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傷風敗俗
“空倚月!”
“嗯,我在。”
無辜而又純粹的笑臉,迎合着朝陽的光輝,眸光清澈明亮地讓付靳庭晃了神。
若是,她真的有這般單純天真,估計自己……
付靳庭冷冽的眸光遙望向那不知名的遠方,內心嘲笑自己的愚昧。
本知空倚月的一切都是假裝的,那麽自己此刻這荒謬的想法又是做什麽鬼祟!
付靳庭沉住氣,鄭重其事地冷聲說道:“離我遠點!”
空倚月搖了搖頭,“其他的還可以商量,就這個不行。”
向懿在一旁看得專注,心底默默地佩服空倚月,一般情況下,要是付靳庭跟鐘梓烊說這樣的話,鐘梓烊估計是立即就離他三尺遠了吧。
偏偏空倚月……她究竟是不畏懼付靳庭呢?還是喜歡他到忘了畏懼?
付靳庭冷眼看她,“空倚月,你真沒有自知之明。”
空倚月微笑:“哪裏,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看,我上次不就是暈倒勞煩了你嗎?我在醫院醒來後一直擔心不知該怎麽報答你,而且回來後才知道學校同學們都議論成那個樣子了,我就更加不敢去找你了,怕給你找麻煩。”
空倚月的話音漸漸低落,字裏行間裏帶上了絲絲委屈。
付靳庭冷然:“空倚月,你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剛才那段雖然真的是空倚月胡謅的,但盡管自己實際所謀圖的并不是以上的內容,可剛好時機适合,事态也有利,能利用便利用吧。
空倚月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笑着順着他的話題說:“其實我唱歌也挺好聽的,大家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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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靳庭不想繼續搭理她了,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能順竿順話誇贊自己的女生!
“向懿,走!”付靳庭回身見向懿正盯着自己跟空倚月,嘴角那來不及收起的笑意看得付靳庭心煩。
向懿注意到他臉上細小的表情,知他貌似一聽見空倚月的名字就心煩,也知他不願意跟她繼續瞎扯,立即大跨步地走上前。
付靳庭才剛往前走了幾步,空倚月就追随在了身側,自顧自話:“付靳庭,上次你穿的那件白綠色的外套很好看呢,怎麽沒有再繼續穿?我今天也特意穿了綠色的外套呢……”
下文還未說完,付靳庭出其不意地便丢了兩個字:“扔了!”
“咿?”空倚月反應過來,他把外套扔了?
音落,便無故地停住,暗自失落的模樣看得付靳庭心情又是一陣煩躁。
空倚月朝着回神看她的付靳庭僵硬地扯了扯笑弧:“真可惜。”
付靳庭目光只停留了不到半秒,收回的時刻,臉色陰晴不定。可憐的是向懿,站在他身旁親切地感知他強大的冷氣場,還得聰明地選擇隐忍不過問。
向懿都要抓狂了,付靳庭,你這是鬧哪樣啊!
教學樓四周的讀書聲朗朗,不時能看見學生年輕的身影。
空倚月自付靳庭上樓後,仍是僵站在了原地,只是,臉上的落寞在他離開之後便漸漸消失殆盡。
随即笑了笑,感慨至極,果然還是重活一世好!若是上一世的自己,興許也不會玩弄這些小把戲。
以前,縱使有許多小情緒,她都學會隐藏,安分守己,循規蹈矩地過着自己的生活。平凡到不引人注意,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什麽呢?
空倚月死過一回之後,才更加清楚地明白,很多事情,有時候便該放手争取。
“你喜歡那個男生?”
思緒莫名地便被後來而上的人打斷,那聲音,空倚月承認,熟悉到……刻骨銘心。
她笑了笑,側過視線看着林安易,“是啊,我很喜歡付靳庭呢。”
林安易穿着黑色的連帽外套,本白皙的肌膚被寒風吹出了不一樣的粉色,他眸光的驚訝之色閃動,動了動嘴唇,才尴尬地說了句:“所以你在倒追付靳庭?”
空倚月不置可否,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索性直接往樓上教室走去。
空倚月在樓下微微擡頭往上望是,正好不經意地看到教室所在樓層的左側走廊上,一旁悠閑走向教室,一旁向下掃視的付靳庭,兩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剎那,付靳庭竟又是冷冷地收回了視線。
空倚月默默地思考:怎麽會讨厭到這地步啊?雖然自己本身也是為了他能夠記住自己,所以迂回地選擇了最能讓他記住自己的方法,實行至今,效果都還不錯。
但如果,他太讨厭自己,那會不會有些适得其反?真要是反彈嚴重了,過幾年自己真要追他了,會不會更加棘手?
空倚月仔細地衡量着其中的利弊。
吃過午飯後,空倚月特意站在了走廊上,時不時注意着來來往往的學生。
空倚月教室的朝向很好,站在教室門口往前看,剛好是這棟教學樓的其中一處必經之地。
據她了解,付靳庭習慣性走一地方。果不其然,耐心得等了十五分鐘後,便見到付靳庭的清朗身影,以及他身旁的向懿還有鐘梓烊。
空倚月不露聲色地微笑,數着分秒,計算着步子的大小,等剛走到樓梯口,便看見付靳庭恰好邁上了最後一層階梯。
空倚月巧笑嫣然,自然道:“好巧。”
走在最前方的付靳庭只愣了一秒,反應過來時,便是徑直擦過她的肩側往自己教室的所在方向走去。
空倚月本故意停在了他的正前方,不想他竟然就這麽無視自己。不顧鐘梓烊詫異的一聲:“你是空倚月?”而是在他錯開自己的時候,本能地就是邁步跟上,“付靳庭!”
沒回應。
“付靳庭!”
仍舊沒有效果。
“靳庭……”婉轉綿長的聲音裏滲透着絲絲動人的嬌羞。
付靳庭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念出來還能如此……動人心魄。
他停下腳步,高傲地側過視線掃了她一眼,“空倚月,你教室在那邊。”
空倚月又意外地得知了一個消息:他知道自己的班級?
嗯,真心是“孺子可教也”。
空倚月臉上的和柔溫順立即展露無遺,“嗯,我知道,拜拜,好好上課。”說完,竟是主動揮手,随後就朝着來時的路小跑着離開,略顯緊急的身影,卻不難注意到她腳下的輕快步調。
鐘梓烊沒有想到空倚月就這樣離開了,一頭霧水地問着身旁的向懿:“空倚月這是做什麽?”
向懿聳肩,第一次如實地告訴了鐘梓烊自己的想法:“猜不透。”
“付靳庭,”鐘梓烊得不到答案,只能求助當事人,“你跟空倚月說了些什麽,怎麽她看起來很開心?”
付靳庭低眸思索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空倚月費盡心思跟自己偶遇,是為了什麽?只簡單地為了叫自己的名字?
付靳庭眼眸微微一眯,有那麽好心單純嗎?哼!
空倚月臉上的笑意沒有來得及收回就差點撞上正推推搡搡邊玩鬧邊準備從教室前門走出來的幾個男生,為首的人是林安易。
林安易沒有注意前面,轉頭在跟後面的男生你推我擠,反是空倚月反應敏捷地立即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尴尬。
林安易沒有想到當後面的某一男生提醒“小心前面”時,驀然擡頭,空倚月秀麗光滑的臉龐便呈現在眼前。
他毫不避諱地多看了兩眼,直到那面的男生推着他往前走,他才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空倚月雖知班級裏男生經常這般無所顧忌地玩鬧,但是,林安易剛才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說,那打量的目光,看得空倚月極其不舒服,當下笑臉就逐漸化為面無表情了。
林安易不知空倚月心中對自己的厭惡有增無減,只是走遠了幾步後,有個男生笑着打趣他說:“林安易,剛才在教室門口看什麽呢?要是我不推你你還不走吧!”
還有個男生接話了:“哈哈,我看到了,他在看空倚月呢!”
被人抓住了小把柄的林安易不争氣地臉紅了,急急地辯解:“我沒有!”
“哈哈!還說沒有!臉都紅了!”打趣的男生見縫插針。
林安易維持着自己小小的驕傲之心:“哼,倒追別人的女生,我可不要!”
“哦?真的啊?你看見了嗎?”
林安易仰起頭,得意地點了點頭,“可不是!我今天早上可是親眼看見的,真是……傷風敗俗!”林安易說完這個成語,只感覺用詞相當準确,“對!就是傷風敗俗!怎麽有女生那麽死皮賴臉地跟着一個男生啊!”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如果那個男生是付靳庭的話,估計很多女生都樂意倒貼!”
林安易見這個男生沒有大力贊成自己的看法,竟然支持空倚月倒追付靳庭?忍不住好奇地問:“付靳庭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感覺大家說起他的時候都很崇拜啊?”
男生們樂了,“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付姓就是我們青臨市的首富,你說付靳庭是誰?聽說以後繼承家業的就是他!幾千億的家産,要是能成為他女朋友,之後的生活,可想而知啊!”
林安易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人,“哼,有錢了不起啊?”
“是啊,不怎樣,可是人家付靳庭次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名,人還長得帥,籃球更是打得出神入化,女生們不喜歡他,難道還喜歡你啊!”
本是無心的笑話,卻聽得林安易一臉的凝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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