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35 旁人心內清

陳良方湊到苻雲浔面前，眨眼：“我發現你最近有點變了。”

苻雲浔臉後撤：“是嗎？”

陳良方起身：“嗯，脾氣變好，笑容也多，時不時還會問候一下門外的秘書小姐。”手抵下颌，認真，“你戀愛了？”

他噗嗤笑：“沒有。”

陳良方放心，但還是打趣：“那麽就是金屋藏嬌了？”

他一滞，淡淡道：“只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陳良方睫毛幾不可查地輕顫，苻雲浔低頭看文件。

“賀賀放假，放他一個人在家好嗎？”

“家裏有人陪他。”

他試探着詢問：“唐阿姨不是走了嗎？”

“嗯。”他擡眸瞥他一眼，“又找了一個。”

他繼續：“是誰？什麽樣的人……”

苻雲浔放下筆，認真：“你到底想問什麽？”

對上他的眼眸，陳良方別開眼睛，沉默。半晌，才讪讪道：“我就是發現你好像肥了，身上也不再是牛奶和三明治的味道，每天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還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陳良方。”苻雲浔起身，聲音低沉，“我不是你調查的對象。”

他眸光微暗，垂下眼睑。

苻雲浔擡手拍拍他的肩膀：“天天窩在我這裏，你事務所的職員每天兩頭跑也不是辦法，麻煩你回去認真工作好嗎？”

陳良方嘴角微挑：“你嫌我煩？”

他無奈搖頭：“我說過，對于你，從來都是兄弟，我這裏随時都是你停歇避風的地方。”抓緊陳良方的肩膀，淡淡道，“容涵……一直躲着她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陳良方擡眸：“你都知道了？”

他收回手，閑閑轉身：“每天站在在公司樓下等你，想不知道也難。”

陳良方流汗：“就是因為她這樣，我現在都不敢去她開的那家西餐廳。”

苻雲浔無語，低頭繼續審閱文件。

輕輕轉動門把，擡腳走進，剛挽起的嘴角卻被眼前的場景凝滞，陳良方錯愕地看着正在收拾的李雲和玩耍的賀賀，那個新來的保姆居然是她。

李雲皺眉，擡眸看清站在玄關處的陳良方，放下手中的吸塵器，微笑：“你來了。”

賀賀一看是陳良方，飛撲到他身前：“陳媽。”

他綻開笑顏，放下手中的紙袋，抱起賀賀：“你有沒有想我啊？”

賀賀眼眸轉轉，調皮：“你有多想我，我就有多想你。”

“這樣啊，”陳良方也眼眸流轉，“那你一定很想我了。”

他放下賀賀，拎起東西，對李雲點點頭，徑直向廚房走去。

賀賀拍手：“哦哦，陳媽又做我喜歡的牛排了。”

李雲跟進廚房，準備打下手。

他把東西一件件從紙袋中取出，紅酒、肉、菜……

回頭對李雲笑笑：“沒按門鈴，沒有吓到你吧？”

李雲搖頭。

“我從小就和苻雲浔認識，所以有他家鑰匙。”

李雲不予置否，不用特別和我說明吧。

再擡頭，發現他戲谑地看着自己，臉紅：“我臉上有東西？”

他笑：“客人來了，不倒杯水招待一下嗎？”

李雲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忘了，咖啡還是茶？”

他說：“咖啡。”拉開椅子坐下，趁着李雲泡咖啡的功夫四下環顧。

廚房比以前更像樣子了，豆漿機、電餅铛、調味料……全部都是新置的，廚房的門口還挂着寫字板。羅列着每天早餐的吃食：星期一，三明治牛奶；星期二，包子雞蛋湯；星期三豆漿油條……底下的空格寫着竹筍炒肉，那是苻雲浔的筆記，應該是他今天晚上想吃的菜吧。伸手拿起桌上的書，也是關于烹饪的。

他眼睛微眯，李雲在這個家裏真的是很認真的尋求着自己的位置。

“你的咖啡。”李雲端到他的面前，讪笑，“雖然是苻雲浔教我泡的咖啡，不過我的技術不怎麽好。”

他呷一口，左眼微眯。

李雲忐忑：“不好喝是不是？算了，你還是不要喝了，我還是給你泡茶好了。”

陳良方攔住：“不用，說實話，我也不怎麽喜歡喝咖啡，要不是苻雲浔喜歡，這東西我碰都不想碰，太苦了。”

李雲詫異：“你們上班族不是都流行喝這個嗎？”

他眨眼：“也會有例外啊，這是秘密，不許告訴苻雲浔。”

她笑着點頭：“你們真是兄弟情深啊。”

他手微滞，“李雲……”

“嗯？”她擡頭。

遲疑一下，笑道：“見過項棣津嗎？”

“唉？”怎麽忽然問這個？手伸進口袋，抓緊手機，下午的時候，項棣津正好發來短信說一起吃個晚飯。她沒有給他回複。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說，“你老家房子的售後款項，是他擡高的評估價格。”

李雲不信：“怎麽可能，他什麽都沒說，再說你怎麽會知道？”

“合同是由我拟定的，我是苻雲浔公司的法律顧問。”

李雲瞪大眼睛，我就說麽，即使是和政府合作的扶貧項目，就她那幾間房子又破地理位置也不好怎麽可能賣這麽多的錢。

他聳聳肩：“看來我多事了。”

她忙搖頭：“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欠了他這麽大一個人情。”

“李雲、李雲……”傳來賀賀的聲音，她抱歉一笑，我出去看看。

他點頭。

“怎麽了？”她蹲坐在賀賀身邊，關切地問。

賀賀嘟嘴：“這個變形金剛的手掉了。”

“我看看。”李雲接過倒騰一番。遞給賀賀，“你看，修好了。”

賀賀開心一笑，她也跟着笑起來。

不知何時站在廚房口的陳良方，眼眸一暗，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眸光，沉吟：遲早有一天苻雲浔會喜歡上李雲，不，或許已經走在喜歡的路上了。

那兩個人的笑容真像……

苻雲浔早早回來，看見玄關處的鞋子，詫異，陳良方？

陳良方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抱歉，你今天晚上的竹筍炒肉吃不到了。”

他笑：“我也很懷念你做的牛排。”

李雲在廚房打下手，見他回來，微笑：“你回來了。”

“嗯。”目光不自覺溫和，“賀賀呢？”

“他同學來了，倆人在樓上房間玩呢。”她回答。

話剛說完，就見賀賀和他的同學下樓。李雲摘掉手上的塑料手套，迎上去。

“小寶寶你要回去了嗎？”

那個小男生點頭，萌萌地眨眼：“阿姨再見。”

她忙喊住：“小寶寶你等一下哈，阿姨有東西要給你。”

小寶寶看一眼賀賀，賀賀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李雲走進廚房不好意思地笑笑，從櫃子裏取出一盒子糖果。

她遞給那個小男孩：“小寶寶，這時賀賀和阿姨送你的禮物，記得下次再來找我們賀賀玩哦。”

小男孩點點頭，門外的不遠處，剛好她媽媽走來，她們笑着打招呼。等小寶寶和他的媽媽離開，李雲撫撫賀賀的頭，兩人相視一笑。

李雲進廚房幫忙，陳良方說：“不用了，都忙了一下午了，剩下的我來吧。”

她看一眼苻雲浔，他點頭。她說：“苻雲浔，我可以請一小會兒假嗎？”

“怎麽了？”

她讪讪，撓撓頭：“項棣津約我一起吃晚飯……那個……我會在賀賀睡覺之前回來。”

陳良方停下手中動作，看向苻雲浔。他淡淡的眼眸，淡淡的表情，說：“可以。”

李雲怔忪，忙說：“謝謝，我很快就回來。”

陳良方嘴角挽起弧度，小心地煎着牛排。李雲沖陳良方說：“不用準備我的那份，剩下的我會回來收拾的。”

李雲看一下手表，六點多，忙穿一外套出門，身後苻雲浔喊：“多穿點，記得戴圍巾，外面冷，沒有公交的話就打車回來，路費我會報銷，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

李雲回頭笑：“知道了。”

陳良方翻白眼：“保姆到底是李雲還是你，話真多，跟人媽似的。”話說出口，後悔，李雲沒媽。