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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在街道上奔馳,利劍本想把卓與塵送回家,但他這時才愕然發現,自己對卓與塵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對方住在哪裏。
利劍鄭有些煩躁,看着蜷縮着自己,因為身體不适而渾身顫抖的卓與塵,他莫名地有種負罪感。這讓利劍異常不爽,他想,明明是卓與塵犯賤要來喜歡自己,既然喜歡他,那自然要對他掏心掏肺,可現在這般的故作姿态,妄圖向自己賣弄可憐是什麽意思?他以為自己會可憐他,施與同情與憐憫麽?
“這都是你自找的!”
利劍忿忿,最後直接找了間招待所,把卓與塵給塞了進去。
只是離開之前,見卓與塵一身狼狽,雙頰暈紅,看上去可憐得緊,他又鬼使神差地繞了回去。
粗暴地把卓與塵的衣服給扒了個幹淨,利劍将他推搡進了衛浴。
被這麽粗魯地對待,卓與塵終于算是有了點反應。
他涼涼地擡起眼皮,有些倦怠地望了正在撥弄花灑的利劍一眼。
“你幹什麽?”
利劍不屑地呵了一聲:“讓你清醒點,本來就髒得要死,現在還一身酒氣……真惡心。”
卓與塵動了動手,探出細瘦的腕,便想去拿利劍手中的花灑。利劍被他的反抗惹惱了,索性一挽衣袖,露出結實的臂肌來。他強硬地握緊花灑,一把揪住了卓與塵微長的黑發,直接将花灑對準了卓與塵。
招待所內的一切家居都十分簡陋,就連熱水器也是最原始的類型,這會兒水還未熱。
冰冷的水寒徹骨髓,普天卷地而來,将卓與塵吞噬殆盡。
被這麽猛地一淋,卓與塵差點沒兩眼一黑,直接暈厥過去。
利劍一怔,趕忙關了花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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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與塵渾身濕漉,倦怠地癱坐在地。忽然,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聲勢之大,似乎是要将心肝脾胃腎盡數吐出。利劍見他面容微微扭曲,心中反倒更加憋氣。
“你他媽少給我裝可憐了,現在又在演戲給誰看?我可不是鄭炎。”利劍鼻子出氣,強壓下心中莫名而起的罪惡感,“明明是你自己犯賤要幫我,現在弄成這種德性了又來賣慘?”
卓與塵難受地厲害,他感覺頭疼欲裂,不辨眼前所見。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現在又是被逼抽煙喝酒,又是被冷水潑面,再加上鄭炎的戲耍與利劍的蔑視……痛苦重重而疊,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也許就跟利劍說的那樣,他就是犯賤。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被對方堅毅冷峻的外表與高大健碩的身體所吸引。卓與塵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愛紅妝只慕藍顏,他的視線總是被那些充滿活力的張揚少年與青年吸引。飛蛾總是熱衷于撲火的,他謹小慎微,不敢放開手腳,只能躲在暗處,偷偷地仰望着太陽。
或許是利劍對待戰友們時的真誠與豪邁打動了他,飛蛾終于鼓起了勇氣,奮不顧身地撲向了熾熱的火爐。
而後,被燒灼得一幹二淨,半點殘渣也未留下。
為什麽還要執拗于這個人呢?
他只是習慣了付出而已。
飛蛾是這麽的渺小與下作,為光獻身是它引以為傲的榮耀,又怎敢多有怨言?
卓與塵放棄了掙紮,任由冷水從下颌滑落,跌進衣襟。
寒徹刺骨。
為什麽太陽是冷的?
利劍見他一副死魚模樣,不由得心中氣惱更甚,但終究是不敢再拿冷水沖刷卓與塵了。
他咬牙切齒,伸出手指,對着卓與塵指了半天,最後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卓與塵。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面對戰友時就和顏悅色,但對上卓與塵,卻永遠都震怒驚惱。負罪感讓他寝食難安,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收拾”後,他便逃似的蹿出了招待所。
利劍落荒而逃。
卓與塵閉上了眼。
他太累了。
夢裏的陽光似乎是暖的。
***
意識漸漸回攏,等卓與塵終于感覺有些知覺了之後,才錯愕地發現自己竟沒有躺在冰冷的衛浴之中,而是被塞進了暖和的被窩裏。身上也清潔一片,似乎是被人洗過了。
他機械地轉頭,卻對上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鄭炎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對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有力的臂膀,身上還有些薄汗,似乎剛剛做了一番室內運動。
“喲,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之前發燒發到三十八度半了?”
卓與塵想要開口說話,但渾身乏力,只能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兩聲。
鄭炎伸出手,握成拳狀,而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了卓與塵的唇上。
“噓,別說話,醫生說你不僅感冒高燒了,還有輕度肺炎。”鄭炎彎着眼眸,看上去溫柔極了。
但卓與塵深谙鄭炎那惡劣的本性,當下不僅不覺得對方柔情滿滿,反倒令他毛骨悚然。
“我這是,在哪裏……?”他低聲開口。
鄭炎的眸光暗了暗,他的手指按在卓與塵的唇上,此時對方嚅動雙唇,溫熱而柔軟的觸感便清晰地從指腹處湧來,讓他竟覺得有些食指大動。
多可口啊。
“要不要猜猜看?”鄭炎逗他,“與塵,答對了有獎勵。”
卓與塵強掩着眼瞳裏的厭惡之色,模棱兩可道:“這裏自然是鄭少您的地盤。”
“還挺機靈嘛,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與塵。”鄭炎笑眯眯。
忽然,他猛地起身,雙臂一展,便俯身壓住了躺在床上的卓與塵。見鄭炎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在極短的時間內貼近自己,卓與塵吓了一跳,還未做出反應,便驚悚地發現鄭炎竟越貼越近,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鄭炎吻了他。
先是伸出舌頭,在他的唇上細細描摹勾勒,而後忽然溫柔而不失強硬地咬了一下那雙豐潤的嘴唇。卓與塵頓時吃疼,原本閉合的口腔也張了開來,趁此機會,鄭炎放肆地把舌頭探了進去。
貪婪地攫取着對方口中香甜的津液,鄭炎自己也有些驚訝。他平素和他包養的那些漂亮男孩上床時從未親吻過他們,在鄭炎看來,那些以出賣色相為生的“小少爺”們都肮髒下作。
可他卻覺得卓與塵很幹淨。
真奇妙啊,真有趣啊。
卓與塵本就還在病頭上,鄭炎乘人之危,讓他根本無力反抗。等對方終于飽食完畢,大發慈悲地放過他時,卓與塵氣喘籲籲,臉上也漲得通紅。
——這是被氣的。
他終于忍不住了,聲嘶力竭地朝着鄭炎大吼:“你他媽有病啊!”
鄭炎舔了舔嘴唇,大言不慚道:“對啊,我就是有病。”
卓與塵氣極反笑,只覺得荒唐透頂。
“說真的,”鄭炎保持着禁锢他的姿勢,垂下頭,竟開始舔吻起卓與塵的脖子來,“與塵,我是真的非常喜歡你——你太有意思了!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好玩的人,來嘛,和我上一次床,讓我爽爽,我就放過趙小刀。而且說不定上過你之後,我就對你沒興趣了。”
卓與塵冷冷地看着他。
“好啊。”他道。
鄭炎頓時一喜,趕緊松開了卓與塵。他興致勃勃地跑出房間,過了片刻,便拿來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轉着手中的情趣手铐,鄭炎笑嘻嘻地又貼到了卓與塵臉上:“那就擇日不如撞日,現在開始?別擔心,與塵,我給你玩點好玩的,利劍那二百五肯定沒和你玩過這些花樣吧?那樣的榆木腦袋,怎麽能懂情趣呢?”
卓與塵沒有應聲。
他暗自喘息着,嚴陣以待,繼續力量,只待爆發。
鄭炎吹了聲口哨,把那些器械悉數放到床頭櫃上,便脫了拖鞋,爬上了卓與塵的床。他居高臨下,又開始貪婪地舔舐着卓與塵的鎖骨。
忽然。
嘭!
原本被鄭炎壓制着的卓與塵猛然發力,他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反制了鄭炎。對方以為他病得神志模糊,毫無危險可言,根本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下,兩人的位置直接倒換,變成了卓與塵在上。他屈起膝蓋,用腿壓住鄭炎的腹部,在對方還未徹底反應過來之前,便奪下了手铐。
咔。
鄭炎雙臂敞開,被他利落地鎖在了床欄上。
“與塵,你是想玩騎乘?”
鄭炎一點也不緊張,似乎是料定了卓與塵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卓與塵擡了擡眼皮,漠然地注視着他。
忽然,他笑了,笑得極為扭曲。
所謂的大日也好,陽光也罷,無非就是僞裝得夢幻迷離一點的烈焰罷了。溫暖,從來都是飛蛾的錯覺。
他受夠了。
他快瘋了。
他已經瘋了。
卓與塵猙獰地笑着,他生得好看,即便面容扭曲,也是風華無雙,清朗俊秀,讓鄭炎有些呆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卓與塵笑呢,沒想到這人笑起來這麽好看。
“趙小刀也好,利劍也罷,我管他們幹什麽,”卓與塵将手探向了鄭炎的褲子,“你不是說要和我上`床嗎?那就上好了,只是……”
他居高臨下地蔑視着鄭炎。
“是我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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