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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整個人一僵,垂首瞧見陽陽明亮的眼睛仍舊望着她。遂向他伸出手, 陽陽張開手臂, 讓她抱起他。
安予抱着懷裏的男孩, 一顆心癱軟成一汪水。
她抽出兩根手指扯了扯慕沉的袖子,他今日只穿了白襯衣,沒有搭配外面的西服, 袖子挽着, 正好被她揪住。
慕沉湊過來, 耳朵貼近她。安予這才低低道:“慕沉, 我們把他偷走吧, 偷走好不好?”
慕沉竭力憋着唇邊的笑,抑制着嘴角不要上揚, 人家生活老師就在這瞧着呢,當事人也正在她懷裏。
慕沉輕咳了一聲, 方才低聲提醒她:“你能照顧好他?你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安予哼了哼, 又是白他一眼, 才又是專心逗懷裏的小男孩。
安予同慕沉在幸福家一直待到黃昏,小朋友們都要吃飯了, 他們才起身離開。
臨走前, 安予蹲下身, 鄭重其事的同陽陽道:“以後我一定經常來找你玩。”
陽陽點點頭,生活老師告訴他,“和姐姐再見”陽陽便是沖她揮揮手。
安予上了車,唇邊的笑意依舊是挂着。中午她吃得少, 這會兒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慕沉啓動車子,準備回家,女孩忽然轉過臉看他:“我們什麽時候去你家?”
慕沉倒吸一口冷氣:“我們還是把陽陽領回去吧!”有那個小男孩在,安予的笑會一直挂着,精神也一直是放松的狀态,不會分心到這件糟心事上。
“慕沉!”安予又叫他,笑意已然完全收斂。
慕沉無奈道:“安予,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現在你的情緒不對,我們先緩一緩,明天再去。”
只是,慕沉希望安予心平氣和些,安予也采納了他的建議,偏是有人,連這一晚都等不及了。
晚間,安予回到自個原來的小房子。她的行李并沒有帶回來,不過也是無妨,這裏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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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着在哪裏住這件事,慕沉也沒和她争,她一開口他便妥協了。
慕沉自個也說了,她剛剛恢複記憶,不願住在他那裏,他可以理解。只是,吃過飯安予要攆人走的時候,慕沉又是死活不走了。這次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些,“安予,我不放心你,我必須确認你始終在我身邊。”
安予抗争無效,最後,便是慕沉睡在了客廳。
安予看他熟門熟路的自己拿被子,踢了拖鞋就躺到了沙發上。這畫面,像是在哪裏見過。
安予本準備回房間,這時陡地定住,愣了好一會兒才問他:“我記得你沒來過幾次,怎麽這裏的一切,你好像都知道。”
慕沉雙手擱在腦下,沒打算再瞞她,随口就道:“以前你喝醉,我幾乎每次都會過來。”
“我怎麽不知道?”安予無比驚異。她從來不知道他曾來過。
慕沉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是溫暖的光:“你喝醉了總不記事。”
安予腦中盤旋過許多畫面,都是她曾經有過的錯覺。那時大醉酩酊,也曾覺察出似乎有人來過,來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只是那時,她不過以為是一場夢。沒成想,竟是真的。
最艱難的這兩年,慕沉哥哥從未缺失。
安予挪到慕沉身邊,在他身邊蹲下,才是低聲道:“慕沉哥哥,你閉上眼。”
慕沉哥哥一直在她身邊從未離去,她瞬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他,忽然想起那日他說過的,想親親她。卻又顧念着她那時心理年齡小,沒有碰她分毫。
慕沉看了她一眼,随即閉上眼。
女孩柔軟的唇貼上臉頰時,慕沉身子僵硬了片刻,随即反客為主伸手環住她的腰,将她帶到他的身上。
原本只是接觸臉頰蜻蜓點水的吻,忽然變得纏/綿動人。
松開的時候,安予還輕輕喘着氣,臉頰和耳朵都已經紅透。她剛才下意識閉上眼,這時睜開,卻是始終眉眼低垂,不敢迎上慕沉的注視。
她悶了許久,不知怎麽就悶出一份額外的委屈來,大約是積攢了兩年,忽然在這一個深吻裏,想要尋一個出口。
她揪着男人的衣裳,手指把玩着他身前的紐扣,嗓音低低地,頗有些像那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有些軟糯可人的味道。“慕沉哥哥,既然你一直都有來看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兩年,她過得尤其辛苦。
安予說罷,就被人緊緊地擁住。她的臉頰緊貼在他的胸前,心跳沉穩有力地響徹在耳邊。
“當時的我,只是老爺子的傀儡。”
“安予,”慕沉嗓音愈是低沉,“我回來當天,老爺子就已經親口告訴我,你和他談得條件。你要我做慕氏的掌權人,他答應了。”
“可掌權人不是這麽好做的。我在外面念書多年,公司的事一竅不通。自我回來那天,老爺子就派人對我進行最嚴苛的訓練。我想過抽時間來見你,被逮過一次現行,那一整年就只是找人護着你,沒有再來過。”
“老爺子問我,知不知道你将整個公司拱手相送是為了什麽?”
“他還說,‘那個丫頭喜歡你,我知道。但這點微薄的喜歡唯一的用處,就是她在整個寧海市在慕家,選擇了你。’他問我,這份喜歡能不能抵得過母親過世的痛苦?”
“安予,”慕沉緊緊地擁着懷中的女孩,“他一開始就知道你的打算,我遲鈍了些,後來才知道,你将公司拱手相送就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你懷疑你媽媽的過世和慕家有關,和慕和軒有關。”
“可是安予,我不能讓你最後一無所有。我希望我盡早拿到那個位子,然後就可以出現在你身邊,等事情過去,我們回到從前。”
慕沉說到最後,眼下終于閃過些心虛的意思。“還有一點,是我錯了。”
“嗯?”
“我想着你從小過得都太順遂,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黑暗,借此成長一下……也好。”
安予聽着這話驀地又有些熟悉,她想起和宋欣然發生争執那次,宋欣然一棍子甩在她的手臂上。那時慕沉出現在這個小房子裏,他是怎麽說的呢?
他說,“你如果一早裁撤了宋欣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只不過,他當時就認了錯。“是我錯了,應該是我一早辭退她。”
安予對比着慕沉現在的樣子,和當時幾乎是如出一轍。她思索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仰起臉看他:“我怎麽……既覺得你是對的,又忍不住想要打你?”
慕沉嘴角微抽,雙手張開做好被打的姿态。“你打吧!”這些年,他自己一路成長過來,心變得冷硬。只覺得安予太單純太善良,他總擔心她被人欺負了。尤其,在她失去了所有之後,他更加擔心,她不能面對未來的日子。
如今想來,卻是一開始就錯了。
他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安予成長,讓她改變。他好好地護着她就好。
安予拉下他的手,腦袋又是伏在他的胸口:“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不是我剛好失憶了,你預備什麽時候将這些煩人的誤會解開?”她一直,将他放在嫌疑人的選項裏,即便是心底明白不是他,卻也知道,是慕家的人,那便是和他相關。
慕沉臉色松緩些,摸了摸女孩的頭,一面道:“我最大的失誤,便是沒能料想到,他們竟然會找人開車撞你。”
安予怔了怔,才全然意會過來:“這兩年我請人調查媽媽的事,你一直都知道,所以才能夠及時救下我。你也知道,等我看過偵探給我的文件,我們之間自然就不再有障礙。”
“嗯。”慕沉低低應着。
“那他們撞我這事呢?也沒有證據?”她忽然想起,如果這事有證據,一樣可以定罪。
慕沉眸色漸深:“還在找。”這事當天就報了警,可又是一樁酒駕,警方那邊一直調查,也一直沒有新的線索。
安予安穩地趴在他身上,也不再多問。許多事,還是明天見了慕和軒再說。
安予想清楚,随即起身,這麽一直膩在他身上,實在是過于親昵。慕沉摩挲過女孩細嫩的臉頰,一聲“晚安”還沒說出口,安予的手機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
安予一個激靈,像是忽然恢複了清醒,從那樁事裏抽身而出。她猛地轉過身去拿桌上的手機。是傅寧的來電。
安予接通,還沒來得及開口,傅寧那端便是急急道:“慕沉呢?他在不在你身邊?”
安予愣了下,随即道:“在呢,怎麽了?”
“十萬火急,救命啊!”傅寧說着,趕緊報了一個地址過來,說完,這電話就斷了。
安予方才所察覺的那份暧/昧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她瞬間就慌了,握着手機反應了一下,才趕緊同慕沉說了這事。
慕沉比她淡定得多:“放心,她說的這個會所就在慕氏名下,我打電話叫人過去處理。那邊的人比我們快。”頓了頓又道,“你先去換衣服,我們這就過去。”
安予忙不疊點頭,沖回房間就急匆匆換了條能出門穿的裙子。
去往會所的途中,慕沉的手機便響了,說是事情已經解決,請他們放心。
安予哪能放心啊,傅寧一貫比她厲害,何曾是這樣着急的語氣?且是救命那樣的措辭。
半小時後,他們終于趕到。
包房的門一推開,安予就驚了。想象中混亂璀璨的光線并沒有閃爍着,房間裏只亮了一盞微弱的燈,卻也是足夠映照,滿地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十幾口人在這裏幹架,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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