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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用齒輪軸把攻抽了一頓,就像遠古時期的人類用掃帚或雞毛撣子打孩子,邊抽邊罵:“我讓你個死直男裝gay騙婚!”

攻一邊挨抽,一邊還不忘深情款款地表白。

他說起自己對受的印象,說受像只眼神灼亮的小野狼,說起那次受打倒他并踩着他的機甲居高臨下地仰視他時他的心跳有多麽狂亂;他說起與受在黑市游蕩的瑣碎回憶,歷歷細數他們曾經如何穿梭在大街小巷尋覓配件與設計圖、喝黑啤酒、撕扯油汪汪的雞腿,說起他三更半夜駕駛着飛梭車偷偷等在受學校外,載着受在空蕩的大街上縱情飛馳的那些夜晚;他說起自己是如何珍藏受的每一次比賽視頻記錄,如何為受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細小的舉動自顧自地甜蜜或難過,如何頭腦發熱地欺騙了受……

大段的口述回憶殺與表白過後,攻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悶聲道:“對不起,但是我愛你。”

受狐疑地盯着他的鼻子:“我沒打你的臉。”

攻面紅耳赤地看着還沒穿上機甲服的受:“……我知道,就是太刺激了。”

受:“……”

攻急切道:“我絕不會讓你生孩子,結紮手術後我去正規醫院檢查過,現在我确實沒有生育能力,而且我把檢查報告給我的父母看了,他們以為我是天生的……體檢報告是聯網的,我的星網賬戶和密碼你知道,你可以随時用光腦查詢。”

受安靜地與他對視,目光中帶着探詢與少許新奇的神色,仿佛是第一次認識攻:“好的。”

攻神色鄭重,仿佛正提筆寫下某場重要考試的最後一道大題的答案,他矯情又文藝,但卻發自肺腑地說:“……我希望你的眼神能永遠那麽明亮勇敢。”說着,他右手成拳,嘭地敲在心髒的位置,這是聯邦軍人宣示效忠時的動作,“我願意為這個目标付出一切。”

受收回停駐在攻臉上的目光,輕輕笑了一聲,丢開齒輪軸,并重新穿上機甲服。在他将機甲服上衣的拉鏈一拉到頂時,伴着那刺啦的一聲響,他含糊地說了一句:“現在開始,我有一點了。”頓了頓,又加了一點,道,“兩點。”

攻:“什麽?什麽有一點兩點?”

受不答,打開防護罩,野貓似的跳了出去。

攻絞盡腦汁地回憶這幾個小時中他和受說過的所有話。

其中有一句是“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兒,一點兒也行……”。

攻:“操!”

攻興奮得腦子發昏,打開防護罩就追了出去,剛追出兩步,便在路人“你他媽怎麽回事”的罵聲中猛然醒轉,縮回防護罩裏,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

受并不是真正的機甲性戀,從生理的角度來講,他是喜歡Alpha的,只是Alpha們經常對Omega缺乏足夠的尊重。

很多傲慢的Alpha認為Omega都是一些美麗又智障的生物,在那些Alpha看來,Omega們甚至連超級機甲電影都看不懂,更別提操縱機甲了,Omega的智商止步于玩全息戀愛游戲或者全息消消樂。即便很多Alpha樂于裝出一副平等開明的模樣,口口聲聲說自己絕不是什麽大A子主義,但他們言談舉止的細節常常會暴露他們的真實想法。

這樣的風氣導致受在理智上不願與Alpha開始一段不平等的戀愛,他主動封閉了自己在戀愛方面的感受,可攻……攻确實是不一樣的,受不瞎,他看得出這一點。

攻撬開了受這一部分封閉的心靈,用兩條被結紮的輸精管。

這聽起來很荒誕,可實際上,受無法不動容。

受縮在倉庫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抱着一枚大號齒輪,用抹布蘸着機油反複擦拭,就像在撫摸一只硬邦邦的貓。他就這麽機械地擦着齒輪,容色平靜得幾乎冷漠,可他其實在想着他的Alpha,他的瞳仁深處跳躍着一小簇火。

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去适應好兄弟猝然變成老攻這件事而已。

……

隔日,黑市某條陰暗逼仄的小巷中,攻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鏽跡斑斑的監視器發出電子音:“口令。”

攻說出一段無意義的數字密碼,這代表他是來買過違禁品的老客戶。

電子音:“你背着什麽?”

——攻身後背着一根長長的、用黑布包裹起來的柱形物,像長刀或者槍杆。

攻解開黑布,大大方方地亮出柱形物:“錦旗。”

這是遠古人類向醫療人員表達謝意的一種手段,雖然古老,但現在偶爾也會有懷舊的人用一用。

自動門開了。

門內是一家藥鋪,裏面售賣各種違禁藥物,有致幻劑、毒品、避孕藥和Omega抑制劑……一個面相兇惡的光頭坐在櫃臺後用光腦玩游戲。

受:“是他嗎?”

攻:“就是他。”

光頭:“?”

攻把錦旗抖開,九個紅底金字——“妙手仁心,還我性生活”。

攻:“送你的。”

光頭不感興趣地聳聳肩:“你們買什麽?”

攻猛地揮出一拳将他悶倒:“這個也是送你的。”

受卷起錦旗,像用齒輪軸抽攻一樣,用錦旗狂抽光頭,邊抽邊罵:“你他媽當Omega好欺負?好欺負?賣假抑制劑?我他媽讓你賣假抑制劑!CNM!叫爸爸!”

攻抗議:“我沒有這樣的弟弟!”

小型防衛機器人發出嗡鳴的警報向受沖過去,卻被受揍出電火花,還慘遭機械狂魔重啓,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誰。

受把藥店砸了,還威脅假藥商人三天之內滾出黑市,否則他就要開着機甲來把這夷為平地。

受:“遠古人那個詞叫什麽來着?拆什麽來着?”

攻:“拆遷,三天不走,我們幫你拆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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