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雷震子之痛

待姜子牙大軍距離成湯大營不足三裏之時，只見一面黑色大纛從正前方低矮的山梁後面冉冉升起，緊随大纛之後出現的，則是一大片綿綿無際的長戟之林，再後出現的，才是洶洶人潮。

烏壓壓一片，幾乎給大地披上一層黑衣。

大纛上一個鄧字迎風飄揚，姜子牙心中一緊，難道鄧九公此時歸營，不會這麽巧吧。

“傳令下去，準備列陣迎敵。”

一聲令下，幾名傳令官策馬由前向後，大聲高喊：“元帥有令，全軍列陣迎敵。”

“元帥有令，全軍列陣迎敵。”

八萬大軍擺成一個方陣，靜靜等待前方成湯大軍。

……

在離姜子牙大軍半裏之遙時，鄧九公下令全軍停止前進。當然為了打姜子牙一個措手不及，他僞裝成一個普通小将，掩藏在大軍之中。

對于這場突然其來的戰争，鄧九公在心中推演了十幾次，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姜子牙得知自己不在軍營，所以才會這麽大張旗鼓出戰。

按理說，姜子牙是一個兵家，是兵家就難以跳出這個時代的戰争禮儀。自己這邊，前兩天剛挂免戰牌，姜子牙才隔一天功夫就開戰，必然有所倚仗。當然，他倚仗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增加戰将是一方面，除此外，難道就沒有自己不在軍營這一因素。

換成自己，連續在戰場上失機了幾次，也會變得謹慎，姜子牙老謀深算，難道他就不會。

所以無論有沒有這個因素，鄧九公必需要賭一次，賭輸了，對自己來說無非吃了一個敗戰，只要餘化、鄭倫、鄧婵玉和土行孫在，自己就沒有什麽損失；賭贏了，自己必然能重創姜子牙，趁機斬斷他一兩根手指。

“太鸾，我交待你的事情，你可記住。”

這次，鄧九公沒有把底牌放在餘化幾人身上，因為他們的能力早在戰場上暴露了，暴露了就意味着失去了奇效。姜子牙手下不缺能人，想必早有應對之策。

太鸾精神一震，說道：“元帥放心，我必用你借我的法寶，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鄧九公點頭道：“記住，切不可貪功，幹掉一兩個敵人就是，不能趕盡殺絕，否則對我們沒有什麽好處。”闡教的人自以為是，天上地下，唯他們一教為尊，其他人都是旁門異類。

這樣的人心胸狹隘，仗勢欺人，你動他們一兩個門人，他們顧及自己道德真仙的身份，只将門人之死推脫為天數，不會找你麻煩。但是你要是一下子動多了，那他們會撕下僞善的面孔，想辦法弄死你。

太鸾道：“元帥但請放心，你的話我不敢違背。”

鄧九公點頭，他望向對面陣營，看姜子牙準備派何人出戰。對面陣營多出了兩個人，一個英俊少年，戴着頭盔，手執降魔杵，想必就是韋護，這人日後肉身成聖，成為三教護法全身；另一中年道人威嚴不俗，站在姜子牙身旁，這人若是三代闡教弟子身份，那就是李靖了，如果不是，那就不知道是誰了。

……

姜子牙極目望去，找不到鄧九公的身影，心中一松，看來只是敵人帶着鄧九公的帥旗出戰。

“雷陣子，你上前邀那女将出戰。”

“弟子遵命。”

雷陣子應聲出列，将風雷二翅一揮，人已飛到半空，大聲道：“我乃姜丞相手下雷陣子，請那擅長擲石頭的女将出來說話。”

那女将的石頭厲害歸厲害，但自己有翅膀相助，在空中靈活，她打不到自己。

鄧婵玉就要出戰，不過被鄧九公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太鸾催馬出陣，大聲道：“我家小姐何等尊貴身份，豈能與你這鳥人一戰。”

雷震子怒道：“你說什麽！”

太鸾笑道：“說你鳥人怎麽了，不服可與我一戰！”

“找死！”

自己一身怪異的長相，是長在心中的鲠，想當年自己也英俊潇灑過，只不過誤食兩枚仙杏，才搞得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因為這副相貌，在西岐城中不知受了多少人恥笑，這點是雷震子心中難以提起的痛。如今在戰場上被人當面說出，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他發誓，一定要用手中的黃金棍打碎太鸾的天靈蓋，維護自己作為人的尊嚴。

太鸾曬然一笑，鄧九公早就向衆将詳細的描述了姜子牙手下幾員戰将的能力，這雷震子本領普通，僅玉虛門下三代弟子的中等水平，在戰場上敗多勝少。

這樣的人，沒有攢心釘相助，自己也能跟他鬥幾十回合。

兩人一言不合，在戰場上鬥了起來，雷陣子力大無窮，但只有一根黃金棍，仗着一對風雷二翅，身體靈活，将棍法發揮到極致，帶出一道道金光，映亮了他的臉，真有那麽點像黃金戰士。

太鸾武藝高強，實力猶在南宮适之上，一把合扇刀，揮得虎虎生威，與黃金棍攪在一起，火光直冒，擊在地上，伴随刺耳的響聲，擊起一陣塵土風揚。

姜子牙有些詫異，竟然不是女将出戰，這與他們事先預計好的作戰發針有誤。不過影響不大，雷震子雖然能力不怎麽樣，但對付一個凡人武将，即便不能将對方斬于馬下，但自保綽綽有餘。

哪吒看了幾眼，覺得兩人打鬥一點也不出彩，打來打去就那麽幾招，雷震子也真是的，同為闡教門人，就不能為師門增光，對付一個凡人都這麽費力，不愧是自己幾人中實力墊底的存在。

金木二吒無聊的把玩手中兵器，他們的本事不如楊戬、哪吒，但也是憑本事立足，不像雷震子和武吉，兩人本事一般，靠的是裙帶關系。

韋護認真的注視戰場，看雷震子已經全力施為了，可還是戰敵将不下，嘆息一聲。看來雲中子師叔并沒有傳這個師弟過硬的本領，否則戰鬥力如此一般。

戰場中的雷震子越戰心中越急，被衆同門觀戰，他卻和一個凡人武将打了一個不分上下的局面，這不是給師門丢臉是什麽，好歹他是仙人門下。

想到這，雷震子心中發了狠，将風雷二翅一揮，人飛到半空，然後俯身沖擊，這是他無意中看到老鷹搏兔學來的，利用沖擊的速度，可以提升自身的力量。

這一下，太鸾果然不敵，有些不甘的看了雷震子一眼，只好撥轉馬頭就往回撤。

雷震子大喜，連忙追了上去，戰功似乎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