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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辰遠遠望去,見蕭府早已被官府徹底查封,想要帶妻主一起回家的心情不由一澀。
身體因極度的疲憊和虛弱,漸漸地發起燒來。他意識模糊地緊抱着蕭晚的頭顱,蹒跚地朝着早已成荒院的謝府走去,卻在達到的一霎那,終于支撐不住滿身的燒熱,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妻主,我們到家了……”
想到自己終于能安安靜靜地和妻主在了一起,謝初辰緩緩地笑了。他小心翼翼地輕撫着蕭晚蒼白的臉頰,含着笑将她的每一寸容顏都謹記在了心裏。
然後,在昭兒緊張的驚呼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謝初辰這一倒下,病來如山倒,竟好幾日都未曾醒來,仿佛失去了所有求生的欲_望。
這樣病弱不堪的謝初辰讓昭兒每日以淚洗面,生怕自己的主子傻傻地抛下他,就這樣跟着蕭晚這個大壞蛋去了。而他嘴上早就将蕭晚這個負心女痛罵上了千遍萬遍,連帶着對蕭晚的屍體也狠踹了好幾腳洩憤。
蕭晚一直默默地陪在謝初辰的身邊,看着他的面色日益憔悴,身子越來越虛弱,嘴裏不停地呢喃着妻主,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幻影和今生的現實相互交疊,亦真亦幻。
——妻主,不要丢下我……
——妻主,我想生下他……
謝初辰的低低呼喚,聽得蕭晚心中悲涼。夢裏的謝初辰病倒在床,現實的謝初辰一病不起,他們的病症一模一樣,仿佛心中都有着難解的郁結。
那個郁結,正是她和孩子……
——我會和他拼命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想到曾經那個信誓旦旦揮着小拳頭的謝初辰,和如今氣息奄奄躺在病床上的謝初辰,一股窒息感令蕭晚呼吸困難,幾乎是站立不住。
她一遍又一遍地夢回前世,夢到謝初辰的種種過往,是不是上天在暗示她,前世的自己是多麽的殘忍,多麽的冷漠,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孩子根本不願意原諒她,所以才不願意誕生,所以才給了她一次希望,又給了她無盡的絕望……
那初辰呢?憶起前世的初辰,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孩子,是不是因為不願面對自己身懷死胎的事實,所以一直一直用着自己的心血去救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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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孩子沒有了,他是不是要陪着孩子,一起沉睡下去了呢……
想到謝初辰前世所受的痛苦,蕭晚自己都恨不得殺了前世的自己,初辰心裏又是怎麽想自己的呢?是不是也和昭兒嘴裏怒罵的一樣,認為她是個大壞蛋、負心女?
——這些年,我都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放棄……
——我不會再見她了,也不會再愛她了……
想到初辰曾經說過的種種恨言,蕭晚心中盈滿了酸澀苦楚。喉間漸漸漫出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令她的聲音輕顫,帶着惶恐不安的哽咽。
“初辰,你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這是你答應過的……不可以食言……”
第三日,尋到兩人的雲嫣和畫夏,立刻為謝初辰醫治了起來。
為了隐藏蹤跡,她們一直易容成普通的大夫,小心翼翼得保護着謝初辰和昭兒。此時,更是察覺到了有人監視的視線,決定反客為主,引君入甕!
而蕭晚一直不知的是,在她入獄的第三日,朝堂曾傳出消息,蕭家将于五日後斬首。那時蕭玉容自盡的消息剛剛流出,楚詩玉以反叛之罪被關入獄,失去兩個主心骨的大皇女黨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想要将楚詩玉和蕭晚救出。
哪怕厭蕭晚入骨的雲嫣和畫夏,都為了策劃這次劫獄,四處舍命奔波,只希望蕭家的血脈不要就此斷送,只希望能成功地平反蕭家的冤屈,揪出幕後真兇!
但她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五日後斬首的消息竟是假的!
直到蕭晚游街時,才驚覺竟是那日行刑。來不及考慮作戰計劃,她們直接奔赴刑場,一心只想将蕭家衆人救下,但刑場附近早已十面埋伏,還未等到她們趕去,蕭家一百多口人已全部喪生。
重重包圍之下,兩人只好負傷逃離,徒留滿心悔恨。
“我就說那季舒墨不是好東西,小姐就是不聽!”畫夏狠狠握拳,憤憤道,“但沒想到最不是東西的,竟是那假仁假義的三皇女!現在,外面都贊揚她是舉國矚目的大英雄,怒罵蕭家狼子野心。”
她越說,心裏越是酸澀,不禁咬牙切齒道:“蕭大人一心為國為民,竟被扣了通敵賣國、畏罪自殺的污名。我真是恨不得一劍殺了楚慕青,為蕭大人報仇!”
“畫夏,切勿沖動,一切需從長計議。”
蕭晚一直默默地守在謝初辰的身邊,聽着兩人認真嚴肅地策劃着複仇大計,心不禁狠狠地一顫,溢滿了感動和愧疚。
前世,她因母親派來的緣故,對這雙姐妹花的态度十分惡劣,甚至在季舒墨的煽風點火下,污蔑畫夏盜竊将其逐出蕭府,覺得雲嫣心懷不軌,與謝初辰恐有奸情。
但在蕭家最危難的時候,她們并沒有抛棄蕭家另尋新主,而是舍命奔波,只為了尋找救蕭家之法。甚至,在她死後,她們仍沒有放棄,竟要為她,為母親,為蕭家報這血海深仇!
這樣一想,蕭晚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前世,她真是被豬油蒙蔽了雙眼,真心還是假意,竟完全看不清楚!
“這幾日,都是楚慕青代替病重的女皇臨朝,恐怕她已使了什麽手段,暗中控制了皇宮。只怕現在,女皇陛下的處境也十分堪憂……”
雲嫣這一分析落下,讓蕭晚十分贊同。
之 前,她一直認定楚天悅是個大昏君,竟以短短的五日就判了蕭家滿門抄斬,但接觸楚天悅數次後,她總覺得以前的事情太過蹊跷,不禁懷疑起,那道抄家斬首的旨意 真的是楚天悅下的嗎?還是說,楚慕青早已控制住了病重的楚天悅,趁機僞造了假诏書,為的就是徹底鏟除蕭家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而她一邊将楚陌容之死栽贓給楚詩玉,引起兩黨派争鬥,一邊利用女皇的威名,一步一步地鏟除異己,穩固自己的地位。
最後,再除掉楚天悅,登基為王!
後面的事實,基本證實了蕭晚的猜測。楚慕青趁着楚天悅病重之時,對她下了慢性劇毒,已經完全将楚天悅和皇宮控制住了。而在毒死楚天悅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暗殺楚詩玉,栽贓給齊王黨。
但她的計劃并沒有成功。早在她動手前,雲嫣和畫夏已經易容成楚慕青派出監視謝初辰的探子,悄悄地混入了太女府。
她們聯合大皇女的黨羽,僞裝中計将暗藏之地洩露而出,以此騙取了楚慕青的信任,更趁着楚慕青要圍剿大皇女黨時,聲東擊西,将關押在刑部地牢裏的楚詩玉和陳貴君成功救出。
楚詩玉逃獄後,深恐計謀敗露的楚慕青心驚膽戰,一怒之下将看守地牢的衆侍衛斬首示衆,更下令緊閉城門,派重兵挨家挨戶地搜查,寧可殺錯一千,絕不可放過楚詩玉一人!
但在全城戒備之下,楚詩玉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銷聲匿跡,任憑楚慕青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未曾将她找到,氣得她臉色都青了,當即以女皇病重為由,登基為王,正式掌控了朝政。
這前前後後共搜了兩個多月,鬧得宛若寒冬籠罩的京城雞犬不寧,不僅仍然一無所獲,坊間更流傳出了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語。
六月飛雪,蕭家大冤!大皇女大冤!
先前,經歷了長達一年多的大災和戰亂,整個東魏被重創得民不聊生。楚慕青登基前,六月飛雪,登基後,忽然大旱,這麽詭異多變的天氣讓百姓心生恐慌,只希望這位新上任的新帝能将他們拯救于水火之中。
但大災之下,這位腐朽無能、毫無治國之力的新帝非但沒有省吃儉用、全力救災,竟是将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一一杖斃!
一時間,百姓們饑寒交迫、人心惶惶。
三個月後,南疆忽然率二十萬大軍突襲邊城。正在皇位上享受着榮華富貴和無比榮耀的楚慕青被這突如其來的暗襲殺得措手不及!
她本是與南疆合作,才威風凜凜地成為了東魏的戰神。所以,當敵國突然撕破臉,以兇猛之力攻來時,毫無軍事天賦的楚慕青立刻慌了神,連忙想以割地賠款的方式與南疆談和。
但南疆主将耶律達豈會放過此等吞并東魏的大好機會!擁有東魏軍機圖的她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一路率兵直搗黃龍,逼上京都皇城,吓得還未坐穩皇位的楚慕青倉皇地逃離了京城。
群龍無首,朝堂大亂。
眼見這大好的江山差一點就被南疆一口氣吞下時,養精蓄銳半年之久的楚詩玉聯合蕭家舊部和數萬精兵,從後包抄得意揚揚的南疆大軍。更在敵軍措手不及時,火燒糧倉,以少勝多将南疆打得大敗而逃,并将楚慕青當年的毒計一一曝光。
毒害女皇、刺殺齊王、謀害蕭尚書,通敵賣國等等罪名罄竹難書,舉國震驚!許多守城的将領紛紛棄甲歸降,滿朝文武都與楚詩玉統一戰線,要求讨伐逃京的叛賊。
在經歷了整整半年之久的內戰,楚詩玉終于圍剿了東躲西藏的楚慕青,并在蕭晚死後的第二年,将其斬首于午門示衆,以祭奠那些冤死的亡靈。
蕭晚死後,謝初辰一直昏昏沉沉,終日流連病榻,毫不見一絲起色。他就像是個失去生命的傀儡,一雙往日清澈的眼瞳變得黯然無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光彩。
這一刻,蕭晚雖知楚慕青慘敗,血海深仇已報,但心中卻騰不起一絲一毫的喜悅,只覺得滿屋子彌漫的苦澀藥味,令她整顆心疼得發慌。
她小心地走近病床上呼吸輕弱的謝初辰,卻在望見他消瘦蒼白的容顏時,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謝初辰得知蕭家大仇已報,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是他在蕭晚死後,第一次展露笑顏,仿佛有了一絲生的氣息。
昭兒瞧見,心裏特別高興,以為公子終于走出了蕭晚離世的陰影,卻聽他輕輕地說:“昭兒,我做了一個夢。”
暖暖的燭火下,謝初辰微擡起眼睑,一雙黯然無聲的雙眸似染上了一層絢麗的光彩。那一直憔悴蒼白的容顏好似點一層胭脂,泛着淡淡的粉色。
“我夢見妻主了……”
氣若游絲的聲音輕輕地在房裏響起,炸得昭兒咬牙切齒:“公子,那負心女有什麽好惦記的!”他一回頭,卻見謝初辰的目光滿是眷戀和期待,那怒罵聲終究哽咽地止在了喉嚨裏。
他知道,公子一直将蕭晚視為了唯一的親人,這世上唯一的支柱。哪怕曾經對她身心絕望,哪怕曾經恨着她殘忍地殺去自己的孩子,他的公子仍然沒有将蕭晚忘記……
因為公子的心,已經随着蕭晚,一起死了……
不理會昭兒的哽咽,謝初辰泛白的唇瓣微微有了血色,面容望着虛無的遠方幸福而又期待:“夢裏的妻主帥氣退敵,夢裏的妻主溫柔無比……夢裏的妻主,她喜歡我……”
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着,他努力地擡高臉,清澈的眸光染着一層難以言述的亮光,整個人天真爛漫,宛若孩童。
“夢裏的妻主對我特別特別的好,讓我感覺特別的幸福……這才是我記憶裏那個一直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溫柔妻主啊……”
燦若星辰的鳳眸,亮晶晶的特別閃耀,卻讓蕭晚的心似被針紮般,一陣陣的刺痛了起來。
“公子,那只是夢而已。蕭晚已經死了,她都死了一年多了……你忘記她吧……忘了她,我們重新開始吧……”
落坐在床沿的蕭晚,一直靜默地望着輕輕叨念的謝初辰,心卻随着他的輕喃一下一下地鈍痛的。
這一刻,明知道謝初辰根本聽不見,她還是忍不住,輕輕地喚道:“初辰……”
“妻主?”
在無盡的黑暗裏掙紮了許久,謝初辰仿佛聽到了自己最期待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響起。他竭盡全力地睜大眼,朦胧中,卻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妻主正一臉憂急地望着自己。
那一年未見的容顏一瞬間直入謝初辰的心裏,他立刻朝蕭晚伸出手,有些輕顫地低聲喚道:“妻主,你終于來接我了嗎?我就知道,你不會丢下我的……”
暖陽直直地罩在謝初辰的身上,耀得他蒼白的身子隐隐約約,亦真亦幻,但那展露的笑顏卻是真真切切,帶着明晃晃的欣喜之情。
“公子!”瞧着謝初辰一直對着空無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語,甚至一臉溫柔地低聲呢喃,昭兒簡直吓壞了,連忙跑出去大喊道:“雲姑娘,雲姑娘!公子又病了!”
蕭晚沒想到謝初辰能看見自己,驚喜過後,又意識到了一件事,淚水刷得滾落了下來。
“初辰,對……”
“妻主,你竟然喚我初辰?”
謝初辰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看進了蕭晚的眼。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璀璨生輝,浸滿了期待和緊張,“能再喊我一遍嗎?”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明顯可察的小心翼翼。
這麽期待的目光讓蕭晚忍不住心揪,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種種錯事,她的心有什麽不受控制地溢出。
許久,在謝初辰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時,她終于忍不住,輕顫地伸出了手,僵硬地抱過了謝初辰的身子。
沒有再一次的撲空,讓蕭晚的心冰涼了起來。她緊緊地将謝初辰抱在懷裏,哽咽地大哭了起來:“初辰……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是我蠢,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沒有好好地保護你;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麽多的苦;對不起,一直一直地誤解你……初辰,你打我吧,罵我吧……”
将腦袋埋進了蕭晚的懷裏,謝初辰輕輕地擁着蕭晚,有些貪婪地吸了吸鼻子。
“初辰舍不得……”
仿佛貪戀這肌膚相觸的感覺,他又往蕭晚懷裏鑽了鑽,似在索取更多的溫柔。
“像做夢一樣,妻主竟對我那麽溫柔……真的好溫暖……完全舍不得放開妻主了……”
指腹間冰冷的觸感讓蕭晚的唇止不住地輕輕顫動,幾乎泣不成聲:“初辰,那不是夢……不要……離開我……初辰,不要離開我……”
“初辰,不會離開妻主……”謝初辰攀住了蕭晚的雙肩,主動吻上了她的唇。雙唇相觸的瞬間,仿佛有溫熱的氣息輕拂。
他輕輕吻完,臉微微一紅,羞澀的目光時不時地瞅着蕭晚,睫毛輕輕地抖動着。
“妻主,也不要離開初辰好嗎?”
忐忑小心的目光不再是剛剛那個主動擁吻的少年,這樣溫柔的神色令蕭晚好似震到了心坎。
“不離開,永遠不離開。”
這一刻,鼻尖嗅着謝初辰身上輕輕的藥香味,蕭晚仿佛聽到了彼此胸膛裏傳來的劇烈跳動聲。一下,又一下,震得她心尖發顫。
“那一言為定,等初辰醒來,一定要第一眼就看見妻主。”
他說着,低頭埋進了蕭晚的懷裏,撒嬌地蹭了蹭。
遠處,聽到雲嫣和昭兒焦急的聲音,蕭晚的淚再度滾落了下來。
她輕輕地吻了一下謝初辰的額頭,在他粉紅微笑的面容下,呼吸變得極輕,像是怕驚到了他,神情也變得極是溫柔:“好,我等你。”
在這之後,蕭晚再也夢不到前世了。冰涼的房間裏,漫着死寂的安靜,她輕輕地将腦袋靠在謝初辰的身上,有些害怕又有些無助地将他緊緊地摟着。
太醫說,若是今晚謝初辰仍不醒來,恐怕再也醒不來了……
時間靜靜地流逝着,蕭晚睜着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眸,整個人臉色煞白,面若死灰。正當她以為謝初辰和孩子都不願意原諒她時,卻聽到謝初辰的腹中有輕弱的跳動聲。
那聲音雖是微弱的不可聞,但一直緊緊抱着謝初辰的蕭晚還是捕捉到了。她欣喜若狂,連忙大喊道:“太醫!孩子沒有死,孩子有反應了!初辰有救了!”
謝初辰肚子裏并非死胎,那就好治多了!兩名太醫連忙上前,輪流給謝初辰診脈。然而分別把了脈後,他們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因為謝初辰的脈搏不但漸漸平穩,有了強烈的求生之欲,他腹中的胎心音也漸漸加強,竟、竟是一對雙生兒!
這麽虛弱失血的情況下,能保住孩子已經是奇跡!竟還産生了一強一弱兩種不同的胎動!
“雙生兒?!”聽到謝初辰有救後,蕭晚早就幸福得快哭了。再一聽,謝初辰小小的肚子裏竟孕育着一對雙胞胎!?不同于前世的雙胞胎!
“初辰,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她們……”小心地擁抱着謝初辰,蕭晚埋首在他頸間,喜極而泣的呢喃聲帶着濃重的鼻音:“謝謝你,沒有抛棄我……謝謝你,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棄保護孩子……初辰,初辰……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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