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生死至此兩不棄

今日一早眼睛睜開玉梓嫣便察覺身旁的花瑤有些不對勁,全身發熱,整個人一直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态,就連昨夜吃下的飯菜也都一一吐出。玉梓嫣沒有辦法,只好叫上阿宇進了益州城,可進來才發現這裏荒無人煙,哪裏找得到醫館,玉梓嫣想到玉梓壽提過有太醫随行,無奈之下帶着花瑤找到了府尹府。

喬诩和玉梓壽一聽是玉梓嫣派來的人,想到昨夜看到的那熟悉的背影頓時恍然大悟,又聽那小厮說其中一位姑娘得了重病,還來不及生氣立即讓人将她們帶進府裏,又傳太醫前來診治。

花瑤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躺在雕花大床上,玉梓嫣內疚的看着花瑤,心裏說不出的自責。

喬诩、玉梓壽以及一名太醫站在房外,三人神情堪憂。

太醫沉默半響,嘆了嘆氣說:“郡主似乎是感染了鼠疫。”

“你說什麽?”

玉梓壽怒目瞪着太醫,那太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心裏連連叫苦,他這剛來就碰到病人,還是慶王的愛女,一個不小心不只是他的烏紗帽保不住就怕他一家人的安危都成問題。

對于花瑤和玉梓嫣會跟着來益州,喬诩也着實意外,而且花瑤剛來便染上鼠疫實在是棘手。

玉梓壽想到剛才花瑤看到他的那一眼,她眼裏的亮光已是讓他此生難忘,可那雙美麗的眼睛随即卻又陷入昏迷,他心裏就像是落了一塊,一直無法平靜。

玉梓壽心中着急,顧不上其他的,對那太醫厲聲說:“你們幾人不都是太醫?郡主若是好不了,你們也別想出這益州城。”

太醫被玉梓壽這麽一吼,腿吓得又抖了抖,此時益州城完全可以說是一座孤城,是生是死還不是面前的這兩人說了算。可是他卻是無法啊,這鼠疫爆發的快,他們幾乎沒有研究過它,哪裏談得上治療。

喬诩輕輕拍了拍玉梓壽的肩頭,示意他冷靜下來,又對那個太醫使眼色讓他離開,那太醫如獲大赦,微微一福腳底抹油似得離開了。

“我要出城。”玉梓壽雙拳緊握,他對随行來的這幾個庸醫根本不抱一絲希望。

“就在剛才,益州城外已經是重兵把手。”喬诩嘆氣,這似乎也超出了他的預想,那就是窦相太毒,對兩個根本對他還不構成威脅的人竟然如此狠毒。

玉梓壽詫異的看着喬诩,腦中迅速思索,說:“你是說他們要棄城?”

喬诩點頭,回身卻見玉梓嫣愣在身後,目光中帶淚,他看的心頭不忍,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又繼續說:“我剛才已經問過府尹,在我們到達益州前的第四日他便已經将益州城裏的情況上書官家,我猜窦相一定扣下了府尹遞上的折子,等到我們已經到了益州才拿給官家看,目的就是要将我們都困在這裏。”

Advertisement

“那我們應該如何才能逃離益州,而且...郡主她。”玉梓嫣提到花瑤,三人心中皆是嘆息,而玉梓嫣更多的愧疚,在花瑤提出要到益州的時候她就應該制止花瑤。

玉梓壽想到花瑤,聲音不由大了些,“就算是拼了我也要帶着花瑤出這益州。”

喬诩微微詫異,平日他總覺得玉梓壽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今日卻頻頻失态,連最基本最細微的事情都沒有發現。

喬诩說:“梓壽,你先聽我說。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府尹府一個女眷都沒有?那府尹看上去也有四十了,不會至今連妻兒都一個沒有吧?”

“你是說...”玉梓壽想到先前府尹的行為舉止似是絲毫沒有擔憂,肯定的說:“暗道,這府裏一定有暗道能通向益州外面。”

喬诩點頭慶幸玉梓壽還沒有完全為了花瑤喪失理智,“我也是這麽想的,要找到暗道并不難,這府裏只有府尹的房間有守衛,那裏一定有暗道。”

找到離開的辦法,玉梓嫣心裏自然歡喜,瞥了眼仍躺在床上的花瑤,欣喜也去了一大半兒,她看了眼玉梓壽輕聲說:“我怕郡主的身體根本撐不到回京城。”

玉梓壽心頭一緊,說:“離開益州不是首要問題,治好花瑤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一陣沉默,還是喬诩先說話,他說:“或許有一人能救得了花瑤,我會飛鴿傳書讓他趕來這裏,就看在他趕來之前郡主能不能熬過去。”

玉家兄妹二人面露欣喜,也顧不上探究喬诩口中所說之人到底是何人物能治得了讓大夫都頭痛萬分的鼠疫。

喬诩先行回屋寫信,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拿着筆的手還愣在空中,筆上的墨滴在桌上。

玉梓壽進來便看見喬诩呆愣的模樣,他苦笑說:“看得出來你能猶豫。”

喬诩回過神來,将筆放下,又将信卷進信筒才說:“你今日很反常,看來郡主對你來說也不是那麽的不重要。”

喬诩的避而不答,讓玉梓壽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他說:“那個大夫是誰?我覺得你很不希望他出現在我們面前。”

喬诩并不回答,而是右手一揮随即便有一只白灰相間的鴿子從窗外飛進來乖巧的落在桌上,喬诩裝好信之後又将鴿子放飛,看着那鴿子飛出很遠才收回目光。

“罷了,你不想說不說便是。”玉梓壽搖頭,那一刻他竟然是怕自己将喬诩逼急了,喬诩會出爾反爾不救花瑤,“反正你喬诩身上的秘密很多,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玉梓壽的目光落在喬诩眼裏成為了一個軟肋,一個可以牽制玉梓壽的武器,那一瞬間喬诩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并不是那麽的荒唐。

接下來的兩日,花瑤的病情并沒有好轉,反而是在惡化,高燒一直不退,什麽東西也吃不下,不過才兩日整個人就已經瘦了一圈兒。玉梓壽從玉梓嫣哪裏得知花瑤竟然是為了他而一路苦苦追随時,心當時停了半拍,他想到玉梓嫣口中所說的一切,想到花瑤一個身份高貴的郡主卻忍着一路的艱辛只不過是為了看他,心中再是一個石頭也會有所感觸。

玉梓嫣端着廚房送來的兩碗小米粥進屋,見玉梓壽仍是像昨日那樣握着花瑤的手一動不動,心頭一緊,輕聲說:“二哥,吃點東西吧。我拿來了廚房剛熬好的小米粥,你嘗嘗。”

玉梓壽放開花瑤的手,接過其中一碗,右手拿着湯匙咬了一勺遞到花瑤嘴邊試圖讓她喝下,可是花瑤的嘴一直緊閉。

玉梓壽眼裏全是苦澀,卻還是溫柔的說,“阿瑤,來喝粥了,你以前不是總喜歡我喂你喝粥的嗎?”

玉梓嫣站在一旁,聽得玉梓壽的話身形一顫,阿瑤,以前,這些她從不知道。

她想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最親密的朋友和二哥,向她隐瞞了同一件事,他們早已熟識,不,應該說早已相愛。

玉梓嫣還在震驚中,玉梓壽卻開口了,但他的目光卻還是一直落在花瑤臉上。

“小妹,你很奇怪吧。我和阿瑤在你十歲的時候便認識了,她比你大一些,但是她和你很像,一樣的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第一眼我便瞧見了她,将她看成自己的妹妹,但是後來我慢慢發現,她和你又不一樣,漸漸的她不再像是個妹妹站在我的身邊。”

“可是...”玉梓嫣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一直以為你并沒有接受郡主對你的一片癡心,你們表現的從未...從未那麽親密。”

玉梓壽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想到了幸福的事情,他說:“那一年,我十五,阿瑤是二哥身邊唯一的女子,她在我身邊總是愛笑,無論我說什麽她都會很開心,那個時候我們比此時還要親密,那幾乎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十五?二哥你不是整日都在國子監嗎?”

“我隔三差五的便會逃學與花瑤見面,那時候我們總會悄悄的在王府後面的小山坡上見面,阿瑤會帶她親手為我做的點心,有時候看到她受傷的手指,我心裏是既感動有心疼。她就像是我生命裏最美麗的花,看着她我便會覺得開心和滿足。”

玉梓嫣聽得心中悵然,濕了眼眶,問:“那為什麽後來二哥你和郡主成了這樣?”

玉梓壽眉頭皺起,玉梓嫣知道她一定是問到最重要的問題,于是靜下心來仔細聽玉梓壽說:“兩年前,我已經十六,阿瑤也十四了,就要及笄。那時慶王妃似乎有些察覺我和她的事情,你知道的女兒對娘親總是沒有防備之心的,慶王妃三言兩語便套出阿瑤的話,得知我與阿瑤互許終身的事情。而那時我卻一門心思的想着讓爹到慶王府提親,可是最後卻讓爹在慶王府受盡侮辱。”

想到當時在慶王府的情形,玉梓壽聲音苦澀,頓了頓才繼續說:“原來慶王和慶王妃根本就看不上我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套出阿瑤的話後便一心想要我們斷了心思。”

這些種種玉梓嫣竟然毫不知情,可自從看到沈佑庭與白芳華之後,她認為只要争取便會有希望,于是說:“可...也不該放棄郡主啊。她對你一片癡心,二哥你同樣也是一片癡心,何苦要逼自己呢。”

玉梓壽聲音提高些,但仍是壓着嗓子,說:“不是我們在逼我們,而是他們在逼我們,阿瑤用絕食來反抗慶王,我每次遠遠瞧着她瘦削的臉,我的心就痛的撕心裂肺,那種感覺小妹你不明白,我不願意她為了我受苦,她明明是一個掌上明珠,千金貴體,卻為了我自己傷害自己,我如何舍得!”

“可...”

玉梓嫣還想反駁卻被玉梓壽冷冷打斷,“你什麽都不明白!你看到阿瑤左手手腕上的傷疤沒有,那是當年她以死來逼慶王妃時留下的疤痕,每次看到那個疤痕就像是在我心上劃一刀一樣,我和她的痛,你什麽都不懂,卻還妄圖做些什麽來改變,當初阿瑤明明就要定親,過着屬于她的生活,你卻偏偏要對她說我對她有情,讓她搖擺的心再次堅定下來,才會造成今日的這種局面,她再一次奄奄一息的躺在我面前,而我再一次的無能為力!”

“二哥...我不是有意的。”玉梓嫣呆呆的看着玉梓壽,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她從來沒見過玉梓壽用這種眼光看她,在她的心裏玉梓壽一直都是一個疼愛她包容她的兄長,而今日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到玉梓壽眼裏的責怪。

他在怪自己害的他和花瑤再一次陷入這樣的生離死別之中,再一次讓他們感受到當初割愛的痛心之中。

玉梓嫣無言以對,那樣的目光太過承重,她立在那兒像一株在風中搖擺的花朵,沒有可以倚靠的東西,只能自己苦苦支撐。她淚如雨下,卻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因為她怕自己又會影響到玉梓壽與花瑤之間的心靈感應,引來玉梓壽對她的更深的厭惡。

玉梓壽心中一緊,回頭不敢再看玉梓嫣,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妹,他怎麽能那樣責怪她,他明明就知道不是她的錯,可是他卻對她說了那麽重的話,讓她傷心至此。

沉默良久,他終是說:“小妹,你還是先出去罷。二哥想再陪陪阿瑤。”

“嗯。”玉梓嫣艱難的點頭,轉身飛似的跑出了門,房間裏的空氣太過壓抑,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沒跑幾步,她猛地撞上喬诩,一頭栽進他的胸膛,她的淚像是夏天的雨,來的猛烈,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怎麽了?”喬诩啞着聲音問,其實他剛才全部都聽到了,他故意等在這兒就是怕玉梓嫣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玉梓嫣搖頭卻不答話,淚卻依舊不停,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她早已忘了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她要的是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喬诩的衣衫早已被淚打濕一片,他原本一直垂下的手在一滴又一滴的淚中緩緩擡起,輕輕的搭在玉梓嫣的後背,他想,或許他可以給她一個倚靠。

作者有話要說: 偶們的梓壽也是不容易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