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得償所願（3）

盡管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在聽到“獨孤九劍”這四個字的時候，小苦的心髒依舊狠狠地抽了一下，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要知道，在整個金庸的武俠世界裏，獨孤九劍可是作為一個神話而存在的啊！一個不敗的神話。

在他“非常熱烈”地表達了自己對學獨孤九劍有着強烈的欲望之後，令狐沖并沒有搭理他的熱情，而是突然問了他一句：“你對武功有什麽樣的看法呢？”

小苦一時愕然，對武功有什麽看法？這個問題讓他如何回答，這個問難提得實在含糊，好像可以從很多方面很多角度進行闡述，但同時好像從任何角度進行回答都需要浪費很大一攤口水呢！他的肚子裏已經開始為寫一篇論文而打起腹稿來了。

還好令狐沖做事情屬于強調效率的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這個世界裏，劍法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其實這個世界裏，很多武功都是以內力攻擊為主的。”

令狐沖此話一說，小苦和紫星心中一下就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以前很多心裏的疑問都解開了，尤其是小苦，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對游戲中武功的表現形式而産生過質疑，因為在這個游戲中，雖然每種武功都有各自的表現形式，但是無一例外地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管這個武功出招的形式是小十字也好，大十字也罷，甚或米字，田字，這不過是在攻擊範圍上的區別罷了，共同點就是：這些武功都能進行遠程攻擊！

在小苦的印象裏，俠客對招的過程中，都免不了刀劍相交，拆格抵擋，但是在這個游戲裏卻被颠覆了，很多武功，尤其是使用劍類的武功，隔着很遠就可以發出劍氣用來殺傷敵人，曾經論壇上也就這個問題引發過讨論，那就是既然很多時候都是靠刀光劍氣殺敵，那麽武器的攻擊力屬性還有什麽用？不過随後有心人的試驗便就回答了這些疑問，那就是武器的攻擊力同樣可以代入到劍氣的攻擊力裏面去的。

不過，令狐沖和自己說這段話又是什麽意思呢？小苦随即疑惑地看向令狐沖。

令狐沖微微一笑：“獨孤九劍并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種劍法，它是以物理攻擊的方式存在的！”

小苦的心裏泛起一股很怪異的感覺，聽着面前這個“古色古香”的令狐沖嘴裏冒出來“物理”這兩個字，恐怕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獨孤九劍無法進行遠程攻擊，只能進行近身格鬥，它的攻擊範圍只在你的身體周圍三步之內！”令狐沖又道。

啊？？？小苦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委實是心裏的震撼太大了。身體周圍三步的範圍？這不過就比普通攻擊多出了一步範圍，這，這種武功怎麽用來殺敵？怎麽用來PK？突然他心裏對獨孤九劍失去信心起來。

雖然他沒說什麽，但是臉上瞬間失落的表情将他的心思毫無遺漏地告訴了令狐沖，令狐沖冷冷一笑，撇嘴道：“你這個拘泥不化愚鈍之極的家夥，難道真認為這近身攻擊就一無是處了嗎？哼！”話音落後便不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天花板。

小苦心中一動，是啊！這畢竟是屬于絕技類的武功，自己怎麽能這麽簡單就失去信心呢？他神色一震，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師兄教訓的是，我的确是太少見識了，還請師兄明示這獨孤九劍有什麽妙處！”

令狐沖悠悠地出了一口氣，沒有搭理他，相反眼神迷離起來，投入了很深的回憶中，過了半晌，他才轉回眼神，看着小苦嘆了口氣：“唉！算了算了，想當初我又何嘗不是如你一樣被人罵作是蠢才呢？好吧，你仔細聽着。”說着坐直了身子。

小苦精神一振，連忙屏氣凝神，仔細聽令狐沖說了下去。

“劍術一道，最忌拘泥不化，不知變通。真正的劍道，講究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招數永遠都是死的，如果只知道照葫蘆畫瓢，那不是成了木偶線人了？所以，在學這獨孤九劍之前，你必須要記住并且領悟這劍法的總訣‘行雲流水，任意所至’，如果你領悟不了，那這套劍法也就與你無緣了！”說完這段話，令狐沖兩眼一閉，居然睡起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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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苦本以做好了聽長篇大論的準備，誰知道令狐沖居然說了這短短的一段話就沒聲了，他不禁同紫星面面相觑起來，随後又驚訝地發現，不管怎麽樣招呼令狐沖，他都不會理睬你，只是閉着眼睛睡覺，甚至還打起了呼嚕，狠得小苦牙齒癢癢，狠不能拔出劍來在令狐沖身上捅幾個窟窿。

難道這任務就這樣斷了？還是需要什麽條件自己沒有滿足導致任務無法繼續呢？小苦一時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當中，還好身邊有一個心思靈巧的紫星。

紫星略略思考了一下令狐沖曾說過的話，最後不确定地向小苦說道：“他剛才好像說了如果你領悟不了那八個字的總訣，這劍法就和你無緣了，我想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可是這總訣要怎麽樣才算領悟到了呢？”

這段話就好像一盞明燈突然在小苦的心裏燃了起來，他一下蹦了三尺高，嘴裏大叫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狂喜之下一把攬過紫星，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紫星猝不及防被偷襲，直羞得狠不能用劍捅他。

小苦之所以這麽高興，就是因為剛才紫星的一段話讓他想起書中的某段情節起來，那是描寫風清揚傳授獨孤九劍給令狐沖的一節，令狐沖被罰閉關思過崖，誰知田伯光上山要綁他下山見儀林，令狐沖不肯，兩人便相約比武，結果田伯光技高一籌，就在令狐沖即将落敗的時候，風清揚及時出現，傳授給令狐沖獨孤九劍，最終讓他戰勝了田伯光，在傳劍過程中，風清揚就曾經罵過令狐沖蠢才，怪不過剛才令狐沖會說那番話呢！至于那八個字，小苦更是清楚記得令狐沖是怎麽樣達到的，哈哈，這便是讀過原著的好處了，若換了別人，就算他條件達到觸發了這個任務，可是要想做到這八個字的條件，茫無頭緒之下，那就不知道要費多大功夫了。

想到不如做到，小苦馬上起身拔出劍來，依照記憶照葫蘆畫起瓢來，他清楚記得，在書中，風清揚為了讓令狐沖領悟八字精義，一口氣說出了三十招劍法讓他連續使出，可是也許是金庸大大偷懶，在書中有詳細文字記載的不過四種而已，分別是“長虹貫日”、“有鳳來儀”、“金雁橫空”和“截手式”，這都是華山劍法裏最基本的招數了，至于其他的，就沒有詳細的招數名稱了，于是小苦就先努力向将這四招連貫在一起。

不過一到做起來，小苦才知道這又多麽困難，在書上他已經知道，長虹貫日之後由于劍尖向上，下一招有鳳來儀自然使不出來，雖然書上曾經說了，使完那招‘白虹貫日’，劍尖向上，可以順勢拖下來，劍招中雖沒這等姿式，可以別出心裁，随手配合。但是使起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要知道小苦到現在，華山劍法已經自修到了80級，在那段自修的日子裏，每一個招數都像用刻刀一樣在他的腦子裏留下了印記，再加上平日裏的打點練級中這些招數更是反複使用，現在幾乎不用思考就能自然而然地使出來，可以想象得出來，如此情況之下，這些早已養成的習慣怎麽能輕易地就改變過來。

不過小苦這個人難得可貴的地方就是很有毅力和恒心，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就這樣，足足用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才能夠自如地使出那一拖的變化，而長虹貫日和有鳳來儀的連續也顯得自如起來。

接下來便是有鳳來儀向金雁橫空的轉變了，這個轉變用的時間居然更長，足足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而向截手式的轉變則又增加成了四個小時，完成這書中曾經提到過的四式連接之後，小苦曾經試着呼喚了一下令狐沖，果然不出所料，令狐沖依舊沉睡不醒，于是他只得從華山劍法中再挑選了二十六個無論出劍角度還是步法方位都無法聯系到一起的招數，就這樣練了起來。

他沉浸在鑽研武功的樂趣中，卻也不覺得有什麽難熬，不過可就苦了紫星，只能在一邊看着他似瘋如癫地反複使着那些怪異之極的招式（為什麽說怪異之極？不熟練的情況之下自然顯得難看了嘛！），不過可貴的是紫星竟然臉上毫無不耐之色，反倒是看着小苦的眼神裏掩飾不住的歡心和喜悅。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随着小苦手中長劍的勾勾挑挑，輕輕巧巧之間，從白虹貫日開始，直到最後一招鐘鼓齊鳴收劍，堪堪正好三十招，他收劍直立，神色間說不出的欣喜。

紫星正待撲上去向他表示祝賀，卻聽得一旁響起一陣掌聲，兩人望去，卻是令狐沖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拍着雙手含笑看着他：“師弟果然好資質，居然這麽快就領悟了八字精義，看來這獨孤九劍又多了一個将它發揚光大的人了。”

小苦心下歡喜之餘，正待說話，又聽令狐沖問道：“不過在傳授你這獨孤九劍之前，我倒要問問你，這八字精義的含義是什麽？”

小苦垂下頭思索片刻，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師兄您自己不是已經答了出來嗎？”

兩人對視片刻，稍後齊聲大笑起來，是啊，還有什麽文字能比“行雲流水，任意所至”更能将“行雲流水，任意所至”所包含的意思解釋得更清楚呢？這八個字，本就是含義所在了。

接下來，令狐沖毫不含糊，馬上就将獨孤九劍教授給了小苦，看來他經過這幾天的深睡之後精神好得不得了，連那個駭人的傷口都已經好了，不過這可苦了小苦，經過這幾天不眠不休的領悟，他早已經困倦得不得了，可是此時正到了關鍵時刻，怎能懈怠？只好打起精神來，将獨孤九劍學了。雖然此時他已經領悟了八字精義，不過這畢竟始終是劍意所在，而要學那劍法，居然要先背會近三千字的總訣，直把小苦背得頭昏腦脹才算結束。

而小苦這下才知道，無論是武功還是內功，但凡是絕學類的，如果你沒有秘籍，只是通過和NPC學習的話，首先就要面臨極為變态的考驗，比如說這次八字精義的領悟過程，而後更要面對動辄數千字的總訣背誦，于是，他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感嘆過自己得到九陰九陽寶典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