起幼時見到的妖精，想起青梅竹馬的不破尚，想起照顧自己的Rori先生與他的孫女Maria，想起她只在心中愛慕的敦賀先生，想起Kanae和她那不知結果的未婚夫Uesugi伯爵，想起Sawara神父與Vertical牧師，想起旅店和善的老板夫婦，想起不久前擦肩而過的Chiori，甚至想起只在不破家那粗略畫像中見過的父母。

然後這些印象如同浸了水的畫紙，逐漸的模糊、朦胧、消失。恭子望着一片空蕩蕩的白色世界，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慌亂！

——他們、他們不見了！

她記不起妖精的樣子，記不起松太郎的樣子，記不起Rori祖孫的樣子，記不起敦賀蓮的樣子，記不起Kanae與Chiori的樣子，記不起教堂中、旅館裏所有見過的、交談過的、喜愛過的人人的樣子！

那些記憶明明還在，沒有缺少分毫，卻唯獨失去了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

神啊！這究竟是怎麽了？

就在這樣的吶喊中，恭子終于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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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片深紅色的天鵝絨。昏暗的視線讓她一時失去了方向，片刻之後，她終于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個魔鬼，那美麗到罪惡的撒旦，向她張開了懷抱。那一瞬間她感到無比的驚訝，驚訝到恐懼，然後是悲傷和憤怒。

她張開口想要說什麽，卻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然後她被他抱進懷裏，看到那雙綠色的眼睛充滿着某種情緒，某種她此刻已經遺忘的情緒。

然後，她便睡了過去。

恭子盯着上方的天鵝絨帳幔，呆呆的回憶了很久。可無論她再怎麽努力，都無法想起一絲一毫，關于那些被迫遺忘掉的面容。

這讓她感到沮喪，而昏睡前那些太過濃郁的情感，在看到那魔鬼時産生的情感，因為此刻找不到原因，又讓她感到忐忑不安。于是她就這樣久久的躺着，直到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她才發現自己已躺在這裏太久，以至于身體都有些僵硬了。

她有些困難的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了一身純白的真絲睡裙。那種貴族小姐特有的風格，從東方運來的絲綢本就昂貴，上面甚至裝飾了精美的蕾絲與緞和紗。

“醒了？”

醇厚而優雅的男音在耳邊響起，恭子頓時如遭雷擊！她幾乎是下意識往後退去，甚至顧不上僵硬的四肢因驟然的動作，發出不适的咯啦聲。

可那人卻發出一聲輕笑，身邊的床沿微微一沉，她整個人便被抱了過去。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Kyoko，”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懷抱，一種高級香料的氣息，仿佛随着對方靠近的吐息，将她徹底的包圍其中，“你将永久的在這座城堡裏存在下去，陪伴着我，成為我的‘Zellandine’。”

這些單詞清晰的落進恭子耳中，如同誓言，也如同詛咒。

“是……你，”恭子忽然感到自己擁有了力氣，掙紮的同時大聲的叫喊起來：“是你！是你！你這個魔鬼！”

她終于看到了對方的容貌，或者說，在不久前的關于容貌的記憶被徹底抹去之後，再一次看到了對方的容貌。

金發，碧眼。典型的Germani長相，五官卻稍微柔和。他的身材高大而挺拔，皮膚如同Wuerger那樣蒼白——毫無疑問他們有些相似，他們身上都流淌着魔鬼的血，但區別也很明顯。

對方任由她拳打腳踢着，仿佛她的力氣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事實上也确實如此，恭子幾乎以為她觸碰到的地方都是冰冷的大理石，除了給自己帶來多餘的疼痛，沒有絲毫的作用。

最終她放棄了這樣毫無意義的掙紮，喘息着瞪着他：“你究竟想做什麽？阻止我進入第九層的塔頂嗎？”

“阻止你？”對方将這個詞重複了一遍，仿佛聽到可笑的東西，“看來，你最尊敬的神父，你所信仰的神，将你送來這裏，卻沒有告訴你任何的真相？”

“真相？”恭子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殺人者的血，必湧出地面較世人看見，”他用念禱詞般的口吻說出這段話，“既然你們的神是公平的，那麽當原本虔誠的信徒背棄信仰，便該給予同樣的公正。”

“……”恭子試圖去理解他的這段話，卻想到不久前死狀恐怖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成為修女，已有二十年，”他如同能解讀她的思想，“不久前Renault換了口味，那個女人并沒堅持多久，比我們原本以為的時間更短，”他低頭看她，綠色的眼睛逐漸出現一層血色。

“所以他們必履約，而你，就是‘祭品’。”

冰冷的氣息突然便貼上脖頸，有什麽東西試探般輕觸她的皮膚，然後毫不猶豫的，紮了下去。

尖銳的刺痛讓這種冰冷更加鮮明，恭子全身輕微的一抖，同時被男人的力量桎梏成擁抱的姿勢。

血液從身體內部被不斷吸走，輕微的呼吸與低吟令她寒毛倒起。恐懼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失血帶來身體的本能，讓恭子的指尖冰涼冰涼。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于擡起頭，這場太過突然的折磨才算結束。

而他舔舐着唇邊殘留的血跡，觸摸她失血的臉龐。

“并非初次見面，我是Kuon·Huxley（久遠·希斯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