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被判刑

“早跟你說了,讓你老實點的,你就是不肯聽,非要我揍你了,你才肯老實,真他媽賤的。”

出拳的那個警察一邊說着,一邊有些惡劣地用腳踢了下魏溪。

只是剛才那拳太過用力,痛的魏溪早已經忘記了其他的疼痛,所以這邊即便被踢,他也沒有多餘的感覺,他只覺得肚子裏面翻江倒海的,痛的不得了,他緊緊地咬着下唇,額頭上冷汗不斷地冒下來。

“我說你是不是太用力了點,看把人打的,要是被上面知道,不得給自己找麻煩嗎?”另一個警察看魏溪那樣,有些擔心地道。

“怕什麽,就算上面知道了又怎麽樣,不是還有司家嗎?我們這可是給他們辦事的。”

“話雖是這麽說,不過總還是小心點,別給自己招來麻煩就好。”

之後,他們又問了魏溪一些問題,可是這人就是一直抱着肚子什麽都不說,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先将人關了回去。

魏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人遭棄的破布一般,直接被扔在地上。

地面冰冷的觸感不斷地傳來,可是魏溪并不為所動,他的腦子裏依然回響着剛才那兩個警察的對話。

他睜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前面,那雙澄亮的眸子,此時布滿灰敗之色。

許久之後他才動了動唇,輕輕地說了幾聲,“司洋,司洋,你是愛我的嗎?”

四周很安靜,只有魏溪那透着絕望的哀鳴在不斷地回響着。

魏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記着多少天,可是到了後來,随着時間越來越久,他是越發地記不住了,到了最後他幹脆就不記了。

被關着的最初,他是真的很想見司洋,他想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曾經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想讓關着他的警察幫忙去将司洋叫來,可是結果可想而知,他們沒人當他的話一回事,甚至之前打過他的那個警察在聽到他提的要求後,很是不留情的将他嘲諷了一把。

“到現在你都還是搞不清狀況嗎?人家都準備要将你弄進去監獄了,你覺得他還會過來見你嗎?就你這樣的人還能當老師,簡直是那些學生的悲哀了。”

魏溪不想理會對方的嘲諷,只是依然固執地堅守着心裏那最後一份執着。

只是他漸漸清楚了眼下的情況,想出去似乎短時間內不可能了,他身邊沒有相熟的朋友,沒人幫他找律師,更沒有人幫他在外面跑關系,所以他只能繼續被關着。

雖然心裏還是會有些擔心,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不承認,只要事實并非他們說的那樣,那麽他們總要放他出去。

抱着這樣的念頭,魏溪開始日複一日地等着,不過知道即便他怎麽求情,都不會換來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也不求了,這話更時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要成為啞巴了。

那些個警察想讓他畫押,不老實認罪的話,他們就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打他。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堅持着絕對不承認。

為什麽要承認呢?明明司洋是愛着他的不是嗎?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麽要承認?他不承認,就是到死都不承認。

那些警察在打了他幾次,依然沒有效果之後,不知道為什麽也懶了,也不再追着他問了。

“即便你現在不承認又怎麽樣?等到上法庭的那天,你就是不認也得認了。”

剛開始魏溪還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直到那天他真的被拖上法庭,才算是真的徹底的明白了。

“請問,今天幾號了?”

在被拖上法庭的前一刻,魏溪突然問了身邊帶着他上庭的警察,那警察原先還不怎麽想搭理他,但是看了他幾眼後,終于還是張着唇道:“七月十五號了。”

“原來都已經七月了啊?”魏溪輕聲地說着,眼裏透着恍然,竟然有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抓進去關了将近兩個月多月,期間誰都沒有來看過他,就是那個愛到心底的少年,也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出現過。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不出現,是出什麽事情了嗎?他很擔心,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當魏溪被帶上被告席上的時候,那些個紛亂的思緒這才漸漸地轉了回來,他這才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會所站着的地方到底是哪裏。

法庭呢!如果今天他的強-奸罪名成立,那麽等待着他的會是什麽呢?

是永久的黑暗,還是禁锢了自由的牢籠,可是不管最後會怎麽樣,他都依然堅信,他會出去的,因為他依然堅信,司洋是愛着他的,即便他的家庭不願意他們在一起,他也依然不會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

開庭後,原告那邊的律師便開始陳訴事實。

那陳訴詞裏面幾乎要将魏溪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罪大惡極的兇犯了。

魏溪有些迷茫地聽着對方的陳訴,心裏的震撼卻不比其他人少,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盡是這樣一個可惡到至極的人了。

輪到魏溪為自己做辯護的時候,他依然不承認他們所說的強-奸的罪行,“你們說我強-奸,證據呢?說了這麽多,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證據,能讓我自己信服,我是真的強-奸了他。”

魏溪的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前前後後兩個月無端被關押,那些被關後所遇到的不公平的對待,已經心底的恐慌與憤怒,讓他就像是即将要被點燃的爆竹,即便再想壓制,都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到現在還不承認,被告既然想要證據,那麽就如你所願。法官大人,這是受害人的證詞,因為處于對被害人的保護,所以并未傳上法庭,但是這邊有一份被害人親口承認的證詞,很明确地指出,被告當初運用職務之便,騙取被害人的信任,并最終強迫其與之發生關系。”

“傳被害人的證詞。”

魏溪睜着錯愕地眸子看着那律師打開了剛剛擡進來的一臺電視,又将一個光盤塞了進去。

過了一會後,電視畫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魏溪瞳孔微微地縮着,向前一步緊緊地抓着面前的圍欄,眼睛死死地看着電視裏面低垂着頭的少年。

他就這麽看着少年,始終低垂着頭沒有将頭擡起來,只是他的聲音很是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裏,“我的成績不好,所以便請了魏老師當我的家教老師,剛開始的時候魏老師對我确實很好,但是接觸了一段時間後,老師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想着都是男人,就算親密點也沒有什麽關系,可是我沒想到,魏老師到後面越發的嚴重,他甚至要求我跟他發生性關系,我原先不肯,可是有一次他竟然在我喝的飲料裏下了藥,最後我就迷迷糊糊被他強-奸了。

再後來,他就威脅我,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就告訴所有人我跟男人上床,我很害怕,所以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後來我們的不正當關系被人發現了,他就要求我跟其他人說,我們之前是自願關系,還說我是喜歡他的,可是從頭到尾我都不喜歡他,是他強-奸了我,我永遠不能原諒他,更不可能喜歡他!”

當法官當庭宣判了魏溪強-奸罪名成立,要坐五年牢的時候,他都依然沒能從司洋的那些話裏面清醒過來。

他的一張臉簡直可以用死灰來形容。

那是司洋說的嗎?不是吧!那個像是能讓花兒都為之羞澀的少年,似乎不止一次地在他耳邊念着,“老師,我喜歡你,這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他們在人後每個溫馨的畫面,他都記得牢牢的,有的更甚至像是刻印一般早就已經刻入他的心底。

他從來不敢愛別人,卻是已經愛少年入骨,他相信了他的每句話,每句誓言,甚至他堅信,不管是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是在這世間的每個日夜,他們必然是要相守在一起的,因為他們彼此相愛着,即便是他們的戀情不被世人所祝福,他也依然堅定不移。

可是當他交出了自己的所有,奉上了一切之後,少年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完全否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說他們之間并不相愛,他說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逼迫他,他說是他強-奸了他。

那刻熾熱的真心,像是瞬間被人狠狠蹂躏,并且用利刃千刀萬剮一般,痛的他每呼吸一下,都忍不住瘋狂的尖叫出聲。

事實上他也确實那麽做了,當罪名判下,身後的獄警要将他押下去的時候,他像是突然瘋了一般帶着哭腔喊出了聲,“司洋,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沒有強-奸你,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你曾經對我說的那些,難道都是假的嗎,不,我不能接受,我不接受。

我愛你啊,司洋,你為什麽要欺騙我,為什麽,為什麽,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啊,啊——司洋,你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

魏溪痛哭着,想要越過所有人群逃出去,他要問那個狠心的少年,他對他不好嗎?他掏心掏肺地對他,不顧世人的唾罵,換不來他的真心,卻只能得到他的背叛,這到底是為什麽!

只是不管他怎麽掙紮着想要逃出去,都已經沒有半點的機會,身後的獄警已經完全拖住了他,并将完全禁锢他的自由。

魏溪滿臉的淚痕,滿臉的絕望,滿臉的痛不欲生,“司洋,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哀鳴漸漸地遠去,徒留滿室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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