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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他是沒吃着什麽虧,他沒長記性,所以這次宋寧濤便打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他當然知道這種侮辱對于從小養尊處優的陳瑞允來說是多大的打擊,要不然他也不會用這麽極端的手段來整陳瑞允。
這小子越玩越過火,他想自己要是不管的話,總會有一天陳瑞允會把自己玩進去,還得捎帶着他跟陳瑞陶。
宋寧濤坐進車裏,陳瑞允也想跟進去,可宋寧濤卻徑直關上了車門把他丢在車外面,陳瑞允又想去開副駕駛的門,宋寧濤卻吩咐小張開車。
陳瑞允見自己被宋寧濤就這麽丢下了,指着絕塵而去的車尾大罵:“我操你媽宋寧濤!我跟你勢不兩立!”罵完,卻一股心酸和委屈湧上心頭,便不顧形象的幹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那天他把東西拿到手交給李子亁之後就以為萬事大吉了,誰想到當晚警察就上門說公司失竊讓他去警局協助調查。到了警局他還沒等交代,就被人關在小黑屋裏一頓打,接着是不讓他睡覺,他一旦睡着就會被以各種方式弄醒,不僅如此,還不給他水喝、不給飯吃。他暴躁的問警察自己犯了什麽錯,可是什麽答複都沒有。他就這樣被一直折磨到了剛才,等宋寧濤來接他那些人才收手。
他知道,這一定是宋寧濤在害他。要不怎麽會這麽莫名其妙!
陳瑞允哭了半晌,此時已是又累又困又渴又餓,而且還特別的絕望。他蹲不住了就坐在地上抽搭,心裏早就把宋寧濤給罵了千遍萬遍,等他罵夠了,也發洩得差不多了,再擡起頭來想該怎麽回家的時候,卻看見宋寧濤就站在他前面。
只見路邊唯一的那盞街燈被宋寧濤擋住,光線在他的周遭形成了一圈光暈,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俯視着他,高大強壯得好像一尊王者的雕像——是無比的盛氣淩人和高高在上。陳瑞允的眼睛哭得有些模糊,光線又特別的暗,所以根本看不清宋寧濤的臉,但他知道那張臉肯定寫滿了嘲笑和蔑視。
接着,宋寧濤伸出了手,是要拉他起來的意思。
陳瑞允還有些僅剩的骨氣在,徑直別過臉去不理宋寧濤,宋寧濤冷笑一聲,“德性。”收回了手作勢轉身要走。
陳瑞允不信自己起不來,可是身體真的不聽使喚,他暗中使勁卻實在無能為力。
他身上沒錢,又不想今晚還在這鬼地方呆着,他想不通宋寧濤為什麽還會回來接他,大概是想看看他有多狼狽吧。但陳瑞允到底不是什麽有骨氣的人,他趁着宋寧濤收回手之前,借力站了起來。
宋寧濤嘴角扯出一若有似無的笑,等陳瑞允站穩便松開了手,大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的方向,他知道,陳瑞允一定會跟着他,那所謂的難啃的“硬骨頭”,經過這一次想必也得骨質疏松。對付陳瑞允這種刺兒頭,就得一根一根的拔掉他的刺,直至他渾身血肉模糊為止。
十八
見陳瑞允乖乖的上了車,宋寧濤像打發叫花子似的丢給他一個面包和一瓶水。
陳瑞允餓得跟狼似的,打開袋子一口就咬下去一大塊,窩在嘴裏鼓囊鼓囊的嚼着,嚼沒兩下就咽了下去,把他噎得直翻白眼,接着擰開水就灌進去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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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除了陳瑞允狼狽的吃東西的聲音外什麽都沒有,宋寧濤嫌棄得直擰眉頭。也沒兩分鐘的時間,那個面包就硬被陳瑞允塞進了肚子裏。
真是沒出息,宋寧濤這麽想着,接着聽見陳瑞允問自己:“喂!你還有沒有吃的?”
宋寧濤冷冷的回答:“沒了。”他覺得這麽絕情還不夠,于是便又補充了一句:“要飯的乞丐要都是你這種态度的話,即使有也不給。我就是給小狗的話它還能沖我搖搖尾巴、叫喚兩聲呢。”
“……”陳瑞允怔怔的看着宋寧濤,即使被宋寧濤冷嘲熱諷的習慣了,可還是被他這般苛刻的話臊連罵人都罵不出來。
陳瑞允還沒吃飽,那個小面包也就夠他塞牙縫的,可他為了口吃的又實在不肯低頭。
他和宋寧濤膠着了半晌,這時一聲不雅的肚子叫打破了安靜,陳瑞允聽見宋寧濤的輕笑,更恨自己不争氣的肚子。無奈饑餓的感覺越來越甚,他到底還是被打敗,終于憋憋屈屈地問宋寧濤:“宋,宋哥,你還有吃的嗎?”
宋寧濤滿意了,這才又丢給他一根火腿腸,就像給狗丢骨頭那樣不屑,“你弟弟在家給你煮面條呢,你吃差不多就得了。”
陳瑞允畢竟是餓了一天一宿,一個面包、一根火腿腸和一瓶水加起來頂算是吃了三分飽。他回到家,等着他是自家弟弟親手煮的一碗熱湯面,香噴噴好吃看得見。他二話沒說捧着碗就吸溜了起來,陳瑞陶則坐在椅子上乖乖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陳瑞允吃完了,力氣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裏,他揉着肚子叫弟弟再去給添一碗,陳瑞陶乖乖的去了又回,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看着他吃。
肚子終于裏有了底兒,陳瑞允這才放慢了速度,吃了幾口之後發自肺腑的說還是弟弟最親。
陳瑞陶笑笑說:“哥,是宋哥吩咐我給你煮面的。”
“他啊。”陳瑞允在暗中吐吐舌頭,心想還好剛才沒說宋寧濤壞話,要不就打自己的臉了。
“哥,你怎麽了?”陳瑞陶接着問,“你怎麽能餓成這樣?”
陳瑞允的厚臉皮刷的就紅了,他閉口不回答弟弟的問題,埋頭苦吃來掩蓋仇人的恩惠給自己帶來的尴尬。
陳瑞陶見哥哥沒回答,便又問了一遍他怎麽了。陳瑞允吃東西的動作停住了,接着擡起頭來放下筷子,鄭重其事的告訴弟弟:“哥沒怎麽。”
又是一個瞞着自己的,陳瑞陶難免很失望,他抿着嘴不再做聲。
陳瑞允看見弟弟失落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便伸手揉揉他的頭發,接着把碗裏剩下的面條全都吃掉。
他一直以來都有做哥哥的自覺,他希望自己在弟弟的心中是最高大、最無瑕的。上次他打架進去已經夠讓弟弟擔心了,這次再說出來因為盜竊自家公司進去的話,那說出來就更是丢人顯眼了。他眼見宋寧濤在弟弟的心中已經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他不能再讓自己變得更不堪,他依舊得做出當哥哥的榜樣來,讓弟弟也要崇拜自己。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得打敗宋寧濤。
宋寧濤回到家就沒再露面,他想讓兄弟兩個好好溝通一番,可是他剛洗完澡進房間休息,門就被陳瑞陶敲響了。宋寧濤讓他進來,陳瑞陶走過來便坐到了他的床邊,宋寧濤則倚着倆枕頭坐起來,問他有什麽事兒。
“宋哥,我哥他怎麽了?我看見他手腕上一邊有一道印子,他是不是被綁架了?”陳瑞陶說出自己的猜測,卻惹來宋寧濤一陣輕笑。
“你哥他沒跟你說?”
陳瑞陶搖頭。
宋寧濤覺得陳瑞允真的挺要臉,就決定賣給他一個面子,說:“你哥他沒事兒,即使有事兒也過去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宋寧濤回身把枕頭放回床上,下了逐客令。
陳瑞陶沒得到任何答案,咬着下嘴唇下了把宋寧濤撲倒的決心。他有些絕望地吻了上去,嘴唇和牙齒在碰撞下被磕得生疼。宋寧濤停頓了一下,只是保持了那種姿勢,既不回應也不拒絕。
因為陳瑞陶的粗心,他進來時并沒有鎖門,卻忘了家裏還有他哥也在。
洗好澡的陳瑞允想和宋寧濤商量千萬別告訴自家弟弟自己進去的事兒,于是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往宋寧濤房間的方向走,在過道中他聽見宋寧濤冷冰冰的聲音,擔憂的加快了腳步,生怕晚一步就被說出了秘密。可是誰知剛進門還沒有發出聲音,卻看見令他驚詫的一幕——
他的弟弟正在和宋寧濤接吻。
宋寧濤擡眼看見了陳瑞允,便伸手推開陳瑞陶,陳瑞陶責怪的看着宋寧濤,卻注意到宋寧濤的視線停留在他身後,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回過頭去竟然看見他的哥哥滿臉憤怒的站在門口。
陳瑞陶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已經完全停止了流動,大腦木木然連思考都不會了,他站起身來想要解釋,可是張了半天嘴卻開不了口。
陳瑞允對弟弟失望極了,那種複雜的心情不僅僅是被背叛,更多的是恥辱。——他的親弟弟竟然背着他和他們的仇人搞到了一起,而且他完全被蒙在鼓裏,說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将手裏攥着的毛巾惡狠狠地甩在地上,轉過身便跑了出去。
陳瑞陶回頭看了看宋寧濤,宋寧濤揮揮手那意思是讓他去追。
陳瑞陶覺得自己現在腹背受敵狼狽極了,他怕過去追的話宋寧濤會不再理他,又怕不追的話他哥也會記恨他一輩子。
“你去找你哥吧。”宋寧濤見陳瑞陶動也不動,便說了一句,“你哥的脾氣你比我了解,別讓他做出什麽糟心事兒來。”
宋寧濤拍了拍陳瑞陶的手,又沖他點點頭,陳瑞陶這才下決心追了出去,宋寧濤下床把毛巾踢到門外,關上門才嘆了口氣。
他最擔憂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而且發生得措手不及,估計他将來的處境會越來越難,矛盾也會越來越多。
十九
陳瑞允穿着拖鞋跑得很慢,陳瑞陶現在體力好,還沒等陳瑞允跑出門便追上了他。
陳瑞允被抓住後便轉過身對陳瑞陶怒目而視,惡狠狠的說:“你放開我!”
陳瑞陶看見他哥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露的樣子便有些害怕,也沒做多想就松開了他。
陳瑞允已經被怒火燒光了理智,揚起手毫不留情的便給了陳瑞陶一嘴巴。
陳瑞陶一下子就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他捂着臉看着他哥,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是的,他根本沒想到從小就寵他、別人欺負他會為他出頭的哥哥竟然會動手打他。
可是陳瑞允哪裏會管陳瑞陶在想什麽,拽着陳瑞陶的衣服領子便大聲咆哮道:“你說!什麽時候的事兒?”
“……好,好幾個月了。”陳瑞陶見事已至此,就只好實話實說。其實他早就在想如何跟哥哥開口,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陳瑞陶覺得可以呼吸進入身體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起來,費了好大勁兒才說:“哥,你松開我,別生氣……”
“我能不生氣?你讓我怎麽不生氣!”陳瑞允見弟弟的臉被憋得幾乎成了豬肝色,于心不忍還是松開了手,但卻不解氣地推搡了陳瑞陶一把,指着陳瑞陶說:“你說你讓我怎麽不生氣?”
陳瑞允連連說了三句重複的話,可見他的心情有多糟糕。陳瑞陶不知道怎麽勸服好,只好先示弱去拉他的手,“哥……”
可他還沒有碰到陳瑞允,就被陳瑞允給無情地甩開了,“你他媽別碰我,你和他在一起你惡心不惡心?”
陳瑞陶從來沒聽過哥哥對自己說過這麽刻薄的話,便只能這樣無助的站着,他心中百感交集難受極了。
——追逐宋寧濤的費力,被哥哥不理解的難過,他被夾在二人中間的辛酸,渺小的幸福不能與最親近的人分享的痛苦……他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明知宋寧濤拒絕自己原因,這也算他咎由自取吧。
想到這些,陳瑞陶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哥,求求你了,你別……別生氣……”
“你他媽也別叫我!我不配當你哥!你去找宋寧濤啊,從今以後他才是你親哥!”陳瑞允絲毫不管弟弟的心情又怒吼一通,甩手要走。
幾乎是同時陳瑞陶拉住了陳瑞允的胳膊,“哥,你別走。”
陳瑞允站定了,回過頭沖着陳瑞陶冷笑一聲,說:“好,我不走。”可還沒等陳瑞陶信以為真的露出笑容時,他又問:“那我和宋寧濤之間,你選誰?是選我這個不親的哥,還是選他那個親哥。”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早就在陳瑞陶的心裏成形,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如何說得出口。
陳瑞允見弟弟也不答話,自然明白三分,他笑了,笑得有些慘烈:“我明白,你們都他媽的讨厭我、想整我。你和咱爸都是!好了,現在你和宋寧濤恩恩愛愛的在一起吧,這裏歸你們了。我走!”
“哥……”陳瑞陶雙手攥住了陳瑞允,說什麽都不讓他走。
誰知此時卻從身後傳出來宋寧濤的聲音:“陳瑞陶,你讓他走!這麽大逆不道一事無成的混蛋玩意兒,幹什麽行?就屬敗家能耐,你們爹要活到現在也活該被他氣死,我看他就見不得別人好。”
宋寧濤說完陳瑞陶話鋒又指向陳瑞允:“陳瑞允我看你是做錯了從來不會反省自己,一切全都是別人的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他媽的有幾斤幾兩重,有點兒什麽能耐?”
“成天到晚的說要把我從這個家裏趕走。陳瑞陶,你問問你哥為了這都做了什麽?他監守自盜拿着自己家裏的東西去送人,被抓到之後在警察局蹲了一天一宿連口水都沒人給他喝,到最後就只能跟條狗似的管我要東西吃,就這熊色,誰能指望他出息?你們的爸爸還能指望他來照顧你嗎?你留他幹什麽?你讓他走!從此陳家再也沒有這王八犢子!”
宋寧濤這番毫不留情的話結束了,兄弟倆都沉默了。
陳瑞允極力想對弟弟隐瞞的剛結痂的傷疤被宋寧濤硬生生的揭開,他剛剛生弟弟的氣随着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淌。他知道,宋寧濤的一番話已經足矣讓他喪失自尊、一敗塗地了,更能讓這輩子最在意的弟弟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哥,宋哥他說的都是真的?”陳瑞陶不可思議的問陳瑞允道。
陳瑞允擡起頭,笑了,說:“是啊,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滿意了吧?開心了吧?我知道,我他媽就是一混蛋,不配和高貴的你們住在一起,咱們再見吧。”
說完,陳瑞允便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沒有帶着一點留戀。
陳瑞允走後,房子裏安靜極了,就好像剛剛什麽激烈的戰争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宋寧濤倒是沒什麽感想,只是覺得自己那番話說得有些欠考慮,但今天這種局面是他預料之中的,只是來得提前了一些而已。陳鳳河讓他教育孩子,教育成如今這樣也算是一種失敗,估計那老家夥恨不得從棺材裏面爬出來撓死他吧。
宋寧濤撇撇嘴,扯了扯披在身上的衣服就準備回卧室了,結果他被陳瑞陶拉住了手,他回過頭,只見陳瑞陶滿臉都是眼淚,表情痛苦極了。
他說:“這都是我的錯。”他不該馬虎的不鎖門,不該意氣用事去吻宋寧濤,不該讓哥哥就這樣走,更不該……
宋寧濤伸手順了順陳瑞陶的頭發,用格外平靜的聲音對他說:“陶子,這跟你沒關系,是我沒處理好。”
陳瑞陶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的,是我沒瞞好,可能等以後我哥改好了我再去說可能會更好。”
宋寧濤要大拇指揩掉了剛從陳瑞陶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笑了一下說:“傻小子。”
陳瑞陶順勢将宋寧濤抱住了,将頭埋在宋寧濤的肩窩裏,嗚嗚咽咽的說:“宋哥,讓我抱會兒,就一會兒。”
“好。”
這時候大概是十點多鐘了,陳瑞允給李子乾打了電話看他能不能收留自己,他想,在這種時候,大概只有李子乾才是和他站在同一戰壕之中的戰友。
電話通了,裏面的音樂咚咚咚意味着李子乾正在外面花天酒地沒空理他,李子乾問他來不來,他沒心思也就拒絕了,幹脆找了個快捷賓館開了個房間暫住一夜。
陳瑞允躺在床上試圖睡覺,可是這兩天的事情一幕幕的就跟過電影似的在他眼前飄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飄過最多的就是宋寧濤那張欠扁的臉。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宋寧濤太過冷漠和高傲,也不明白就憑他有什麽好牛逼的,更不清楚宋寧濤究竟用了什麽辦法把他爸收拾得服服帖帖,就連大家大業都給了他,導致他現在連家都不能回。還有他弟陳瑞陶,最防不勝防就是他,沒想到他們倆竟然搞到一起去了。現在看來,他的存在簡直就是個笑話。
他必須得走,必須得報複宋寧濤,可是又能去哪兒,又要通過什麽樣的手段來讓宋寧濤對他臣服。
——大概只有李子乾了吧。
陳瑞允還想,他必須得讓陳瑞陶和宋寧濤分開,那小子現在胳膊肘往外拐,他得讓陳瑞陶知道,宋寧濤是多麽不可靠的白眼狼。
不如就這樣……
陳瑞允計上心頭,撇嘴冷笑,安然的沉睡過去。
二十
公司的人誰都不知道昨夜陳家發生怎樣的一場狂風暴雨,因為宋寧濤這兩天都不在,又沒說什麽時候回來,所以員工們便在紀律上有些散漫,早上上班的時間已經到了,還有人聚在一起說閑話。
這時候宋寧濤板着一張冷臉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去,衆人皆是身上一凜,都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去了,跟在後面的助理給他提着包,朝關系熟悉的人打眼色,那意思是宋寧濤心情不太好。
宋寧濤吩咐助理說要看各個部門的月底報表,十分鐘後送上來,然後拿過包直接回了辦公室。助理趕緊通知下去,臨末了加了句千萬要準備妥當,因為今天宋總特別不高興,可千萬別觸了黴頭。
可單單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大部分部門經理都還沒有準備,有些甚至僅僅只開了個頭。這個過程中,宋寧濤在辦公室将他們臭罵一頓,并且扣了半年的獎金才算了事。
等人都走了,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開始工作。過了一會兒,助理給他泡了杯茶端進來,也沒給任何人講情,只是跟他彙報了一下陳瑞允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的情況——“他昨晚離家後就去了酒店,目前應該正往李子乾的家裏去的路上。”
“嗯,知道了。”宋寧濤頭也沒擡,說完了話,那意思就是讓助理可以出去了。
但是他的助理并沒有動,反而對他說:“宋總,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得留有一點餘地,也別把大少逼得太緊了,免得他狗急跳牆。另外,明天旬律師有空,是不是跟他約個時間?”
宋寧濤擡起頭瞥了一眼他的助理,點頭回答說:“就和旬律師約十點鐘吧。繼續盯着陳瑞允,不把他逼緊了,李家那對父子的狐貍尾巴也露不出來啊。”
“是,我懂了。”助理欠個身便出去了。
宋寧濤晚上回家家,進門之後看見陳瑞陶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聽見他回來的聲音後,就趕緊站起來沖到門口遞拖鞋、拿包。
昨晚陳瑞陶靠在他肩膀上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今天早上開始這小子就特別沉默,雙眼紅腫的陪他吃過早飯,連句話也不肯說。
宋寧濤知道他心裏挺別扭挺難受的,想必是需要時間來消化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兒,而且在這中間最為難的就是他了,也不知道經過這一天時間他想得怎麽樣了。
“今天都幹什麽了?”宋寧濤問。
“沒幹什麽。”陳瑞陶勉強笑笑,可以看出來他心情不太好。
宋寧濤又問:“擔心你哥?”
“嗯,是。”陳瑞陶誠實的點頭。
“他過得挺好的,我看這件事在他心中沒造成什麽影響。”宋寧濤說。
陳瑞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
“李子乾你知道是誰嗎?”宋寧濤問。
“上次和我哥打架那家夥?”
“是他。”宋寧濤點頭,“你哥他今天一天和李子亁在一起不一定琢磨幹點什麽壞事兒呢。李子亁他爸黑白兩道通吃,也是個挺有野心的人,他早前吞了好幾家市裏的不大不小的公司,至于用什麽不光彩的手段就不提了。現在你哥和李子乾混得特別好,巴不得借他們的手把我給攆走呢,他進局子,就是李家讓他偷公司的資料,就是這樣。”
宋寧濤繼續說:“我這麽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在說你哥的壞話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反正我是無所謂,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孰是孰非你也能分得清,你當然有權利選擇相信你哥,如果你這麽說,我明天就會跟律師說把公司交還給你們兄弟倆。我畢竟是外姓人。”
“宋哥……”
宋寧濤捏了一把陳瑞陶的臉,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我想說,謝謝你這段時間帶給我的快樂。”
說完,他站起來去了離開了陳瑞陶的視線。
陳瑞陶恍惚了一陣,因為宋寧濤說的話他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等他想明白他到底要怎麽做時,趕緊站起身來追上了宋寧濤上樓的腳步。
他從後面抱住了宋寧濤,“宋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宋寧濤搖頭,“怎麽又問這樣的傻話,選擇權一直在你手裏,我說過,我無所謂。”
可陳瑞陶反駁道:“你為什麽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是我和你在一起,而你總是置身事外的态度,這讓我抓都抓不到,更不太敢靠近。”陳瑞陶放開宋寧濤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宋寧濤說:“宋哥,今天過了一天你就是這種想法嗎?昨天我哥問我他和你之間我選誰,我當時就是想選你,但那畢竟是我哥啊,我怕他受不了。你今天問我,我也還是這個答案。”
宋寧濤可真是不喜歡陳瑞陶比他高,趕緊上了兩步樓梯,才對他說:“那好,我知道了。”
這就完了?陳瑞陶在心裏畫個大大的問號。“然後呢?”
“什麽然後?”宋寧濤回頭問陳瑞陶,這次換他居高臨下了。
“我……我和你……”
“那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我總有辦法讓你哥回來的,這是我答應過你爸的事情。”宋寧濤說。
陳瑞陶想起那天,他爸彌留前讓他們兄弟倆離開只留下宋寧濤一個人。等喪事處理完之後,陳家就成了宋寧濤的,他們兄弟倆至今不知道他們的爸爸跟宋寧濤說過些什麽。到了今天,聰明如他,便似乎有些明白了老爸的用意,更懂了宋寧濤的意思。
陳瑞陶笑了笑,又追到已經上到二樓的宋寧濤的腳步,大大方方的拉起了宋寧濤的手,他再一次的感覺到宋寧濤回握他的力度,他知道,這并不是對他的放棄。
這也是他發了一天呆之後,得到的唯一的鼓舞他的力量。
陳瑞陶略有些忐忑的跟宋寧濤去了他的房間,宋寧濤并沒有趕走他,反而從容自在的脫掉襯衫去浴室沖澡。陳瑞陶在宋寧濤的床上坐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去敲浴室的門,說要給宋寧濤擦擦背。
出乎陳瑞陶意料的是宋寧濤這次并沒有拒絕他,他開門進去,裏面是水霧一片,瞬間便覺得衣服黏在了皮膚上面分都分不開。
他不自在的走過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宋寧濤上半身,吞咽下去一口口水,咕嚕一聲,大概這種饑渴只有他自己能聽得見。
宋寧濤見陳瑞陶這般拘束的樣子只是微微笑笑,接着丢給他一條毛巾便将後背對着陳瑞陶。
陳瑞陶抖着手拿着毛巾順着宋寧濤的脊背來回的蹭,那上面沒有一絲贅肉,迷得他很想用手碰觸,但又沒有這個勇氣,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是用不上力氣,也不曉得宋寧濤會不會舒服。他覺得自己笨透了,可是突然間得到了這麽多認可又有點激動得不能自已。
好在宋寧濤并不在意的樣子,接受好他的服務後便繼續淡定的沖水,見陳瑞陶在那兒傻站着就問:“你不洗洗?”
“洗,洗……”陳瑞陶答應着,便笨手笨腳的脫掉衣褲,接着擠進花灑下面,熱水灑在身上,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的熱。
一定是水溫過高。陳瑞陶想。
宋寧濤沖了沖水就去擦幹了,接着圍了浴巾就出去了。陳瑞陶一個人被丢在這裏,好是不自在,便随便洗洗趕緊出去。
此時宋寧濤正吹頭發,陳瑞陶颠颠兒的跑去想幫宋寧濤的忙,誰知一下被電線絆倒,摔跪在宋寧濤的腳邊。
二十一
吹風筒因為陳瑞陶的冒失而斷了電,嗡嗡的喧鬧聲音因此而結束,陳瑞陶摔得膝蓋生疼,卻低着頭不敢擡起來面對宋寧濤,生怕被他笑話自己。
可是想象中的笑聲并沒有聽到,反而在他眼前出現一只手,他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宋寧濤,發現宋寧濤剛好也正坐在那裏看他。
是的,他從未見過這樣專注看他的宋寧濤,目光如水一樣的祥和淡定,絲毫沒有參雜一絲旁的東西,更沒有嘲笑。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好意思,可是目光卻又舍不得離開,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伸到宋寧濤的手掌處,可是宋寧濤并沒有給他力量幫着他站起來,只是那樣一動不動的與他相觸而已。
陳瑞陶有點不住所措,宋寧濤身上的沐浴液香氣卻開始一個勁兒的往他的鼻腔裏面鑽,這味道擾得他更沒有主意了,目光便不老實的開始往下溜,從宋寧濤的俊朗的臉到他結實的胸口又到他平坦的腹部,最後停在圍着浴巾的下身之後,再也不願意離開。
以前他真的是什麽都不懂,可是後來發覺他同學才钰錦所說的“發生點兒什麽”并不是親吻那麽單純,而是有更深入的內涵。他在網上找到了一些答案,看得他面紅耳赤卻又欲罷不能。原本前兩天在外地就想和宋寧濤試驗一下,誰知宋寧濤卻告訴他“別多想”,今晚他沒聽到宋寧濤讓他“別多想”的話,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之間可以更進一步了呢?
這麽想着,陳瑞陶的臉頰就變得通紅,這時宋寧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了:“你想什麽呢?”
“啊……我……沒,沒想什麽。”陳瑞陶帶着點被戳穿的尴尬,磕磕巴巴的說。他想要站起來,可是宋寧濤卻不給他支撐的力量,整個床鋪的位置更是被宋寧濤占據,連放手的位置都沒有。
看着陳瑞陶慌張的樣子,宋寧濤笑了,他的心情在這一瞬間也變好了。陳瑞陶那赤裸裸的目光完全流露出了他的想法,欲蓋彌彰的話更讓他對這小子在想什麽了然于胸,而且他一直以來都是清楚的。
陳瑞陶的頭又低下了,心髒砰砰砰跳得厲害,頭也有些因為羞愧而暈脹,他有點想就這樣伏在宋寧濤的大腿上,即使什麽都不做也好。
這麽想着,他給自己打了點兒氣,幹脆跪坐下來,将被宋寧濤抓住的那只手放在嘴邊輕輕的親吻。他偷偷看着宋寧濤的表情,而宋寧濤只是玩味的看着他的動作,完全是放縱他任何無禮。
宋寧濤是他的一切,他為了宋寧濤連兄弟情誼都不想要,如果今天宋寧濤拒絕他,他一定會傷心欲絕。但是好像沒有,陳瑞陶松了一口氣。
陳瑞陶學着從網上學來的那些,輕輕的用舌尖舔起了宋寧濤的指尖,他每吮吸一根,眼睛都會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寧濤。宋寧濤從他開始舔第一根手指的略帶驚訝到最後一根手指的眯眼享受,他知道自己做對了,也明白自己對兄長的放棄最終換來了一顆心。
他不是一個好弟弟,他也不祈求陳瑞允可以原諒他。但是他覺得對宋寧濤做這些,就足夠了。
陳瑞陶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放蕩的時刻,但做起來卻是這般的駕輕就熟,他舔弄着宋寧濤的手指的同時,另外一只手從宋寧濤的浴巾下擺中探了進去。
宋寧濤身上沒有一點贅肉,就連大腿的肌肉摸起來都非常結實,所以他穿西裝才會那麽有型。今天陳瑞陶第一次摸到,更讓他驚豔。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弱雞,努力的去運動并學習了很多關于健身的知識,如今懂得多了,對宋寧濤的迷戀更添加了幾分。
他戀戀不舍的把手一點點的往上移動,順着肌肉條理一絲絲的摸過去。這其中沒有一點的情色意味,他覺得自己只是崇敬的跪拜。
可是此情此景在宋寧濤的眼裏卻是不一樣的,他原本就想試探一下陳瑞陶的底限,熟知随着他的動作竟是這般深不見底。他想說聲夠了,不要再摸了,不要再舔了。因為情欲對于他雖然只是人生可有可無的調劑,但是如果來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可是他此刻他卻沒有辦法阻止陳瑞陶這樣放肆的動作。
而陳瑞陶卻不知宋寧濤複雜的心思的,最終用那只手觸碰到了宋寧濤已經半硬的性器上了。他用手握住那根長度和粗度都可觀的家夥,生澀的學着在網上學到的東西開始套弄。
浴巾限制了他的動作,但也阻礙了他的視線,看不到摸得到就意味着視覺上的刺激會更少一些。可偏偏天不遂人願,浴巾終于在他的動作下散開了,而那色情的動作立刻便展現在陳瑞陶和宋寧濤的眼前。
陳瑞陶的動作停住了,顯然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刺激視覺神經。這時宋寧濤卻用被陳瑞陶舔的濕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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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