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不努力就是狗

杭君白擡起眼睛看着顧青梅，眼睛裏帶了幾分笑。

顧青梅跟她對視了一眼，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回身坐直了。

下午放學，顧青梅收拾書包之際，又聽見年真真在約杭君白一起去奶茶店做作業，被杭君白拒絕了，理由是家裏有事。

顧青梅聽着她們的對話，站起身來，剛好杭君白也拎着書包起身，顧青梅就回頭看了一眼，撞見了她投過來的視線，顧青梅唇角不由一彎，想到對面還有年真真在看，又連忙收斂了回去。

跟着向薇薇連忙出教室。

心髒跳得有點快，剛剛跟杭君白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不知道原因，但讓顧青梅回去路上的心情十分明媚。

杭君白騎車，比她先到家，顧青梅跟奶奶說了一聲，背着書包直接去她家裏找她。

兩個人把杭君白的書包往外拉了一截，又搬了根凳子，面對面的坐着撸作業。

開始之前，顧青梅拿出英語老師給的白紙：“你幫我在上面寫字，寫‘我要努力，考上大學’。”

杭君白嗯了一聲，拿過白紙，又拉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一支黑色的暗紋鋼筆出來，光澤暗啞，卻很有質感。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是要認真寫書法的架勢。

看着她落筆的前一瞬，顧青梅叫住她。

“等等。我覺得那句話沒什麽特點，換一句更激勵人的。”

杭君白耐心的看着她：“什麽？”

顧青梅道：“你寫，從今以後，我不努力我是狗。”

杭君白頓了一下，帶着很淺的笑意看着她：“确定？”

顧青梅點頭，做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杭君白修長的手指壓住白紙，筆走游龍，鋪毫藏鋒。

筆尖刷刷劃過白紙，留下漂亮利落的線條和文字。

顧青梅驚嘆的看着她寫下的字，視線順着她壓紙的手指，上移到她領口裏露出的瘦削鎖骨，修長的脖頸，還有她冷清漂亮的面容。

心尖一陣發熱。

“好了。”

十一個字，轉瞬寫好，杭君白指尖摁着紙，手腕一轉，白紙登時一百八十度的轉了半個圈，正向對着顧青梅。

“可以嗎？”杭君白表情略微緊張。

顧青梅看着那漂亮得堪比字帖的正楷，贊嘆的豎起大拇指：“很好，我們小白棒棒噠！”

杭君白垂眸收起鋼筆，耳尖帶着一層不明顯的紅。

顧青梅捧起那張紙，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

這樣的字貼在床頭，想不多看幾遍都難。

收好紙，正式開始做作業。

顧青梅屬于磨蹭學渣一派，就是那種做完一道題，必定要頂着放松放松的名義東摸西摸一陣，磨磨蹭蹭，一晚上沒幹什麽事就過去了。

但杭君白就完全是正面教材裏的白領精英，刷刷做題，不帶停歇，除了偶爾看一眼顧青梅，并且在她摸魚愣神的時候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兩天之後，杭君白終于忍不住，對着顧青梅說出了那句話。

“你這樣不行。”

彼時顧青梅手裏握着筆，可眼睛卻在盯着房間裏的全身鏡看，鏡子裏映照着她跟杭君白兩個人的身影。

“嗯？”顧青梅看向杭白君，沒怎麽反應過來。

杭君白用筆頭指了一下顧青梅的半個小時才做完五道選擇題的練習冊。

“你這樣效率太低了。”

顧青梅頓時羞愧，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個老愛出神的破毛病……”

杭君白搖頭否定：“你是缺乏緊迫感，定一個計劃吧。”

顧青梅怔楞：“學習計？。”

“嗯。”杭君白應着，翻開一頁作業紙，在利落在上面畫出表格，填上時間，然後開始給顧青梅規劃每個時間段應該要做的事情。

事件條條清晰緊密，算上休息時間，各科都被合理的分配到了時間不說，還有富餘的時間學習英語。

顧青梅看得頭皮發緊，沒信心道：“這麽多事情，我做不完的……”

杭君白輕聲道：“一個晚上，本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顧青梅看着那緊密的紙，還沒做就開始洩氣。

“我覺得我可能不行，你給我删除幾樣吧，比如語文和生物……”

“小狗。”杭君白突然打斷了她，低低的念了這麽兩個字。

顧青梅嘴裏的話一下子被卡在了喉嚨裏。

杭君白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的小聲念：“你不努力，你是狗。”

顧青梅：“……我現在就努力。”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

杭君白嗯了一聲，盡職盡責的開始督促顧青梅，她一愣神就敲她的課本，逼顧青梅回過神，繼續做作業。

一晚上下來，雖然計劃沒有百分之百完成，但顧青梅今晚做的事，已經比她平時一周都做得多了。

她心裏由衷的生出一股滿足感，甚至有一種自己高考肯定能上一本的豪情萬丈。

正默默竊喜的時候，杭君白卻開口說：“明天再抓緊一點，就可以學習英語了。”

想到明天晚上的一堆學習任務，顧青梅又焉了一樣的趴在了桌子上。

“好累啊……”

杭君白伸手，輕輕的把顧青梅散亂在側臉的劉海別在她耳後。

“加油，期末給你獎勵。”

顧青梅豎起腦袋，下巴墊在手指上，巴巴的望着杭君白。

“什麽獎勵，只有期末才有嗎？”

“你想要什麽？”杭君白問她，眉眼溫和，頗有幾分百依百順的架勢。

顧青梅忍不住露出笑：“要什麽都給嗎？”

杭君白看着她說：“嗯，只要我有。”

顧青梅露出壞笑，不懷好意的盯着她：“我要的，你肯定有……”

杭君白躲避開她的眼神，手掌往顧青梅臉上一蓋。

“不早了，你該睡覺了。”

顧青梅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逼急了，笑着抓開她的手，收拾東西。

“那我回去了，明天見。”

杭君白眸光安靜的看着她：“明天見。”

顧青梅背起書包，臨走前忽然心血來潮，試探的問了一下。

“小白，走之前，能給個抱抱嗎？”

杭君白瞪了一下眼睛，沒吭聲。

沒拒絕，就是答應了。

顧青梅現在已經摸準了這條，展開手臂，主動撲了過去。

杭君白坐在轉椅上，伸手接住了撲進懷裏的顧青梅。

顧青梅孩子似叉開腿的坐在杭君白的腿上，抱着她的後頸，下巴支在杭君白肩膀上，心滿意足的同時，不忘試探性的得寸進尺的提出要求。

被拒絕了就等等，沒拒絕就是賺。

“以後每天走之前給抱一下好不好？”

杭君白勾唇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