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聞霁月踉跄了一下才站穩, 心裏罵艾廣洛的手太黑。

自己不進來,竟然把她推進來?還有沒有點做老師的包袱了!?

可人都進屋了,還能怎麽辦?只能直面尴尬。

聞霁月尬笑了一下, 屋子裏兩個人也都看向了突然闖進來的她。

黃英娥瞧見是個小姑娘, 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臉, 估摸着又瞥見宗進才捂着頭,眼淚抹到一半兒, 濕着一張臉去扶人。

聞霁月把籃子放桌子上, 幫忙去扶宗進才。

宗進才老臉通紅, 同事們聽他被罵他習慣了, 老學生聽見他被罵, 他也習以為常,可被新來的學生知道自己私底下這樣, 面子上總是有點過不去。

不過他主要是怪自己沒用,争取不到資金,給學生們填補,反倒是摳搜老妻的私房錢, 丢人啊。

聞霁月幫着把人扶起來,一眼掃到宗進才紅着張臉,黃英娥則是眼淚還沒抹掉,怎麽看氣氛還是怎麽不對勁。

她看向桌子上的籃子, 有些尴尬地開口:“宗校長,你讓我帶的雞蛋我帶來了,是不是有點晚啊?惹得師母誤會你了……”

兩人吵起來, 主要就是因為宗進才動了黃英娥的錢,而黃英娥的錢是為了給坐月子的女兒買點東西進補的。這年頭沒什麽好東西,多多少少都是心意,雞蛋就是不錯的補品了。

正好來時聞霁月順手帶了些雞蛋,用來做借口最合适了。

“啊?”宗進才看向桌子,瞧見桌上籃子裏數量不少的雞蛋,一時不知道是承認好,還是不承認好。

雞蛋哪裏是他交待的,肯定是小姑娘自己帶的。

聞霁月用俄語飛快又小聲,含糊而過:【還想不想哄好你老婆了?】

宗進才就思索了一秒,立馬生疏地點着頭道:“對對對!我讓霁月給我帶雞蛋了。唉……最近人老了,記性不好,差點忘了這事。”

宗進才說着老臉又紅了些,他認為自己這是在收學生的禮,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一貫是不會收學生的東西的,即使學生家裏有錢,是個有點脾氣的老頭。

可今天最狼狽的樣子都被新學生看到了,宗進才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只想把這事快點糊弄過去。

當然,他也怕自己摔的那下吓到家裏黃臉婆。宗進才說完了,還偷偷地用眼角餘光偷瞥黃英娥。

黃英娥看他站起來,頭上也沒破口子,從懷裏掏出一塊洗得幹幹淨淨的方巾,擦去了臉上的濕痕。

黃英娥都不用看,光是聽宗進才那個心虛的聲音,都知道宗進才是在撒謊。兩人過了一輩子,對彼此都再了解不過。

黃英娥抹掉了淚,但氣沒消。

她眨了眨眼,對着宗進才和進來的小姑娘露出個很難看的、很僵硬的笑,小聲問:“真的?”聲音都帶着顫兒。

顫得宗進才心裏一軟,眼睛的餘光又偷瞥向聞霁月。

聞霁月恨鐵不成鋼,用力地點了下頭。臺階都給你鋪好了,你倒是争氣點,下來啊!

宗進才狠狠心,點頭道:“真的!是真的。咱等下就去看閨女、看外孫兒,你等我幾分鐘。”

聞霁月傻眼地看着宗進才哄了人才一句話,立馬又掏出一疊兒的課本,再一疊的試卷,塞給自己,然後抛開一邊的黃英娥,給自己講起了那幾份試卷是重點……

聽着都氣,你老婆剛剛哭了,你還不能多哄幾句?

聞霁月聽得有點兒跑神,那邊黃英娥借口拿個東西,倒是先出去了。

黃英娥一走,氣氛為之一緩。

宗進才終于不指着數學試卷講俄語了,他看着聞霁月,有些不好意思道 :“謝謝你幫我解圍啊。一共多少個雞蛋啊?回頭我把錢給你。”

聞霁月道:“不用,雞蛋本來就是給您帶的,自家雞生的。這不沒交學費,就是當我和我三姐交的學雜費。”

“那怎麽行!”宗進才一秒吹胡子瞪眼,“我怎麽能收你的東西?你們家也挺困難的,這雞蛋我得給你算錢。”

聞霁月想到他在屋子裏跟黃英娥的承諾,問道:“您哪來的錢?”

宗進才道:“我下個月有工資。”

聞霁月又道:“您下個月哪有工資?不是說了給師母嘛。難道你還打算偷偷留點,敢情您打算騙師母啊 !”

“我……我哪那能叫騙人。這不是今天拿了你的雞蛋,要不你拿回去!”

聞霁月瞪大眼看這個清瘦的老頭,忍不住道:“我拿走了,等會師母回來,您怎麽交代?兩手空空去看您閨女啊?我倒還真沒聽說過這樣去看人的。”

宗進才被說得氣得不行,又羞又囧,指着聞霁月道:“你、你你你你!反正我給你錢,你就收着嘛!”

聞霁月無奈道:“宗校長,我家不困難。您弄這些資料什麽都要功夫和錢,拿幾個雞蛋應該的。”感覺自己就和強送禮似的。

宗進才對聞霁月家境倒是不了解,聽她這麽說,道:“你家不困難?……那挺好。可你家不困難,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宗進才說着,也不搭理聞霁月,自己轉頭數起了雞蛋數量:“一雙、兩雙……六雙。”一共是十二個。

聞霁月頭大,怎麽遇上這麽個倔脾氣,只好道:“校長,錢我不要。我先走了,就不耽擱您去看您閨女和外孫兒了。”

溜了再說。

聞霁月抱着一疊兒書和資料,捆好在自行車後座上。

往前推了幾步,路過艾廣洛的辦公室,敲門不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見了,還是跑路了。

不過聞霁月沒看到艾廣洛,倒是快出學校的時候,看到了黃英娥。

聞霁月笑着停下來,打招呼道:“師母好啊!我先回去了。”

“等等!”黃英娥叫住小姑娘,道,“你是學校的新學生吧?剛剛謝謝你的雞蛋。”

黃英娥把攥着錢的手往聞霁月手邊湊去:“這是雞蛋錢,你拿着。”

“不行不行,不能要您的錢。”聞霁月趕緊抽回手,強烈拒絕,“宗校長誤會我家條件困難,拿師母您的錢估計就是給我和我三姐準備這些書了。那雞蛋本來也是帶給宗校長的,正好了。”

“那是他拿的,又不是你們拿的!”黃英娥也不是個圖別人東西的人。

黃英娥對着小姑娘解釋道:“我在屋子裏願意要你的雞蛋,是為了讓老宗心裏記着點呢。暗示他要是回頭還動我的錢,我可就要收別人東西了。他不想我收別人東西,自然就會收斂些。”

聞霁月有點懂了,也就是說——這師母半路出來,在校門口等着,就是專門等自己的。人家一早打算假意接受雞蛋,回頭給自己送錢。

一籃子雞蛋,宗進才要給自己錢,結果這師母也硬要給自己錢!?

看來兩個人都是不愛收別人的東西的,某些方面來講有些莫名的相通。倒有點兒意思。

聞霁月于是就笑着道:“不行,不能收師母你的錢。宗校長還說回頭發了工資要補我錢呢,您的錢您收着。”

黃英娥皺眉:“他要給是他的,我給的是我給的。今天雞蛋是我收的,當然該我給你錢。乖孩子,你拿着好不好?”

黃英娥給聞霁月的錢,是原本打算給外孫兒扯布的錢。不過雞蛋錢沒了,總要添補出來,只能從衣服布錢這裏勻出來。

錢聞霁月當然是不收的,無論那邊的。聞霁月腦子轉了轉,忽悠道:“師母,你這想法不對!”

“啊?”黃英娥目光裏露出些疑惑來,不解地看着聞霁月。

黃英娥問道:“哪裏不對?”

她一直頭疼老宗的那些個習慣。沒孩子之前,她也是支持、并且覺得老宗那樣特別好的。

她覺得那樣的無私,那樣的講究原則,是有些特別的可愛之處的,所以她和宗進才走到了一起,并且眼裏心裏對宗進才都是崇拜的。

可是打兩人結婚,沒多久有了孩子。她便日漸生出私心來,朝着“偉大”的背面走去了。黃英娥為此糾結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做個“自私”的人。

孩子已經有一個無私的父親了,不能再有一個無私的母親。她的孩子,也是需要寵愛的,別人有的,為什麽她的孩子不能有!?

但是“無私”和“自私”碰撞到一起,總是會産生矛盾的,黃英娥就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像她今天幹的事,就是她特別生氣的時候會用到的法子,一般宗進才是可以老實幾個月的。

聞霁月道:“您看您私底下給我塞錢,我如果拿了,那回頭不是會和宗校長說嘛。那樣一來,宗校長不就知道,您是假意接受的雞蛋,這樣肯定不會長記性的。

不長記性,回頭他忘了這陣兒的事還會接着拿您的錢,反正您是假生氣嘛!他敢得很!”

聞霁月忽悠着,忽然覺得自己說得還挺有理。

雖然她本意是不想接受師母的錢,但是她的角度雖奇葩可是也能說得通。

我們可以假設:是不是宗進才,就是知道黃英娥是個和他一樣講原則的人,是個好人,才會一次次搞事?

黃英娥也在想這個問題,她覺得拿學生東西不給錢怪怪的。可是這個小姑娘說得又很有道理。

我這要是做了“壞人”,拿了學生的東西不給錢,回頭老宗再碰我的錢,肯定要擔心我又收學生的東西。

我拿學生的東西,老宗不得氣死,怕死!氣他自家占了學生的便宜,怕自己背着他收學生東西。

“是啊!”黃英娥眼睛忽地一亮,“你說得有理!”

聞霁月也眼睛一亮,點頭:“對啊,我說得有理。您看您是不是收了……這錢?”

聞霁月覺得這下肯定穩了。

但是黃英娥卻笑了。

她強硬地把錢塞進小姑娘白淨的手心裏:“你拿着!這事兒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我不會告訴老宗的,你也不要告訴老宗,他不就不知道了嘛!”

大難題得到了解決辦法,黃英娥笑容滿面:“乖孩子,你拿着!”

聞霁月:!?

還可以這樣操作嗎?你知我知的,好像我們在搞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哦。

但是師母,我真的不想拿你的錢!

聞霁月手上麻利,動作飛快地把錢塞回黃英娥的衣服兜裏:“師母,我不能拿,真的!我跟你講,我二姐那個人特別尊師重道,回頭發現我身上拿了錢,不得拿大棒子揍我!”

黃英娥傻了:“啊?你姐姐教育你還動棒子?這可不行。”

聞霁月的話是真的吓到黃英娥了,她都不敢強塞,生怕自己的好意害得一個好孩子挨打。

黃英娥有些可惜地問:“那你告訴一聲師母,你叫什麽名啊?我回頭遇見你姐的話,從旁側小心地敲敲,跟她說道說道,揍孩子可不好。”

這個揍孩子不好的前提,當然是揍懂事的乖孩子。那些不大懂事,還特別皮的娃,實在沒法子只好揍揍長長記性了。那些乖的孩子呢,講道理、溝通是更好的。

聞霁月笑着道:“我叫聞霁月,光風霁月的霁月。回頭會跟我一塊來學校的是我三姐,叫聞秋魚,秋天的魚。”

“我走了啊!”聞霁月報完名字,踩着自行車就想溜。

黃英娥和她揮揮手,叮囑道:“那你小心些,路上慢點兒。”

“好勒。”聞霁月踩着自行車往前溜出一截,然後回頭給自己二姐的名聲挽尊,“師母!我二姐不揍我的,但您說了,我是個乖孩子嘛!所以真不能收師母的錢,哈哈。”

聞霁月說完了,騎着自行車一溜煙地跑路,黃英娥想追都追不上。

黃英娥原地站了會,覺得小姑娘的笑臉還在眼前似的,弄得她眼眶還是有些熱。

她一拍大腿,聲音極低地感慨道:“要不是總遇着這樣的學生,我也不會一直心軟,弄得和老宗快一樣了……”

他們付出着,可總是有收獲的。以心待人,那滾燙的心也帶着熱乎滾過來。孩子的心,甚至更赤誠,更真切,更純真……哪能叫心軟的黃英娥真的狠得下心,真的做個狠心人呢。

黃英娥吐出口氣,回了宗進才簡陋的、陳舊的校長辦公室。

宗進才小心翼翼地問:“怎麽去那麽久?”

黃英娥看他一張老臉,可比小姑娘漂亮幹淨的臉不讨喜多了,沒好氣道:“你管我,走不走?”

宗進才笑着道:“走走走,我昨兒早上洗了頭的,這會兒也正好。”

他一般整天撲在學校和學生的事上,輕易不得空閑洗頭。昨天早上的時候,他還記着要去看閨女和外孫,特意洗了個頭。

***

至于“乖孩子”聞霁月,就繼續着家裏學習、幫忙、偶爾去一趟縣城的日子。

家裏孵化機用得挺不錯,花田那邊小小升了一階的李學習給寄過來好些資料,關于大型養殖的經驗,是李學習從研究所合作的養殖機構弄來的。

李學習寫信過來告訴聞霁,廠子裏不少年輕人自學起各種語言來,準備強化一下外語能力,免得回頭又被外國人忽悠。

聞霁月則小小地提了一下,可以通過學習外語,去閱讀了解哪些外國科學前沿的知識,進一步吸取別人家的營養來強壯自己。

不過信還沒送到的時候,期末考試倒是先來了。

都要去考試了,宗進才忽然發現聞霁月和聞秋魚還沒分班,急匆匆讓兩人在上課得最後一天去班級裏露個面,第二天直接考試。

也是很急了。

聞霁月背着聞夏英做的書包,書包裏塞了兩本法文科普書,以及四姐煮的一個茶葉蛋,咬一口蛋裏兼有茶香,蛋白口感微鹹,蛋黃香而不幹。——再具體一點,就是四分的雞蛋,經由四姐的手煮成茶葉蛋之後可以賣上六分。

聞秋魚坐在後面,嘴裏念念有詞,是在背俄文的文章。

不過聞秋魚聲音好聽,聞霁月聽着就和唱歌似的,一路聽得心情很是愉快。

“嗤——”新買的屬于聞家幾姐妹的自行車停在宗進才辦公室前的空地上。

宗進才蹲着屋檐下,捧着個大碗喝粥,熱氣就冒騰着擋住他的臉。

旁邊站着的艾廣洛咬着跟着油條,跟宗進才說着話。

等兩姐妹來了,艾廣洛就道:“你可不能把兩人都攬你的班去啊?我也要一個!”

初三有兩個班,宗進才帶一個,艾廣洛帶一個。

考試成績,将來學生考得什麽樣,那都是有講究的。出來個成器的,總歸是往上報去面子裏子都占,多好的事。

艾廣洛就怕宗進才脾氣不知道犯哪處,又擔心他艾廣洛耽誤人了,把人都摟自己的手裏。

宗進才看看聞霁月,記着這小姑娘一推二推不肯收他錢的事呢,是個鬼靈精。他放心地道:“你把這個小的領走吧,大的分我們班。”

這麽着,兩姐妹就一班分了一個。

艾廣洛見宗進才今天這麽配合,笑呵呵地就對聞霁月道:“月月啊,跟艾老師走,以後我就是你的班主任!”

聞霁月對聞秋魚道:“三姐,我先走了啊。回頭放學了,我去你班裏接你。”

聞秋魚點點頭:“好,你聽艾老師的話。”

聞霁月乖乖點頭,心裏卻是忍不住回想艾廣洛當初給自己推的那一下,心想這個人哪裏有點老師的樣子,不坑她就好了。

艾廣洛笑着帶人往班裏教室走,邊走邊說道:“跟你介紹下,艾老師全名艾廣洛,艾草的艾,廣場的廣,洛陽的洛。”

聞霁月眨眨眼:“哎呀,艾老師,你不說我以為你叫艾推人呢。我看那天你推我那個叫熟練,開門推人,一氣呵成!我愣是人進屋了,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艾廣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滑頭,老宗不是看我不順眼嘛。我要是過去了,他不得以為我是看他笑話呢!你人小,進去勸架也好使,總不能看着老宗和嫂子吵架吧?”

聞霁月道:“艾老師這麽好心,更應該宗校長知道,免得繼續誤會您。”

艾廣洛不以為意:“我算什麽好心?你諷刺我呢。”

“吵得那麽兇,真過去就您一個。”

兩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很多人不以為意。也有些人想着怕宗進才要面子,沒過去摻和。

艾廣洛看笑話不至于,他對黃英娥挺尊敬的,就是忍不住和宗進才鬥嘴。那過去的意思,肯定還是擔心占多一點。

艾廣洛聽着小姑娘的話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下,解釋道:“我那是擔心英娥嫂子吃虧!老宗和別人打起來我都不管。”

再擡眼,艾廣洛道:“到了。”

聞霁月背着自己輕飄飄的書包,坐在了教室最後頭。桌子是新搬過來的,前頭坐着的同學們位置都排好了,她也不好就為一天的功夫要換別人的座位,幹脆就坐在最後面。

上課鈴聲還沒響,前面的同學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聞霁月。

竊竊私語聲響起。

“誰認識新同學?”

“新同學好白啊!”

“長得比小花還好看啊……”

“明明我更好看!”這大概是小花同學了。

聞霁月好奇地看了一眼,對着小姑娘笑笑,把人給看臉紅了。

王小花心想,這個新同學笑起來真好看。

其他人也這麽想,有個小男孩小聲和同桌道:“我想扯她辮子……”

聞霁月眉頭一皺,心想這不行。今天的辮子是二姐給她紮的,怪好看的。

再說了,扯頭發多疼,這個不行。

然後那個男同學就被王小花同學捶了一下:“你說什麽呢?扯誰辮子,我扯你頭發試試,你看看疼不疼!”

小男娃被打得哇哇叫,偏生這會兒還沒長高,是個小矮個,只能被小花班長教育。

“鈴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

艾廣洛從外面溜達回來,站到講臺上,對着最後頭的聞霁月招招手,讓她上來,口中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讓我們歡迎她上講臺介紹一下自己。”

聞霁月放下手裏的書,走上講臺,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飄逸的“聞霁月”三個字,聲音清朗:“大家好,我是聞霁月。以後大家就是同學了,希望一起學習進步。”

“歡迎新同學!”下面是齊聲的歡迎聲。

聞霁月笑笑,在一群小孩的目光裏走向自己的座位。

最後一天,各科老師都在講考試重點,或者講幾個可能會考到的題。但是聞霁月沒有書,也不了解進步,黑板上的題兩眼就能解,只好專心地看自己帶的法文書。

于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初三二班的同學們發現,班裏新來的漂亮同學是個上課都能拿錯書的差生,怪不得最後一天才來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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