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出國了
黃昏的斜陽裏糅合着淡淡的金色光輝,帶着難得的暖意。
空倚月不知身後的人是付靳庭,剛步出教室就記起好像忘記帶今天中午看了一半的名著了,正打算返回教室拿,沒有預料自己背後一步遠的地方有人,不小心便撞了個滿懷。
付靳庭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離自己的懷抱,“空倚月,你幹嘛?”
空倚月見是付靳庭,原本到口的“對不起”也收了回去,笑嘻嘻地順着他的話說道:“投懷送抱啊,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
“……”付靳庭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拉着她胳膊就往外走。
空倚月也沒有掙紮,只是問:“我們去哪?”
“把你賣了。”
“你舍得嗎?”空倚月這話問得臉不紅心不跳的,倒是拉着她胳膊的付靳庭将手微微松開,也不說話。
見他神色如此,空倚月小心問道:“我說錯話了嗎?”
付靳庭扯了扯嘴角,“錯哪了?”
“……”空倚月想說——沒錯!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自然也不這樣反駁,只是轉移着話題:“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為什麽?”付靳庭有些欣喜其實她還是很關注他的。
空倚月的一番話答得很符合他心意,“你這幾天臉色都不怎麽好看,而且也不笑了。”
“我什麽時候笑了?”
“有啊!就……”空倚月犯了難,他笑得真心實意的次數不多,反是冷笑居多。
付靳庭見她答不上來,又是冷笑道:“你看吧,空倚月,誰說你熟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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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倚月撇嘴,“不熟悉就慢慢熟悉呗!”
兩人站在樓梯口處,來往的學生多,說話也不方便,付靳庭說道:“換個地方,跟你說件事情。”
“好!”空倚月應承地愉快,只是路上一直在盤思着他所謂的那件事情是什麽。
兩人在花園後面尋了一塊安靜的地方,空倚月坐在長凳上,看着綠化地好看的花草樹木,心情也爽朗了許多,她仰着頭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付靳庭,“你要跟我說什麽事情?”
付靳庭掃了她一眼,又将視線望向了遠處,好像是在尋思着該怎麽開口,隔了一會,又突然轉過身來正視着她:“我下個月就要出國了。”
“下個月?”空倚月略微吃驚。
上一世付靳庭似乎也是提早出國,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高考前的倒數第二個星期了,那個時候聽元孟說起,空倚月還很好奇地問:“付靳庭不回來參加考試嗎?”
元孟的說辭好像付靳庭入讀那所國外知名學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是因為學校希望他回來參加考高給學校掙掙面子,所以付靳庭會回來參加考試,但也是走走形式而已。
雖說是走走形式,但付靳庭還是不負衆望地得了青臨市的“狀元”之稱。
一直不知的是,原來付靳庭在開學不久就已經離校了。
空倚月神色有些落寞,但也只是裝裝而已,她早就知道付靳庭會出國留學,之所以在高三之前不會卯足全力将他追到手,也是考慮到以後異地的問題。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哦,不對,下個月什麽時候走?”
付靳庭将她眼中的失落收進眼底,也不多做安慰,只是簡短地回答:“一號就走。”
“哦。”
彼此沉默,相顧無言。
付靳庭問她:“空倚月,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的?”
空倚月笑了笑,有些慘淡地回道:“我等你回來。”
付靳庭默了默,終是沒有多說其他了。
她似乎早已做好了自己要遠赴國外的準備,竟然一點兒挽留的話語都沒有。付靳庭心裏不是滋味,可也不能做什麽。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空倚月顯然消沉了許多。
偶爾迎面見到付靳庭的時候,也只是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付靳庭每每看到那滿蘊霧氣的雙眼,就感覺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出國的事情,家中的長輩們早已安排妥當,由不得他不同意。
付靳庭臨走前收拾行李的當晚,接到了空倚月的電話,他看着顯示的陌生來電,蹙眉接起。
“喂?”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空倚月才低低地出聲道:“是我。”
“嗯。”
“我現在可以見你嗎?”她聲音低低柔柔的,還夾雜着鼻音。
付靳庭第一個念頭是:她哭了?
看了眼時間,八點多,還早,便說:“學校門口等你。”
“好。”
付靳庭出現在學校門口的時候,空倚月已經等在那裏了。
月色皎潔,空倚月站在學校的不遠處的路燈下,路燈明亮,她窈窕的陰影鋪照在地上,被燈光無限拉長了。
空倚月微微低頭看着地上的影子,長發随之散下,付靳庭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強烈地感覺到了,她似乎并不是很開心。
付靳庭轉瞬安慰自己,也對,自己都要出國了,她将有很長時間都見不到自己,若是現在興奮不已,那不是更可疑嗎!
空倚月察覺到腳步聲的接近,擡頭的時候,便看見付靳庭的清朗身影,“付靳庭。”她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既傷悲又帶了勉強的歡欣。
付靳庭瞧了眼她臉上強擠出的笑意,說了句:“笑得真難看!”
“難看我就不笑了。”
付靳庭也只審視着她,兩人又是一方靜默。
許久,空倚月才緩緩說道:“你要走了,我可能沒辦法去送機了,等你到了那邊後,給我打電話。”
“嗯。”
“付靳庭,我會好好努力學習的,等考上了名牌大學,我跟你報喜。”
“嗯。”
“我也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
付靳庭終于不是單音字節的“嗯”了,他辯解:“我沒有擔心你。”
“嗯。”空倚月也不跟他争執這個問題,“我等你回來。”
付靳庭默了言,始終沒有給予她回應。
空倚月擡眸望着他,微微一笑,走近他,踮腳臉頰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道:“安好。”
付靳庭沒有推開她,因為空倚月已經自覺地離了他,朝他揮了揮手,小跑着進了學校大門。
付靳庭一直望着她遠離的方向,久久未動,只是轉身離開的時候,擡手擦了擦她剛才吻過的地方,嘴角的笑意在明亮的燈火中竟然晦暗不明。
付靳庭離開了學校,空倚月也正好可以安心學習跟兼職了,周日去練瑜伽的時候,恰好又碰上了付傾睿,被他訛詐了一頓後,酒足飯飽的付傾睿調侃她:“看不出來我哥走了之後,你還是一如既往啊!”
空倚月跟他實話實說:“你哥出國的事情一早就已成定局了,就算我不同意,傷心難過,估計也是于事無補,所以要做的就是接受現實而已。”
付傾睿笑她:“呦,道理還真多!”
空倚月不想理他,也不接話了。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空倚月在班級裏依舊默默無聞。倒是偶爾會跟鐘梓烊和向懿說上幾句。
付靳庭到了那邊後,也極少聯系她,唯一一次還是他出發後的當晚,她等到十二點還是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便發了信息問他到了沒有,他只是回了兩個字:到了。
空倚月叮囑他好好休息,随後便沒了下文。
轉眼間便到了高考時間,空倚月畢竟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也無什麽特別的感覺。
考試前有兩天的休息時間,空倚月記起了付靳庭也是要回來考試的,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就興致勃勃地給他打了電話,剛接通,她還未開口,就聽到那邊的溫婉女聲甜甜說道:“你好,這是付靳庭的手機,他暫時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這個聲音……空倚月只聽過一次,但是此時卻異常清醒地知道她是誰!
聶靈薇!
“啪”地一聲,空倚月一把按下了結束鍵。
呵,日子過得太安逸太稱心如意,她都忘了自己潛在的情敵了!
空倚月心裏酸酸地不是滋味,她本以為付靳庭臨出國前,兩人的關系只是還差一步“确定關系”而已,如今,好像并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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