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活了這麽久, 歲月漫長, 王曦晗第一次感覺到, 好累。

身心俱疲。

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阿晚的?

又是從那一刻開始,非得到她不可,逐漸成了執念,再也擺脫不掉。

生生世世走了這麽多回, 原來,無論她怎麽努力, 都得不到阿晚。

既定的命運不可逆, 原來是真的。

無論那書怎麽改,那都不過去鏡花水月,虛假的真實。

王曦晗坐在地上,慢慢回憶起, 她是怎麽喜歡上阿晚的。

第一次得到書是王曦晗二十歲那年, 才大二的學生。

夏季炎熱, 臨近考試,圖書館不說人滿為患也差不多了。

空調嗡嗡作響,給悶熱的圖書館帶來絲絲涼氣,左邊的玻璃窗明淨,室外粗大的樹影垂落遮出小片陰影。

圖書館有涼爽的空調,室外有陰涼的樹影, 窗邊絕佳的位置的被王曦晗占上。

桌子上放着一杯冷飲,長直發紮成丸子頭又幾縷發絲調皮的落在白皙的脖頸上。

只聽,啪叽一聲, 王曦晗皺着眉捂住頭,誰打的!

一回頭,四周都沒有人動,全都在專心致志的學習。再一低頭,腳邊躺這一本書,封皮極為漂亮。

王曦晗四周瞅瞅,彎腰把書撿起來,封皮豎排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愛妻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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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晗:這是什麽古早瑪麗蘇的文名。

若是放在平常,這麽古早瑪麗蘇名字的書王曦晗是絕對不會看。

今時不同往日,她剛接手家族又要備考,每天忙死忙活累的一批,看會課外讀物緩解一下也不錯。

秉承着緩解壓力的心情,王曦晗面無表情的翻開書,只見扉頁上謝謝一句話,“我從你的生生世世來”。

呦,還是個玄幻類型?

王曦晗喝口冰涼涼的奶茶,纖長手指撚開書頁,繼續看。

書特別薄,大致估計字數也不多,一開始看的還好,挺治愈。

《愛妻別想逃》的前半部分,講訴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岑星洲和游晚池的故事。

兩個人感情特別鐵,雖然會有些摩擦,但是都不是什麽大事。她們經常互怼,每個晚上一起睡覺,每天一起上學,形影不離。

岑星洲是個特別活潑的小孩,但是有點活潑過頭了,從小到大特別能惹事,偏生學習成績特別好,學校考試永遠是第一名。

在岑星洲的光芒下,游晚池就暗淡很多。

游晚池很乖,特別遵守紀律,和岑星洲比起來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孩。

活潑開朗不如岑星洲,學習成績不如岑星洲,聰明程度也不如岑星洲。

甚至就連自己的爸媽和姐姐都更加偏愛岑星洲,但是游晚池還是和她天下第一好。會幫她趕走害怕的貓,會在岑星洲違反紀律時站起來承擔,會把自己最好的留給岑星洲。

游晚池可以為岑星洲付出很多,同樣,岑星洲也可以為她付出很多。

游晚池嘴巴毒,說出的話仿佛帶着刀子,人也傲慢,沒有朋友。

很多小孩子都讨厭她,不和她玩,只有岑星洲,不怕她一言一語的冷刀子,心甘情願捧着她的傲慢,悉心養着。

若是有人說一句游晚池不好,那岑星洲一定是第一個沖上去打人的那個。在岑星洲眼裏,沒有比游晚池更好的人。

她們是朋友,卻又不止于朋友。

岑星洲大游晚池一歲,從小在游家長大,花的用的都是游家的。

在十六歲的暑假,岑星洲沒怎麽玩,就連補習班都沒去。特地找個地方做暑期工。

游家家大業大不缺她錢花,王曦晗也納悶她打工幹嘛。

于是看下去發現,岑星洲用自己打工賺來的錢的買了一條手鏈,兩千塊一條的手鏈對于十六歲的孩子還是昂貴的。

沒過幾天,是游晚池的生日,岑星洲故作忘記,嘻嘻哈哈的混過去。

又在夜晚,家裏人都睡了後,悄悄把裝着手鏈的禮盒塞給游晚池。

岑星洲說:“生日快樂。我怎麽可能忘,別噘着嘴啦。”

“又騙我!最讨厭你。”嘴巴上這麽說,游晚池卻笑的很開心。

打開禮盒,裏面是條手鏈,挺普通的鏈子墜着兩顆小心心。

家裏有錢,游晚池也是辯閱各種品牌長大,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個牌子。

“太貴了吧?星洲你哪來的錢。”游晚池想摘下來。

岑星洲摁住她的手,說:“掙的啊!不然你以為我這兩個月在幹嘛。”

岑星洲小心翼翼把她一雙手攏進掌心,遞到嘴邊親一口,說:“這手鏈是用我自己的錢買的,不貴,以後我會用我的錢,給你買更多更好,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給你。

“……星洲。”游晚池撲進她懷裏,感動的眼眶通紅,死死咬着唇什麽都沒說。

那時候的岑星洲,就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把最好的都給游晚池。

年幼相識,經年相伴,兩小無猜,按照這個成長經歷,王曦晗猜一定是個小甜文。

于是繼續看的津津有味。

但是刀子就來的猝不及防。

明明小時候倆人做過姐姐的伴娘,看着姐姐姐夫幸福,又迎接外甥女的出生。

下一秒,十八歲的岑星洲第一次拿到駕駛證,就出車禍了。

車上不僅有岑星洲還是姐姐姐夫和外甥女,姐姐姐夫當場死亡,外甥女重傷入院,只有岑星洲沒有。

車禍的全責在另一輛車,對方是逆行闖紅燈沖出來,岑星洲躲避不及時才造成的。

可及時對方負全責,那又有什麽用?能償還兩條人命嗎?

不能。

就算是對方的全責,如果沒有岑星洲提議去游樂園,不走那條路也不會出事。

這都不算太刀。

關鍵在警局辨認屍體那段,餘馨霞被岑星洲慌亂害怕中推下樓梯。

在警局門口,樓梯連十階都不到,人被推下去也沒受傷,就怪一切都太巧。

剛好有個富二代因為朋友被抓來警局保釋,直接開車沖進來,車速又快又猛,就把剛倒下的餘馨霞碾死了。

這個時候剛從學校來的游晚池也到了,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滾燙的鮮血迸濺到她臉上,直接傻了。

王曦晗:我怎麽就忘了這是個古早文!

前期沙雕小甜文的《愛妻別想逃》至此,終于複合它的文名了。

王曦晗放下書,喝口奶茶緩一緩,決定還是別看了,本身壓力就大再看下去,豈不是給自己找虐。

不看了不看了,王曦晗專心學習,有個男生走過來,小聲說:“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王曦晗擡眸,淺笑:“可以。”

男生她認識,學校的風雲人物,金融系系草邵逸。

等會,邵逸?

養殖場僵硬着拿起那本《愛妻別想逃》,快速翻找,在餘馨霞葬禮之後,果然找到了邵逸這個名字。

是邵家的小公子,游晚池姐夫的弟弟,王曦晗擡眸看他一眼,說:“同學,你是邵逸吧?”

“是啊。你是王曦晗?”邵逸笑着點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倆人是同一種屬性,都是逢人未語先笑,看起來溫馴柔和,實際上殺伐果決。

王曦晗笑着說:“對,是我。你,”王曦晗舒口氣,知道在聰明人面前支支吾吾沒用,直接問:“游晚池是你什麽人?”

“學妹是認識她嗎?她是我嫂子的妹妹,怎麽了?”邵逸說。王曦晗比邵逸小,邵逸已經大四了,平時很少回學校。

王曦晗壓下心底的風起雲湧,笑道:“沒事,突然就問一下。我還有事,學長再見。”

“再見。”邵逸笑笑。

王曦晗立刻收拾好東西,夾着那本《愛妻別想逃》匆匆離開。

明明只是書裏的東西,怎麽突然出現了,難道有人按照現實來寫這本書?

可是也不對啊,現實中游晚池才十五歲,這本書已經完結,現實中哪有人可以未蔔先知到如此啊。

要不然,這本書就預知之書,既然是預知,為何不給主角反而給她。很有可能她也在這本書裏。

這麽一想,王曦晗就有點急,她回到自己家,開始看,不管多麽狗血,都得把這本書看明白不可。

後面的劇情可想而知,就是各種狗血各種虐,就連游晚池的父親也為了岑星洲死了。

這是倆人決裂的根本,游晚池遠走他鄉,這時候岑星洲身邊出個追求者。

唔——或者說,守護者更合适。這個守護者叫王兮若,常年冰山臉,家裏有個如親母的姐姐——王曦晗。

王兮若深愛張揚恣意的岑星洲,默默守護不求回報,于是倆人滾了——床—單。

這時候游晚池還在下線中。

到底是年輕,王兮若自從和岑星洲有了實質性的接觸,更加無法容忍愛人心裏有別人。

于是就有了王曦晗的出場,妹妹求她搞定游晚池,永遠別出現在岑星洲面前。作為半個妹控的姐姐,王曦晗肯定要為自己妹妹鞍前馬後的忙活。

高_潮來了。

再幫助妹妹的同時,王曦晗發覺自己不可自拔的愛上游晚池。

于是姐妹倆一合計,你一個我一個,誰也不耽誤誰,把這對小青梅遠遠隔開。

王曦晗:!?!?地鐵、老人、手機jpg

什麽玩意兒?

我堂堂王氏集團的掌權人,怎麽可能這麽随意的看上一個看起來毫無事處的女人?

還有王兮若,那是親妹妹啊,雖然笨了點可是怎麽可能沒有腦子?

懷揣着這本書的作者可能腦子有問題的想法,王曦晗忍着想暴走的心情繼續看。

後面的內容就別說了,這都是什麽幾把玩意兒!

愛不愛這個王曦晗都懶得糾結了,但是游晚池你瞎啊。

王曦晗這麽好的條件,牌亮條順還有錢,溫柔禁_欲只愛你,不比三心二意留戀王兮若肉_體的岑星洲好多了。你居然不要,還回岑星洲懷裏,這是腦殘吧?

沒救了,王曦晗強忍着這本書給的惡心,繼續看,當看到自己為了游晚池死掉,對方卻一無所知的時候,真是氣瘋了。

把這本破書扔出去,生了好久的氣,才拿回來繼續看。

如果說,王曦晗的結局慘,那麽作為女一岑星洲愛慕者的王兮若就更慘了。

緩緩合上書,喝了杯冷水,王曦晗已經徹底冷靜下了。

現下六月份,為了證實這本書的真實性,王曦晗派人跟蹤游晚池和岑星洲,然後繼續自己的事。

八月份,游晚池生日的時候,岑星洲的确送了條手鏈,一切都和書上一模一樣,讓王曦晗不得不重視。

這個時候王曦晗對于游晚池,還停留在腦殘的範圍內,一點都不想摻和她們這對青梅之間的愛恨情仇。

王曦晗所有的心思都在妹妹和家族身上,先是發展國外事業,把家族重心逐漸向國外轉移,再把王兮若扔到國外美其名曰放飛天性,可別看上那個岑星洲。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夜晚,王曦晗又看一遍書,絲毫變化都沒有,于是關燈睡覺。

再睜開眼,王曦晗懵逼了,這是圖書館?

還是二十歲那年的圖書,空調、樹影、冰奶茶都和二十歲那年一模一樣。

啪叽——

王曦晗吃痛的捂住頭,垂眸一看,那本《愛妻別想逃》正靜靜的躺在她腳邊。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明明炎炎六月,王曦晗卻覺得如墜冰窖,渾身止不住的發冷發抖,這是什麽。

又回來了,一切都回到她剛得到書那年,王曦晗彎腰拾起書,翻開,扉頁上還是那句話——我從你的生生世世來。

王曦晗到底是掌家好多年的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繼續重新看一遍書。

毫無改變,這本書就好像不會改變一樣,依舊有條不紊的走着那條既定的路線。

這次王曦晗比上一次還果決,雷厲風行擺平家族,立刻舉家外遷。

既然不能出國,那換個地方總可以把,華國那麽大,總有個城市是碰不到這對腦殘青梅的。

說幹就幹,短短一個月,王家徹底遷入其他城市,遠離棠溪市,王曦晗總算微微的放下心。

然後上_床,睡覺,再睜眼。

有特麽是二十歲的圖書館,腦袋一疼,王曦晗都懶得驚訝了。

腳邊躺着的不是《愛妻別想逃》,還能是什麽,又回來了。

王曦晗彎腰把書撿起來,這時候才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書從天而降,砸在她腦子裏,發出挺響一聲,可是周圍的人,鄰座的同學,都仿佛沒有聽到看到一樣。

按照前兩次的經歷,邵逸又坐過來。

這次王曦晗問的是:“學長,你看到我放這的書了嗎?”

封皮漂亮的《愛妻別想逃》靜靜躺在手邊,王曦晗指着問他。

邵逸擡眸,疑惑的說:“書?沒有啊,我過來時就什麽都沒有。是很重要的書嗎?我幫你找找。”

“不是很重要,謝謝學長。”王曦晗笑着說,手指若有似無的撫摸這本書。

神色莫測。

這次王曦晗放棄了所有搬走逃離的想法,既然走不了,那就正面硬剛。

王曦晗火速發展家族,成為棠溪市的首富,在妹妹剛成年不顧一切反對的聲音,把岑星洲定下給妹妹。

可是,既定的命運改不了,訂婚那天,一輛車子失控了。

一切又回到原點。

這次睜開眼。不是二十歲的圖書館,鏡子裏映出幼年的王曦晗。

在她身邊,靜靜地躺着一本書《愛妻別想逃》。好像魔咒一樣,任何改變都無濟于事,別想逃。

說的到底是誰,翻開,扉頁上依舊是那幾個字——我從你的生生世世來。

誰?

王曦晗冷靜下來,再一再二時她還會驚恐不安,這是再三她已經不會了。

這次,王曦晗決定從根本解決問題。

問題的根本,不就是游晚池嘛。

小小的王曦晗搬家到距離游晚池很近的地方,每天看着小團子。

她比游晚池大五歲,已經懂事很多,可以偷偷的觀察不被發現。

這一年,王曦晗十一歲。

天空湛藍,花園裏很多家長帶着小朋友在玩鬧,大人則在唠嗑。

七歲岑星洲去和新朋友玩了,沒人陪的游晚池只能一個人縮在角落裏看她們玩。

滑梯後,小團子看到一個超漂亮的姐姐,游晚池眨眨眼,用軟軟的語氣小小聲問:“你是仙女姐姐嗎?”

王曦晗是沒想過會被發現的,當即慌得一批,撒丫子就跑。

“仙女姐姐也不喜歡我嗎?”小游晚池憋着嘴忍着眼淚,藍瘦香菇。

從那以後,王曦晗的僞裝總被識破——

例如,蹲在草叢中,舉着幾個大大的樹枝僞裝自己是草的王曦晗,又被游晚池找到了,小孩子用純澈的眼睛看着她,問:“仙女姐姐在和我玩躲貓貓嗎?”

王曦晗:“……”不,不是,我是顆草!

只見小游晚池噠噠噠跑開,貓着腰,蹲大樹後。

揚着嗓子喊:“我躲好啦,仙女姐姐!”

王曦晗:tui!誰要哄你玩啊!

下一秒,還是乖乖的去找她。

返老還童的王曦晗表示,躲貓貓這種游戲還是挺好玩的。

這一次,王曦晗走進她的生活,幾乎是陪着游晚池長大,事無巨細的了解這個人。

看到她毒舌傲慢的表象下,是顆滾燙剔透的赤子之心,待人以至誠。

游晚池是美好的,即使她看起來脾氣不好特別暴躁,但是一旦剝開她那層保護殼,你就會發現她會露出白白軟軟的肚皮給你撫摸。

就像只小刺猬,看着紮人,其實很軟。

二十五歲那年,王曦晗因為工作太忙,作息不規律也少有好好吃飯的時候,得了急性胃病。

她在會議室直接疼的昏過去,是被下屬送到醫院的,當晚醒來就感覺到手上好重,垂眸一看原來是阿晚。

二十歲的阿晚,正是最倔強的時候,已經和岑星洲決裂的少女,要一邊帶着小小的外甥女又要操心她,現下眼底烏青一片。

“唔——你醒了。”游晚池揉_揉額頭,轉手一記爆栗敲在她腦門上,沉下臉,一副冷冷的模樣。

游晚池瞪着她,吼道:“王曦晗!你是要氣死我嗎?你多大個人了,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工作就那麽重要嗎?你要不要去和工作過一輩子!”

“我告訴你,不好好照顧自己再有下次,我絕對不管你,自生自滅得了!”游晚池嘴上吼着她,卻還是從保溫杯裏給她倒出一碗粥,然後喂她。

王曦晗笑彎了眼睛,連聲道歉,并且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這才開始喝粥。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王曦晗明白了,為什麽在書中自己會喜歡她。

也許的确腦殘,可是,這樣幹淨美好的人沒理由不去愛。

可惜,總是好景不長。

這次,王曦晗成功別開岑星洲和游晚池堅固的堡壘,占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然後她又回到了二十歲的圖書館。

啪叽一聲——《愛妻別想逃》再度從天而降,砸到她腦袋上。

王曦晗:阿西吧!這本書找撕吧!

四次了,王曦晗又不傻,已經徹底摸到規律了。

她不能改變,不能直接插手改變,但是可以利用些事情。

于是這一次,王曦晗絲毫不急,穩紮穩打,一步步走到游氏即将破産,于是提出聯姻就融資。

聯姻的對象當然要由她定,提出游晚池那一刻,岑星洲說什麽也不同意,可是沒辦法啊她又不能做主。

游安慈還活着,游氏就輪不到岑星洲說話,利用書中的情節成功和游晚池搭上線,于是有了這一刻。

多好呀。

這次,一定可以成功。

王曦晗從記憶中抽身,抹幹淨自己的眼淚,書的結局和過程已經變了,成功就在眼前可不能前功盡棄。

不就是離婚嗎?有什麽啊,就是不離!她就不信死活不離,阿晚能有什麽辦法。

四次,一次陪她長大,三次作為旁觀者參與她的生活,王曦晗自問比所有人都理解阿晚,這次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王曦晗打定主意,立刻不氣餒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是她的第四次,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可是那本書沒了。

王曦晗也是這次才發現,只要她想那本的時候喝水,水會是苦的,然後莫名其妙進去一個房間,可以在電腦上看到那本書。

不過實體書怎麽消失的,王曦晗至今沒有弄明白,她的事情太多,也懶得去細究,左右影響不了什麽。

哐——

窗戶被推開的聲音,王曦晗一擡頭,就見阿晚以一個極其奇怪的姿勢,從窗戶爬進來,看到她也是一愣。

迅速翻身下來,游晚池幹巴巴的說:“你別生氣了,我,我就随口一提。”

游晚池咬牙,不知道怎麽說,看王曦晗一言不發回房間那一瞬,她是真的很難受。

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特別蠢的事,讓她特別的難受,傷害這麽溫柔的王曦晗,真的是她不對。

可是游晚池不想用利益綁着倆人的婚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王曦晗會喜歡她,但是她願意試着去回應這份感情。

游晚池譏笑一下,說:“既然你不願意,那就不離。”

既然你選擇利益的牽絆,那就随你吧,也許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

也對,哪有人會喜歡她這種脾氣又臭又硬的女人,不過是游氏罷了。居然還當真了,真可笑。

游晚池笑了,把譏諷埋在眼底,無所謂了可以發揮一點剩餘價值也不錯。

“阿晚……”王曦晗何其聰明,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好。

立刻站起來想抱抱她的阿晚,還沒來得及近身,就被游晚池隔開,後退一步。

不過契_約婚姻,何必做出深情的模樣,游晚池不想去糾結了,反正也沒什麽好說的,就這樣吧。

“今天是我的問題,當我沒說。”游晚池咬牙,說:“我還有事,今晚就不回來了。”

反手推開王曦晗立刻奔下樓。

“阿晚!”王曦晗跟出來。

不過晚了一步,對方已經離開,王曦晗懊惱地踢一腳門邊。

發什麽呆啊,明明知道阿晚敏_感還不抓緊解釋,活該人家不要你。王曦晗在心裏把自己一通亂罵。

立刻掏出手機,打給秘書:“叫人盯着夫人,去哪裏見什麽人,都要和我彙報。”

秘書:“好的,老板。”

王曦晗咬咬牙,轉身回屋裏,不行她還要去看看。

回房間喝口水,苦的,躺在床上,沒一會就又來到那個房間。

這次不一樣了,她碰不到房間裏的任何東西,電腦桌前坐着個短發女生,背對着她,敲敲打打正在打字。

湊上前,雖然碰不到,但是還可以看到,王曦晗就看着對方打字,寫的正是《愛妻別想逃》這本書。

王曦晗試着去看對方的面容,可是無論怎麽都看不清,就好像蒙了層霧。

把視線轉回電腦上,已經寫到【游晚池好像無處可去,現在馬路上東張西望,抱緊自己覺得好冷。

一聲車鳴響起,游晚池擡眸,看到的卻是岑星洲。

似乎,每一次她狼狽不堪,無家可歸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都是岑星洲。】

“呵呵……”一聲短促的笑聲響起。

王曦晗尋聲轉頭,就連短發的女人,和岑星洲一模一樣的臉,正在和她對視。

她們之間明明隔得不遠,可是王曦晗卻覺得仿佛隔着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猜猜,這次會是什麽結局。”那人笑着說,一雙桃花眼泛着冷光。

王曦晗:“不勞你費心。”

“呵呵——狗咬呂洞賓啊。”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至看不到。

電腦桌前的人,也結束了今天的修改內容,站起身抻個懶腰,轉身去倒水。

這會王曦晗看到了她的臉,明媚的面容銳利的杏眼,一頭短發,是游晚池的臉!

一模一樣的面容,就連眼尾一點黑痣都在同一位置,不會錯。這張臉她看了好多年,絕對不錯。

眼前的視線起了霧,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王曦晗!王曦晗!王曦晗!你醒醒啊!!”

王曦晗覺得按照這個焦急的程度,自己再不行有可能被呼兩巴掌,于是趕緊睜開眼。

入目就是心上人焦急的面容,杏眼裏滿滿當當都是她,真好看。

【我的心上人有雙最漂亮的眼睛,這雙眼睛看着我時,最好看,想讓她永遠都只看着我。】

“你!你真是吓死我了。”游晚池跌坐在地上,瞪她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可以想些有的沒的,這心可真大!

可是,為什麽她想這些,我會很高興,一定是生病了!

王曦晗支起身子,靠着床頭,問:“阿晚,我怎麽了?你怎麽回來了?”

“我憑什麽不能回來!這也是我家。你發燒了。”游晚池起身拉開抽屜,給她拿出一貼冰貼貼上,降降溫。

其實游晚池是沒想回來的,可是出去才發現,她忘拿手機了。

現在這個時代,錢包可以忘記,手機是絕對不可以的,于是就回來拿。

推門進卧室就看到王曦晗滿臉通紅,嘴裏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她一模好燙手,抓緊把人叫起來。

游晚池這下就是想走,都走不了,說:“我去給你煮點粥,喝完粥好吃藥。來體溫計含着。”

“謝謝阿晚。”王曦晗笑着看她。

因為發燒滿臉通紅,一雙眼睛更顯得濕漉漉水靈靈,這會彎眸一笑,更顯得漂亮。

幾乎是想都沒想,游晚池脫口而出:“仙女姐姐——”

話一出口,倆人都愣住了。

游晚池是因為太羞恥,什麽嘛,怎麽可以這麽叫,臉呢!

雖然她真的很好看,也的确當得上仙女二字,那也不能直說啊!太丢人了。

游晚池立刻下樓,臉紅的不敢面對王曦晗,去給她煮粥。

王曦晗則是完完全全的呆愣,就連嘴裏的體溫計都掉到被子上。

她又趕緊撿起來塞回去,下意識捂住臉,還以為阿晚想起來了呢,原來沒有啊,白高興一場。

慢慢來吧,其實想不想的起來,對王曦晗而言都不重要,想起來是錦上添花,想不起來也無所謂。

游晚池喂她吃了藥,王曦晗躺下沒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你怎麽辦好呢?

游晚池嘆口氣,有點為難,坐在床邊眨也不眨呃看着王曦晗。

聽對方呼吸綿長,于是小心翼翼伸出手,一點點描摹她的臉部輪廓,最後手指停在嘴唇上。

她記得,這張嘴唇的溫度,柔軟的觸感,扪心自問她愛王曦晗嗎?不愛,游晚池可以說的很肯定。

至少,現在她是不愛的,對王曦晗她有種依賴,就好像,這個人陪着長大過,任何小脾氣都可以放心的耍。

不用害怕被讨厭被抛棄被不愛,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游晚池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也許我還不愛你,不過沒關系,給我點時間我會愛上_你。

謝謝包容,承蒙厚愛,慢點走,等等我,好嗎?王曦晗?

也許是氣氛太_安靜,游晚池竟然也品出兩分困意。

她甩掉拖鞋,爬上_床,和王曦晗想依而眠,窗外是下午三點多的陽光,平緩而溫和,讓人想一夢不醒。

“酸奶!我回來啦。”邵明鳶推開門,立刻朝酸奶撲過去,把貓壓的喵喵叫,仿佛受了很大的傷害。

邵明鳶把書包一甩,立刻開撸,聽着酸奶的喵喵叫,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不得不說,貓咪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小萌物。

王兮若一言不發的放下書包,給沙發的邵明鳶遞過去一瓶飲料。

“謝謝呆子!”阿鳶問:“小姨和小姨媽呢?”

“不知。”王兮若給自己倒杯白水。

邵明鳶:“你沒發現嗎?今早咱倆走的時候她倆怪怪的。”

王兮若搖搖頭,示意沒發現。

“你可真笨,學習笨也就算了,怎麽平常生活裏也這麽笨啊。”邵明鳶皺着眉,嘟嘟囔囔的抱怨。

她大大咧咧慣了,随口一說也沒放在心上,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王兮若垂下眼眸,心裏很不是滋味,幾乎是小小聲的問:“如果,如果我高考考上咱們都理想的學校,你願意給我個獎勵嗎?”

立刻想到什麽了,邵明鳶湊過去,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嬉笑着問:“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打什麽歪主意?”

“答應嗎?”王兮若不答反問,幹淨明亮的眼眸注視着她。

邵明鳶覺得被她看的渾身毛毛噠,立刻松開手,回去撸酸奶,問:“你先說要什麽,看看鳶姐給不給得起。”

“我要你陪我壓操場。”王兮若說的不太自信,怕阿鳶不答應,所以聲音很小。

邵明鳶壓根沒多想說:“操場?行啊。”

學生時代的操場,是有特殊意義的,尤其是壓操作,連王兮若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學習的人都知道,沒道理邵明鳶不知道。

看到邵明鳶沒啥情緒的臉,依舊玩心大起的撸着酸奶,王兮若有點挫敗,不直說依着邵明鳶的心大程度,可能真的反應不過來。

王兮若挫敗的嘆口氣,拎着書包回房間。

邵明鳶這才敢擡頭,我的媽呀,吓死我了,趕緊抱着酸奶安慰一下怦怦亂跳的小心髒。

鳶姐好歹學校一霸,雖然不如賀知州,但是也什麽都懂,壓操場她能不知道嗎!

可是邵明鳶從來想過這一點,況且她對兮若只是朋友啊,又怕是她誤會了兮若的意思,這就好難辦啊。

不過距離高考還有些距離,試試這段時間能不能搞明白到底什麽意思,邵明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邵明鳶:都怪我遺傳小姨的美貌,太優秀也是錯。

打定主主意的邵明鳶立刻聯系盟友,——賀知州。

凡事只要有校霸,肯定是事半功倍!也許吧,沒關系啦。死馬當活馬醫,邵明鳶打電話和賀知州約了肯德基見。

招呼王兮若一聲就出門了,聽到要見的賀知州,王兮若挺放心。

問,心情不好怎麽辦?答,吃肯德基。

如果一頓肯德基解決不了,那就在加一頓串串香!

賀知州正在吃漢堡,猝不及防被拍一下,整個人一激靈,這才看到聳眉耷拉眼的邵明鳶過來。

“你怎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哪個狐貍精吸了人氣呢。”賀知州是個比邵明鳶還要心大的人。

兩個心大的憨憨湊到一起,能商量出什麽好結果?

邵明鳶嘆口氣,說:“事情是這樣的,也許有個人喜歡我,怎麽才能讓這個人不喜歡。”

“……誰啊,這麽沒眼光?”賀知州心裏這麽想,嘴一禿嚕就問出來了。

邵明鳶:你找削吧!

“開玩笑,開玩笑。”賀知州立刻陪笑。

賀知州:“不過這還不簡單,遠離她不就得了嗎?”

“不行,我們是朋友,很好的那種。”邵明鳶心累。

賀知州立刻大叫:“我可沒有看上_你啊,你不是我的菜!”

“我謝謝你啊!又沒說是你。”邵明鳶翻個白眼給他,這個憨比。

賀知州:“你還是先确定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再說吧。”

“……”有道理,畢竟現在一切都還是她的猜測。

不過,要怎麽确定呢?這又是個問題,邵明鳶覺得頭疼,于是問賀知州。

“這還不簡單,做點親密動作,試探一下就知道啦。”賀知州完全沒想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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