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誰是李公子

在這段時間裏，葉無垢在京城可謂是倍受追捧，準确地說，是倍受各家大小姐、表小姐的追捧，奇怪的是，就算是這些小姐府上的大家長們也并未制止，反而有一種樂見其成的感覺。

霍一心和葉無垢現在在京城都不算是籍籍無名之輩，更何況不久之前，兩人還那麽高調地一起跑到了青樓。

青樓是什麽地方。

青樓是秘密最多的地方，顯露着很多秘密，也藏着很多秘密，像葉無垢和霍一心穿成那個樣子去逛青樓的，別說招呼過他們的紅姨，就算是青樓裏面的姑娘們，口口相傳之下，也早都對這兩個人或真或假知道得不少，現在兩人在京城裏“火了”，這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包括葉無垢包下了倚紅樓頭牌清倌的事也早就在京城裏傳開，一時間，葉無垢也算地地道道地做了回風雲人物。

“大姐，怎麽樣，李大人家的公子可是像傳說中的那樣一表人才，文武雙全？”

某大人府上二小姐正斜坐在府上的涼亭裏，擰着身子，一邊喂着池子裏的魚，一邊轉頭和旁邊人說話。

“唉”被稱作大姐的姑娘嘆了口氣，“你倒是輕松，也就是你上頭還有我這麽個姐姐，要不然就你這樣子，娘一定早就把你關在屋子裏讓你學女紅。”

二小姐一聽就垮了臉，扁着嘴，一臉幽怨地看着旁邊的親姐姐，“我這可真是池魚之殃，我看，是那位李公子沒能稱姐姐的心意吧。”

“那位李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為人也謙和，雖然沒有看見，但是傳聞的文武雙全應該也不是假的……”大姐看着這偌大的一方池塘裏偶爾泛起的漣漪，竟是大白日地發起呆來了。

“欸？可既然是這樣，姐姐怎麽還不高興？”

到底是親姐妹，平日裏總欺負姐姐性子軟，拿姐姐尋開心，可姐姐真的有了心事的時候，這關心也不是假的。

“我該是高興的，可是……”她欲言又止，卻是又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想嫁給他。”

“嗯？”年紀小的姑娘表情有些疑惑，“大姐，你之前不是還說這位李公子的條件不錯，可以試試看嗎？怎麽突然……”

小姑娘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姐，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霍一心！？”

“大姐”先是一愣，然後趕緊看看左右周圍，看見沒有人在附近，這才松了口氣，然後佯作生氣，“你呀，胡說些什麽，小心有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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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眨眨眼，“怕什麽，喜歡人家就去追啊，姐，你既然不喜歡那個李公子就趕快告訴爹和娘啊，要不然萬一爹誤會了，你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我、我喜歡的，不是霍少将軍。”

“不是？”

“我喜歡的人，是葉公子。”

……

而這時的葉無垢并不知道自己無形中搞出了這麽大的事，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大姐”這樣的到了适嫁年紀的姑娘正被他撩得神魂颠倒，他現在又悄咪咪地摸到了倚紅樓。

葉無垢也不知道自己圖個啥，好好的影衛君擺在眼前，誘人得要命，每天晚上都好像躺在他面前的盤子裏，然後還把刀叉都送到他的手裏，每一個舉動都好像在對他說“請您享用我”，可他偏偏就不能動。

上輩子，葉無垢從小到大都忙得像在打仗一樣，幾乎沒什麽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旖旎事，可現在人忽然閑下來了，又有這麽一個完全對他胃口的小影衛在他面前晃，葉無垢真的有快要憋爆炸了的感覺。

然而他就像着了魔一樣，在霍一心身上揩油揩到目眩神迷，停不下來，還要時不時地跑到倚紅樓來找阿臣一起讨論姿勢，看小黃書，看得時候是爽了，可他又不想和霍一心以外的人做，結果這把火反反複複，越燒越旺，怎麽也熄不下去。

可他又忍不住不往這兒跑，每次看小黃書、讨論姿勢的時候，他都自然而然地代入了霍一心的身體，堅信着他今天做的白日夢在未來一定會夢想成真，有着這樣的誘惑，葉無垢就更想往這裏跑了。

“這種時候，您怎麽還敢來我這裏？”

阿塵看見從窗戶外頭直接翻上來的葉無垢，是貨真價實的一臉驚訝。

“這種時候？什麽時候，難道你們倚紅樓現在還有打烊的規矩？”

阿塵腦後爬了無數道黑線——什麽時候見着過大宋國的青樓還有打烊的，這位是真把他這兒當客棧了。

“外面這麽多大家閨秀都排着隊等着您挑，來阿塵這裏，您也不怕壞了您的名聲，到時候，可小心那些小姐們不要您了。”

都說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女票過女昌，一起分過贓，葉無垢和阿塵跟這裏頭兩條都擦邊，關系已經不只是一開始時候那樣了，阿塵跟葉無垢說話，句句都離不開一個您字，可話裏可沒有什麽把他當高人的意思。

葉無垢哼了一聲，“你還要替我操心？我喜歡什麽樣的，你不知道嗎？”

阿塵再次被葉無垢怼得噎住，沒錯，他的确知道這位喜歡什麽樣的，好歹也一起看過這麽多小畫了，要是再不知道，他可以把自己收拾收拾拿席子卷了，然後從樓上滾下去了。

個子高的，不白的，鼻梁挺的，眉毛長且濃的，手指長且帶繭的，身材好的，尤其是背肌和腹肌發達的，有力的，還能忍的，服從性高的……好吧，他知道，這位喜歡的是那個一臉冷漠，穿黑衣的小哥，也就是傳聞中的霍少将軍。

“這次又是瞞着那位來的？您說您這是圖什麽，您次次都瞞着，那位次次都能追過來，最後您兩位站在一塊兒，每次都能弄得萬人矚目，傳出去名聲又不好，這又是何必呢？那位明明也對您不是沒有心思，您就幹脆把人撲倒算了。”

葉無垢不想讓別人知道霍一心武功的弱點，正想換個話題，沒想到突然響起一聲巨響——

“砰！”

一個巨大的黑影撞碎了屋門，倒飛了進來，葉無垢剛把阿塵推到旁邊，就只見這黑影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然後，葉無垢的耳邊便響起了阿塵的驚呼——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