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1 無巧不成書

看着李雲風雲變幻的臉注視着她，張楓雪長嘆一口氣，終究是藏不住的，“好吧，那我說了，”擡手看了看表，“打工的時間快到了，我長話短說，回來再詳細告訴你。”

“等一下，”李雲擡手向前一推，“我、我先上個廁所。”

她慌忙地跑向衛生間，只聽得外面張楓雪嚷嚷：“我去～你是吃了什麽好吃的，居然這麽着急廁所，我就說一句話你都聽不下去，以後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李雲聽着張楓雪陰陽怪氣地學着小品演員的聲調，默默地握緊雙拳，用力排洩。

“李雲你沒事吧？”張楓雪停止調笑，拍拍衛生間的門，“李雲，你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吃壞肚子。”李雲盡力提高分貝，“你不用擔心我。”

張楓雪眼睛一睨：“一定是和項棣津舊情複燃，一起嘗盡人間美味。”

李雲顫巍巍地抽衛生紙：“我倒想和他一起嘗盡人間美味，可人家嫌我質量太差。”

“對了，我不能和你再說了，我剛才其實想和你說的是，夏雨田當衆吻了何言珩，然後劉露哭着跑了。”

抽水馬桶的聲音蓋過張楓雪說的話，李雲只聽見什麽夏雨田把何言珩怎麽了的事情，李雲動作一停：難道夏雨田把何言珩揍了？不會吧，何言珩雖然人拽得沒有天理，但她也不至于打他吧，但凡長得有點姿色的都是很拽的，更何況是何言珩呢，他可不是有點姿色，是很有姿色。看看，我一天不在就出這麽多事。

張楓雪等了一會兒見李雲沒反應，驚訝：難道是我小題大做了，還是李雲真的看開了？她聽到這個消息居然沒有反應，她不是最反對夏雨田和何言珩交往的嗎？

擡手再看看表，真的不能再聊了，“李雲，我先走了，我真的要遲到了。”

“喂、喂？”李雲黑線，“我只是稍微遐想一下，你就走了，我還沒有聽清楚呢。”

李雲出來數數包包裏的錢，不行了，她真得去醫院，要不然……仰天長吼：“我的money啊……”

“跑廁所多少天了？”

“兩天。”李雲如實回答醫生的問話，她身後還排着長長的隊伍，貌似她每次來醫院人都特別多。

“吃了什麽東西嗎？”

“沒有，可能是着涼了吧。”

醫生撩起眼睑瞄她一眼，她慌忙補充：“因為我席地坐了好長時間，自那以後肚子就有點不舒服。”

醫生戴着口罩悶聲悶氣：“你靠近點。”

“什麽？”李雲沒聽清楚。

醫生擡頭看見這一條長龍就心煩：“我讓你靠近點。”

李雲一怔，醫生居然發火？乖乖地将身子前傾。

醫生搖搖頭，伸手撫住她的臉，拽拽她的臉、拉拉她的眼皮，“伸出舌頭。”

她乖乖地伸出舌頭：“啊……”

醫生白她一眼，低頭開單：“行了，沒什麽大礙，先吊瓶葡萄糖。”

李雲也忍不住翻白眼，看着口罩露出來的眉眼，應該是一位年輕的醫生，切～拽什麽拽。

大概醫生感應到她的腹诽，擡眸看她一眼，她連忙正襟危坐，嘿嘿一笑。

李雲跟着護士走，走道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擁擠得連個地方都沒有，她暈暈的擠來擠去。

“護士小姐，我們能不能到大廳那裏，那人比較少。”

“好吧，”護士小姐點點頭，“病人優先，您說哪裏就哪裏。”

李雲吐舌頭，剛才那個醫生要是有這麽好脾氣就好了。

她在大廳撿了個位置坐下，旁邊是排着交費的人龍，李雲趁護士紮針時感嘆：“醫院的人好多啊。”

護士眉眼彎了一下：“醫院每天人都很多，剛才給你看病的醫生雖然脾氣不怎麽好，但是醫術和醫德都很好，你不要見怪。”

李雲怔，她怎麽說這些。

護士見李雲這樣一反應，讪讪：“我只是随口說說……”

李雲微笑：“我不會投訴他的，他有你這麽一個善良的女朋友真是幸福啊。”

護士慌亂地掩飾，看看點滴再看看她，呵笑：“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李雲黑線：“哦。”至少你也喜歡他。

“差不多我會過來看看的，”護士安頓，“快輸完的時候，如果我碰巧沒有過來，你也可以去找我。”

“嗯，好，謝謝你。”

李雲無聊地等待，肚子又不舒服，四下張望廁所的位置，手機卻響起。

“喂……”

那邊響起幹淨的聲線：“我是苻雲浔。”

“哦……”李雲清醒，“你怎麽知道我的號……”問完她就後悔了，前天晚上賀賀不是用過她手機麽。

對方傳來輕微的笑聲：“一起吃個飯吧。”

她幾乎下意識地回答：“面？”

這次真的笑出聲了：“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

李雲嘴角抽搐，肚子真的很難受：“苻雲浔。”

他收斂笑意：“嗯。”

李雲臉部扭曲着：“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吃飯的事改天再說，我要挂電話了，我真的不能再說了。”

聲音有些不悅：“是有多重要的事，通個電話都不可以。”

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真的顧不到照顧對方的情緒了，略微嚴肅道：“如果我繼續和你說話的話，那我、我……”她咬咬牙，“我以後嫁人都難了。”

他沉默一下：“你在相親？”

她慌忙按掉電話，拿着吊瓶向廁所走去。

不行了，她連看前方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心底咒罵：我一定要堅持到廁所，死也要死在廁所。

還沒走開幾步，眼前忽然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唯一心底清明的是——那個醫生是騙子。

“啪”的一聲，人們聽到清脆的破碎聲，時間瞬間凝滞，人們看到一個女生緩緩倒下，離得近的人還能看到她翕動的嘴唇，旋即人聲嘈雜，近處的人們一邊扶她一邊喊護士。

苻雲浔悶悶地看着被挂掉的電話，心裏忽然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的煩躁。

陳良方敲敲門，和項棣津一起進來。本來是說說笑笑的，對上苻雲浔那副略微陰沉的臉，他的心沒來由地一緊。

苻雲浔很快帶笑，收起手機招呼：“你們來了，坐。”

“出什麽事了嗎？”陳良方不怕死地問一句，“你剛才抱着手機發什麽呆。”

苻雲浔輕松一笑：“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人居然挂我電話。”

項棣津自顧自地坐下，翻白眼：“我都不知道被李雲挂我多少次電話了。”

苻雲浔臉色微變，旋即笑笑：“怎麽你現在後悔拒絕她了？”

項棣津沒想到苻雲浔居然和他調笑，半真半假道：“談不上後悔，只是多了點興趣。”

陳良方搖頭：“李雲什麽時候成為你們談論的焦點了？快快快，”他攤開手中文件，“先談正事吧。”

陳良方是長期負責苻雲浔公司事務的律師，大大小小的事全部參與，也因為和苻雲浔從小就認識，只要是關于苻雲浔的事他全部事必躬親，有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過了，不過事後總有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就是因為自己太過臉皮厚黏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也成為苻雲浔最信賴的人之一。

“錦雲村的開發計劃很順利，目前已經有人同意轉讓房屋産權，我已經拟好合同了，等你過目。”陳良方拿出準備好的合同。

苻雲浔不接，問項棣津：“你看過了嗎？”

項棣津點頭：“看過了。”

“那好，直接拿給負責這個項目的孫經理，以後這些事情不用經過我，只要項總看過點頭，那麽就交給孫經理負責和項總進行協商吧。”

陳良方眼中掠過一抹詫異，默默地收起文件：“知道了。”

既然苻雲浔這麽說，項棣津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他和他的目的不同，在這個案子上他多的是感性，而苻雲浔看重的是利益，錦雲村的開發對于當地政府來說那是幫助農民脫貧致富、建設新農村的美事，而真正砸錢出力的實際是他們這些集團，至于苻雲浔能夠參與進來無非是博個彩頭給當地政府留下個好印象，畢竟在A市苻雲浔還只是個初來咋到的，要想在這裏立住得腳，就必須尋求領路人和他尋求合作。現在A市的龍頭企業何氏出現危機，個個都虎視眈眈，想要分一杯羹，這也是公司許多董事不同意他開發錦雲村的理由，剛好苻雲浔想要開拓在A市的勢力，自然不會貿然加入收購何氏的計劃當中，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誰也明白的道理，哪怕他苻雲浔再怎麽叱咤風雲都必須學會忍耐，現在與苻雲浔合作，無論是從資金方面還是從滿足他的“私心”方面，都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再說，再怎麽壓制苻雲浔的勢力也于事無補，畢竟對苻雲浔來說浸入A市市場那是遲早的事情，不如先先賣他個人情。

“那麽，我以後就直接和孫經理碰面了。”項棣津微笑着嘆口氣，“我現在被公司的那幫老頭壓制着，得好好表現啊。”

苻雲浔搖頭微笑：“說實話，開發錦雲村對于你們公司來說确實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為什麽還要着手進行呢？”

項棣津吧喳嘴：“啧啧……我猜你這句話已經憋了很久了。如果我說我只是想任性一回，你信不信？”

苻雲浔看着他不語，忽得一笑：“果然與衆不同。”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項棣津也爽朗一笑，握住他伸來的手：“合作愉快，我一定會讓那幫老頭知道，即使我任性做的事，也一定是百利而無一害。”

陳良方無語：“事情談完能不能一起吃個飯，我都快餓死了。”

“好啊，你定地點。”苻雲浔返身取衣服，“你們先等我一下，我給賀賀打個電話。”

陳良方只好點頭，轉身對項棣津說：“那我們先下去等他。”

“嗯，好。”

苻雲浔安頓好賀賀，穿好衣服正要離開，手機卻嗡嗡地響起。他嘴角微勾——李雲。

接起電話：“你後悔了嗎？我現在可是和……”

“您好，請問您是李雲的朋友嗎？”一個略顯急促的聲音打斷他的話，“這裏是XX醫院，李雲她現在暈倒了，您看您能不能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苻雲浔懵了：“你說什麽？誰在醫院？”

對方耐心地回答：“李雲，她暈倒了，您能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嗎？我們現在聯系不到她的家人。”

“我馬上過去。”他挂掉電話，忙不疊摁電梯。

剛才不是說在相親嗎？現在怎麽在醫院，還暈倒，難道她被對方打暈了？

他忙甩甩頭，怎麽一聯想到李雲都想得這麽戲劇性。

“喂，苻雲浔，你幹嘛去？”陳良方忙喊腳步快速的苻雲浔，“喂，你怎麽了，是賀賀怎麽了嗎？”

他甩開追上來的陳良方說：“抱歉，我現在有急事，你先陪項棣津吃飯。”

陳良方怔愣地看着苻雲浔離去，喃喃：“發生了什麽事嗎？”

“發生什麽事嗎？”

陳良方回頭，項棣津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問他。

他收斂神色，微微一笑：“沒什麽，估計是賀賀出什麽事了吧。”

“賀賀？”項棣津皺眉。

“他侄兒。”

“哦，”他表示理解，“你不用去看看嗎？”

陳良方呵呵一笑：“應該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