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守寡結束了(2)

62.

宋知歡不知道昨晚什麽時候才迷糊睡着的, 從浴室出來後, 她幾乎是四肢發軟, 眼睫垂着, 無意識的用手捶打着梁懷洲胸膛,兇巴巴嚷着:

“我要換衣服——”

可是那嗓音軟到了極點,梁懷洲垂眼貼近她耳邊, 親了親她微紅的耳垂:“待會再換好不好?”

待會?

宋知歡懶懶睜眼:“抱我去換…”

“行。”他啞着聲兒, 應了下來。

抱着她往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的牆上有面全身鏡, 平日是宋知歡換衣服照的,可這會兒味道就變了。

半晌後。

回到換了床單的床上。

宋知歡閉眼懶洋洋的倚在梁懷洲懷裏,聽着他胸膛咚咚的心跳聲,幾乎是無意識的開口:“要是…你那榆木腦袋早點開竅就好了……”

那樣, 她也不會揣着滿腔少女情懷, 無處傾訴。

最後一顆少女心碎的徹底,遠渡重洋, 去了國外。

要是那樣, 他們也不會錯過彼此人生六年。

六年呢。

人生能有多少六年。

宋知歡眼皮耷拉, 長而卷翹的眼睫在白皙臉頰投下一片陰影。

梁懷洲垂眼凝視她, 柔聲:“是我的錯。”

他握住她的手, 把人往懷裏帶了帶,低頭落下一個吻,輕聲:“好好睡一覺。”

她動了動酸疼的身子,擡手打他臉:“不許再丢下我了…”

“好。”

梁懷洲應聲,關了床頭燈, 望一眼窗簾半掩的落地窗外。

天将魚肚白。

約莫應該是淩晨四五點了。

北城的盛夏,向來天亮的早。

宋知歡睜眼醒來,下意識出聲要叫梁懷洲,“梁——”

“梁什麽?”門外響起少年嘲弄聲音,聲線略沉,帶點兒變聲期的沙啞。

宋知歡坐直身體,睡意惺忪的望着站在門口的人。

利落的圓寸頭,劍眉斜飛,眉眼青澀中透點兒少年叛逆的痞氣。

他穿着一中的夏天校服,藍白色的短袖,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身高腿長的,褲管卷了幾圈,露出腳踝。

是少年的梁懷洲。

宋知歡眨眨眼,有點兒愣然的看着斜靠門框而站的少年,咬了咬唇角:“你是梁懷洲?”

“睡傻了?”梁懷洲挑眉,邁腿走到床邊,擡手摸宋知歡額頭,然後捏她鼻尖:“不燙啊,才确定關系,就不認識你老公了?”

“……”有點兒懵的宋知歡,只會眨眼睛。

她擡手掐了下自個胳膊。

不疼。

是在做夢呢。

梁懷洲看她動作,跟瞧二傻子一樣:“豬,快起床,成銘和仲夏還在臺球室等我們。”

大抵是在夢裏的原因,宋知歡有點兒肆無忌憚,手臂勾住梁懷洲脖子,使勁兒撒嬌:“親一下,再起來。”

“毛病多。”

梁懷洲勾唇,在她唇角親了親,啞着聲:“趕緊起來——”

“好。”

宋知歡看着他出了房間,從床上起來,換了件衣裳。

樓下梁懷洲等她半天,見人終于下來,立馬兒迎了上去。

看清穿的衣服,狠狠皺眉:“傷…”

宋知歡穿得是件棗紅色吊帶長裙,小姑娘雙腿纖細漂亮,肩胛骨線條流暢,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就穿這一回…”宋知歡先發制人,拉住他胳膊撒嬌,“懷洲哥,你最好了,對不對,就穿一回。”

“……”

梁懷洲看她眼神變了變。

過半晌,僵硬着臉色道:“嗯,就一回。”

“走了…”

宋知歡拉着梁懷洲手出了門,來到臺球室。

臺球室裏就他們四人,梁懷洲和成銘開了一桌玩兒,仲夏和宋知歡在一邊兒坐着看兩人打球。

宋知歡懷裏抱着一桶冰淇淋,拿勺慢慢舀着吃,看着一邊兒的梁懷洲打球。

目不轉睛的。

仲夏吃了一口冰淇淋,嘴裏叼着勺子,流裏流氣開口:“你看你眼珠子自進了臺球室,就沒從梁懷洲身上掉下來過。”

“我樂意…”宋知歡得意揚眉。

那邊剛一杆進洞的梁懷洲,擡頭,勾唇:“我喜歡。”

仲夏:“……”

這朋友沒法做了。

一局球下來,成銘輸得一敗塗地,也沒了興致玩。

仲夏領着他下了二樓,樓上就只剩宋知歡和梁懷洲兩人。

梁懷洲點燃了根煙,靠在臺球桌上,長腿交疊。

他朝宋知歡勾勾手指:“過來——”

宋知歡捧着懷裏的冰淇淋桶,一蹦一跳,小跑到梁懷洲面前站定。

她還低頭吃着冰淇淋,含糊不清開口:“幹嘛呢?”

小姑娘嗓音軟糯,又拉長了語調,勾得人心亂如麻。

“擡頭…”

宋知歡如言擡頭,嘴角還殘留一點兒冰淇淋殘痕。

梁懷洲吐出個煙圈,拇指掐住她下巴,直接吻了上去,舌尖在她唇角掃了一圈,才緩緩離開。

他扯出個痞壞的笑,看着宋知歡:“甜的…”

宋知歡懵了一秒,然後臉紅的把懷裏的冰淇淋塞到梁懷洲懷裏:“都給你吃,吃個夠。”

她一轉身往窗邊蹬蹬地跑過去,熱風一吹,臉更熱了。

梁懷洲嘴裏咬着煙,看一眼懷裏的冰淇淋,又看一眼窗前背對着他站的小姑娘。

失笑一聲。

“害羞了?”他擱了手裏的冰淇淋,走到宋知歡身後。

“……沒有”小姑娘就是嘴硬。

“轉頭。”

宋知歡上了一回當,才懶得理他。

梁懷洲吸了一口煙,把宋知歡身子板正,彎腰吻住她唇,渡了一口氣過去。

煙味兒燥喉,嗆得宋知歡臉都紅了。

她擡頭,杏眼紅着瞪他:“你還是個人不是?”

梁懷洲掐滅煙蒂,投擲進垃圾桶裏。垂眼,對上宋知歡憤怒的眼神,唇角一勾:“等你成年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人。”

“……”

夢裏夢外,都是這幅狗樣子。

“歡歡,”梁懷洲懷抱住她,下巴咯在她頸窩,“等你法定,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宋知歡下意識要回答一聲“好”,忽然眼前一切都模糊了。

夢,該醒了。

“醒了?”

男人略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知歡倦怠的掀開一點眼皮縫,懶懶嗯一聲,看一眼眼前的梁懷洲,嘶啞着聲:“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高中那會兒…”

“是夢罷了…”梁懷洲彎腰,略涼的薄唇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我走了,微波爐裏有你喜歡吃的早餐。”

宋知歡想坐起來,一動身體,私密處就酸疼的要命,雙腿也沒有點兒力氣。

起床氣一下就來了,她瞬間清醒,順手撈了一個枕頭朝梁懷洲砸去:“滾——”

梁懷洲正在系袖扣,見飛來橫禍,歪頭躲過。

枕頭落在地上,無人去理。

宋知歡哼一聲,腦袋縮進被子裏,把自己團成蟬蛹,不想理梁懷洲。

昨晚,她都央着他不要來了,他每次說“最後一次”都不可信。

根本不體諒她是第一次,簡直就不是人,是個禽.獸。

“歡歡?”梁懷洲去扒拉她的杯子,把人從被子裏拎出來,低頭親她唇角,“是我混蛋,下回一定讓你自己來。”

“……滾”

宋知歡擡手,軟綿綿的搡他一下。

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倒像是撒嬌的打情罵俏。

梁懷洲低笑一聲,聲線微沉,“我要走了,不給個離別吻嗎?”

宋知歡看他一眼,別扭又敷衍的親了他唇角一下:“慢走不送,拜拜。”

“真走了。”梁懷洲揉了揉她長發,溫聲,“要是不舒服就休息會兒,那兒還疼的話,記得擦藥。”

“……”

好好的溫情離別場景,為什麽要增加這些黃.暴話題。

“不知道怎麽擦藥,記得給我打視頻電話——”梁懷洲拿了西服外套,拉開門,回頭,唇角輕勾看着宋知歡:“我教你。”

“滾…”

又是一個枕頭砸過去。

宋知歡拉過被子,遮住腦袋,聽見樓下的關門聲響起。

然後一切歸于寂靜。

梁懷洲,走了。

混蛋呢。

宋知歡鼻尖微酸,吸了吸鼻子,睡了她就走了,什麽狗男人。

滴。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聲打斷她思緒。

宋知歡拿過來一看,屏幕碎裂不成樣。

她斂眉回憶,腦海裏浮現幾個零星畫面。

好像做到最後時,她逼着梁懷洲戴.套,梁懷洲箭在弦上,摸了半天沒有套了,又摸到手機,直接把床上的手機給扔在床下。

宋知歡咬牙,這個狗男人。

她打開手機一看,是梁懷洲發來的消息。

-梁懷洲:【昨晚還滿意嗎?要不要考慮給我個名分?】

滿意個屁。

累死她了。

宋知歡翻白眼,回了消息。

-【親親,這邊建議您再回爐重造,練練技術哦。】

-梁懷洲:【昨晚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受不了了】

“……”

這狗男人。

宋知歡正要回消息,他消息又發了過來。

是條語音。

宋知歡點開。

梁懷洲:“寶貝兒,記得想我。”

磁沉的嗓音,帶點兒親昵的語氣。

太撩人了。

宋知歡回了一個“想個屁”,久不見梁懷洲回消息,去處理其他未讀的消息。

有蘇簡發來的,通知她下周三進組《将軍令》的事兒。

宋知歡回了一個嗯。

然後去看仲夏昨晚發的消息,好幾條都是語音。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現在對成銘到底什麽感情,或許是不甘更多。我曾想過,我們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就一輩子做好兄弟,也挺好的。”

“偏是他追了我,又甩了我。”

“歡歡,青梅竹馬有時候也不一定能在一起,破鏡也不能圓得完美無缺。”

“……”

一連串語音聽完,宋知歡沉默的靠在床邊。

成銘和仲夏分手的原因,大多數因為門不當戶不對。

仲家看不上成家一身銅錢酸臭氣,成家瞧不起仲家泥腿子出身大老粗。

而成銘是成家私生子的身份本也尴尬,兩人那段戀情就在家庭的幹涉下,不疾而終。

這些年,仲夏也換了不少男朋友,大多數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

除了這個沈弈是家裏安排的,她這回也奔着結婚去了。

她呼出一口濁氣,回了仲夏消息。

-【你真考慮好嫁給沈弈了?】

仲夏在她下樓吃飯時回了她。

-【歡歡,婚姻不是戀愛,合适比相愛更重要。】

宋知歡沉默一瞬,停了筷子,按了語音鍵,發語音過去:“真考慮好了,那我就等着給你當伴娘了。”

-仲夏:【好】

過會兒,她消息又發過來。

-仲夏:【你要真和梁懷洲在一起了,就來我這把你倆的情侶耳釘給我拿回去】

宋知歡想起那會她真被梁懷洲傷透了心,扔了精心設計的耳釘,後來被仲夏撿着了。

這麽些年,她都快忘了這些事。

-宋知歡:【好】

-仲夏:【我已經夠悲慘的了,你必須得給我幸福】

宋知歡看一眼梁懷洲最新發來的微信消息,擡眸看向窗外,陰沉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天。

白晝初現,陽光明媚。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好喜歡寫年少那種甜而不膩又青澀的愛情故事嗚嗚嗚,太甜了

這是一更,還有三更,給我留言加油,我今天爆肝了:)

有點想寫一個臺球室paly(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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