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守寡的前奏(16)

16.

酒吧爵士樂聲躁耳,宋知歡勉強聽清梁懷洲後半段——“她居然要抛棄我去國外”

宋知歡扯唇,冷笑:“你怎麽不想想她為什麽要出國呢?”

宋知歡對自己無語,她和個酒鬼較什麽勁。

毛病。

宋知歡要掐斷視頻,手機那邊的梁懷洲忽然擡眸,聲調委屈:“我兇了她,所以她要出國去找別的狗男人。”

旁邊仲夏聞聲,一口酒嗆在嗓子眼,咳嗽不止,“咳咳咳…”

宋知歡轉頭看她,眼皮上掀,翻個白眼。

“好笑嗎?”

“不好笑,不好笑…”仲夏強忍笑意,坐到一邊。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梁懷洲見宋知歡不說話,對着手機屏幕敲了兩下。

過會兒,又道:“你和宋知歡那只豬長得好像。”

宋知歡哦一聲,問他:“哪像了?”

“都一臉的蠢樣。”梁懷洲回答得一本正經。

“你才蠢。”

宋知歡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挂斷視頻,把手機摔在吧臺上。

正值午夜,酒吧氣氛被推向高.潮,音樂震耳欲聾,吵得宋知歡心煩。

她看向一邊的仲夏,語調不耐:“走不走?”

仲夏擱下手中酒杯,從高腳椅上跳下來,拿上一邊的挎包:“走吧。”

宋知歡伸手摸過桌上的手機,和仲夏并肩走出Nightcat。

等電梯時,仲夏煙瘾犯了,點了根煙,問宋知歡:“抽嗎?”

“嗓子疼,不抽。”宋知歡搖頭拒絕。

仲夏哦一聲,避風點了煙。

“叮咚——”一聲,眼前的電梯門打開。

宋知歡先一步走進電梯,仲夏擡腳要進去時,兜裏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小銘子。

“成銘打電話來了,我接個電話。”仲夏摁滅煙,對宋知歡揚了揚手。

宋知歡點頭:“好。”

走廊信號不好,仲夏只得去了露臺接電話。

宋知歡不想一個人待着,就跟着仲夏一起去了露臺。

時近淩晨,白日繁華的城市,一片安谧。

連最連擁堵的高架橋上,車輛也只有零星幾輛。

入夜漸涼,宋知歡起先為了氣梁懷洲,又沒帶風衣上來,這會兒冷得直發抖,躲在走廊邊上,貓着腰看着接電話的仲夏,抖着聲問:

“好了嗎?”

仲夏聽見宋知歡催促聲,回頭應道:“梁懷洲又在撒酒瘋,怎麽辦?”

宋知歡冷笑:“你讓成銘給他腦門來一棍子,保證安分了。”

“好嘞。”仲夏笑聲,轉頭,又和電話那端成銘說:“歡歡說,你就給梁懷洲一棍子,保管他立馬安分。”

不聽成銘在電話那邊哭喊求救,仲夏挂斷電話,走到被冷得直哆嗦的宋知歡身邊,皺眉:“很冷嗎?”

“有點兒,”宋知歡吸了吸鼻尖,問仲夏,“梁懷洲醉成啥樣了?”

仲夏嗯一聲,挑眉逗宋知歡:“梁懷洲應該醉得不省人事,你要不就趁這次機會,霸王硬上弓。”

“滾,趕緊走。”

宋知歡白仲夏一眼,拽着她進了電梯。

從Nightcat回到梁家老宅已經是淩晨兩點。

宋知歡洗漱完,躺在床上刷微博,瞄見排在中後排的熱搜——

#COH新任總裁#

她點進去看,一水的營銷號都在談論頂奢品牌COH新換總裁的事。

通稿裏寫COH新任總裁宋知遇是英國JQ大學深造歸來的高材生,亦是COH并宋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在他以後的領導下,COH将走向新的巅峰。

清一色的拍馬屁和吹捧。

配圖上的男人,深灰西裝筆挺,容顏清隽,鼻梁上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氣質溫和儒雅。

宋知歡保存圖片,翻個身,點開最熱門微博的評論看:

-“COH原總裁好像姓陳吧,和這位新任的宋總是什麽關系?”

-“圈內人,原來的陳總是宋總的爸爸”

-“我可以腦補一出豪門奪權狗血電視劇了”

-“宋總可真帥,敢問宋總有女朋友嗎?”

-“晚上了,別做白日夢,COH昨天官網就發布了新任總裁與港城江家聯姻的消息”

-“據說宋總還有個妹妹,我可以申請做他妹夫嗎?”

-“說起宋家這位千金,好像網上就只有一張照片,還模糊得要死”

-“照片上另一個和宋大小姐穿一樣禮服的女生是誰?”

-“別問,問就是拖油瓶,Over”

看到最後幾條評論,宋知歡翻出那張照片。

照片模糊到像用老式手機拍的一樣。

上面場景好像是宴會,她端着酒杯正和陳盛和一家三口.交談。

四人都背對着鏡頭,卻只有她被拍下半張模糊不清的側臉。

看到這張照片,宋知歡恍然想起,這是前年陳盛和四十五歲生日宴時。

迫于無奈,她不得不回去給陳盛和慶生,可在宴會上卻瞧見陳知晴和她撞衫。

那會兒,性格還尚顯幼稚的她,忍不了這事,和陳盛和冷冷道聲生日快樂,就要離開。

可秦滟和陳知晴母女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給她上眼藥的機會,非得說她沒把陳盛和這個父親放在眼裏,連個生日都不讓他好好過,引得她和陳盛和又大吵一架。

等梁懷洲來接她回梁家,知道事情原委,黑着臉撥開正在和賓客談笑風生的陳盛和三人。

他拿起一杯酒從陳知晴腦門倒下去,那件和她樣式一樣的禮服被染上酒漬。

毀的徹底。

然後他偏頭看着她,問:“開心了嗎?這件衣服就只有你穿了。”

她一晚上受的氣,因他一句話,全部消散。

“舒服了,回家。”

陳知晴紅着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哽咽着聲,控訴梁懷洲的所作所為:“懷洲哥,你毀了我衣服,讓我…”

“嗯?”梁懷洲丢下酒杯,譏嘲目光掃過陳知晴:“記住——山雞穿新衣,也當不成鳳凰。”

陳知晴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敢拉着陳盛和手臂,低頭抽噎。

可梁懷洲那性子,陳盛和吃過虧,又礙着梁家,他不敢過于為難梁懷洲,只能端着長輩架子,訓兩句:

“懷洲,今晚是叔叔生日,你這麽做…”

“我做什麽了?”梁懷洲挑眉,稍顯青稚的臉龐不可一世,“陳叔,沒事我就帶歡歡回家了,您忙。”

話聲落,不顧陳盛和一陣黑一陣白的臉色,轉身拉着宋知歡離開。

微信新消息提示聲拉回宋知歡飄離思緒,她餘光瞥向一邊的奧特曼玩偶,抿唇——

好像,她所有生活痕跡都有梁懷洲的存在。

煩。

宋知歡丢了手機,在床上滾幾圈,拿過手機看。

是宋知遇發來的消息。

哥哥:【公司的事要處理好了,等你成年後,就和我去巴黎,可以嗎?】

宋知歡撇嘴,她嘴開過光嗎?

一語成谶可還行。

宋知歡回:【這麽快嗎?】

還是舍不得。

消息發過去一會兒,哥哥宋知遇就打微信電話過來。

宋知歡接通,“哥…”

宋知遇嗯一聲,溫聲問:“快三點了,還不睡嗎?”

聽筒裏,宋知遇聲音帶着一股疲憊的沙啞。

“才從Nightcat回來,”宋知歡如實回答,又關心他,“哥,你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是沒有休息好嗎?”

陳盛和自和她母親結婚入贅宋家後,就進入COH工作。

二十多年來,陳盛和在國內勢力人脈可謂是盤根錯節。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宋知遇就算是宋氏第一繼承人,有着巴黎那邊的董事做後盾,可他回國不久,對上陳盛和這只心機深,人脈廣的地頭蛇,在COH所屬權更替這段時間裏,亦是舉步維艱。

宋知遇聽着妹妹的關心,疲憊眉宇化柔,看着辦公桌上一堆文件,擡指捏眉心,“沒事兒,等這段時間忙過就好,你最近注意安全,知道嗎?”

“我知道。”

宋知歡聽見宋知遇那邊響起敲門聲,接着是有點兒像吳侬軟語調的女聲:

“宋知遇,你怎麽還不休息,你是不是忘記你還是個病人?”

病人。

“哥?”宋知歡咬唇,握緊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

“放心,沒事。”

宋知遇安撫道,接着開了靜音,擡眸看着江枂,語氣不容抗拒:“出去。”

“既然爺爺讓我做你的醫生,我就有權對你身體負責。”

江枂微傾身,手臂支在桌面上,盯着宋知遇的眼,“你還有五分鐘和你妹妹聊天,五分鐘後,我希望能看見你書房的燈不再亮起。”

宋知遇唇角微揚,帶點譏嘲的笑意:“江醫生,請你出去。”

“宋知遇,別和我鬧脾氣。”江枂趁他不注意,拿走桌上的手機。

指腹輕觸屏幕,燈光亮起,顯示正在通話中。

江枂揚了揚手裏的手機:“休息,要嘛我給你妹妹打電話,談談你的病歷。”

宋知遇看她一會兒,伸手:“五分鐘,手機還我。”

“給。”江枂把手機還給他,轉生往外走,要到門口時,腳步停了停,回頭,“我看了下你的藥,艾司西酞普蘭快吃完了,過兩天我會去滬城這邊的江氏醫院給你拿藥。”

她笑了笑,天生唇角上揚的紅唇笑意明媚,“別熬夜,保持情緒的平靜,對你病情有好處。”

江枂要帶上門離開,似想到什麽,又笑:“晚安。”

書房門合上了,她走了。

書房燈光偏暗,落在紅木的門上,像鍍上層灰色面紗。

宋知遇握緊手機,扯了扯唇,輕聲:“晚安。”

低頭,看見還在通話中的頁面,取消靜音,“歡歡,睡了嗎?”

宋知歡本就擔憂宋知遇,一聽他聲,立馬坐起來:“哥,你到底生什麽病了?”

“最近沒休息好,有點發燒,沒什麽大礙。”

輕描淡寫的語氣,更讓宋知歡擔憂。

她握緊手機,緊張道:“哥…”

“別瞎操心,”宋知遇打斷她,擡頭看眼白色牆壁上的挂表,溫聲言,“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晚安。”

“哥?哥——”

電話被挂斷,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宋知歡煩躁的撓了撓頭發,把手機摔在床上。

哥哥一定瞞着她什麽。

國慶長假到來,因為今年宋知歡幾人升了高三,原定七天的長假,只剩下四天。

得知這通知的宋知歡,跟秋後小白菜樣,焉巴巴趴在桌上,和仲夏抱怨:“為什麽只有四天,我還想飛東京泡溫泉。”

因為梁懷洲從垃圾桶搬回來,成銘搬去和他同桌,仲夏就和宋知歡成了同桌。

仲夏嘴裏嚼着口香糖,背靠在座椅上,瞥一眼宋知歡,“放不放假,對你有區別嗎?”

“邊兒去。”宋知歡白她一眼,開始收拾東西,“晚自修點名幫我答個到,我先走了。”

仲夏看着宋知歡收拾好書包,就要走了,好奇問:“你這是要和辛韞去圖書館自習?”

宋知歡嗯一聲,把速寫本撞進挎包裏,拿上外套,背上挎包,調整了挎包肩帶,就往教室外走。

才到門口,撞上回來的梁懷洲和成銘。

梁懷洲和她視線對上,各自輕哼一聲,誰也不理誰。

成銘輕咳聲,問宋知歡:“你這是要逃課?”

“很稀奇?”宋知歡字字帶刺,掃眼擋她路的梁懷洲,推搡他肩,“好狗不擋路。”

梁懷洲橫她一眼,長腿擡起,放在走廊護欄上,挑釁看着宋知歡:“我就擋了,怎麽了?”

“那你是狗呗。”宋知歡譏笑反怼。

眼瞧兩人氣氛劍拔弩張,成銘先溜為敬。

梁懷洲沒說話,像在思考。

過會兒,薄唇上揚,捎點兒戲谑的笑:“我是狗的話,那就說明——”

“你還喜歡我?”

宋知歡語塞幾秒,譏诮笑道:“您哪是狗?說你是狗,都侮辱狗狗了。”

下樓有兩個出口,只是高三十九班在走廊盡頭,宋知歡又是個懶人性子,平日裏就挑近路走。

這會兒,梁懷洲仗着腿長,堵住去路。

宋知歡索性轉身,往相反方向走,和梁懷洲揮手,“十二月我就出國了,拜拜您嘞。”

“宋知歡,你給我滾回來。”

梁懷洲收起腿,要去追宋知歡。

她卻跑得跟個兔子似的,快得很。

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等梁懷洲追下樓,宋知歡已經坐上瑪莎拉蒂,揚長遠去。

只留給梁懷洲一地車尾氣。

“操。”

梁懷洲看着駛入車流裏的白色車影,低罵一聲,轉身回到教室。

成銘看見梁懷洲回來,啧啧兩聲:“怎麽,人沒追到?”

“閉嘴。”梁懷洲煩躁的踢了下椅腳,目光看一眼宋知歡空了的座位。

真是哪哪兒都不順眼。

滬城入秋後,向來天黑得早。

不到八點,天就完全黑了。

一場籃球訓練完,成銘拿毛巾胡亂抹了臉上的汗,丢給梁懷洲一瓶礦泉水:“操,這鬼天氣,怎麽黑得這麽早?”

梁懷洲接過,無語看眼成銘:“明天十月一號。”

“這麽快?”成銘擰開礦泉水,“咚咚咚”灌了半瓶,擰上瓶蓋,看着梁懷洲:“這次和滬城七中的比賽,學校都讓你退了,你怎麽還非要上場?養老不好嗎?”

“關你屁事。”

梁懷洲擰開瓶蓋,走到觀賽區坐下休息。

成銘知道梁懷洲最近憋着火,沒處發。

不敢去惹他,就湊到一邊校隊去和他們玩。

“在看什麽?”

成銘看着他們一個個搖頭惋惜,一臉失戀樣,滿臉問號。

有人把手機遞到他面前:“你居然不知道?咱們校花有主了。”

“誰是校花?”成銘依舊一臉懵。

那人白他一眼:“成學長,你和宋學姐玩得那麽好,居然不知道她是校花?”

成銘嘴一抽,哪個大老爺們沒事關心這些八卦。

等等,校花有主了…

“靠。”成銘還來不及看手機內容,立刻拽起懶散靠在座椅上休息的梁懷洲,語氣焦急:“梁懷洲,宋知歡有男朋友了——”

梁懷洲睜眼,手指用力握住成銘腕骨,立刻坐起來,沉聲:“你他媽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恭喜梁懷洲屋頂着火了

下一章就入V啦,請小可愛們多多支持下,啾咪~這章留言都發紅包~截止明天更新前哈,微博有抽獎,大家可以去看看~

球大家收藏下我的專欄和預收文《溫柔失格》/《無邊溫柔》

====《溫柔失格》====

江白十六歲那年,父親給他領回來一個妹妹。

便宜妹妹叫鐘情,長着一張鵝蛋臉,生得唇紅齒白,一副嬌滴滴的小仙女樣兒。

連初初叫他那一聲——“哥哥”,也是吳侬軟語。

讓人聽了就放不下。

江白喜歡這個妹妹,想将她據為己有。想讓她的心裏,眼裏,都只有他。

可她偏偏好像很受人喜歡。

一到學校,就成了衆星捧月所在。

直到鐘情高二那年,她的母親找上門來,要鐘情要和她離開。

鐘情離開當晚,江白從警校翻牆而出,連夜從百裏外的鄰市飛奔回來,卻眼睜睜看着鐘情上了車,消失在他世界。

江白跌撞回到家中,看見房間桌上有封信,信封上寫着“哥哥親啓”

他打開那封信,裏面只有寥寥幾句——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四年後的重逢。

會所掃.黃打非,鐘情和一群狐朋狗友打架被拖去警局,審訊她的人是江白。

彼時,鐘情化着濃妝,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目光散漫而輕佻的打量着他。

江白攥緊手中筆記本,黑眸眼尾帶紅緊盯着她,一言不發。

鐘情紅唇彎起一抹譏嘲笑意,以手支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審了嗎?哥哥——”

#我穿過冗長黑暗,行過山川湖海,只為與你在終點相遇#

缺愛少女×沉默偏執狂;女團主唱×刑警隊長

別後重逢/回憶殺/雙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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