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火上烤
安靜是有點緊張的,不知道這屬不屬于搭讪的範疇,視線一動不動地黏在他手指敲敲打打的手機上。
然後,屏幕被遞到她面前。
——你的名字呢?
“安靜,安安靜靜的安靜!”
安靜回的脆生,繼續期待地等着他的下一句,馬上就要知道他叫什麽了吧。
她表現的那麽明顯,林望北不是看不懂,垂下眼眸,收回手機繼續敲字。
——好的,我知道了。
給她看完,轉身繼續忙乎去了。
安靜:“……”
這就完了?她突然懷疑起自己剛剛的提問,是問的他名字吧?是吧?還是他沒聽清?
模糊了,也不好意思再問,沒注意林望北往這邊瞥了一眼,淡淡的一眼。
就是故意不告訴她的。
碗裏的肉很多,安靜吃的有點撐,倒也慢慢吃完了,結賬的時候主動多付了一份加肉錢。
收款員剛剛收下錢,還沒來得及放進錢櫃裏就被一雙素淨的手抽走。
林望北依舊系着圍裙,身子側靠在收銀櫃上,手肘撐着櫃面,打字。
——不用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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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安靜試圖把被他扣下的錢收回,被林望北避開。
——不好意思的話就幫我個忙吧。
“什麽?”
——我不會打結,麻煩幫我解一下。
安靜剛看完他遞過來屏幕上的字就見他轉身,手指指向背後,真的就是讓自己幫他解圍裙結的意思。
店裏這麽多店員,讓她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解?
安靜很是不能理解,看着近在眼前的死結,強迫症般的手癢沖動促使她伸出了手。
就,解一下?反正是他主動要求的,解一下又不會怎樣。
的确,解一下不會怎樣,大不了就是一下之後的一下又一下,人世間的事情總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尤其是人與人之間。
起了頭,就容易失控。
安靜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就,不知不覺變成每天下班從這裏走一趟,幫他把圍裙打一個活動結。
——你要是順路的話下班時就過來幫我系一下吧,總是系不好,每天解起來很費勁,你打的很好看呢~
可能,他誇她打結漂亮時屏幕字段最後的那個小尾巴符號太迷惑人了?也可能,是她本心就想這麽做了。
他打的這段字,安靜能在腦海裏回放好幾遍,越溫習越覺得,怎麽有種撒嬌感?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年前在A市的最後一晚,安靜駐足在店門口,那段害她錯過準點地鐵,每天要晚回家半小時的起因句子再次反反複複在眼前重現。
她怎麽就應了呢?那麽輕易地應下,分明還不知道他名字。
嗯,不能這樣說,他知道她的,只有她不知道他的。
有些惱地抓抓頭發,安靜原地蹭了蹭鞋底,明明對他什麽都不知道卻莫名其妙地過分在意,這種感覺真的很讨厭。
門口躊躇了半天,安靜凍的手有點僵,這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今天一定要問出他的名字!
“哎?你們老板還沒來嗎?”
低頭看了眼時間,安靜在店裏皴視一圈,沒有發現林望北的身影,開口詢問。
“他過年去了,提前走一天,現在應該已經不在A市了。”
回答她的是收銀的店員,因為安靜常來,雖然沒怎麽講話,但早已眼熟她,也許是都要回家過年的緣故,店裏的人少了很多,大家夥兒都不怎麽忙,還可以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老板沒跟你說嗎?他這男朋友當的也太不稱職了吧。”
安靜一聽吓一跳,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呢。”
“不是嗎?”店員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看你每天都來給他系圍裙,還以為……”
“老板以前都不怎麽來,就最近幾天每晚都來,你走沒多久他就走了,我們跟他也不熟,不太了解,不好意思哈。”
安靜繼續擺手:“沒事沒事。”有點窘迫,想想他們這一誤會臉就有點發燒,理了理肩包趕緊溜了。
走到門口想,怪不得要找她幫忙系圍裙呢,原來他跟別人都不熟,這老板當的……
低頭随意翻弄了一下手機,突然想起昨天好像收到一條信息,沒注意,早上強迫症迷迷糊糊地點開了,把紅色數字提示滅掉,也沒看內容。
重新點開,上面顯示兩條信息,第一條是不用賠的那個,另一條是昨晚發的。
——過年,近日不在,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
江涼和溫佳雨也要回家過年,三人目的地一樣,自然搭伴同行。
挺遠,江涼要帶的東西有點多,決定開車回去,高速上就要跑大半天,三個人,怎麽坐,這是個問題。
若換了幾年前,安靜必然要霸占副駕駛,但現在……
沒等溫佳雨跟着她上後座,安靜就沖她擺擺手,把後車門關上了。
“小雨你坐前頭去,後座我的了,躺着睡一覺就到站,多享受!”
江涼對着後視鏡暼她:“行,你睡,也不怕我急剎車讓你滾下去。”
江涼講完,看溫佳雨還躊躇在外面,對着她擡了擡下巴:“上來。”
溫佳雨抿抿唇,看了安靜一眼,見安靜眼睛抽筋似的在給她使眼色,沒忍住,彎了眉眼,坐到副駕上去了。
車裏放的歌,溫佳雨聽了幾首,以歌為切入點,聊天間打探江涼喜好,安靜則躺在後座上,耳朵裏塞着耳機,随意地翻弄手機。
點入企鵝,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有一個周沒有玩游戲了,也一個周沒有跟林望北聯系了。
以二次元游戲為媒介的友誼總是這麽脆弱,上一秒打的火熱,卻幾天間就能輕輕松松淡去。
安靜看着他的頭像,腦子卻飛到別人身上去了,那個還沒問出名字的boy,總是讓她按捺不住好奇。
幾天沒翻空間,動态裏面有紅點提醒,安靜點開,随手翻了翻,在看到一張照片時驀然點住停下。
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頭發金黃,有點咋咋呼呼的,背景是沙灘上的椰子樹,說說分享人,來自林望北。
這是,他本人?倆人雖住一棟樓,還是樓上樓下,但由于景郁散漫的夜貓子作息,從未在電梯裏遇見過,安靜自然不認得他,也沒想多。
咂咂嘴,安靜覺得,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跟他給人的印象不太貼切。
安靜對游戲裏這個擁有神操作的朋友很有好感,但也僅止于好感,二次元裏的熟,再熟都有距離感。
看着他說說下面自帶的定位,安靜在心裏默默補充:比如A市到Z省的距離,太遠。
問出口的話也沒什麽刻意的意味,就是平常的好奇心。
“你知道林望北是Z省人麽?”
已經停下和溫佳雨的閑聊,專注開車的江涼油門猛地踩抖了一下:“林望北?”
言下之意是她已經知道了林望北的真實身份?
安靜已經把那條說說劃上去,淡淡地哼一下:“嗯,就游戲裏我抱上了大腿那想你大神。”
江涼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安靜若是知道了又怎麽會問出他是Z省人的疑問,明明工作地點樓上樓下那麽近來着。
看江涼沒反應,安靜曲起膝蓋頂了一下駕駛座後背:“吱聲啊你,不是跟他很熟麽?”
“嗯。”
可以說是立馬回的,江涼手扶着方向盤抹了個弧,拐過彎跑了一段又肯定了一下:“對,他Z省的。”
溫佳雨在旁邊看着窗外,攥着手機的手緊了又松,睫眸微眨,沒參與他們的對話。
而此時遠在Z省的林望北和景郁,正好也在進行對二次元游戲裏小夥伴的讨論。
其實說是讨論可能不太貼切,不如說是景郁單方面想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詢問。
“老大,你最近怎麽都不上你號了啊。”
“瞅我號被你造的,有失水準啊。”
“過年我們倆大老爺們跑三亞來度假,啧啧,那麽多妹子,讓我光看不能泡。”
“對了,你和安靜妹子還聯系麽?”
林望北一直在發呆,景郁的碎碎念如同過堂風一樣在他耳邊吹完就散,只是在聽到最後那段裏那個名字時,意識突然回魂。
站在酒店的露天陽臺上,靠着欄杆,鹹鹹又溫暖的海風吹亂了林望北的發。
黑絲飛揚,卻意外地揚出溫潤服帖的弧,與景郁一頭咋咋呼呼的金毛形成鮮明對比。
“我以為阿姨走後,你早習慣了當孤家寡人。”
景郁撇嘴嗤笑:“說的你自己吧。”說罷雙腿交疊仰躺在太陽椅上,拿餘光瞄林望北,看他看着海面,沒回複自己,像是沒聽見,又在發呆。
陽光下,林望北手裏的手機界面亮的,屏幕顯示在那條他發給安靜的提前祝新年短信上,沒有得到回音。
——
年三十的夜,伴随着整點鐘聲敲響的鞭炮齊鳴,安靜收到了來自二次元小夥伴景郁、V、Plan他們的新年祝福。
獨獨沒有林望北的。
安靜沒單發,就朋友圈和空間統一祝福了一下,給單發他的人單獨回了下。
手指停在和林望北的聊天窗口上,很久沒說過話了,聊天窗口已經被埋到很下邊的位置。
敲敲打打,安靜也給他發了一段祝福的話。
“過年好,年年好,吃嘛嘛香,永遠不老~”
發完,安靜就一直盯着屏幕,最近林望北異常安靜,都不喊她副本了,不過年前嘛,也可能在忙。
安靜放下手機揉揉眼睛,拉開窗簾看外邊,煙花已經少了很多,零星幾個還在綻放星火。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林望北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會想起那個人,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沒有理由,明明毫無關系的兩個人,就他們倆給人的感覺很像。
記憶翻起她看過的林望北空間照,一頭金絲飛揚的燦爛笑臉,和那張安安靜靜帶着口罩的溫潤臉龐重疊又錯開。
不不不,都是錯覺。
就是幾天沒幫他圍裙打結,居然覺得有點想念。
手癢。
打開那人發給他的短信,手指在輸入框裏敲敲打打,最終敲定的只有“過年好”這三個字。
有點俗,删了,手機一撂,不想了,睡覺!
半迷糊間,安靜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大概可以解釋為心裏有坎兒,名為缺膽兒。
直譯過來就是——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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