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偷襲
“往哪裏弄呢,哎呀,不對,往左邊點兒。”軍中老醫官拄着拐杖指揮手忙腳亂的彥伊,“你不是巫女嗎?這點兒外傷都不會治?”
“這個需要縫合,我沒有針,也沒有消毒水。”
“說什麽胡話呢。将鐵棒燒紅了,直接壓在他手臂上,傷口就合在一起了。”
彥伊愣怔。
“快處理啊,一會兒血就流幹了。”
午後,彥伊坐在軍營外的土石上喘氣休息,滿手的血也不想清理,只因下一刻又會沾上。她不喜歡這裏,已經到了厭惡的地步。一切的不方便都讓她反感,支撐她的唯一信念也被那個人慢慢磨平,日後,會徹底消失吧。
她不知道該怎樣回去,她只顧得來,卻沒想過走。現在,她到這裏,有些後悔了。
“彥伊。”又有人喚她,這個時代,太缺懂醫術的,她已經忙得筋疲力盡。
“來了,又怎麽了?”
“将軍的後背又疼又癢。”
“傷口愈合都會這樣,他是小孩子嗎?他是第一次受傷嗎?真讨厭。”
“這話你當着将軍的面再說一遍。”
彥伊頓住,半晌回道:“他受傷了,我怕刺激他才不當面說的。”
大帳內,蒙恬正在翻閱兵書,并未看走進來的彥伊。
“哪,哪裏不舒服?”
Advertisement
蒙恬不回,繼續翻書。
“問你話呢。”
蒙恬不回,再接着翻書。
彥伊氣惱,嘀咕一句,“又不是掃描儀,哪能看得那麽快。”
“過來。”蒙恬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彥伊向前一步,離他五米遠。
“再近些。”
三米遠。
“最後一遍,近些。”
一米,半米遠。
蒙恬突然将她拽到面前,扯開她的領口看去。
“變态,你幹什麽?”
“這是燒痕?還是胎記?”蒙恬指着彥伊顴骨處的一塊兒紅斑。
彥伊推開他整理着衣衫,“是胎記。”
蒙恬并不相信,朗聲一句,“将拐子仲叫來。”
方才那個指揮彥伊幹活的老醫官一瘸一拐地走來。
蒙恬指着彥伊領口,“拐子仲你看看,她那裏的紅痕是鐵器燒出來的,還是胎記?”
拐子仲淺笑一聲,“這樣笨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怎麽會是奸細。”
“看看。”蒙恬威嚴一句,拐子仲不再說話,示意彥伊靠近他。
半晌,拐子仲确定道:“是胎記,不是燒痕。”
蒙恬似是放下心來,拿起扔在一旁的兵書繼續看了起來,“都出去吧。”
“Son of a bitch。”
屋內一時寂靜,衆人不知彥伊說了句什麽,蒙恬倒是頗為好奇,“你方才說了什麽?”
彥伊心裏默念,“自然是‘混蛋’了。”她口中卻說:“我說‘大驚小怪’。”
蒙恬打量她一番,“他們說你是巫女,可是醫術極差,我這才懷疑你是探子。”
“我可是學校的優等生,醫術自然不賴,只是沒有發揮的機會,這裏的東西,我都弄不明白,要什麽沒什麽。”
“他們說你講話奇怪,我今日算領教了。”
“你都不同我講話,才會這麽晚領教。”
拐子仲輕咳一聲,示意彥伊別再說了。
“拐子仲,你先出去。”
拐子仲慌忙賠笑,“将軍,這孩子口無遮攔的,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蒙恬看他一眼,拐子仲慌忙停話,對彥伊使了個眼色,從帳內退出。
“你似乎對我很不滿。”蒙恬放下兵書慢慢起身,可能牽扯了背後的傷口,惹他微微蹙眉。
“是有一點兒。”
蒙恬輕笑出聲,似是沒想到彥伊如此誠實。
“那就同我講講,是哪一點兒。若是我也贊同,便不罰你。”
彥伊斜眼看了看一旁坐榻,不客氣地坐了上去,“你坐我對面,我怕你承受不住。”
蒙恬微微愣怔,聽話地坐了過去。
“第一,你這人蠻橫不講理。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根本不懂得同人商量。”
“我是将軍,軍中我最大,還要同誰商量?”
“俗話說,‘一百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你懂不懂?”
“諸葛亮是誰?”
彥伊一怔,猶豫半晌,“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道理,人多力量大,主意也就多,方法也就多。”
“你可有聽過,‘人多是非多’,人多了,意見就很難統一,這也就是為何軍中只有一個主将的原因。若是真上了戰場,幾個管事兒的意見不統一,那可就不只是勝敗,而是生死的問題了。”
彥伊竟無言以對,接過蒙恬遞來的茶,抿了一口,“那我說你第二個毛病。”
見蒙恬不語,彥伊大着膽子道:“你對人刻薄,殘忍,而且從不考慮別人感受。我第一次見你,你竟然讓一個比你小一圈兒的人當你的凳子。”
“他若是連我的凳子都做不了,那在戰場可就活不成了。他雙臂和雙腿的力氣有多足,活命的幾率就有多大。”
“你巧辯。”
蒙恬搶過彥伊手中的茶杯,将剩下的茶漬倒掉,又給她添了一杯,“巫女可以問問我那些忠心的部下,哪一個沒被我坐過,哪一個不争氣?我看得上他們才會‘折磨’他們。”
彥伊将杯子扔到桌上,“第三,你縱容手下欺男霸女,治軍不嚴,禍害百姓。”
蒙恬面色嚴肅,微眯雙眼,“說清楚些。”
彥伊看他臉色,詢問句,“你不知道?”
“誰做的?”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在軍中尋了幾天也沒再見到,不過,我敢肯定,他們是你軍中之人。”
“他們?”
“是,兩個人,在田間欺辱了小仇的母親,若不是我和小仇跑得快,恐怕也要被他們羞辱後殺掉了。”
蒙恬起身,朗聲一句,“白刃,召集衆軍,點兵。”
彥伊勿地站起,“要我指出他們?”
“怎麽?不敢?”蒙恬瞥向她。
“敢,有什麽不敢的。”
校場上,衆軍整齊排列,蒙恬威嚴立于高臺,彥伊雖在一旁,看到這幅場景,心中不免害怕。
這時,白刃牽着小仇趕來。
“彥伊。”小仇撲到彥伊面前,“要我做,我能找到他們。”
彥伊看向蒙恬,見他微微點頭,推了推小仇,“去吧。”
那兩人的臉印在小仇腦海中,憑借輪廓,小仇便能找出他們。
不消片刻,小仇便鎖定了方向。還未等她趕去,蒙恬突然起聲,“将那兩個綁過來。”他手指向之處,正是小仇的仇人。
“先砍下雙手,再審問。”蒙恬話音剛落,白刃已經刀起刀落。彥伊慌忙将小仇抱入懷中,雖然大仇得報,那兩人的叫喊聲還是讓小仇感到害怕。
“以此二人為例,日後軍中再有欺辱百姓之事發生,斬立決。”
“是。”衆軍齊齊跪下,對蒙恬十分敬重。彥伊能夠感覺到,這種尊敬是他們發自內心的,是蒙恬那股來源于自身的氣勢,這股力,可以讓人将慢慢産生的崇拜,變為敬仰。
入夜,彥伊掀起賬簾,蒙恬仍在讀兵書。
“小心眼睛壞掉。”
見她走來,蒙恬微擡嘴角,“哪有巫女一直詛咒別人身子壞掉的。”
彥伊不回話,徑直到他身後,使勁兒拽下他的外衫,解了他纏着傷口的白布。
“你真不像巫女。”蒙恬被她弄得有些痛,蹙眉強忍。
“是,我不是巫女,我是女巫。我會施魔法,将你變成吉娃娃。”
蒙恬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卻知道那是逗趣的話,淺笑一聲,淡淡搖頭。
彥伊需要為他的傷口重新纏上白紗,這些平日裏都是拐子仲來做,今日那人想偷懶休息,假裝腿疼,非要她來替自己。彥伊哪裏不知道,他那雙腿早就沒知覺了,怎麽會疼。
現在的境況有些尴尬,蒙恬光着膀子,彥伊若想纏布,要麽用臉貼着他的後背,要麽鑽入他的懷中,無論選擇哪個,都夠彥伊臉紅心跳的。
紗布貼于身上許久,蒙恬側目看身後之人,明白了她的處境,刻意不理解,“愣什麽呢?”
彥伊蹙眉,将白紗貼于蒙恬胸前,“幫一下忙。”
“身子疼得緊,動不了。”
“殺人那會兒都可以背着箭去,這會兒怕什麽疼。”
“殺人那會兒有動力。”
彥伊無奈,輕輕貼着他的後背将紗布纏了一圈兒,感覺到她臉頰的火熱,蒙恬第一次有不一樣的沖動。他慌忙起身,彥伊好不容易纏好的一圈順着他健碩的身子又滑了下來。
“你。”
“出去。”蒙恬突然一句,惹彥伊愣怔。
“我弄疼你了?”
“立刻出去。”
彥伊只覺得鼻頭酸楚,從營帳沖出。
“小仇,我們今天就走,那個人是個大混蛋,我不要救他了。”
小仇捧着飯碗,“你每次都說走,什麽時候走過。”
“這次是真的,我讨厭這裏,讨厭那個人,現在就走。”她上前牽起小仇,“立刻,馬上,NOW!”
軍營口,彥伊同守衛争執,小仇不時地張望身後,“彥伊,他來了。”
“誰來都不行,快放我出去。”
“巫女不要為難我們。”
“我是彥伊,不是巫女。”
争執間,一只大手将彥伊死死扣住,又拽起一旁的小仇拖入軍中,“兩個都不許走。”
小仇對蒙恬沒有好感,方才還一副平淡模樣,見他抓着自己,也學着彥伊反抗起來。無奈間,蒙恬将兩人一瞬扛至肩頭,彥伊本想踢打,見他背後傷口開裂,不禁一驚,“快放開我,我不跑了,你的傷口。”
話還未道完,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緊接而至的是叫喊聲。
白刃從遠處跑來,“将軍,有敵軍。”
彥伊、小仇被輕輕放于地面,“白刃。”蒙恬朗聲一句,“照顧好她們,全軍戒備,驚虎營,随我反擊。”
趕至的敵軍比想象的多,蒙恬戰得并不輕松。
“白刃,快領兵去救她。”
“将軍要我護好巫女。”
“我們有這麽多人護着,不會出事的,倒是他,你不去,他可能就回不來了。”
白刃也是心中擔憂,看了看身旁兩人,似乎很安全,一咬牙,“好,巫女要小心。”
喊叫聲中,彥伊牽着小仇一步步後退,她不了解這段時期的歷史,不知道這是哪一場戰役。蒙恬不是戰神,他也會輸,也會全軍覆沒,那麽,會不會就是這一場,他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小仇,躲米缸裏。”
“我不,我不離開你。”
彥伊将她推到夥房,“進去,你在這裏只會拖累我,我是巫女,他們不會殺我,可我保不住你。”
“彥。”
“快進去。”彥伊将圓蓋遮于缸頂,又放了些幹菜上去,看了半晌,才放心離開。
此時的軍營已被敵軍攻陷,彥伊躲入一座營帳,找了件男子的衣服換上,又塗了些灰塵遮膚,雖然蓬頭垢面,但不同于這個時代的氣息依然很明顯。
幾人竄入營中,方要舉起長矛,彥伊立刻驚呼,“我是巫女,你們不能殺我。”
尖端停在胸前,幾人相視一眼,“你是巫女?”
“是,我是軍中的巫女。”
一人起話,“帶出去給将軍瞧瞧。”
極遠處,蒙恬想要沖破阻礙,卻如何都做不到,敵軍太多,他實在招架不住,白刃向後推着他,“将軍,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楚軍越來越多,我們快被包圍了。”
“彥伊還在那裏。”蒙恬推開他,“彥伊還在。”
“将軍。”白刃示意身後一衆,對準他的傷口猛地一擊,一陣生疼襲入蒙恬腦中,惹他猛然昏厥。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