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的床沒那麽好睡

“我教過你什麽。”周言看他那副慌張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遇事忌急忌燥。”蘿蔔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知道,少爺在責怪他不長進,可是這麽大的事,他真的沒辦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你這個樣子,遲早是要吃虧的。”周言嘆了口氣。

“怕什麽,不還有少爺在。”蘿蔔對于周言的依賴,那絕對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得清的。

“蘿蔔。這話我只跟你說一遍…永遠不要靠任何人。”周言知道自己就算是再說下去,蘿蔔也不一定聽的進去,索性就不在訓斥他了。“這個時候不要自亂陣腳,我相信管家能夠穩的住局面,這事我不便出面,有什麽事就去找周鵬,他會幫你們的,還有,以後不要在這裏出現,否則事情會變得麻煩。”

“我知道了。”蘿蔔點點頭,表示知錯。

“你在季家,好好照顧我爹,他那個倔脾氣,怕是要氣出個好歹。”周言嘆了口氣,他這個身份,根本沒辦法去見他,但是說不挂念肯定是假的。

“我明白。”蘿蔔點頭,瞬間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

“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些錢你拿去買些愛吃的。”周言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銅板,這是他的工錢,不過他也不怎麽用得着。

“這樣不好。”蘿蔔雖然滿心感動,卻把錢推了回去。

“你真的不要?”周言挑眉,作勢要把錢收回來。

“少爺。”蘿蔔窘迫的把錢拿了回去。“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應該辜負少爺的好意,那個,府裏太忙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蘿蔔撒丫子跑開了,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周言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除了吃,還有什麽事能讓他這麽積極。他搖了搖頭,一擡眸,正巧瞥見陸淩遠站在遠處看着他。

這一眼直接看的他心下一涼,也不知道剛剛自己跟蘿蔔說話他看沒看見。這要是看見了,他就無疑是被識破了。到時候,以他對陸嬌嬌造成的侮辱,恐怕會直接被那個蠻子挫骨揚灰。

不過也不排除陸淩遠沒看見的可能。周言對上他的目光,極其淡定的點頭,對着他微微一笑。

陸淩遠也象征似的朝他點了點頭,眼中不見半分怒意,這讓周言的心裏更加忐忑了。

兩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向着丞相府裏走去,還是在府門口碰到了一起。

周言低着頭,默默的往裏走打算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

“傷好了?”陸淩遠的聲音終于還是在身後響起。

周言的脊背一僵,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怎麽樣,他也得硬着頭皮撐着。于是他轉過頭,極其恭敬的點了點頭。“回少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麽恭敬?這可不像你。”陸淩遠挑眉,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他實在沒有辦法把他和那天晚上的人聯系在一起,要說那一聲充滿威懾力的滾,他可是記憶猶新吶。

“小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周言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做派。

“既然病都好了,可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陸淩遠故意俯下身,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周言被吓了一跳,身體忍不住後退一步随即暗惱自己太沉不住氣,他想要的不就是看自己的笑話,自己在她的面前,又何至于這麽狼狽。“少帥說的話很多小人不記得是哪一句。”

“是嗎?我可是說過,咱們來日方長。”陸淩遠勾着嘴角,等着看他嗔怒的樣子。

周言對上他的眸子,眼裏的不悅轉瞬即逝。他就不明白,憑什麽這陸淩遠總是一副時時刻刻都想要拿捏着自己的姿态,他向來反感這種感覺。“少帥,小人不知哪裏得罪過你。”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床可是沒那麽好睡的。”陸淩遠伸出手,猝不及防的在他的腦門上彈了一腦崩,随即勾着嘴角,負手遠去,獨留下周言一個人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

有些人就喜歡在老虎頭上拔毛,若是放在以往,他絕對會讓陸淩遠知道什麽叫後悔,可是偏偏他又寄人籬下,只能收起爪子和獠牙,做那只溫順的小貓咪。這樣的感覺,該死的難受。

周言還沒回到房間,就看到張來才興沖沖的他走過來,估計是以為他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等走到他的面前,看見他兩手空空,神色頓時黯淡了一下。“你表叔怎麽樣?”

“最近藥行裏的生意比較忙,他讓我跟您問聲好。”周言說道,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小心思。

“你表叔有心了。”張來才斂了笑容。 “從今天起,你就去少帥那裏服侍他。”

“為什麽。”周言自是不願意。

“哪有為什麽,能在少帥身邊服侍他,那是多大的榮耀。”張來才看他的反應,頓時覺得他有些不識好歹。

“怎麽會。”周言急忙否認,如果這個時候呆在陸淩遠身邊,他可以随時打探陸淩遠的路數,這對季家是大大有利的,可是那個蠻子如果還像之前那麽犯混,他又該怎麽應付。總不能他一介堂堂男子主動跑去獻身吧。斷袖這種事他不鄙夷,卻也是真的做不來。

“既然不會,那就過去,少帥也不是那麽難伺候的人。”張來才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覺得違心,陸淩遠到底敢走了多少個丫頭下人,他可是比誰都清楚的。

張來才離開後,周言直接回了房間,為了以防萬一,他拿出了一把匕首藏在袖子裏,要是那個蠻子敢對他有什麽歪心思,他就讓那個蠻子跟自己的子孫後代說拜拜。

準備好了之後,周言還是來到了陸淩遠的住處,因為在這裏已經住過一段時間了,所以他并不陌生,不過自己住在這裏的這許些日子,陸淩遠倒是極少出現,更別說住在這裏了,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可忙的,又或者說,這些天,他是不是在挖空心思的構陷季家。這次季家的事,他沒辦法不和陸淩遠聯系在一起。

“在想什麽呢。”陸淩遠從內室裏走出來,見他一邊走一邊出神,于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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