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曲折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當天晚上工藤直人睡覺做了一個噩夢——齊木楠雄手扛着一個金剛鑽, 面無表情地喊着“納命來”, 沖他飛奔, 駭得他立馬扭頭狂奔，但終究還是逃不掉。

在小夥伴快把鑽頭捅到他後背上時, 生生被吓醒了, 慘叫一聲滾到了床下。

他坐起來的第一個動作不是摸自己的後背, 而是摸摸床鋪上的被面。

“幹的，呼——”他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膀胱經受住考驗, 沒尿出來。

只是接下來，他無論如何都睡不着，見隔壁被窩沒動靜，他就鑽進去，把人鬧醒，說要跟他聊天, 商量着怎麽樣去曲線救國——拜師。

大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鬧醒，任誰都不爽, 齊木楠雄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黑着臉，抓着工藤直人的肩膀, 微微一笑道：「既然睡不着，那我們來講鬼故事吧。」

工藤直人一怔：“诶？”

齊木楠雄也不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地開講了：「你知道嗎, Z市的東部，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也不知從何時起，開始被人們稱為‘幽靈城’，不僅僅因為這裏居住的人少，更因為這裏發生了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傳說……」

傳說有些是真的，有些卻未必，基本上都與怪人有關，經由人的嘴巴流傳開來，誇張失真必不可少，以此基礎改編成鬼故事也沒什麽問題。

在起床氣的作用下，齊木楠雄敘述的鬼故事裏多了幾分陰森氣息，加上心聲作輔助，哪裏讓人害怕他就往哪方面拓展，結果一個故事還沒完，就把工藤直人吓夠嗆，捂着耳朵閉上眼。

“不聽了不聽了，睡覺！”

「真不聽了？」

“我困！”

等他安靜下來，齊木楠雄才閉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識被倦意包裹而繼續安眠。

睡着後，他也做了一個夢，但又仿佛不是夢，冥冥中有人一直不停地跟他說話，然而等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已經不記得那人的臉和他所說的內容。

Advertisement

雖然他做夢的次數不多，主要還都是預測災難發生的預知夢，但這種記不住詳情的狀況他還是第一次碰見……

可能是鬼故事講多了的後遺症吧，齊木楠雄并沒有多在意。

再說回工藤直人一直擔心的拜師事宜。

他雖然沒有通過考核，沒能拜埼玉為師，卻還是得到了埼玉傳授的鍛煉之法。

“俯卧撐100個，仰卧起坐100個，下蹲100個，然後跑步一萬米，三餐一定要定時定量，還要注意意志力的鍛煉，每天如此，你漸漸地就會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埼玉一本正經地說着，工藤直人專心致志地記着，等全部記錄完畢，後者再浏覽一遍，然後感慨萬分道：“真是嚴苛的訓練計劃啊。”

埼玉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認可自己的鍛煉計劃表，頓時十分感動：“嗯嗯，只要肯堅持，就一定會變強的！”

早就知道計劃內容的傑諾斯：“……”

剛知道計劃內容的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朝傑諾斯遞了個眼神——那計劃是真的？

傑諾斯一臉無奈地點點頭。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老師是以這一套強身鍛體的計劃變強到這種非人程度，但是老師是這麽說的，他也就只能認了。

為感謝他如此無私的教授，工藤直人深深一鞠躬：“埼玉老師，我一定會加油的，學成後再來拜訪，讓您見證我的成功！”

“好，我等着你！”埼玉也舉起拳頭，做出加油狀，他嘴巴微張，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直到最後也只是沖他點點頭，予以無聲的鼓勵。

分別後，工藤直人仍舊為這個小細節感動不已，下樓梯的時候，他還不斷地跟齊木楠雄叨叨念。

“琦玉老師他真是太感性了，居然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哽咽語塞。”他說着說着，眼睛一周居然還紅了。

齊木楠雄：「……」

“我一定要努力，早點讓埼玉老師看到我努力的成果！”握拳。

他不知道的是，樓上的埼玉正在輕撫胸口，如釋重負道：“還好還好。”

傑諾斯納悶：“還好什麽？”

埼玉擡手摸着自己光滑的後腦勺，讪讪道：“還好剛才險險住嘴了，要不然讓他知道我沒記住他名字，那就尴尬了。”

傑諾斯：“……”

齊木楠雄早就從他的心聲中知道這個，所以此時對于工藤直人如此感動的表白，他的內心……費了老大的力氣，才艱難控制住臉上和腹部的肌肉，勉強忍住了噴笑的欲望。

沒被記住名字也沒什麽，以後見面的時候稍微提醒一下埼玉，就能避免尴尬，眼下讓這家夥産生鍛煉身體的渴望已經很不錯了。

「嗯嗯，加油吧。」因此，他也懶得去拆穿。

與他有着截然相反的沉重心情和遺憾感的，則是英雄協會裏的管理層了。

齊木楠雄在考場裏的表現瞞不過他們——會場被破壞，修補經費需要上報，只要一看破壞痕跡，就清楚那不是普通人能夠制造出來的。

一個超能力者的身體素質可以如此強大，簡直完美攻防，而且還有優異的實績，不納入到協會裏，實在可惜。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有S級潛質的。”

“是啊。”

會議室裏充滿了遺憾的嘆氣聲。

坐在最中央椅子上的一個西服男大聲地拍響桌面，一臉陰沉道：“之前我不是讓你們把跟他同行的那人給通過了嗎？”

通過監控看到齊木楠雄在更衣室裏的表現，西服男才想着用一種比較曲折的方式，讓那位能夠為協會所用。

誰料到，他剛說完，周圍的人紛紛露出尴尬的表情。

“怎麽了？”他挑了挑眉，從他們的表現反應過來這裏邊有蹊跷。

果然，就見部下中的一人站起來，苦笑着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報告開始準備的時候，那人突然就出現在控制室裏。”

感知到協會高層人員的小心思，齊木楠雄懶得跟他們掰扯，直接轉移到控制室裏，對裏邊發號施令的人們上威脅。

他把臺面上拿來的鋼筆随手一甩，控制面板上立即被戳出了一個可怕的洞洞，緊接着發出一連串可怕的電流聲，按鍵上的燈光滅掉，面板停止運作，從破洞裏升起了縷縷黑煙，伴随着非常刺鼻的塑料燒焦的氣味。

「人體比鋼鐵可要脆弱多了，能好好活着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請別沒事找事。」齊木楠雄幽幽地扔下這一句話後，便徑直離開，回到了會場裏，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陪着工藤直人完成那些傻乎乎的測試。

逗留時間非常短暫，估摸就半分鐘。

但是沒有人敢無視掉這份威脅，他們匆匆把計劃改了，分數重審，證書重新送去打印，因為怕得厲害，甚至都忘記通知他們的頭子。

英雄協會最高負責人聽罷，并沒有責怪自己的部下們擅作主張，畢竟他們都只是普通人，面對這樣的威脅，選擇退讓才是正常做法，現在的他也只能嘆了口氣，低罵一聲：“果然是有S級潛質的家夥，性格真夠麻煩的。”

這次馬屁拍到馬腿上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們對齊木楠雄了解不多，以後再努力努力吧。

不過這個“以後”，那真的是很久“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