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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钰明離開的時候還聽到老師追出來叫他的名字，正想回頭解釋一下眼前場景一變就已經回到了家裏。
他一時間沒怎麽反應過來，直到沈漠放開他退後幾步才開口問，“今天怎麽了，突然來學校裏？”頓了頓，又總覺得這樣問不妥，便又抛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要是被邊梵西看到的話……”
自從邊梵西來過之後，沈漠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夏钰明對沈漠為什麽這麽做的原因心知肚明。
他還以為沈漠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會在外面出現，但是沒想到今天居然到他學校裏來了。
“只是這麽一小會兒沒有關系。”
“嗯，這樣啊。”
夏钰明點點頭退開，“我今天跑了一段路，熱死了，渾身汗臭味，去沖個澡。”
“沖完澡出來我做了甜點給你吃。”
洗完澡出來，沈漠在廚房裏做飯，桌子上面擺着一小杯冰鎮過的甜點。
雖然是第一次做甜品，但是沈漠的手藝很好，雖然不是很複雜，只是在奶凍裏加了幾顆糯米小圓子，但是調味恰到好處，吃了甜而不膩，很合夏钰明的胃口。
因為分量不多，夏钰明又餓了，便三下五除二把東西吃了，吃完以後沈漠也端着炒好的飯出來了。
說來也奇怪，沈漠每次都不用問夏钰明想要吃什麽，就可以做出夏钰明心裏當下心裏最想吃的東西。
夏钰明覺得神奇，卻只當這是沈漠作為魔的特異功能，從來沒有就這個問過沈漠。
“今天怎麽這麽遲回來？我很擔心你，忍不住就跑出去了。”
夏钰明擡頭看沈漠，沈漠的神情淡淡的，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
他低下頭塞了一口飯說，“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在樓下碰到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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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今天又遇上他了。”
夏钰明把來去的經過都說了一遍然後問，“你上次有聞到我身上有什麽味道嗎？之前朱波說我染了一身的棺材味，他不說我倒是一點也沒察覺，不過确實在和那個人接觸的時候聞到過一點味道，像是潮濕的木頭味。”
“潮濕的木頭？”沈漠重複了一遍，又湊過頭在夏钰明身上聞了聞，“你身上沒有味道啊。”
“因為朱波幫我清理過了。”
沈漠想了想說，“我那天也在你身上聞到過很淡的一縷味道，但是如果這麽說的話，你遇上的應該不是邊家的人。”
“不是邊家人？”
“嗯，不是邊家人。”沈漠肯定地點頭，“那東西應該不是人，是妖之類的。但是我沒真正聞到過那個味道，所以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只是大概有個猜測些東西。但是據我所知，邊家人裏應該沒有操控這些東西的才對……”
“不是邊家更好，這樣的話我可以放心和朱波求助。是邊家的人的話，到時候解釋起來麻煩。”
“嗯。”沈漠點點頭，把話題轉開，“阿钰，你等會兒還有課嗎？或者還要做什麽？”
“沒有啊。”夏钰明覺得奇怪，問沈漠，“怎麽突然這麽問。”
“那之後的周末呢？”
“也沒有。”
“今天星期五，你周末也沒事的話就有三天空的時間了。”
“是啊。”
“除了必要的外出，阿钰你每天幾乎都待在家裏，不無聊嗎？我看到別人談戀愛，都會一起出去約會，我們一次也沒有呢。”
夏钰明握着勺子的手指曲了一曲，他被無聊這個詞戳的有些害怕。
想起自己乏味的內心，想起這枯燥的生活，他就像是一個即将要被揭穿謊言的人，莫名害怕，又覺得，這一天終歸要來的。
“是啊，一次也沒有。”他低下頭，快速地喂了自己一口飯。
“我們去看電影怎麽樣？你平常看電影嗎？”
“不怎麽看。”
或者說根本不看，他的父母不喜歡看電影，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浪費錢，便也不讓他去看。
夏钰明自己對電影并不癡迷，父母不喜，自己也就遂了他們的意。
“這樣啊，可惜我票都買好了。”
“那就去看吧，都買好了票子。”
“不，不要。”沈漠把電影票放到桌子上，“我看到你之前桌子上有放着游記，阿钰，你想去旅游嗎？”
“我确實想看看各處的風景，但是我其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跟着旅行團很累。以前我們家裏出去旅游都是和旅行團的，每次出去都先要費心了解整個團的狀況，看準和誰打好關系。這樣才能在和導游讨價還價的時候，保護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很累。
不跟團出去确實很舒服，但是一般來說花費會貴一點，酒店路線什麽的都要你自己事先定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做攻略，現在做肯定來不及。
就在本市玩呢，我們市也沒什麽可旅游的，畢竟不是一個旅游城市。”
“酒店交通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有我在，你想去哪裏，我用術法的話，瞬間就可以帶你去那裏。”
夏钰明笑着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們現在不也很好嗎？”
“可我總在想那天早上的事情。”
夏钰明不知道沈漠在說哪天早上的事情，但他沒開口問。
“尤其是你剛剛又提起。”
原來是那天早上，夏钰明不知道到底給了沈漠什麽刺激，讓這漂亮的美人兒能記這麽久。然而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打起精神說，“不用了，現在就很好。”
“一點也不好，你一點也不心疼自己，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還像是一個人一樣。”
像一個人一樣，那麽孤獨那麽讓人心疼。
沈漠沒有把下半句話說出來，他看着夏钰明稍微愣了愣，然後堆起毫不在意的笑容，說着不走心的謊言。
他一直記得夏钰明狼狽的眼神，忘不掉，心裏總是難受。
沈漠摸摸自己左邊的胸腔，那裏會不會有心髒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裏沒有跳動，他的軀體裏面是一片死寂。
“你想不想去看宇宙？”
“什麽？”
沈漠看着夏钰明眼裏驟然亮起來的光，他放柔了聲音引誘道，“去看行星的轉動看恒星的燃燒。”
夏钰明驚呆了，他有些不太能夠理解沈漠突然的反常，心裏更加不安，卻又覺得如果明天生命就要結束，那麽在死之前能去太空看一眼，也足夠了。
咽下一口美味的炒飯，夏钰明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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