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中部。
鄭炎漠然地站在落地窗之前,俯視着樓下的鱗次栉比與鋼筋水泥。
這裏,是鄭氏旗下的一間地産公司辦公大樓。
再過一周,他就要和沈家分家的那位小姐訂婚了,趁着攀親的機會,沈家突然向他提出,想要重新購回一塊目前歸于鄭炎的地皮。那塊地皮在沈家的整體規劃中,占據着還算重要的位置。
鄭炎心下狐疑,鄭氏的商業這邊基本都是他母親家族那方的産業,平素鄭炎涉獵不多,都是交由專人打理的,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購置過什麽地皮。
于是,鄭炎這兩天特地清點了一下鄭家的産業。
在清點家底時,他卻意外發現,自己居然還真在城東多了一塊并不在地産公司規劃之內的地皮。而地皮上甚至還備注着,此處将被建造成游樂場。
鄭炎比對了一下地皮的購入時間,發現地皮竟是在半年之內購入的,也就是說,在被他遺忘的那半年裏,他曾買下了這裏。
并且,這塊地皮是從沈家手裏惡意搶拍來的,當初和他搶拍的人,是那位已經被沈家家主遣送出國的沈業。
鄭炎心中愈發疑惑,他再次把鄭昊燃找來,問詢對方是否知道地皮的購入原因,可鄭昊燃卻依舊什麽也不肯告訴他。甚至,對方還出乎鄭炎意料的頂撞了鄭炎,說什麽忘了也好,把地皮重新交易給沈家,然後和那位分家小姐完婚得了,別去再管那人的死活。
他到底忘了誰?
鄭炎心中煩躁不已,他總覺得,如果他想不起來那些被他遺忘的東西,他一定會後悔至極。
“操……我他媽的……到底忘了什麽啊!”
他有些煩躁地伸出手,虛握了一下眼前所見的鋼鐵森林。
這時,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這裏是鄭氏,請問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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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文儒雅:“是鄭炎先生嗎?我是沈承。”
鄭炎蹙眉:“沈先生給我打電話來做什麽?”
他想起那次在沈家見到沈承,對方問他是否真的打算與分家小姐結婚時一并問的那句“他知道嗎?”,心中煩悶更甚。鄭炎莫名産生了一種憋屈感,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忘了誰,可卻又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告訴他,他究竟忘了什麽。
似乎被他遺忘,對那個他早已記不得真顏的人來說,是件好事似的。
沈承頓了頓:“再過一周,鄭先生不是要和小妹訂婚了嗎?我這段時間得出國一趟,沈業他……在國外惹了點事情,我得去幫他收拾殘局,可能沒辦法來參加你和小妹的訂婚宴了。”
“看來沈大少還真是二十四孝兄長啊。”
“……鄭先生說笑了,沈業再混賬,也算是沈家的人……哎……”他其實并不想再去管沈業了,一看到沈業,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被沈業傷得遍體鱗傷的冷淡青年。一想到卓與塵的容顏,沈承就覺得自己的心髒處鈍痛不已。
他對卓與塵一見鐘情,真心産生過要和對方過一輩子的念想。
鄭炎對沈家的家事并不關心,也沒興趣知道,為什麽一向對沈二少好得不行的大少會突然對沈業失望透頂。
但……對方要去見沈業?
鄭炎忽道:“等等。”
“還有事情嗎,鄭先生?”
“把訂婚宴推遲,”他猶豫了片刻,定神道,“大小舅子怎麽能缺席呢,我跟你一起去見見沈業。”
他一定要把自己遺忘的事物找回來,否則……
必将永世難安。
***
卓與塵和留學生FK已經認識了整整半個月。
這一周來,他過着自己從未想象過的生活。
FK學校裏的課程并不算多,也就只有每周有早課的那幾天忙一些。他就讀的學校離面包房所在的街道并不算遠,因此,FK幾乎是一有空就往面包房這邊鑽。偶爾面包房忙碌時,FK還會給卓與塵打個下手,當個免費雜役。
卓與塵也基本和他混熟了。
FK和程哥是同一個系的學弟學長,又是老鄉,平常兩個人在學校裏的時候就經常幫襯對方了。現在FK天天往卓與塵這邊跑,連帶着程哥也會一起過來。
至于來了之後會發生點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
程哥是FK的學長,同時也是天`朝學生公會的負責人之一,平常比FK忙一些。對方來不了時,FK甚至會把卓與塵帶到本地的Gay吧,慫恿着卓與塵勾搭那些Gay吧裏的壯男和騷零。
卓與塵剛開始的時候心裏還是挺犯怵的,比起FK這種看着不顯肉的男性,他顯然更喜歡像沈業和利劍那樣,長得不是很帥,但身材健碩的強壯男人,酒吧裏的不少壯漢都是他心儀的類型。
只是卓與塵雖然是個菜,但一直覺得自己是純1,要是真和那些壯男約了,估計只有被蹂`躏的份。
等他把自己心裏的不安告訴給FK後,才驚恐地被FK告知,那些壯男有不少都是純零,卓與塵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上。
卓與塵心中也有些奇怪,為什麽FK會這麽熱衷于給他拉皮條。
待他大着膽子問詢了FK後,對方才尴尬地告訴卓與塵,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的苦主情結,喜歡被NTR……甚至還本着拉人墊背的想法,偷偷告訴卓與塵,其實程哥的性`癖比自己更驚人,對方是個戀哭癖,卓與塵哭得越厲害他越興奮……
卓與塵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再後來……
一張白紙,被徹底染上了各樣的顏色。
這天是個周末,FK昨晚就來了卓與塵這邊,和卓與塵厮混了一宿,第二天又精神百倍地拉着一臉恹恹,仿佛還有些體虛的卓與塵跑去了那日他約卓與塵參加留學生聚會的酒吧裏。
“幹什麽啊……”卓與塵昨晚上被FK折騰得厲害,到現在,他都覺得有些腿軟。他暗自慶幸,還好昨天程哥沒來,不然他估計自己今天肯定不了床。
“你這小身板是真的虛,”FK埋汰他,但還是背對着卓與塵半蹲了下來,“要不要我背你?”
“……算了。”卓與塵偏頭。
“哎,一日夫百日恩,咱倆都幾年夫妻了,你跟我害羞啥。”FK見他耳尖都紅了,忍不住出聲逗他。
卓與塵惱得揮手推了他一下。
等兩人一番鬧騰鬧完了,卓與塵才想到正事來。
“我帶我又來這裏做什麽?”他問,“不會是還有第二個程哥吧?”
“想什麽呢……”FK揉了揉鼻梁,“那什麽,這段時間本地不大太平這事你知道吧。”
卓與塵微愣:“我聽老板說過……不過這都半個月了也沒什麽事發生,我以為……”
FK搖頭:“就是這半個月出的事兒!”
他拉着卓與塵走進酒吧,神神秘秘地伸出手,指了指酒吧四周。
卓與塵四下看了一圈,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身後跟着個戴了副口罩,頭上也罩了頂絨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
他有些茫然,總覺得那男人看着有幾分眼熟。
可等卓與塵再次定神一看,那人卻又不見了蹤影。
他忍不住扶了扶額頭,他一定是腦子被FK給做昏了,才會覺得剛才看到了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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