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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醉酒

門外侍衛通傳,李斯派人請蒙恬家中小敘。礙着李斯派醫來救彥伊,蒙恬不得不去,傍晚時分便換了常服趕至李斯府內。

他第一次來,李斯并未談些沉重嚴肅的話題,反而請了歌舞、備了酒宴、邀了門客一同陪他。 如此以來,蒙恬入了李斯府內做客之事也便傳出。

席間,一席青衫長袖的舞女格外顯眼,模樣比彥伊更加出衆幾分,勾魂的媚眼瞥到何處,都能惹出一陣贊嘆。她有意靠近蒙恬,擺弄軟腰,抖動臀部,更加的妩媚射人。蒙恬知道李斯何意,卻不想擺出一副玩世不恭、愛慕美人的假象,只顧垂目飲酒。

這酒倒比平日略烈些,他的視線繞過巫女看向李斯,淺淺舉杯,“這酒喝着過瘾。”

“是宮中新釀的,陛下知我愛這口,便賞了些。”

蒙恬點頭,成功脫離了巫女糾纏,只是不想喝醉是不行了,為今之計,只有灌醉自己才能脫身。

李斯側目一旁,對管事微微點頭,陪蒙恬繼續豪飲。

“好酒。”蒙恬看着四周動靜,雖然每次只喝一半的酒,卻也無法招架其烈性,腦子開始有些昏沉。

此時,樂曲音調一變,踩着白靴,挂着青衫的另一個舞女走出,腳踝系着鈴铛,每走一步皆能引來目光。她用青紗遮面,绾着同彥伊那日雨中接回蒙恬時一樣的發髻,露出的眉眼讓人覺得熟悉,仔細一看,正如彥伊一般。

蒙恬偶有愣怔,以為眼前女子是彥伊本人,他驚慌起身。

舞女輕輕躍入他面前,細長柔弱的指尖滑過他的面頰,欲情顧縱之計使得極好,蒙恬想要擡手觸碰她,她便轉身逃走,露出淺白的腰間肌膚,扭動的十分妖嬈。

“将軍動心了。”席上有看戲之音。

“那是,如此美人,何人不愛。”

“看來,将軍府要有夫人了。”

李斯見時機成熟,拍拍手,樂聲停止,衆人退下。青衫女子回眸看了眼蒙恬,跟着一同退下。蒙恬心頭湧出失落之意,不知為何,他很怕彥伊離開,很怕她不在視線之內。想到此處,他猛然驚醒,再環視四周,此地乃是李斯府邸,彥伊如何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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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愕落座,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才知差點犯下大錯。他是男人,雖然極力掩飾,他依然渴望彥伊的身子。只是方才,那舞女太過主動,彥伊,怎會對自己如此。

“蒙将軍可是醉了?”李斯從臺上走下,“将軍可在我府內留宿,要那舞女陪将軍一宿,若是将軍喜歡,可将她帶走。”

“不。”蒙恬起身,雖然腳下晃動,依然執着,“家中有人等着,我需回去了。”

“将軍。”李斯攔下,“這已經夜深露重,将軍留在我府內即可,我這就派人給将軍家人傳話。”

蒙恬搖頭,方要走,李斯欲意再攔,見他突然拔劍一寸,“讓開。”

“将軍息怒,我這便派車送将軍回府。”

馬車駛來,蒙恬跳入車內,青衫女子同在車中,仍以薄紗遮面,只留了那雙如同彥伊的眼睛。女子見蒙恬蹙眉,慌忙牽起他的一只手,“求将軍不要趕我下車,李大人會殺了我的。”

蒙恬本有此意,再看她那雙眸子,竟有一絲愛屋及烏之意,示意女子放開自己,離得遠一些。女子點頭答應,縮在車內一角不敢出聲。

馬車緩緩馳行,不知為何,蒙恬心中湧出擔憂,“快些。”他吩咐一句,掀簾向外看了看,重重呼出口氣。

将軍府前,蒙毅蹦着臺階陪彥伊等蒙恬,見彥伊裹着毯子坐于臺階,提醒道:“你應該穿少些,将毯子藏起來,這樣大哥見了才會憐惜。”

“你們兄弟一個比一個變态,我才不要用健康換他的憐惜呢。”

“你看看你自己,一點柔弱之姿都沒有,哪能吸引男人,你應該多看看那些跳舞的女子,一個個纖細柔弱。”

“蒙毅。”彥伊氣惱,“你回去,我自己等。”

“脾氣也不行。”

“G-U-N,滾。”

見彥伊要起身打他,蒙毅慌忙跑走,也不忘回一句,“就會說些我不懂的。”

彥伊重新坐下,慢慢有了困意,對身後守門眨眨眼,“會不會講笑話,說個聽聽。”

侍衛互看一眼,搖搖頭。

彥伊蹙眉,“那我講個給你們聽。”

馬車內,蒙恬閉了眼睛,腦子昏昏沉沉,卻一心想着快些見到彥伊,他從不曾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被一個女子牽絆,會有如此牽腸挂肚的一刻,無論何時都會想着女子,想要見到她,日日夜夜,只想看着那一張臉。

“将軍,快到了。”車夫提醒。

蒙恬挑起車簾,視線中,一女子裹着毯子坐于冰涼石階,腦袋偶爾垂落,可見她困得緊,一只手慌忙托着下巴,保持向前觀望的姿勢,眼皮卻不争氣地垂了下來。蒙恬輕聲笑出,示意車夫再加快些速度。

“巫女,将軍回來了。”

彥伊猛然擡頭,放心地伸了個懶腰,馬車已至眼前,蒙恬慌忙跳下。彥伊盯着一臉醉意的他,想要喊些什麽,視線卻望向衣衫淩亂的另外一人,掀着車簾看向自己,也是一副打量模樣。她裸.着身子,用衣服遮擋前身,脖間有深深的紅痕,她刻意伸出一條細長白腿,上面有明顯的血痕,用此來證明自己剛剛破了處子之身。

見彥伊驚愕的表情,蒙恬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也是一臉的驚愕,“你,你怎麽會?”

彥伊反而慢慢平靜,這個時代,有此一幕也不足為奇,再看身後侍衛,皆平常以待,可見,他們認為蒙恬如此也是應該,何況是個醉酒之人。彥伊想過有這日,卻沒想這樣快,她還不能做足準備跟別人分享心中所愛,分享他的身子,只是,她想錯了,是自己分享了別人之物,比如眼前這個女子的。

“大哥。”蒙毅從府內跑出,“怎麽喝這麽多,彥伊等了你許久。”他看向愣怔的彥伊,“快來幫忙扶着啊。”眼中本能的忽視那個女子,似是習以為常,似是自己也常這樣做。

“他有力氣做別的,就沒力氣走路了?”彥伊轉身回府,她本不想生氣,不知為何,卻無法假裝不生氣。

“彥伊。”蒙恬身後叫喊,推開蒙毅去追她。

彥伊步子很快,蒙恬踉跄中很難追上,他突然頓步,對府內巡兵吩咐,“将她送我房內。”

幾人慌忙攔下彥伊,架着就走。

“蒙恬,你混蛋。”彥伊毫無反抗之力,就這樣被連人帶鞋一同扔到了蒙恬房內。

“來人,去弄碗醒酒湯給我送來。”蒙恬并不着急進屋,坐于涼亭喝了碗湯,穩了穩情緒才回了房間。

彥伊突然沖來,在他身上又踢又打,蒙恬借着未醒的酒勁兒強忍,假裝彥伊沒有觸碰自己,假裝她不在屋內。

“別鬧了。”他抓起彥伊地手臂,忍着越來越猛烈的沖動,“我要換衣服了,轉過身去。”

“我又不是沒看過,才不轉呢。”

“好啊。”蒙恬當着他的面開始解衣衫,看着彥伊越來越燒紅的臉,慢慢停手,“怎麽?不是敢看嗎?”

彥伊轉過身去,這才想起,以前看跳水都是些不感興趣的人,只論輸贏,不想肉.身,怎知,面對蒙恬,她竟有些招架不住,“我,我才沒有不敢,只是屋裏太熱了。”

蒙恬重新系上衣服,将她的身子扶正面對自己,“你鬧什麽脾氣?”

“你不知道嗎?”彥伊氣惱瞪他。

“不知道。”蒙恬回得霸道,一絲歉意都沒有。

“你對我不忠誠,你出軌了。”

“出軌?”

“是,你的身子,你的心都該是我的,不能給別人。”

“我沒有給別人,它們還是你的。”

“什麽?”彥伊愣怔,“可是,可是剛才,那個女子脖子上有紅痕,腿上還有血。”

“那又如何?”

聽蒙恬這樣問,彥伊更加意外,惱意全無,輕聲一句,“你,你不明白?”

“明白什麽?”

彥伊捂嘴偷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不明白好,不明白是好事。這次是我錯了,我先走了,處男先生。”她慌忙轉身,關上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蒙恬蹙眉不解,第二日問蒙毅時,他也不知,白刃是娶了妻之人,對此頗為了解,對蒙恬解釋後他才恍然大悟,頓時覺得在彥伊面前丢了面子,一個早晨都躲着她。

午飯,彥伊拽着蒙毅到蒙恬屋內,“蒙毅快來,我們陪你的處男大哥吃飯。”

一口米剛入口中,蒙恬咽到喉嚨中,開始猛地灌水。

“處男?”蒙毅回問一句,蒙恬咳得厲害。

與此同時,門外管事來報,“将軍,李大人府內差人送了具女屍過來,說是昨日冒犯了大人的舞女。”

蒙恬放下筷子,“派人回李大人,那舞女昨日伺候的很好,是我的巫女不懂事,要李大人日後不得再盲目處置了。”他看向一臉不快的彥伊,起身離開。

“他什麽意思?”彥伊拍桌子起身,正要發脾氣,被蒙毅攔下,“大哥這樣做是保護你,他越是看重你,別人越會利用你來對付他。”

彥伊冷靜下來,細細一想,覺得蒙毅說得有理,心中舒坦許多。

李斯府內,管事同他密談,蹙眉不解,“蒙恬到底何意?難道那舞女所說之事是真的?蒙恬當真在車內要了她?”

李斯搖頭,“不,從那日蒙恬在酒宴上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忠于府內的巫女,對旁人毫無意思。”

“大人,那說不定是蒙恬假裝的,他是男人,如何能對那樣一個尤物不動心,卻又怕家中巫女吃醋不再跟着他,便在車內做了那事,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爽一番。”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此事,我們需要再探,看看蒙恬對那巫女的情誼到底如何?自他上次為巫女求了我,我便覺得,那巫女會是他的軟肋。”

“大人,不如我們将蒙恬家中藏着一個絕色巫女之事告訴陛下,看蒙恬的反應如何?”

“不可。蒙恬對陛下忠誠,絕不會同陛下搶奪一個女子,陛下知曉後,定會搶去。如此以來,蒙恬便會恨我們,我們非但測不出什麽,反而會和蒙恬結下梁子。更何況,這個軟肋若是給了陛下,我們又要用什麽牽制蒙恬呢?”

“是小的想得太少。只是,我們要如何試他呢?”

李斯冷哼一聲,“我自有辦法。”

午飯過罷,蒙恬被招入宮中,彥伊正在無聊,門外管事敲門走入,“巫女,李大人家中的二夫人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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