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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蕭晚凱旋後,她就命雲嫣将囚禁在暗室裏的季舒墨給放了出來。

如今,整個京城皆知季舒墨自缢而亡,屬于黑戶又聲名狼藉的他根本難以在京城立足,更別提威脅到她和謝初辰了。

但讓蕭晚意外的是,季舒墨竟沒有離京!

兩個多月未見,他整整消瘦了一圈,往日的嬌容憔悴不堪,蒼白的臉上挂着兩個濃濃的黑眼圈。身上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将他瘦弱的身子和淩亂的長發小心翼翼地遮蓋着,只露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盈盈水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

本想大發慈悲地饒過季舒墨一命,沒想到今日又瞧見了他。蕭晚蹙了蹙眉,當做沒看見一臉期盼凝望着自己的少年,扭頭開始為謝初辰挑選起了孕夫的補品。

但蕭晚一扭頭離開,那躲在牆角的少年立刻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一臉焦急地揪住了她的衣袖。寬大的黑色鬥篷随風顫動,若隐若現着他白皙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抓痕和裏面髒兮兮的破舊布衣。

“請自重!”

被蕭晚一臉嫌棄地甩開自己的手,季舒墨輕擡起腦袋,蒼白的薄唇止不住地顫動着:“蕭、蕭晚……以、以前是我錯了……你能聽我解釋一下嗎?我……我……”

被蕭家暗衛囚禁的這兩個月,季舒墨反反複複地思考着。那時的他還沉浸在被楚慕青欺騙的悲憤中,甚至于對蕭晚的變心仍有些埋怨。

但最近幾日,身無分文,又無住處,令季舒墨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噩夢。尤其是昨夜他露宿破廟時,竟差點被一個乞丐輕薄了去。

親人的機關算盡,楚慕青的各種利用,這種種世間的人情冷暖,令他恍然發覺,唯有蕭晚曾是一心一意待他好的,是真正将他捧在手心裏寵溺的。

而他曾經最不屑最厭惡的蕭晚,如今文武雙全,智勇破敵,是整個京城人人稱贊的最佳妻主。這樣耀眼如同暖陽的女子深深地敲進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心湖裏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此時,季舒墨再看到蕭晚時,心中的那種種心酸和委屈一并湧了上來,逼得他喉頭發緊,忍不住想撲進這個曾給他帶來無數溫暖,曾為他遮風擋雨整整三年的懷抱。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先前雖不願意在楚慕青面前承認,但他真的對大放異彩的蕭晚,有了心動的感覺。

或許,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喜歡上了蕭晚……

但在蕭晚冷漠的逼視下,這位曾經能言善辯的大才子動作一頓,立刻磕磕絆絆地小聲解釋:“我……我以前認為,你是用權勢逼迫我母親求娶我的,所以特別地憎惡你,覺得你剝奪了我所有的幸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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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季舒墨乃是天之驕子,對蕭晚這種游手好閑的大纨绔極其的不屑,甚至于對蕭晚瘋狂地圍堵着自己,各種獻媚讨好的行為都覺得十分的困擾和厭煩。

每次出門,他總能遇見站在門口朝他傻笑揮手的蕭晚,一天的好心情瞬間變得想吞了蒼蠅般那麽的惡心。

兩年前,季家突然出現經濟危機,是蕭晚四處奔波幫他們季家擺平了一切,甚至贈送了兩間旺街的店鋪。

那時,他的确有那麽一點點感動,覺得蕭晚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但喜歡蕭晚?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然而一年後,母親卻突然要他嫁給蕭晚。那時,他早就心有所屬,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大名鼎鼎的草包女呢!但母親卻說,蕭家財大氣粗,若是不答應蕭晚的求婚,季家就要遭殃了。

那一刻,他心中對蕭晚的恨意更深,只覺得蕭晚是他見過的最卑鄙無恥之人,竟趁着他們季家有難時,以他的婚事要挾,逼迫母親答應着她的求娶!

“逼 迫?”似乎猜到了什麽,蕭晚輕哼了一聲,反唇相譏道,“追求你時,我從未威脅過季曉風,幫你們季家還債時也是心甘情願,從未追過一次債務。倒是季曉風時不 時地說,你對我有好感,只是因為害羞所以不願意表露,讓我平日裏多多主動點,也多多幫襯點季家。倒是我那時候傻,一次一次地幫你們季家貼錢,還樂呵呵地想 着自己那麽努力,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真是愚蠢至極!”

蕭晚的冷言冷語如同晴天霹靂般,劈在了季舒墨的心上。

“那……那……母親……”突然從季曉風編織的謊話中醒悟過來,季舒墨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沒想到和他一樣鄙視嫌棄蕭晚的母親竟是主動将他推到了蕭晚的身邊,他還一直以為是蕭晚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都甩不開。

“對、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季舒墨低聲細語地說着,希望能用曾經兩人美好的回憶,挽回蕭晚心底深處對他的愛戀,但回想起蕭晚曾經對他無條件的寵溺,一抹強烈的悔意讓他出口的聲音有些嘶啞。

“哪怕是夫侍也好,我們重新開始吧……”

若是不知道前世蕭家滅門的結局,蕭晚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季舒墨的苦苦哀求所打動。癡愛整整三年的人終于主動要求和自己在一起,本該心花怒放的蕭晚,卻一點也沒有心動的感覺,反而覺得季舒墨的喜歡太過廉價和物質。

“重新開始?”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她冷冷諷刺地打斷,“季舒墨,若我還是三年前那個草包無能的蕭晚,你還會想跟我在一起嗎?”

“我……”

“顯然不會!哪怕一點點,你都未曾喜歡過我!”

“你愛的是名譽,是榮耀!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甚至于不惜狠狠地踐踏別人的真心,來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虛榮心理!而你現在後悔,不過是後悔自己為何上了楚慕青的當!你不甘心,甚至于不敢相信,曾經癡愛自己的人,竟突然間變了心!”

蕭晚說着,目光冰冷厭惡,隐含着殺機:“現在,我實話告訴你,我蕭晚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你!最恨的人除了楚慕青,就是你!”

“不,不是!”季舒墨撲了過去,眼眶漸漸發紅,“蕭晚,你若恨我,怎會派人一直保護我,将我從楚慕青的殺招中救出呢?你若恨我,又怎會為我母親平冤?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事,心裏一定對我還留念着最後一絲的感情……我錯了,真的錯了……我現在已經非常地後悔……”

他望着蕭晚,漆黑的眸中慢慢湧起了水汽,聲音低低啞啞地開口着:“我、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救你和季曉風?沒想到你竟誤會了我對你仍有留戀,真是可笑。”

蕭晚輕輕地笑了起來,殘忍地說道:“萬筱是我,讓你們季家欠債連連的人是我。設計讓你和楚慕青被捉奸的人也是我!我做那麽多事,就是為了要在你身敗名裂時休了你!讓初辰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正夫。”

“至 于派人跟蹤你,當然不是為了救你,而是我知道楚慕青必會殺你,所以順水推舟地安排了一出假死之戲讓楚慕青掉以輕心。被心愛之人親手殺死的感覺,滋味如何? 是不是很心痛?我就是要讓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你所小心守護的那些人,在她們眼裏你不過是一顆精心培育的棋子!而那個曾經癡愛你如命的蕭晚,卻早在一年前 就被你和楚慕青聯手給害死了,死在了斷頭臺上!”

一瞬間,像有什麽東西梗在了季舒墨的胸口,讓他呼不暢也吐不出。

明明聽不懂蕭晚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望着蕭晚陌生悲傷的眉眼,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悲怆瞬間擊中了他。

“任何陷害蕭家和謝初辰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現在不殺你,不是因為我對你還有留念,而是初辰懷孕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弄髒我自己的手。”

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憤怒,蕭晚冷然拂袖道:“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再打擾我和初辰的幸福,我一定會殺了你。絕不留情!”

唇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季舒墨的臉色一點一點地灰敗下來。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失,他空茫茫地望着蕭晚轉身決絕的背影,聲音近乎呓語:“絕不留情……蕭晚,你為何……連最後的機會,也不願給我……”

不知道季舒墨是真心想要和她重新開始,以為他又開始貪慕虛榮的蕭晚心中鄙視輕嘲,對他口口聲聲表露的悔意和道歉明顯的不信。

雖然此刻被季舒墨饒了逛街的興致,但一想到謝初辰和他肚子裏的孩子,蕭晚很快就将心中的怒氣抛到了腦後,興致勃勃地購買起了孩童的玩具。

黃昏時分,蕭晚抱着滿懷的禮物,神采奕奕地回到了晚辰居。而她剛一入院子,就遠遠地瞧見卧房內,謝初辰淺閉着雙眼,舒舒服服地依在軟榻上小憩。

她連忙輕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來毯子蓋在了謝初辰的身上,動作輕柔。

而蕭晚低頭間,見謝初辰的雙手緊緊地抱着一件織了一半的嬰兒衣物,呼吸清淺,吐氣如蘭,漂亮的唇角微微揚起,泛着水潤的光澤。

暖黃的陽光透過窗棂,投射到他面如冠玉的臉上,将他柔美的側影映襯得溫柔美好。濃密低垂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青絲如錦之下,溫柔的眉宇似洋溢着幸福和甜蜜,如同灼灼芳華的初桃,讓蕭晚的心一陣溫暖的跳躍,不覺看得癡了。

她緩緩蹲下身,亮晶晶的鳳眸浸染着難以言說的溫柔。

就這樣默默呆望了謝初辰半響,蕭晚終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緩緩地伸出手,在謝初辰一陣陣淺淺的呼吸聲下,在他的小腹處輕輕地來回撫摸了起來。

微微隆起的肚子,令蕭晚的心情喜悅異常。然而,她悄悄摸了一會,竟感覺到手指輕觸的地方正在小小地跳動着。

雖然很輕微,不注意好似完全感覺不出來,但剛才,肚子的某一處真的輕輕地跳了一跳。

帶着好奇,蕭晚連忙将腦袋輕輕地放在謝初辰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仔細地聆聽了起來。

但這次,她怎麽聽都聽不到聲音,不由緊張地喊道:“寶寶,寶寶……娘親來了……乖,動一動……娘親來了……”

漸漸的,耳邊小小地傳來氣泡游來游去的聲音,蕭晚放緩呼吸,鳳目亮晶晶的,感受着指尖下這個美妙又神奇的生命跡象,既興奮又喜悅。

“妻主!妻主!不要——!”

正當蕭晚解着謝初辰的衣服,溫暖的手指在他肌膚上悄悄滑動時,謝初辰忽然大叫一聲,從軟榻上驚醒了過來。

被謝初辰突如其來的一喝,正想更貼近寶寶的蕭晚立刻驚慌地縮回了手,做賊心虛地說:“初辰,我、我不是想那個,我只是……想聽聽……”

她話音未落,猛然間被謝初辰一把擁入了懷裏。

見謝初辰額頭冷汗涔涔,蕭晚連忙掏出錦帕細細地替他拭汗,關心地問道:“初辰,你怎麽了?是做噩夢了嗎?”

可怕真實的夢境令謝初辰臉色慘白,一股壓抑也壓抑不住的熱流沖到了眼眶,令他滿心酸楚,突然嗚咽出聲。

“我夢見……妻主上了刑場……”

他說着,死死地抱着蕭晚,生怕眼前的妻主會像剛才的噩夢一般,突然間血濺當場。

蕭晚笑容一僵,又見懷中的少年,眼眶裏帶着一層薄薄的淚水,壓抑地啜泣出聲:“還、還有孩子……孩子沒了……我沒有保護好他……”

驚慌的擁抱帶着蕭晚明顯能感受到的痛苦和悲傷,這種悲苦讓蕭晚的心忽然慌亂地跳了起來。她緊張地握住謝初辰的雙肩,急急地說:“初辰,那只是夢!只是夢而已!不要去想了!孩子好好地在這,我也好好地在!不會出事的,任何人都會平平安安的!”

耳邊蕭晚驚慌失措的聲音,令謝初辰漸漸從噩夢中緩過神來。

他擡起頭,見蕭晚臉色慘白,臉上露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驚恐神情,連忙眨着帶水珠的睫毛,輕輕地撤了撤嘴角:“妻主說得對,那只是夢而已。我不會再想了……”

蕭晚的兩臂緊緊地攬住謝初辰的雙肩,謝初辰幾乎是被她牢牢地抱在懷裏的。這一刻,他只覺得一股無比安心溫暖的氣息自她身上淡淡地漫了過來,一點點滲入他的身體,直至心窩。

感受着蕭晚溫暖的懷抱,謝初辰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夢裏的妻主兇兇的,跟眼前的妻主完全不一樣,一定是反夢!

緊緊抱了蕭晚一會,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衣衫淩亂,而蕭晚手中還揪着他的腰帶。

瞬間,他的臉騰騰一紅,顯然把蕭晚剛才的心思給想歪了。

“妻、妻主……”謝初辰紅着臉,羞羞地開口,“大夫說前幾月不能那個……”

他說着說着,忽然覺得自己身為妻主唯一的夫郎,竟不能服侍和滿足妻主,簡直是罪該萬死。這樣想着,謝初辰再度紅起了臉,小聲地補充道:“但,妻主若是想的話……初辰,還是能服侍妻主的……”

見謝初辰不再糾結于噩夢,而是将身子軟軟地靠在自己的懷裏,半條命差點被吓沒的蕭晚大松了一口氣。

在虛驚一場後,她忍不住挑起了謝初辰的下颚,邊舔一弄着他粉紅的耳垂時,邊誘哄地問道:“怎麽服侍我?萬一壓壞了孩子,你該當何罪?”

“用……用道具……”謝初辰閃着純真的目光,認真地說道,“一定會讓妻主滿足的。”

蕭晚一頭黑線,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無語地嘆氣:“初辰,為妻沒那麽饑不擇食……”

“但你剛才,明明在偷摸我!”謝初辰撅着唇,小聲道,“妻主若是忍不住一定要告訴我,可不能為了面子憋壞了。當然,不許找其他人!”

“好好好,不找其他人。”親了親謝初辰的額頭,蕭晚促狹地笑道,“等你生完孩子,我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你。”

謝初辰聽聞,渾身一抖。當初洞房前,妻主說不會放過他,結果害得他三天不能下床。這次妻主積壓了十個月的怨氣,恐怕他要好多天在床上度過了……

“初辰,在想什麽呢,顫抖成這樣……難不成,是想讓妻主現在就寵幸你?要不,妻主幫你按摩按摩?”

兩人耳鬓厮磨了半徐,謝初辰渾身熱汗淋漓。現在,他完全分不清楚,這滿身的汗水究竟是被剛才的噩夢驚吓出的,還是被蕭晚故意地亂摸,給摸出來的。

剛才,妻主大義凜然地說要給自己按摩,說出出汗活活血,對身體和胎兒都好,但見蕭晚壞笑地瞅着自己,那手一陣亂摸,謝初辰總覺得妻主那是在吃他豆腐!

按住蕭晚不規矩亂動的手,他喘着粗氣,清澈的鳳眸一陣如水的潋滟:“妻主,你按、按摩好了嗎……?”

見謝初辰雙腮泛粉,目光游離着不敢看自己,蕭晚壞壞地揚起嘴角,故意說道:“初辰啊,若是忍不住一定要告訴我,可不能為了面子憋壞了身子啊~”

“妻主!”謝初辰鼓起臉,生氣地說,“你果然是在亂摸!我去洗澡了!”

見謝初辰仰着腦袋,叉着腰站了起來,蕭晚低低地笑了會,高聲喊道:“昭兒,把浴桶搬進房裏,快伺候你家正君沐浴吧。他快熱死了~”

謝初辰紅暈滿面,不由鼓起包子臉,氣哼哼地站了起來。

然而剛站起走了幾步,他眉頭一蹙,忽然哀嚎地蹲下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妻主,疼……好疼……”仿佛受到了什麽劇烈的刺激,他吃力地喊着蕭晚,視線因腹中劇烈的疼痛而有些模糊。

“初辰!怎麽了!”

五髒六腑仿佛攪在了一起,這樣劇烈的疼痛令謝初辰腿軟得無法支持自己的重量。若不是蕭晚速度地扶住了他,他幾乎一瞬間就跌坐在了地上。

“肚、肚子……疼……”下腹突然火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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