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季柏廷按門鈴的時候, 裴臨正準備睡覺,聽到門鈴聲,納悶誰會這麽晚上門, 從貓眼望出去看到帶着鴨舌帽的季柏廷, 愣了一下。

他想到了季柏廷會找他談,但沒想到他會大半夜從C市趕回來找他。

這也太拼了。

但裴臨心裏不可抑制地有點小開心,他這陣子冷落季柏廷, 也在折磨自己, 畢竟他也喜歡着季柏廷。

越是疏離他, 越是能感覺到自己的真心。

但他又沒辦法說服自己,擱誰身上這種事情不膈應啊,別說替不替身的問題,自己男朋友錢包裏裝的不是自己的照片這個事情, 就夠分手一百次了。

雖然那好像也是他的照片。

“你來幹嘛?”裴臨打開門,雙手抱臂站在門口看着他,不客氣地問。

“我又累又渴。”季柏廷揉了一下太陽穴, 聲音微啞地說,想進去的意思很明顯。

他的眼下有着明顯的青黑,可以看出他這兩天連續奔波有多累。

裴臨就是有鐵石心腸, 也沒辦法這樣把他拒之門外了,側開身體, 放季柏廷進來。

“我這裏只有白開水和咖啡, 你要喝什麽?”

季柏廷在沙發上坐下來, 聞言說:“白開水就行。”

裴臨轉身去給他燒水, 等他端着一杯熱騰騰的白開水從廚房出來時, 看到季柏廷微阖着眼靠在沙發上,神色疲憊, 又忍不住有點心疼。

狗男人,就會賣慘博同情!

他把水杯放在季柏廷跟前的矮幾上,這男人即便此時看起來頹廢中還帶着幾分落魄,卻依舊難掩其華,好看到令人挪不開眼,裴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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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廷聽到了動靜,睜開眼,剛巧對上裴臨的目光,不由地勾起嘴角,說:“好看麽?”

裴臨挪開眼:“醜死了。”

季柏廷莞爾,看到這樣熟悉傲嬌的裴臨,心放下去了一大半。

他開門見山:“那天,你一個人在宿舍,是看到了什麽,還是聽說了什麽?”

裴臨在他對面坐下來,他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于是也幹脆說:“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錢夾。”

季柏廷去端水的動作頓住,剎那間全懂了。

原來問題竟然出在這裏,這是他想打死都想不到的,同時又哭笑不得,這人怎麽連自己的醋都吃。

裴臨見他愣住,冷笑:“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沒有的話滾吧,我這裏不歡迎渣男。”

季柏廷見他是真的生氣了,甚至連粉皮都懶得披了,嘆了一口氣,說:“那不也是你麽?”

“???”

裴臨大驚,他怎麽知道的?

不可能是陳煜說的,陳煜那人關鍵時刻很靠譜,不可能會出賣他。

是他猜到的?還是有懷疑在詐他?

裴臨的心思急轉,最後化為一抹譏笑:“你是想郁謹都想出失心瘋了吧,替身戲碼好玩嗎?”

......連替身都出來了。

季柏廷見他越說越離譜,無奈:“那天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沒想起點什麽?”

生日禮物?對了,是那個水晶球。

裴臨記得他看到那個水晶球,确實想起了小時候一些事情,難道......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季柏廷。

“我有送過你一個兔子的存錢罐,那個存錢罐是我自己設計找廠家定做的,獨一無二,上次在你家看到那個存錢罐,我就知道你是郁謹的事情了。”

裴臨:“....................”

他錯愕數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你是小胖哥哥?!”

季柏廷聽到這個稱呼,有點懷念,小時候他得過一場病,吃的藥存在副作用導致身體跟着變胖,被送去療養院修養,那段時間,由于身體生病又發胖,導致季柏廷整個人都很喪,甚至有點自卑,整日悶悶不樂,直到認識了家住療養院旁邊的郁謹。

小郁謹活潑開朗,就像一道光,強勢地刺入了他陰霾的內心,為他驅除黑暗,讓他原本無趣的人生從此有了色彩。

而兔子,是照顧季柏廷的保姆聽說剛滿月的兔子對身體虛的人作用很大,于是買了只來給他補,剛好被來找季柏廷玩的郁謹碰到,鬧着要養,才把它保下來。

但小兔子并沒活多久,被不懂喂兔子的季柏廷喂多了水,腹瀉死了。

小郁謹因此傷心了好久,季柏廷做了個兔子存錢罐賠他。

然而,這段小小的友誼并沒有維序多久,郁謹父母離婚,他父親帶着他遠走他鄉,季柏廷也身體好轉被接回了季家,兩個人就此斷了聯系。

再見面,便是後來出道了。

郁謹壓根不認識季柏廷了,主要是他變化太大,和小時候那個小胖子有天壤之別,關鍵那時候他天天叫季柏廷小胖哥哥,甚至都不知道他本名是什麽,以至于到死都沒把二人聯系到一起。

季柏廷一開始也不知道郁謹就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因為郁謹本名不叫這個,是出道後改的,而且容貌有了一定的變化,後來季柏廷認出他來時,兩個人已是水火不容的對家。

季柏廷苦笑:“我試探那麽多次你都沒反應,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怎麽可能!”裴臨崩潰,抓着自己的頭發說,“我那是壓根沒把你們聯系在一起好麽?我現在都沒法想象你真是小胖,你幹嘛不直接說啊?”

他就草了,那時候的小胖,又圓又矮,極度自卑,看起來唯唯諾諾的,還愛哭,和長大後意氣風發還高冷的季柏廷壓根沒有一點相像之處。

誰會把他們聯系在一起啊。

季柏廷直言:“不敢。”

對于季柏廷而言,小郁謹是把他拉出陰霾的白月光,但他在郁謹心中,卻只是一個小小的過客,他多次試探對方,郁謹都是用很冷漠甚至仇視的态度對待他,這讓季柏廷無比受挫。

所以他也始終不敢直接跟郁謹說,自己是那個小胖哥哥,怕郁謹回他一句你是誰,直接否認了他一直珍藏在內心那段最美好的時光。

裴臨腦子一片混亂。

信息量太大了,腦袋的CPU有點超負荷。

季柏廷見他不說話,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在他面前蹲下來,仰頭看着裴臨,認真地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像郁謹,而是因為你是郁謹。”

這句話,比任何一句情話都美,比任何一句告白都還要動聽。

裴臨看他。

“所以,不生氣了,好不好?”

裴臨沒有說話,一秒,兩秒......像是一種無聲的僵持,最後,裴臨終于點了下頭。

季柏廷眼中迸射出光芒,執起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在他手背烙下一吻。

“我愛你。”他說,聲音低啞。

裴臨徹底淪陷,俯下身親他。

這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心意相通,又化開了一切障礙,兩個人心情都難掩激動,不多時就在沙發上吻做一團。

裴臨不擅長接吻,不多時便呼吸不暢,季柏廷放開他的唇,順着嘴角往下,最後到了頸側。

裴臨感受着他的犬牙在自己頸動脈處不輕不重地啃咬着,身體一僵,随即推他:“別咬那裏......”

那是他的敏感處。

季柏廷卻恍若未聞。

裴臨本來就年輕容易沖動,被他這麽對待,幾乎立刻被鬧起了火。

他弓起腰,呼吸一聲比一聲重,心髒砰砰跳得厲害,幾乎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等到季柏廷放開他時,他已經快炸了。

季柏廷火上澆油地蹭了蹭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要不要我幫你?”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鑽進裴臨的耳朵,聲音也蠱惑人心,裴臨癱在沙發上,懶得矜持了,順從本能說:“要!”

想了想他又補充:“哥哥,我要。”

季柏廷:“............”

你這不是找死麽。

裴臨從沒讓人幫忙過,略帶粗暴的手法讓他猶如置身天堂,桃花眼中泛着濕意,慢慢失去了焦距,只能緊緊咬着嘴唇,最後全部感官已經彙聚在了那處,腦袋一陣空白。

“混蛋。”裴臨用手背遮着眼睛,啞聲低罵。

季柏廷伸手拿紙巾,聞言輕笑:“得了便宜還賣乖。”裴臨知道此時他應該禮尚往來一下,可他渾身軟得跟一團棉花一樣,一點都不想幫季柏廷,于是朝洗手間努了努嘴:“洗手間在那,你去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拔X無情?

季柏廷被他這話說得差點腦梗,伸手拉他:“一起去洗澡。”

客廳沒有開空調,現在天氣又熱了,剛才這麽一鬧,兩個人都出了一層薄汗,裴臨的澡也白洗了。

裴臨沒有拒絕,跟着他去了洗手間。

熱水澆在二人身上,裴臨腿還有點軟,任憑季柏廷又把他壓着親吻。

年輕的壞處就是,季柏廷這個鼈精還在忍,裴臨已經過了賢者時間,卷土重來了。

兩個人一路又從洗手間滾到了床上,當裴臨感覺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他本來就被耗了一次,體力占了下風,季柏廷這人又慣會撩撥人,兩個人在床上你來我往了一會兒,裴臨就落了下風。

他立刻後悔了,使勁推季柏廷:“今晚不行,我不想進度那麽快。”

季柏廷親他額角,誘哄:“就一次,下次讓你。”

“不行!”裴臨堅決拒絕。

“寶貝......”季柏廷親他耳垂。

裴臨又是一僵,季柏廷敏銳地捕捉到了,低笑一聲,輕輕咬了一下,登時感覺裴臨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不好?”

裴臨難耐,與季柏廷對視半晌,随後別開眼,無聲默許。

這一副任君采撷的樣子讓季柏廷直接破功,理智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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