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哪吒的悲劇

次日，姜子牙再次率大軍出城。

收到戰書的鄧九公自然不會龜縮陣營不出，挂免戰牌，他親率大軍列陣迎敵。本來想騎着黃天化的坐騎玉麒麟威風一把，可是馴服一早上，也沒見玉麒麟妥協，反而将自己摔了一鼻子灰，鄧九公無奈，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騎在馬上，鄧九公眯着眼睛打量了姜子牙幾眼，有些疑惑，兩天下來，姜子牙先折了南宮适，又損失了黃天化，按理說他應該休整幾天，弄清楚自己的一切信息後，再出戰才是明智之選。難道黃天化的死讓姜子牙怒令智昏，鄧九公搖了搖頭。

姜子牙心性薄涼，又豈會因為區區一個黃天化而影響他的決定。想當年，他前來西岐謀取富貴，他妻子馬氏反對，他有遲疑過，何曾有過半分糾結，而是很潇灑的選擇一走了之，何曾想過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事連累馬氏，還有異兄宋異人一家。

幸好商朝法制不嚴，要是換在明清時期，定然治他一個株連九族之罪。

這種人很自私自利，當官眼裏全是功名利祿，修仙一心只想得道成仙，對其他事情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态度。說實話，鄧九公很讨厭這種人，這也是他堅決不加入西岐陣營的主要原因之一。

哪吒看到鄧九公，眼裏都要噴出火來，姜子牙沖哪吒點了點頭，哪吒腳踏風火輪上前，大聲喝道：“鄧九公，你殺吾兄弟，今日吾要殺你，為他報仇。”

鄧九公也不生氣，曬然道：“我堂堂一軍主帥，又豈會不顧身份跟你這小娃娃在陣前厮殺。”說着，扭頭往旁邊的餘化看了一眼，這幾天，鄧九公為了防止闡教群起而圍攻，所以把餘化、鄭倫都給帶上了。

餘化見到哪吒，那是仇人相見，分外裏紅，忙打坐騎上前，大聲道：“哪吒，你可認得吾？”

這一天他等許久了，來西岐這麽痛快，除了有纣王的旨意，能找哪吒報仇占了主要原因。觀戰的鄭倫眼裏散發炙熱的光芒，他原來是蘇護手下督糧官，身懷異術，可一直不受重用，郁郁不得志。纣王旨意一來，蘇護也沒出言挽留他，他為這樣的效忠對象感到心寒，所以果斷來了西岐戰場。

哪吒見敵營閃出一将，模樣好生怪異，金須紅發，一雙怪眼居然是金色眸子，身着虎皮袍，腰纏寶帶，胯火眼金睛獸，好似兇。他當即認出對方：“手下敗将，居然是你！”

餘化大怒：“你當日仗法寶欺吾，吾今日必取你小命，報當日之仇！”

哪吒大笑：“上次要不是你跑的太快，早死在我法寶之下。也罷，今日不知死活，我便成全你！”

餘化咬牙切齒，他深知自己武藝道術不及哪吒，唯一仰仗的便是手中的化血神刀。所以一上來，便果斷祭出化血神刀，那刀來得甚快，猶如一道電光，哪吒避之不及。

化血神刀見血既死，不僅能傷肌膚，更能透過皮膚傷到元神，修道之人，元神脆弱，一但受傷，輕則修為受損，重則身死道消。

饒是哪吒蓮花之軀，不比血肉之軀，也留下了刀痕，他大叫一聲，轉身就逃。餘化自然不肯，在後面追，姜子牙連忙令金木二吒上前營救。

化血神刀太過厲害，有哪吒的例子，金木二吒不敢以身試刀，用手中法寶抵擋了幾下，待哪吒安然回到陣營，兩人連忙撤回。

頭陣失了先機，姜子牙不敢戀戰，連忙下令撤兵回城。

……

“此戰快哉！

餘化首戰得勝，臉上堆滿了笑意，步子都有些飄。恨了這麽久，今天終于得償所願，中了化血神刀，沒有解藥，諒哪吒活不過三日。

鄧九公看了他一眼，笑道：“恭喜餘将軍報仇成功！”

哪吒是蓮花之軀，鄧九公沒指望一刀幹掉他，今日只是想打擊姜子牙的信心，讓他消停一陣。畢竟天天下戰書，自己有些受不了。

餘化眉開眼笑，拱手道：“全賴元帥成全，吾才有今日之良機。”

餘化這個人恩怨分明，如果不是鄧九公上奏纣王，自己守在汜水關，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等來哪吒，那樣自己如何一雪前恥。

鄧九公道：“此言差矣，我身為一軍主帥，自然要合理安排諸将。餘将軍道法高強，才能一刀砍傷哪吒，今日一戰，必當揚名立萬。”

餘化臉上露出謙虛的笑意，道：“元帥過獎了。”

“餘将軍，我聽說令師乃大名鼎鼎的混元一氣仙餘元，此事不知是否屬實。”

鄧九公對餘化這麽客氣，除了拉攏他為自己效命外，主要是想通過他跟餘元搭上線。要知道餘元可是截教四大弟子金靈聖母的弟子。

要是成功跟金靈聖母搭上線，那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機遇，往大的說能影響未來的封神戰局，往小的說為自己的修道生涯鋪路搭橋。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鄧九公就沒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因為這是一個神話世界，法術滿天飛，法寶層出不窮，牛人走馬燈花一樣踏上這個大舞臺。

試問，這樣的環境下，他又不是一個搖搖欲墜的老人，怎會不生出一番壯志想法了。況且還有修仙法寶墨玉瓶，只要自己成功踏入仙門，修行速度至少是別人的幾倍，這麽好的條件，不修仙還想幹嘛。

此時的截教，失了十天君、趙公明、三宵娘娘等人，但并沒有傷根動本，它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在這個龐然大物倒下之前，自己肯定要做些什麽。

提起恩師，餘化肅然道：“不錯，正是吾師。”

鄧九公嘆了一聲，看着餘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把餘化急着渾身不自在，連忙問：“元帥，你有話不防直言，這樣看着吾，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鄧九公忽道：“餘将軍，你觀吾子鄧秀如此。”

餘化一怔，努力回憶他對鄧秀的印象，說道：“他很不錯，性子沉穩，武藝過人，不愧是元帥你的兒子。”

鄧九公目光直直看向餘化，說道：“我想為他找一個精通道法的師傅，不知餘将軍可否引薦一下。”

“啊！”

餘化一怔，他又不傻，聽出鄧九公的弦外之意。沉吟了一會，便道：“此事吾不能做主，必需問過家師才行。”

鄧九公心中一動，連忙道：“我對仙人一向仰慕，可至今無緣，未得入見。不如此番跟餘将軍一起，去拜見令師，一來為秀兒求個出路，二來滿足我之心願。”

餘化有些為難，不過想起今日之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