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父親

你喜歡他嗎，真的喜歡他嗎……

直到白以駒走出來，這句話還是一直萦繞在他耳邊，揮之不去。像只讨厭的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吵的白以駒心煩意亂。

席木臣見白以駒一副失魂落魄的從房間裏走出來，有些擔心的急忙迎了上去。

“我沒事。”

白以駒輕輕擺了擺頭，擡起頭凝視着席木臣那雙緊張的眸子。那裏此時正倒映着自己彷徨的樣子，和快要漫溢而出的擔心。

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着那雙眼睛，白以駒輕輕抿唇。什麽時候連就這樣靜靜的凝望他也變成一種奢望，白以駒唇邊有些苦澀，他可能很傷心吧……

輕輕擡起手，撫過席木臣的眼角。

不住的微微搖頭，輕笑。

“沒事，我沒事。”

這樣都看不出來席木臣就是個傻子了，看着眼前十分悲傷卻還有努力微笑的人有些心疼。

一把将白以駒拽進自己懷着，緊緊抱住，将這獨自悲傷的人好好撫慰了一番。放開白以駒就準備闖進林晗的卧室，跟自己的母親好好“聊聊”。

白以駒着急的一把拉住急性的席木臣。因為被他的力帶了一下沒站穩還踉跄了一下，好在席木臣即使扶住了他。

“別去！”

白以駒怕席木臣還要闖進去，把席木臣一個勁往客廳扯。

“為什麽！”

哽噎住，白以駒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自己去回答席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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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頭，輕聲說，

“我們是晚輩，不能這樣無理。而且，今天的确是我們做的不對……”

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

白以駒在心底輕輕說出了這句話。

席木臣皺眉看着眼前低着頭的白以駒，最終還是沒有去質問林晗，而是帶着白以駒回到自己的卧室。

…………………………

這幾天林晗都沒有踏出房門，這或許也跟她卧室裏設有獨立洗手間有關系。但兩人每次送飯進去的時候她的姿勢都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呆呆的凝視着窗外。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喚她也是久久回不過神。兩人也很擔心，中間林晗的私人醫生又來了兩次。

看着她呆呆的模樣也是微微搖頭嘆氣，說只是精神上的傷，他也沒有辦法，只不過對身體無礙便是了。

兩人就算再怎麽焦急，聽到醫生都這麽說了，也沒辦法了，只能等林晗她自己走出來。

席木臣漸漸有些後悔，不過他後悔的是坦白這件事的方式過于偏激，而不是坦白這件事。

而白以駒這兩天卻也過的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總是盯着席木臣發呆。

而席木臣這幾天沒有去上學，自己在家裏複習也是一樣的。只是他也察覺到了白以駒的不對，但白以駒卻不讓他去探究，他也只能先忍着。

席木臣一如昨日那般将熱騰的飯菜端進林晗的房間，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默默擡頭看了她一眼，發現還是在發呆，微微皺眉正，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卻被林晗叫住了。

腳下離開的步子一頓。

“媽？”

席木臣有點意外的望向叫住他的林晗，這大概是這幾天林晗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話吧。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林晗神色淡然的站在窗邊，望着那已披上一層銀裝的戶外。眼中的迷惘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透後的淡然。

席木臣被她的認真弄的有些莫名緊張，隐隐感覺到似乎是跟她的過往有關。

“嗯。”

席木臣順從的站在林晗的身後，從她的視線看向窗外。入眼都是白皚皚，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不過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稱不上風景。

“你的父親……”

席木臣身體一震，只覺耳邊有些轟鳴。多少年以來林晗都沒有跟他提過他父親。年少時經常問起母親——父親去哪了？

可是林晗從來都沒有回答過他，而且他每次問起父親，甚至是問起跟他有關的點滴時。林晗都會勃然大怒，沒由來的大發火氣。

而且就連其他親戚都沒有來找過他，在他的印象裏家人似乎只有林晗這位母親。可她又是那麽的……

所以席木臣從小就有些內向，陰暗。只是慢慢長大，也漸漸放下。但對林晗這個母親也變得偏激，不願意原諒。

此時甚至可能是林晗第一次主動跟他提起他的父親。這讓他怎麽能不激動，誰對自己的父母不關心……

就算那顆對親情已塵封已久的心，在聽到自己的父親時也忍不住的加快。

席木臣感受的到自己的緊張和激動，但他強迫自己冷靜，無論聽到什麽都要冷靜。

握了握拳，鎮定的看向林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