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窩外橫，窩裏熊（上）

皇帝此言一出，一旁侍立的司圖雖然沒有拔出佩劍，但整個人已經進入了蓄勢待發的狀态，随時随地可能暴起，要麽攻向葉無垢，要麽為皇帝擋住葉無垢的一擊。

包拯也是為兩人都捏了一把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從中調停，更何況，當他聽見皇帝問的那句話的時候，也着實眩暈了一下。

原來葉無垢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怪不得一身修為如此高絕，方才面對皇帝陛下的時候，也是一派分庭抗禮的态勢，既不是尋常江湖人對朝廷表示的敵對，也沒有展露出對于皇帝的畏懼或是讨好。

今日入宮，原本是他帶葉無垢來為陛下解毒，現在陛下卻率先發難，是早有準備，還是因為方才和葉無垢的兩番博弈而心有不滿？皇帝本就被稱為本朝第一仁德聖君，葉無垢就算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難道只因為“天下第一”這四個字就觸怒了龍顏？

可眼前的态勢，已經并非是他包拯能插上話的了。

衆人心裏仿佛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那麽久，可其實距離皇帝說完話也不過幾秒鐘而已。

就在此時，葉無垢終于開口了。

“我家鄉有一句話，不知道陛下是否聽過。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庖丁、屠戶、荷官，甚至是女支女，哪一行沒有一個天下第一呢？陛下與我，也不過是這三百六十之數的其中之二罷了，所以陛下此問，亦是亦非，難以回答。”

葉無垢此言一出，包拯和司圖都被他的膽大包天震得頭暈眼花，他們都算是天子近臣，可又何曾聽到過這般言論，那可是真龍天子，九五之尊，在他看來竟然和庖丁、屠戶這種下九流的人沒有區別，更加膽大的是，他還要拿青樓裏的那些女人和堂堂天子相提并論，此番言論若是傳出去，怕可以稱得上震古爍今了吧。

皇帝這種一向溫和的臉上此時卻難辨喜怒，忽而又轉為大笑，倒是把包拯和司圖又吓了一跳。

“莊主此番言論，令朕甚有啓發，日後少不了要找莊主探讨一番了，今日包卿托莊主為朕治病，說不得要麻煩莊主了。”

皇帝的多雲轉晴把這兩位大臣都轉得提心吊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司圖，都要快被皇帝把心肝脾胃腎都吓出來了。

“麻煩談不上，舉手之勞而已。”

葉無垢雖然一見着霍一心就好像滿腦子都是床、被子還有藥膏，但是憑他前世奮鬥成為人上人的這番城府，斷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想過簡單的生活，并不代表他把腦子也能一起扔進化糞池。

葉無垢毫不遮掩地從虛空中抓出一把琴來，當然，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打算遮掩，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殺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殺的人，同樣，不管他展露出什麽樣的本事，也沒人能動得了他。

皇帝的這番話若是用來壓一壓旁人也就罷了，可若是用來壓他葉無垢，那只能讓皇帝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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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皇帝治好了病之後，他也不管皇帝到底是選擇砍樹，還是選擇以後停止燒香，葉無垢忙着去見自家影衛君去了，半日不見，他就甚是想念啊。

然而還沒等回到京兆尹府，他就又親眼見證了一場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